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何意?”
方卓涛道:“虽说挡在殿下的面前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可他们的残留的势力还在,再加上陈国的人也在虎视眈眈,殿下的登基大典,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进行……所以,殿下最重要的,是这个啊!”
颜祉铭的心中忽然一凛。
对于颜祉铭来说,登上皇位是踏着毕生最大的梦想,所以两日之后的登基大典,他决不容许出任何的意外!可是……
“难道就任由这些流言这么蔓延下去吗?”
方卓涛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知道殿下的心中很是烦闷,但此事,恐怕不是殿下可以左右的。”
“先生这是何意?”
“殿下为何就不想想,陈国怎么可能那般好心的解决我们的祁国的内乱?他明摆着就是将王爷你当成傻子,想要通过王爷来蚕食祁国,既然他们是打着这样的想法,又怎么可能让殿下得到百姓的拥护登上皇位?”
听着方卓涛的话,颜祉铭终于明白了。
他手指骤然捏紧,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所以,陈国是想着让本王背负骂名即位,然后再挑动我祁国的内乱,趁我祁国人心不稳
的时候进犯!”
不,你想多了。
陈国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祁国早已经在你的手下乱了。
方卓涛默默想着。
但脸上,他却是一副为颜祉铭担忧的模样:“此事,确实有些棘手,但是殿下不用担心,在下会为王爷处理好的,王爷只需准备好登基大典的事情便可。”
对于方卓涛的能力,颜祉铭还是极为信任的。
他的心渐渐的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意:“方先生简直是本王的管仲啊!”
管仲,前周朝的名相。
方卓涛神色淡然,不卑不亢:“王爷过奖了,这是在下分内之事。”
颜祉铭看着他。
这是他费尽千幸万苦,曾经几顾茅庐求来的人才,也确实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
而且,从私心中来讲,方卓涛,其实不仅仅是他的幕僚,还是他的知己,更是他认为的好友——而且他相信,在方先生的心中,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殿下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先生且慢。”
颜祉铭忽然叫住了他。
他站在窗户之后,阳光从后背处打入,照的他的半
张脸晦暗不明,一抹挣扎在他的眼中划过。
“本王想闻先生一件事,倘若一个人经常做梦,而且是连续性的做一个噩梦,这是什么征兆?”
噩梦?
方卓涛眯眼睛:“那就要看是什么样的噩梦了。”
颜祉铭沉声道:“若是噩梦中的东西和人同现实生活中无二,但是经历的事情却是现实中未曾发生过的,这是何意?”
“殿下可听说过黄粱一梦的故事?据传古时候一个书生上京赶考,路过一个客栈的时候,同居的友人给了他一个枕头,他迷迷糊糊睡着之后,梦见自己高中状元,娶了公主为妻,直到晚年颠簸流离,安享晚年,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店家煮的饭都还没熟,这也是黄粱一梦的由来。”
颜祉铭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茫然:“这个故事,本王自然也听说过的,先生的意思是,本王如今的状况也如那故事中的书生一样?”
“不,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他只感觉自己的心揪了起来。
方卓涛神色沉沉,语气晦暗:“还有一种可能,王爷您做的,是预知梦。”
“先秦元年,曾有一
个名叫房源的书生,他的父亲早死,家产全部被族人侵占,房源悲愤不堪之际,去自己的父亲坟前哭坟,哭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睡着,梦见自己的族人为了得到自己家的田地,狠下心来,将自己的活活烧死在家中。”
“他醒过来后十分害怕,害怕这个梦是真的,便连夜赶回去将自己家中年迈的母亲接了出来,直到第二日才偷偷去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家中早已经被烧掉。”
“从那之后,他便在自己父亲坟前建了一个茅屋,带自己的寡母在哪里居住,又过了一年,到了他父亲的忌日,他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的族人徇私枉法,被清算之后,知府将他被吞并的家财尽数归还,他醒过来后,心存疑虑,不久后事情果然如梦中的那般,这件事情被记载在异闻至中,广为流传,都说是他的父亲在地底之下显灵。”
颜祉铭听得怔住,喃喃自语:“所以,这梦是警示,警示本王要提前为此做好防备?”
他的声音太小,方卓涛没有听到。
“王爷在说什么?”
察觉到方卓涛看过来的目光,颜祉铭的心中一惊,连忙
道:“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听起来倒是挺稀奇的。”
方卓涛笑道:“这还不是最稀奇的,还有更稀奇的在后面呢!”
“哦?”
不知不觉中,颜祉铭的声音带了点急切:“还有什么更稀奇的?房先生说出来,让本王听听。”
方卓涛眼中闪过诧异。
他熟悉颜祉铭,对方并不是那种为为无关紧要的事情付出时间的人,可是今日却一直抓着自己,问这些类似鬼神不切实际的关系,这究竟是为何?
莫非是他也做了这样一个梦不成?
他这般想着,却也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盘托出:“还有一件事情,同样也记载异闻至中,讲的就是前周朝的事情,距今不过几百年,比这书生房源的事情还要稀奇不少!”
“据说当时的江南有个恶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是因为父亲是当地太守,寻常人也耐他不何,直到有一日他强抢了一个良家女子,令得对方不堪欺辱上吊,女子的父亲乃是当时的一个算命先生,有神算之称,他断言恶霸无恶不作,必然活不过明年,而且死相凄惨,比他女儿将会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