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城,凌家。
此时的凌府被一排凌卫所包围,似乎凌府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旁的行人瞧着凌夜严阵以待架势,也不知凌府发生了何事,路过都不敢驻足观看,纷纷加快步伐远离这里。
站岗的守卫侍女也似乎都换了一批新人,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后山的石门传来一阵晃动,似乎是有人踏足这片领地。
曲径幽深的密道传来一道沉稳的步伐声。
“踏踏踏……”
密室内的凌族长老皱着白眉,缓缓睁开了双眼,用着锐利的眼神盯着密室石门。
砰——
随着一声巨响声,那道密室的石门被人暴力的破开,一席紫袍,鹰眼钩鼻,浑身散发的气质,一看就常年身居高位,族长老见来人模样,还是忍不住大惊失色。
“你不好好待着帝都驻守凌家,怎么会来河阳城?”
中年男子并没有回应他,随意打量他的修为,露出轻蔑的目光:“凌天豪,这么多年,你的修为竟然还是宗阶后期,难怪会躲着河阳城苟活。”
没想到在凌夜很神秘的族长老修为,竟然被个中年男子给轻易看穿了,族长老厉声道;
“凌慕天,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没什么会出现在河阳城,难道忘记当初定下来的约定了吗?!”
凌幕天脸上浮现一缕忌惮之色,随即又冷哼一声:“少拿那个人压我们,他都失踪的这么多年了,承诺自然就废除了。”
“传闻当年他将噬魂戒给你,东西呢?”
族长老笑了笑:“还真是不巧,噬魂戒我正好交给他的儿子了。”
闻言凌幕天的鹰眼中射中一缕寒光,全身的灵力倾涌而出,整个密室都为之晃动,眨眼间他就以骇人的速度出现在族长老跟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你找死!”
宗阶的族长老竟然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他只能抓住凌幕天的苍劲的手腕,脸色无比涨红无比,断断续续的说道:“……等他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凌幕天不屑冷笑一声道:“你就别抱有美好的幻想了,这么多年过去他都估计死外面了。”
“对了,给他儿子也无妨,反正他儿子今日也会死在红枫林,到时候叫萧长风取,也是一样的,今日正好送你这个废物去见他们。”
咔嚓——
话音落,他活生生地掐断了族长老的气息。
族长老的尸体瘫倒在地上,瞪大着眼睛似乎死不瞑目,眼底里还流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凌幕天懒得多看地上的族长老一眼,反而对着密室阴暗处道:“出来,你这种小把戏是以为我发现不了你吗?”
话音落,扭曲的阴影慢慢浮现,看着族长老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掩饰过去。
没办法,凌家的密探,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密探单膝恭敬道:“恭迎凌太上长老视察,”
“跟城内管理产业的人交接一下,通知他们以后都由帝都接管,以后就没有两个凌家了,知道吗?”
密探抱拳领命,便化作黑影消失在密室中。
……
初升的微光微微洒在这片“红色的海洋,”微风轻拂,裹挟清晨的露水与芳香,林中时不时传来阵阵鸟吟,宁静而祥和的景象,仿佛昨日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毫不知情的凌夜,缓缓睁开双眼,周围的灵力也停止了汇聚,他有些慵懒打了个哈欠,吸取了一晚的灵气总算是把灵海填满了,虽然到宗阶以后,使用森罗万象法快了不少,但似乎他还是不太满足。
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忽然顿住,这时,才想起来似乎忽略了一个人。
毕竟昨天可谓是一波三折危险重重,几人都没有都没这个闲工夫管被困在法阵里的楚风,导致这他被焊在土里,瞪了一旁的树桩一宿。
他便来到昨天与楚风约战的地方,果不其然,楚风在安静地埋在土里,隐约可见身上噬魂戒的黑色锁链,周围还有法阵束缚,难怪他跑不出去,此刻楚风就探出了一个头,正在低头“亲吻”着土地,似乎是睡着了。
凌夜将周围的法阵悄然撤开,坐在树桩上,拱着身子手撑在大腿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打量着地上的楚风,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不断的凤炎剑弹出剑鞘,随后又收回……
“噌噌噌……”
很快楚风就被这清脆的声响吵醒,有些迷惑的抬起头,顿时吓得他个激灵,大早上的就看到提着剑对着自己,能不惊悚嘛。
只听凌夜和蔼说道:“我想了半天,你说要不要杀你呢?”
用剑柄拍了拍他的脸颊,又略带戏谑地调侃道:“不杀你,你老是给我找麻烦,这似乎也不太行呀。”
埋在土里的楚风隐忍着心底的怒火,扭头高傲不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凌夜见状,叹了口气,缓缓道:“好吧,我敬你是条汉子,勉强满足你吧。”
说罢,就拔出凤炎剑,朝着他的脑袋时就势作砍下去。
楚风见他来真的,连忙急声道:“等等!”
砜——
剑锋在仅离他脖子毫厘间忽然停住。
凌夜笑了笑,还以为他真不怕死呢。
楚风不敢看着直视他的目光,声音有些生硬,低头小声道:“其实,还可以商量一下。”
凌夜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件事还真得楚风去做,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才对嘛。”
话音落,凌夜将他一把从土里猛地拽出,随即用凤炎剑将锁链斩断。
楚风盯着那柄剑目光复杂,有些不甘地挪开视线,他知道自己的青梅已经是别人的形状了。
凌夜当然注意到他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得不说凌夜还是有些恶趣味的,看到他的难受的表情总感觉比杀了他还舒畅,心底还盘算着要不要到时候与阮玥言成婚时,抓他来吹首凤求凰的曲子什么的……
虽然现在杀了楚风也可以,但眼下还需要他发挥下“剩余价值”,随即凌夜朝着他勾了勾手,在他耳边密声……
闻言楚风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凌夜要让自己假扮他在河阳高调转一圈就得赶紧往西边跑,他开始把心里最大的疑问提了出来:“你不怕我毁约吗?”
凌夜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用手指轻轻在楚风灵海附近快速比划着,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楚风顿时感觉腹部痛了下,皱着眉道:“你……给我下了什么。”
“嘿嘿,自然不怕,这是我蟒天噬心蛊,只要你到时候你没有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他闻言大惊失色道:“卑鄙。”
凌夜不以为意,提醒道:“记住,扮得像一点,事儿办完记得回来找我拿解药。”
说完他踢了楚风屁股一脚,催促着楚风赶紧上路,不对,赶紧回河阳城。
以凌夜对他的以往的记忆分析,楚风倒是颇为信守承诺的人,至于什么天外的噬心蛊自然是忽悠他的,只是再上道“安全枷锁,”那只是天罡宗独有追踪踪迹的玄灵印记,等他反应过来时估计已经为时已晚了。
……
凌府,书房内。
凌幕天倚靠上,只是脸色沉了几分有些不太好看。
面前跪着的是一身潜行衣的人,看上去就凌家的密探相似,身上的隐匿功法也如出一辙,就是衣服的服饰略微不同,这是凌幕天从帝都带来的亲信。
他被凌幕天那锐利的目光盯着,涌上一丝的恐惧,就连禀报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大人,我们已经试过无数遍了,还……还是没有联系得上萧客卿。”
砰——
闻言凌幕天重重拍在书桌上,顿时木屑四处纷飞,溅射到影卫脸上,他也没有敢动半分。
此时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凌幕天消散了掌中的灵气,带着不耐烦的语气道:“进来。”
来人正是凌家的密探,他淡淡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同行,恭敬回应道:“禀太上长老,据城中探子汇报,在城内出现过凌少爷的身影,不过现在已经出了西门。”
凌幕天闻言眼中多了抹意味深长之色,他上前掐住密探的脖子,寒声质问道:“为什么现在才禀告?”
密探涨红着脸沉默不语。
凌幕天冷哼一声,自然知道他延误情报的原因,随着“砰”的一声,将密探重重地砸在书房墙上。
“下不为例,起码你的消息比这些废物强多了。”
“记住你是凌家的密探,而不是他一个人的,更情况他现在已经不是凌家的少爷,明白吗?“
凌幕天心底默默盘算着,萧长风是不可能带着噬魂戒独自逃走的,毕竟没有退路还要靠凌府给他赤炎雪莲,所以已经联系不上多半是遭遇了不测,眼前凌夜的身影出现他知道肯定是有猫腻的。
但眼下好像只能他自己亲自查探,毕竟能杀死萧长风,他猜测凌夜身边起码跟着一个尊阶的高手,派手下的人去无疑是送死。
于是他随即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我出府一趟。”
密探艰难地爬起来,嘴角留下丝丝血沫,单膝跪地道:“是。”
随即在影卫的搀扶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
毫不知情的楚风按着凌夜的吩咐,在郊外朝着西方向赶路,他身上穿着凌夜身上带的仅存一件衣物。
此时体内被凌夜禁锢的灵魂体也慢慢苏醒过来。
楚风见状大喜过望,连忙用神识沟通道:“太好了,师傅你终于醒了。”
那灵魂体醒来时,还有些惊魂未定:“没想到那妖器竟然还留存在世上。”
楚风倒是没有在意这么多,他赶忙求助道:“我遭那凌夜暗算,他给我下了什么蟒天噬心蛊,还请师傅救救弟子。”
他师傅自然浮现一抹慌张之色,这种蛊毒他还真听说过,而且基本算得上无解,毕竟他现在与楚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楚风死了,他也活不成。
他便检查了下楚风身体,皱了下眉道:“我并没有找出来。”
“我记得他种在了我灵海。”
随即那灵魂体再次仔细查看一眼,只听他松了口气,刚醒就被收到死亡告知,那心情可想而知,虽然他已经死过一次。
“还好,你被他骗了,这是临渊大陆上的一种追踪印记。”
楚风在得知自己被凌夜当猴耍了,便朝着河阳城的方向怒吼一声道:“凌夜!!!”
冷静下来后随即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一时间又说不上了,他便神色凌厉,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
“师傅,附近是否有埋伏或者陷阱吗?”
灵魂体摇了摇头:“没有。”
这下楚风纳闷了,打死他都不可能相信凌夜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的。
忽然,这时他体内的灵魂体蹙眉道:“我倒是感觉有一名强大的修为,正在全力赶往这边,就是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闻言的他有些释如负重,他就知道凌夜狗贼没那么好心!
“那估计就是冲我们来得了,师傅,我们能打得过吗?”
灵魂体一时间默然。
“他没有掩饰身上的灵气波动,修为起码尊阶以上。”
难怪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楚风想都没想用尽毕生的所学加快步伐,那魅影的身法竟然比昨日凌夜决战时还要快几分……
凌夜才缓缓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用长剑刨土果然费劲,废了老半天力终于把萧长风的尸骨埋好,看着自己垒起来的坟头圆圆的,不禁点了点头颇为满意这么,多年手艺还是没有生疏。
这可是他在临渊历练时练就的优良品德,有条件时他就管杀管埋,更何况萧长风与凌家还有十几年的情谊在。
算了算时间,楚风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左右,替他探查了一番情况后,自己再回河阳城估计要安全不少。
他将萧长风的佩剑插在他坟头前,朝着它前屈了下身子,轻声喃喃了句:“安息。”
话音落,便转身大摇大摆地回河阳城内。
这片红枫林在众人走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