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城替她解决了她左侧的杀手,却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欲要偷袭的杀手。
恰在那刻,沈寒城被那偷袭的人所伤,如此防不胜防……
按理来说,沈寒城的伤口,该是较为深厚一点的,可如今……
是那杀手有心放沈寒城一条生路,还是沈寒城早就知晓,那偷袭的杀手,会突然转变方向,而有了防备……
若是后者……
那沈寒城之后的一切虚弱表现,包括之前的,皆是假的?
难怪沈寒城……一直都有恃无恐般,淡定自若。
亦难怪,他敢抱着她,毫不犹豫的跳落断崖……
可。
将自己如此‘虚弱’的一面,展示给那些杀手看,他的目的……是什么?
沉思间,苏槿若冰凉的指尖未曾离开过,沈寒城的腹部。
甚至是,无意识的,在沈寒城的腹部上,沿着沈寒城的伤口,轻轻地滑动了起来。
倏地,她的手被人一把抓住峻。
苏槿若瞬间拉回思绪,她抬眸望去,只见沈寒城半撑着身子,微微起了身鲫。
淡漠的眼眸看了一眼苏槿若,继而低头,望向自己一丝不挂的上半身。
沈寒城眼角挑起淡淡的流光,道:“没想到苏城主……竟敢趁本王昏迷不醒之际,欲对本王行不轨之事,胆子愈发的大了……”
苏槿若的视线,落在沈寒城春光‐乍‐泄的身体上,沉静的面容上,不自觉的染了一丝绯红。
她眸色微闪,开口道:“王爷说笑了,下官只是想要替王爷换下湿透的衣袍,以免王爷受了风寒,这才以下犯上……还请王爷,莫要生下官的气。”
“替本王换下衣袍,苏城主……需要如此对本王么?”沈寒城捏了捏苏槿若的手,提醒她,刚刚她对他做过的事情。
苏槿若将自己的手,自沈寒城的手心中抽出。
她抿了抿唇角,眸色闪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
在沈寒城伤口处摩挲,不过是她深思时候,下意识的动作,要她,如何作答?!
只是……
那动作……似乎,的确是透着非礼的本质。
难得的,苏槿若心中低咒了一句,该死!
瞧着苏槿若越发低垂下来的眼眸,见她白皙的耳根上晕染了红晕,沈寒城打趣的心思,顿时有了圆满。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却忽听苏槿若岔开话题,“王爷的伤,并无大碍。”
苏槿若将一旁干净的衣物递给沈寒城,道:“伤口既然没有大碍,那便请王爷更衣罢。”
看了一眼苏槿若手中的衣装,沈寒城俊美的五官微寒,他瞥向苏槿若,凉凉的道:
“苏城主,打算用旁人的衣物,让本王更衣?”
苏槿若抬眼望着沈寒城,没有出声,唇角却是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知沈寒城有洁癖,断然不会接受这来历不明的衣物。
自己都尚不能忍受,将这些衣物贴身穿在身上,更莫要提沈寒城,会有如此动作……
她会有此一说,无非是想转移沈寒城的注意力,不让他纠结于……刚刚的事情罢了。
眼中青衫少年,唇角微勾间,眉眼温柔。
看的沈寒城一阵心悸,竟无法移开视线,忽而,他眼眸微动,将眼中少年一把扯过,拉于床榻之上。
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苏槿若毫无防备,一个不留神间,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拉扯,倒在床榻之上。
眼前一黑,竟是沈寒城覆压在她的身上,苏槿若眼眸一紧,本能的抬手推住了他。
静默的空气里,唯见一人眼神暗晦难测,他直直的望着身下之人,语气是那般的固执。
“苏槿若,自此刻起,本王真的,容不得你背叛!”
苏槿若不明的望着眼中人,手指微微卷缩,却见沈寒城漆黑的眼眸里,滑过嗜血杀意。
“若有一天,你为了旁
人,真的背叛了本王……”
一双有力的的手掌,缓缓地覆在苏槿若纤细白皙的脖颈之上,有人狠狠的道:
“本王会亲手杀了你,以本王的方式,杀了你!”
……
沈寒城到底是没有换上旁人的衣装,苏槿若亦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将手中的衣物,和自身的衣装拿到湖边,清洗。
说来也奇,苏槿若在草屋中,寻了半天都没有见到火折子。
沈寒城随意打开一个橱柜,翻了翻,火折子便在他的掌心之间出现。
狐疑的看了沈寒城一眼,苏槿若接过火折子,点燃了一堆火把。
她将衣物挂晾在一旁,火堆的热气迅速将衣物上的水渍蒸发。
短短半个时辰,苏槿若的黑袍,与那在草屋之中放置的衣物,一同干爽。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苏槿若将洗干净的衣装递与沈寒城,道:
“下官知道王爷不喜旁人的衣物,但即便……王爷可以用自身功力,将你身上的衣袍烘干,却依旧不能清理掉衣袍之上的污渍,而如今,下官已将这些衣物洗了个干净,不如王爷将就一下,先把衣袍换下,下官替你洗洗,很快就会干爽的。”
沈寒城望着苏槿若,苏槿若的眸色依旧沉寂,宛若千年古井一般,毫无波澜起伏。
挑着眉头,沈寒城接过苏槿若手中的衣物,神情倨傲。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王可以勉为其难一下。”
苏槿若:“……”
若不是怕……他们逃出生天之后,老皇帝见自己疼爱的孩子如此狼狈,而她却是完好无损,被老皇帝一个罪名打入死牢,她应该……也不会为沈寒城洗衣罢?!
望着缓缓走进草屋的少年,虽身上衣物有些脏污,却依旧掩不住他那风华绝代的身姿,举手投足的高贵气质。
苏槿若无声的笑了笑,转身,在火堆旁坐下。
火堆上,烤着
下午沈寒城扑捉来的几条鱼,她伸出手,拿起木插转了转,肥美的大鱼在火堆上,渐渐地弥漫起香气来。
沈寒城换过衣物,一袭青衫裹身,他在苏槿若的身侧坐了下来。
苏槿若转眸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见沈寒城穿旁的衣饰。
这些衣装穿在自己身上,很是宽大,穿在沈寒城身上,仿佛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大小正合适。
苏槿若轻轻地眨了眨眼眸,收回视线。
她抬手,将自己的一缕发丝捋在耳后,而后将手中的木插递与沈寒城,“应该可以吃了,王爷不妨吃吃看……”
沈寒城接过木插,苏槿若又拿过一只木插,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看苏槿若娴熟的动作,沈寒城将手中香气扑鼻的鱼肉扯下一下,鱼肉泛白。
眸色陡然一深,沈寒城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苏城主,身居丞相府多年,还会烤鱼这等野外求生之道。”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烤鱼……
当初,他刚学着烤鱼的时候,虽然细心,但这的确是件很考人的功夫,一开始他烤的鱼,味道极差不说,外貌难看不说,便是连鱼肉都还没有熟透,无法食咽。
还是烤过两次之后,他才学会了烤鱼的技巧。
而苏槿若却不是……
苏槿若烤的鱼,外表呈金黄色,香气怡人,鱼肉亦是泛白烤熟的迹象。
他不明,一个相府嫡子,哪里学的这些?
苏槿若手中的动作微微停滞,随即她笑道:
“下官自小不受父亲宠爱,王爷亦是知道的,为了填饱腹中饥饿,对于烤肉这等事情,下官定然是该学着几分的,难道不是么?”
她自是不会告知沈寒城,这些功夫,乃是往昔……她露宿野外的时候,不得不学的一种,野外生存法则。
沈寒城望着她,沉默。
苏槿若却是抬眸,笑着问他:“其实下官亦是没
有想到一点,依着王爷的武艺,可以抱着下官跳下断崖而没有生命危险,却为何……会解决不了,那些杀手?”
两人对视,一个敛笑沉默,一个扬唇淡问。
沈寒城的视线落在苏槿若的身上,不答反问:“这个问题不急回答,本王想问问,当苏城主瞧见本王杀人的时候,心中……可有何感想?”
一瞬间,刚刚融洽的气氛,陡然变得冷凝。
你来我往的问话,夹杂着深深的试探,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
原苏槿若,怕是很少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罢?
不论原苏槿若如何低调内敛,她们的性子如何的相似,却终究……
是两个人的世界。
她们,始终是不一样的。
苏槿若沉静的眼眸凝着沈寒城的眼睛,吐字清晰。
“没有感想,下官……习以为常。”
翌日清晨。
宽敞的大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女子一袭绿衣,行色匆匆。
她没入人群中,步伐有些凌乱,只是她那精致的面容,却始终是一道风景鲫。
酒楼中用膳的红衣男子一眼望下,绿衣女子的身影便立时闯入眼帘峻。
红衣男子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头,随即起身,踏步离去。
他对面正狼吞虎咽的俏丽女子见他起身,忙咽下口中食物,追上他的脚步。
该死的二哥,永远不会等人用完膳就跑路!
绿衣女子美丽的眼睛里掩着焦虑,她刚转过一个弯,眼前蓦然多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绿衣女子抬眸望去,“南洛世子?”
沈风之唇角挑着一抹笑,手中风雅的执着羽扇。
自他的身后,却突然跳出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子。
绿衣女子忙俯身行礼,“奴婢见过南洛世子,南离郡主,世子,郡主有礼。”
沈风之看着绿衣女子,唇角染着妖娆的笑,他问道:
“一大早的,怎么只见你一人,你家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