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话本子里看过,说是有一些江洋大盗能用银针或者簪子撬掉金库的锁头,可是却没想到陆十九这种宫里的侍卫也有这种绝活?
陆十九黑着一张脸,用银针在那锁眼里捅了几下,便听见啪嗒一声,锁开了。
那锁一开便直直的往地下砸去,而陆十九刚才却专注着开锁,并未注意到,眼看着那婴儿头颅般大小的铜锁就要砸到地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却把它稳稳的接住。
洛云芙看颜祉黎的眼神便不免多了几分赞许,这么快的反应和出手速度,竟是比擅长随机应变的陆十九更胜一筹。
若是刚才,那锁头砸到地上引来武僧,后果必然会不堪设想了。
虽然说三个人都有轻功,可是万一被捉住可就百口莫辩了。
陆十九收起银针,推开了那道木门,瞬间一股粉尘袭来,洛云芙便皱着眉头捂住了口鼻。
这屋子里放的是香烛,自然粉尘多,而且没有窗户终年不见阳光,想来也没人会打扫仓库,所以呛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屋子里摆的全是粗粗细细的各种香,不过正殿里用到得那种粗香却是不多,只是在屋子正中间的
地下摆了一捆。
洛云芙兀自走到那捆香的前面蹲下,先是捏下一块黄色的粉末闻闻气味,又拿到嘴边想要舔一舔。
可手却被突然出现的颜祉黎给攥住了,他的眼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担心。
洛云芙可是说过川乌和犀角相融会产生剧毒的,刚才只是闻闻还好说,若这香这是有毒的,那她岂不是危险了?
不过洛云芙却微微摇头,贴近了颜祉黎的耳朵,呼出的热气都喷在了他的耳垂上,惹来一阵战栗的感觉,似乎他精壮的腰际都有些酥酥麻麻了。
“不妨事,一点点不会怎样的。”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这么小的声音说话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她不是在说正事一般,而是在说什么情话悄悄话,让人不免有些多想。
颜祉黎也不知为何,耳垂一下便红透了,那张俊俏的脸上也染上旖旎之色。
恍然间他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王爷,会上战场打仗会处理公务的那种,便马上恢复了一脸正色。
他抓住洛云芙手腕的手也只好松懈下来,注视着洛云芙把黄色的粉末放在唇边舔了一下。
只见洛云芙摇摇头,小声说道:“没有
毒。”
这些香是要每天早晨更换一遍的,所以说凶手要是想在香里做手脚,就必须要大半夜的潜进万国寺,用下了毒的香替换掉没有毒的香。
而现在这些香里没有毒,就证明凶手虽是有可能来这个仓库做手脚。
颜祉黎和洛云芙似乎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互相对视了一眼。
陆十九还在门外放风,颜祉黎轻轻的清了清嗓子,陆十九便往屋里看过来。
颜祉黎没说话,只是稍微使了个眼色,陆十九便会意,从外面关上了仓库门。
只听见铜片触碰的几声闷响,才刚撬开的锁便又被陆十九从外面锁住了,而他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房顶埋伏。
等会要是有人来了,就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若是他们的推测有误,也只是在这闷闷的仓库里睡上一觉罢了。
这仓库没有窗户,蜡烛更是无稽之谈,谁敢在存放香烛的房间里放蜡烛?
于是,在这黑黑的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一粗一细两道呼吸声。
洛云芙也学着颜祉黎那样,背靠着墙角的香烛席地而坐。
这里能看到屋子正中间,可若是有人站在屋子正中间,如果不回头是看不
到这里的。
如果来的人不特意环顾四周,是看不到墙角那边坐着两个人的。
这秋天的晚上还稍微有些凉,没坐一会儿洛云芙便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突然打了个哆嗦。
坐在她身畔的颜祉黎只能悄无声息的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宽敞的袍子似是能将洛云芙娇小的躯体装下一般,不过上面传来一阵阵清香的味道让她的心沉稳了不少。
眼下里子时还早,至少要两个时辰后才会到子时。
若是有人要潜入这里,也只能到子时后夜深人静才好下手,所以她便不害怕现在会有人来,便靠近了些颜祉黎,在他耳边呢喃似的轻声言语。
“宁王殿下把衣服给了我,不怕你那没过门的王妃知晓后生气吃醋?”
洛云芙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调笑,不正经的问道。
颜祉黎知道她口中未过门的王妃是乌秋桑,顿时甚感无奈。
可不知是不是这黑漆漆的环境能让人大胆起来,还是因为许久未见,在外面碰见了也要装作冷淡,他心里突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洛云芙的两边肩膀突然被擒住,颈窝旁也传来一阵男子温热
的呼吸声。
想来是颜祉黎那家伙抑制不住自己,把她搂进怀里了。
不过,倒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他只是霸道的小声说:“你不要再说了,本王的王妃只可能有你一人。”
平日里不近女色的冷面王爷,却频频在她面前表现出不一样的神情,这让洛云芙有些哭笑不得。
她突然玩心大起,想要知道颜祉黎能和平常不一样到何种程度。
“可王爷半月后就要迎娶乌秋桑了,还是先放开臣女吧,若是传出去……臣女的清誉可就被王爷毁了。”她假装可怜巴巴的说道。
黑暗中,颜祉黎的脸色更加深沉了几分,可是闪烁的眼神和微微颤动的喉结却表示着他并不是在生气。
他只是鲜少见到洛云芙装委屈的样子,突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他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心里那禽兽的想法,可鼻尖却一直萦绕着脂粉混合着清香的气味,让他更加无法自拔。
“洛云芙。”他的嗓音比刚才低沉了不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想欺负你。”
洛云芙轻轻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只是想逗他玩玩,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