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屋子,洛云芙便松开了挽着拓跋余胳膊的手,不断地揉着自己手臂上的疙瘩。
而拓跋玉的神色也是一变,隐隐露出厌恶之色来。
“真丑!”
这话,说的自然是方才屋子中的女子。
洛云芙虽然觉得同意,但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积点口德。”
“口德?”
拓跋玉冷笑一声,转头看她:“如果你知道那饭菜里下了迷药,就不会这么说了。”
洛云芙眼神一肃。
她确实知道。
但她原来的想法,是顺水推舟,让对方迷晕拓跋玉,然后自己渔翁得利。
只是没想到,却叫对方看出来。
“所以方才,你根本没怎么动筷子……那你为何没有拦着我?”
“因为本王觉得,你晕着比你醒着的时候,要不聒噪的多了。”
洛云芙脸色一冷,有点想要磨牙了。
拓跋玉看着她气恼难看的神色,饶有兴趣的笑了笑,随后便将一个药瓶扔到她怀里。
“吃一粒,迷药对你自然无用。”
“这户人家既然给我们下迷药,想必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乘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先下手为强!”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看着对方流
露出来的杀心,洛云芙捏着瓶子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你如何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家?我瞧他们的女儿对你挺有意思的,焉知道不是他们看中了你,想要你做他们的女婿?”
拓跋玉嗤笑一声,“若真是如此,就不至于做出用迷药这种下流的事情了。”
“那你也不能仅凭这些猜测就大开杀戒。”
洛云芙皱起眉:“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试探一番。”
“真是麻烦!”
拓跋玉呵斥一声,眼中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但却还是同意了洛云芙的提议。
两人在房间中呆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装做晕了过去。
外面的人起先是敲门,听到没有动静,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快进来,他们晕过去了!”
看到晕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妇人的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而后便挥了挥手,将外面的女儿和夫君全部叫了进来!
“这下可发达了!”
洛云芙听见对方欣喜若狂的声音:“今儿真是走了大运了!没成想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居然装成男的出来晃悠,还刚好被我们碰上了,嘿,也不
知道这姑娘是不是傻,以为自个儿换了衣服,就真的成了男人了?”
“这两人都长得这般好看,买进窑子里头一定很值钱!”
男人呵斥道:“胡说些什么?你卖女的也就罢了,男的有什么好卖的?”
妇人啐他一口,怒骂出声:“你个死鬼懂得什么?京城里的贵人就好这一口!这小子长得这么俊,还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刚刚跨进房门的小芳顿时不乐意了:“娘!你不是答应了女儿,把这小子留下做女儿的夫君的吗?怎么可以把他卖掉呢?”
洛云芙眉头一抖——对方果然是看上了拓跋玉。
可是……
她有些纳闷,明明自己一直都是男子的样子,对方是怎么看出自己是女子的?
莫非真的是女子才更了解女子?
拓跋玉唇角一挑,嘴角处便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真是天助他也。
尽管早就知道身边的人是女子,但是他却一直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而现在,倒是别人帮了他。
然而他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对方的一番话便将他打入了地狱——
“小芳,乖,娘也就是说着玩玩的,这后生模样不错,和你如此
般配,娘怎么舍得卖了呢?就把这一身红的姑娘卖进窑子吧,反正这姑娘模样这么好,卖进窑子里也能拿到不少钱!”
“噗。”
洛云芙实在忍耐不住,笑了出来。
一身红的姑娘!
他们二人当中,只有拓跋玉的身上才穿着红色衣服!
所以,对方说的女扮男装,其实并不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而是将骚包的拓跋玉当真了女子?
拓拔玉骤然睁开眼,眼中杀气四溢。
原本正在争论不休的母女二人忽然瞧见醒过来的拓拔玉,都是吃了一惊,连连后退,“你……你怎么没有晕过去?你不是吃了那饭菜了吗?”
男人呵斥一声,“怕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姑娘家家罢了,直接把她扣住就行了,拿绳子绑上!到时候就算她不愿意也只能给卖进窑子里去!”
在他眼里,拓拔玉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要拿下对方,还不简单吗?
然而拓拔玉却因为对方的话而杀意骤起。
冷笑一声,他的脚步未动,只是轻轻地挥了挥袖子,面前的几个人竟然就这么腾空而起,此时几个人接连撞到柱子上,扑通一声一个接一个的落地。
这个时候,洛
云芙也睁开了眼睛,正在旁边围观着这一切。
男子没有想到拓拔玉居然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顿时心中一凉。
求生的本能让他爬到拓拔玉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就不断的磕头,“姑娘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打起姑娘的主意,这几年田地里的收成不好,如果我们再不想些法子赚钱的话,我们一家人就只能饿死了啊!小的知道姑娘是人善之人,求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
迫于无奈!
洛云芙笑了。
如果对方当真是家徒四壁的贫民也就罢了,然而看对方的房屋,以及在屋子里面堆满柜子的衣服,明显是家户殷实之家,才会如此。
所谓的迫于无奈,到底无奈于哪里?
还不是因为贪心不足!
拓拔玉冷笑一声,狠狠一脚踹在对方的脑袋上。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姑娘?哪门子的姑娘?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个男的!货真价实的男的!你个公母不分,男女不辨的废物!”
他心头憋着一口火气,下手自然也无比的重,且所有的手段只对着那个男子施展。
至于旁边的妇人和她的女儿,他倒是下意识的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