很多人都以为阴气最重的时间是子时。
可其实阴气最重的时候,是正午十二点。
因为子时过后,阳气一点点地向上升起。
而正午十二点过后阳气是一点点沉下去的。
别人不懂这个事情,作为岑家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所以二叔的爸爸心里才会打鼓。
那么多邪事一件接着一件,最后孩子是在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出生,很难让二叔他爸心里舒服。
就在这时候,屋里响起了一声尖叫。
二叔的爸爸一下子就冲进了屋子里,以为二叔的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谁知道,尖叫声是赵婆婆发出来的。
赵婆婆此时怀里抱着二叔,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二叔的爸爸赶忙将赵婆婆怀中的孩子接了过来。
“赵婶子,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快坐下。”
谁知道赵婆婆看着包裹紧实的孩子,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二叔的爸爸。
“阿森啊,婶子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多年你为了要个孩子吃了多少的苦,婶子心里清楚。”
说完赵婆婆顿了顿,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二叔的妈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阿森,你们岑家也不是一般人家,这里面要有什么说道的话,你还是找人看看,婶子接生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邪的事情……”
赵婆婆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在不停地摇头,叹气。
最后拍了拍二叔爸爸的肩膀。
“阿森,我先回去了,以后有事情也莫要在找我了,以后我也不会在给旁人接生,算是了了今日的因果。”
说完赵婆婆就要离开二叔家。
就连二叔的爸爸追着想要给赵婆婆拿钱,赵婆婆也是摆了摆手拒绝了。
最后看了一眼二叔爸爸怀中的包着的二叔。
扭头就离开了二叔家。
等到赵婆婆离开了二叔家,二叔的爸爸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襁褓。
赵婆婆话里有话。
但是二叔的爸爸听明白了,这孩子,怕是有什么问题。
可不管有什么问题,都是他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他岑森都会把这个孩子养大。
可是就算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等到看到二叔的时候,二叔的爸爸还是愣住了。
只见二叔的眼睛,通体的黑色,没有一丝白眼仁。
见到有人看着他的时候,二叔还会咧开嘴笑。
明明是刚出生的孩子,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嘴里竟然能够隐隐的看见尖牙。
二叔的爸爸当即就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媳妇做的那个恶梦了。
到底还是没有拦下。
不过这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孩子,他怎么舍得怪这个孩子生来就是个怪物呢。
于是二叔的爸爸将所有的错,都放在了爷爷身上。
尤其是在二叔的妈妈发现二叔与自己恶梦里长得一模一样,情绪激动产后大出血没救过来的时候,二叔的爸爸彻底疯了。
料理完家中的后事,抱着二叔就找到了爷爷家。
原本爷爷看着二叔的爸爸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过来的时候,还心里欢喜,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求子得子了。
可是谁知道,二叔的爸爸劈头盖脸就给爷爷一顿骂。
爷爷当即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
连忙从二叔的爸爸手里接过二叔,将襁褓打开来仔细查看。
在看二叔眼睛的时候,爷爷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几乎是咬牙问道,“你媳妇怀孕的时候遇见白事了?”
原本还想跟爷爷讨个说法的二叔的爸爸忽然愣住了。
白事……
难道是因为参加了白事,所以二叔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见到二叔的爸爸没有说话,爷爷心下也明白了。
将二叔重新放回到二叔爸爸怀里。
“你走吧,到底是因果不虚啊,我们想要在这里偷到那么一丝天机,也都是要还回去的。”
“这一切都是天意。”
二叔的爸爸低头看着襁褓里的二叔,想着自己死去的妻子,立刻怒火攻心。
“什么叫做天意,什么叫做因果。”
“当初是你说的,让我用岑家的卦术来换我儿子。”
“如今我卦术传了给你,那你呢!”
“你看看我儿子,你看看我儿子!”
爷爷心里也是不好受,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这个无辜的孩子。
“当初我告诉你的禁忌,你可有一一遵守?”
“如果当真是遵守了,又怎么让孩子落得如此这般?”
“有道是留因,结果,这一切早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了。”
最后也不知道爷爷和二叔的爸爸是如何说的,总之二叔的爸爸在离开爷爷家之前,爷爷许他们在岑家秘术里面随意撕去一页秘术。
而二叔的爸爸,撕去的那页,刚好就是洗髓术。
二叔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神一阵恍惚。
原来这一页,不是谁偷走的,而是爷爷心甘情愿地将一页送出去的。
估计是爷爷觉得当初二叔的爸爸将岑家的卦术传给了他,如今别管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圆满了这个愿。
于是爷爷也送出了岑家秘术中的一术,了却而已。
可是那个时候的爷爷应该不会知道,有一天二叔会拿着这份洗髓术,换了别人的命格。
爷爷当初种下的因,自然在我身上落下了果。
当然,很有可能这件事情,当初爷爷是知晓的。
否则也不会将岑家秘术给我,并且告诉我,兴许有一天靠着里面的岑家法子,能护我周全。
而此时,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二叔,觉得可怜又可恨。
“二叔,其实我很想问问你,时至今日,你都是恨我爷爷的吧。”
二叔笑着看着我反问道。
“为何要这么说?”
我轻轻地晃了晃脑袋瓜,“其实恨不恨我爷爷,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二叔,你知道当年为什么爷爷一定不让你妈怀孕的时候,去参加白事么?”
听见我这么问,二叔的神情明显一怔。
我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么多年,你连事情的真相都没有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