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门的时候他正专心往里吹迷药,我便趁着他不注意制服了他,现在。”颜祉黎眼神瞥了瞥紧闭的门:“被我放倒在门外了。”
洛云芙听了这番话,忍不住心里的后怕。
因为今日白天实在太累,所以她失了警惕,更多的是,她以为端王白天派了刺客出来,晚上便不会再有大动作。
没想到啊……她似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没想到颜祉铭真的这么心急?
还好颜祉黎心存警惕,不然她现在身处何处,便未知了。
如果真的落到了颜祉铭的手里,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经过两次让人防不胜防的暗算,洛云芙突然感到身边危机四伏。
甚至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她的双手紧紧拉住外袍的衣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心里说不上是恨意还是委屈。
这不停的明枪暗箭,让人有些防不胜防,她现在真的甚是乏累。
颜祉黎也看了出来她的不对劲,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
颜祉黎的眉眼甚是好看,极像被贬下凡的谪仙,此刻正认真的注视着洛云芙的双眼。
“别怕,我在。”
他的嗓音就像清
冽的泉水,干净,坚定,却又莫名的让人心安。
这简短的四个字却像救命的良药一样,她动乱的情绪马上就被抚平了一大半。
“那现在如何是好?”她就像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把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颜祉黎的身上。
想来歇息也得不到安生,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颜祉黎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却突然抽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洛云芙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似的。
没想到他站起身后,却是走到了床榻边上,把那汗水浸湿的锦被扔到了地上,自己躺了上去。
他并未有脱衣的动作,穿着完整的一身外袍,连头发上的银冠和簪子都没摘。
颜祉黎安慰似的笑笑,拍了拍身畔的一大块空地方:“来。”
洛云芙说到底还是个女子,受惯了三从四德和女德的熏陶,虽然重生了一次,已经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腼腆,可……
可和一个男子共榻而眠……
她那张清秀俏丽的小脸忽的红了起来,粉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耳垂和雪白的脖颈。
这,不成体统啊!
颜祉黎见坐在桌前的姑娘只是兀自红了脸,迟迟未有动
作,便摆出一副矜傲王爷的样子,翻了个身,面朝着墙。
“你不睡,本王便睡了,后半夜再发生什么事,可休要扰了本王清梦!”
听他这么说,洛云芙是又气又急。
气得是,他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好像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在他眼里就是不足一提之事一样。
急得是,她真的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了,别管白天的时候警惕性多么好,晚上休息的时候,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任谁都能暗算她。
可……真的要一起睡吗?
洛云芙咽了咽口水,默默看着床榻上那修长好看的背影。
虽说他的背影里带着赌气和小性子,可就是能莫名其妙的让她安心。
她微微凸起的喉结一动,又咽下一口口水。
拽着外袍衣襟的手又紧了紧,她小心翼翼的迈步走到床榻边,轻轻躺下,动作轻到似是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一般。
颜祉黎感受到床榻另一边明显陷了一下,无声的嗤笑了一下,可眼睛却紧紧闭上,好似在装睡。
“颜祉黎,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
洛云芙暗自松了口气,想来颜祉黎应该是已经睡了,这就让她自在多了。
若是真的要
和清醒的男子同床共枕,怕是还没发生什么呢,她便已经自己把自己给臊死了。
经过十几个时辰的折腾,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吃饭睡觉也不得安生,洛云芙终于架不住劳累沉沉睡去。
上下眼皮刚一关上,便忍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
听到身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颜祉黎小心的转过身来。
只见洛云芙平躺着紧紧贴着床边,好像马上要掉下去一样,颜祉黎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本王就这么可怕么?离那么远做什么?
洛云芙紧攥着衣襟的手也已经软软摊开,那男子的外袍便松松垮垮的摊在了身侧,露出那一身薄薄的中衣。
被汗水湿透的中衣还没有晾干,还是紧紧贴着她的身体。
十多岁女孩玲珑有致却颇显少女感的身段便映入了颜祉黎的眼帘,他只瞥了一下,便转开眼。
他把自己的身体往那边靠了靠,手臂轻轻的把洛云芙搂进了自己宽厚温暖的怀里,放在了褥子上。
睡梦中的洛云芙便只觉得一阵温暖和安心,睡得愈发沉稳。
颜祉黎殷红的薄唇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之间。
“睡吧。”他的声音微乎其微,好似生怕打
扰某人的清梦一般。
翌日一早,洛云芙红着脸起了床,只因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颜祉黎的怀里。
她心道了一句流氓,穿上衣服绾上头发便冲到楼下用了早膳。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了金陵城,继续往南进发。
一路上,洛云芙都别扭的不肯和颜祉黎多讲一句话,而颜祉黎搭讪几句后,便识趣似的哑然失笑,再也不和她说话了。
罢了,让她自己别扭一会儿便好了。
远处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间,一个全身黑衣,带着黑色面纱的男子便骑着马停在了颜祉黎和洛云芙的马前。
“吁——参见宁王殿下,刚刚传来急报。”那黑衣人手拿着一个羊皮卷轴,递给了马上的颜祉黎。
颜祉黎接过仔细看了之后,神色一凛。
这突如其来的冷让洛云芙忍不住侧了侧眸,却看见颜祉黎的脸色愈发阴沉。
“如何?”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紧急军报上写的,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身后几百号亲兵全部停下了马。
颜祉黎冷冷的闭上了眼睛,沉沉说道:“南疆急报,罗平城怕是要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