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守正打发严瑞去睡了。
他背手站在窗前,细细思量严瑞刚才所说的话。
往日夏樱总给他一种将钱财看的很重的模样。不过,他也没怪她,毕竟,她是穷怕了,肚子饿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而且,她爹娘,她哥大壮,她弟小聪,都是被没钱害的。当然若是有钱了,他们大抵现在都是好好的。
严瑞的这番说辞,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夏樱竟然还有一副慈悲心肠,肯将自己的钱财舍出去。
想来是他平日小瞧她了,自己虽爱她,却没读懂她。汗颜啊!
一连几日,几人都盘桓在驿馆之中。
好在官府已经接手赈灾的事情,每日来驿馆前讨要稀粥的人也越发少了。
夏樱与黄傲秋商议,索性停了这粥棚。黄傲秋同意了。
次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正是个出门游玩的好时节。
几人日日呆在这驿馆无聊,于是商议,去黄粱县城逛逛。
没一会儿,几人就骑着高大骏马向着县城出发。
梅守正马上载着夏樱,严瑞身前坐着个夏小聪。
黄傲秋一人独行,快马加鞭走在最前头,身后缀着那副将领队,想来是保护她的。
小聪是第一次坐大马,乐得嗷嗷叫。
他边叫边催促严瑞加快速度:“严叔叔,这马还能再快一些嘛!”
严瑞立马催动马匹狂奔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只留下一句——黄粱县东城门口见。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大部队就分散成三小股,只剩下梅守正和夏樱两人信马由缰。
“这小聪第一次骑马,非要骑那么快,不会出什么事吧?”夏樱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会,严大哥素来谨慎。小聪跟着他,放心。”
夏樱颔首。
“这次你这么匆忙出来,县衙和家里都安顿好了吗?老太太那边……”
夏樱一听到梅守正说不回去了,要陪着她去上京,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一路上算是高枕无忧了,但又担忧谢雪,梅家和自家铺子,有梅守正镇在那里,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捣乱。
“县衙和娘,我都已经留书了。再说了,等松阳官道一疏通,我们立马启程。见了玉尼师太,将小聪的病治好,我们就打马回清河。只是这一路上,你和小聪要受些罪了。”
梅守正将夏樱耳鬓边散落的几缕碎发,给捋顺,勾在了她的耳侧。
随后,一个清凉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廓上。
夏樱被他一抚弄,弄得浑身酥麻,嘤咛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干嘛!”
“对不住……我……”梅守正赶快道歉,刚才是他孟浪了,只是夏樱这片小耳垂,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块通透灵动的玉髓般,上面的纤毛可见,更惹人怜爱,这才使得梅守正情不自禁了。
“傻样,无需道歉。”夏樱腹诽道,人家就是撒撒娇,情趣而已。这大木头,还真以为她生气了呢!
夏樱伸伸懒腰,又捶了捶了一直紧绷的腰身,索性也不管什么淑女形象了,一下就倒在了梅守正的怀中。
“樱儿,你这……我那……“
身后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还在支支吾吾,推推搡搡,一肚子的不情愿。
“腰酸,借我靠靠!”
那男人听闻这话,倒是不再说什么了,只把腰腹部挺得更直,又将屁股从后方挪了挪。
夏樱闷笑,此生她虽是个不通人事的大姑娘,可奈何她有上辈子的经验呀!
此刻,她听闻身后的男人连呼吸都紧凑起来,臀部后还杵着个形状可观的可疑物。
她回眸一笑,凑在他的耳边呼气如兰道:“二爷,要我帮你吗?”
那人暗哑着嗓子,有些可怜兮兮道:“不用……你离我远些就是。”
夏樱抬头,看他硕大的喉结上下滚动,腰身紧绷,就连握着缰绳的手,都青筋毕露,知晓他忍得辛苦。
到底是自家男人,还是心疼居多,她又凑近几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可以的……”
梅守正苦笑,一时间不知道是要感谢她的赤城,还是要怒斥她的天真,怎么办,自己的人得宠着。
“傻瓜,等到新婚之夜,我定……”
他一拳抵唇,将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将脑中的绮思画面给一并给掩藏了。
夏樱见梅守正执意不肯,也不再勉强,只将自己的娇躯,挺立了起来,稍稍离了身后的男人。
梅守正深呼吸了好几下,调整了身躯,这才快马加鞭起来,一路向着东城城门奔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就在马背上远远望见了城门楼子。
“他们在那!”夏樱指的远处的几个小黑点道。
梅守正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打马。
终于快到近前的时候,夏樱娇滴滴地说道:”不坐了,不坐了,再这么颠下去,我的屁股快成八瓣了!“
梅守正放缓速度,将马呵停,夏樱也不要他扶,自己颤巍巍下马。
只是快下来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向着梅守正的裆部一抓,一握,旋即松开。
她站在马下,仰着一张俏生生的粉面,对着梅守正做了几个口型。
随即,向着小聪和黄傲秋的方向跑去。
只留下风中凌乱浑身僵硬的梅守正。
他紧蹙眉头,心中还不断盘旋着刚才夏樱说的那几个字——好大,好粗!
听听,这哪里是个闺阁女子说出来的话,定是那京中小姐将她带坏了。
回头一定要好好严惩她!
可当下,他身体某处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脑海中还是忽略不了刚才她的纤手紧握的感觉。
他叉着腿,尴尬地坐在马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可偏偏那严瑞也是个不省油的,他立在城楼底下,大喊:
“老弟,怎还不下马!莫不是骑马将双腿骑麻了!这也不对呀,想当年,你可是骑行三个昼夜都不带歇息的,可如今……莫不是美人在怀,你……“
这厢严瑞的话还未说完,那厢梅守正已踉跄着跳下马,他牵着马,叉着腿,又将袍服往他身下拽了拽,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大步朝着城楼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