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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帕?”

    那不是古代男女私下定情的信物吗?

    什么手帕,荷包,小首饰,还有那个腰巾之类的。

    夏樱冷哼,别欺负我什么都不懂。

    “我一小铺商妇,镇日里在外头奔走,哪里还用得上这么精巧的玩意?”夏樱呵呵傻笑,岔开话头。

    “樱妹妹,有没有想过找个人依靠终身?你一介女流,孤身在外,还要在市井中讨生活,日子也忒难了,你若有心,想必凭妹妹的美貌,定能寻得家资丰厚的得意郎君,到时小聪不也有靠了吗?“

    ”梅少爷说得哪里话?哪里有人愿意要我这种负累重的?“夏樱有些不耐,但还是忍着性子说话。

    “妹妹愿意,我可以在同窗之中,帮你寻得一可心之人。”

    梅松岚喜上眉梢。他望了望在车前赶路的王林,到底有些忌惮,怕这些话传到他母亲耳中,不然当场就会毛遂自荐了。

    “梅少爷说笑了。”夏樱打了个哈哈,假装瞌睡来袭,头抵着竹筐,闭上了眼睛。

    终于忍到了目的地,夏樱飞快地把自己的竹筐搬了下来,扬起笑脸道:“多谢王叔了,王叔,你快些走吧!你看少爷脸都白了,怕不是中暑了吧?”

    王林回身一看,果然如此。梅松岚头上盖了件轻薄的夏衫,露出半张脸白了又白。

    “要不把少爷带回店里歇息歇息。”夏樱试探着问道。

    到底是梅家小少爷,要是真出了意外,老太太该伤心死了。

    梅松岚有气无力,只摆摆手表示不用。

    他就读的鹿鸣书院规矩森然,即使他家世优越,学业出众,若是错过了回书院的时间,他将是会被惩罚的。

    王林将鞭子甩得是啪啪响,他飞快地将牛车赶往鹿鸣书院。

    送走了梅松岚这座大佛,夏樱将竹筐放到了店里。

    跟店里的伙计打过招呼后,她就一人去了附近的牙行。

    她本钱少,对铺子的要求却不少。

    铺子不求大,但要处在交通便捷之处;里面的货架和柜台最好有一些,新旧不论,这样少了自己置办的本钱。

    最最好的,还是要带住家的,前店后家,这样以后就能带小聪同住了。

    夏樱将自己的要求,与牙人一说。牙人听了直摇头,最后还是在夏樱的恳求下,带着走了几家欲出租的铺子。

    不是价钱要的奇高,就是铺子要重新装潢,时间和本钱都不够。

    三天下来一无所获,累得夏樱都把鞋子给走破了一双。

    这天,夏樱沿着县城里唯一的大河——谈渡河瞎逛,却碰到了谢家绣坊里的小伙计,他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

    “怎么啦?小胡,啥事这么着急啊?“

    “夏姐姐……梅……梅捕头来了……”

    “那是他家的买卖,他来看看不是很正常吗?”夏樱耸耸肩,这些天她在外面跑,倒是一点都没晒黑,白皙的肌肤里透露出红润之色。

    “不是,不是……”小胡急得跳脚,等他喘匀气,方才说道:“他在等你。”

    “等我?”

    “嗯,就是他让我出来寻你的。”

    夏樱心中疑惑,梅守正找她什么事呢?

    她加快脚下步伐,一径地朝着谢家绣坊走去。

    快走到店门口,她停下脚步,拉拉身上的衣服,用手虚拢下自己跑散的碎发,这才深呼吸口气,撩开门帘进去了。

    梅守正坐在管事房的椅子上,手持茶盖,心不在焉地拨着新泡的庐山笋芽。

    卢敬亭恭敬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大哥还没回来吗?”

    “回二爷的话,还没。想是江南新出的绣样太多,一时看不过来。前些天让人捎了口信回来,说自己一切都好,不日也将返程了。”

    卢敬亭也不知怎的,梅家这些人里,老太太精明圆滑,大爷干练严苛,他对他们只有“敬”,没有“怕”。

    但这梅二爷,他很少来店里,来了多是温和有礼,但他整个人往那一坐,就莫名地透出一股杀气。

    梅守正“嗯”了一声。两人又不说话了。

    卢敬亭从没这么渴盼过夏樱的出现。

    他今日刚换的新衫从内湿到外。

    等夏樱的身影出现在帘外的时候,他恰逢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满腔喜悦无以言表。

    “樱丫头,你哪去了?二爷等你老半天了!”

    我,还有我,也站了老半天了。卢敬亭腹诽。

    “二爷!”夏樱见了礼,随口问道,“你找我何事?”

    梅守正没回答,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出了管事房,丢下一句,“跟我来!”

    夏樱一头雾水,但还是跟在梅守正的后面,出了谢家绣坊。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大街,在大街上行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后又拐入了一条小巷,巷子不深,左右不过几家住户。

    梅守正停在一家住户的大门外,门外地方宽阔,这家人又在门外建了一座耳房,木门上锁,旁边挂着木板牌,“铺面出租”。

    “你来看看。”梅守正指着那座耳房,“做你的铺面如何?”

    夏樱走过来,细细瞧着,高兴道:“这位置倒是蛮好,走几步路就是正街,闹中取静的,巷外就是那谈度河。瞧这房子外观,大小也正合适。

    不过还是要打开门细瞧。只是这门上上锁,也不知道这主人家是谁?“

    夏樱话刚说完,一袅娜少妇就从正门中走了出来,她对着梅守正行了礼,他板着个脸,用手指着夏樱的方向,道:“那是东家,她想租你的铺子。”

    那袅娜少妇又纤腰微摆,移动到夏樱面前,双方见了礼,那少妇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铺门,方才道:

    “奴家姓徐。这铺子原是我婆母,做些针黹女工,制些衣帽鞋袜,搭配着针头线脑,摆出来售卖。也好得些银钱,贴补家用。

    上个月,我婆母急病过世,我又不擅女工,所以想着典出这铺子,每月得些租钱,也是好的。“

    夏樱边听她表述,边细细瞧着里面摆设。除了没有货品外,一应的柜台,展架倒是全的,只要清扫清扫,摆上山货,挂上招牌,就能立马开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