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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秦楚人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位姐姐有句话说的不错,她是真的穷。

    但这穷是相比于太子妃太子和孟衍这一堆人而言。

    和红蕖比么……

    哥舒朗送她的两箱珠宝至今还在屋子里躺着呢。

    逛了一圈没能找到可以做糕点吃的东西,秦楚人本就兴致缺缺,这会子更是没兴趣和红蕖纠缠。

    便敷衍的赞道:“姐姐说的极是,这镯子配着姐姐,也是通身的气派呢。姐姐今日怎得闲来逛院子了?妾身忽想起来还有些事,便不奉陪姐姐一道逛了……”

    “慢着——”

    红蕖咬着唇笑吟吟道:“妹妹想是不知道罢,今儿是长生节,榕城一等一的大日子。往年里咱们公子都是要被城主请去喝酒的。公子还从未带过女眷呢,今儿啊,公子说要带姐姐我去呢。”

    她觑着秦楚人的脸色,希图能在上头看到一丝一毫妒恨,可是没有。

    秦楚人只是心情颇为复杂的想:那你怕是不知道,城主还和我一桌喝过酒呢。

    不过红蕖显摆的意思这么明显,她也不好让人家丢了面子,便配合着惊叹道:“那公子待姐姐当真是好极了——哎呦,瞧妾身这记性,妾身院子里

    是真还有事,先告辞了!”

    “嗤,妹妹可别伤心了回头去找公子哭啊,真若想去,姐姐也可去公子面前求一求的——公,公子您怎么来了?”

    秦楚人身后,哥舒朗缓缓走来,笑道:“求什么?”

    红蕖含羞带怯,正要说话,哥舒朗却是转向秦楚人,目光温柔:“楚人怎么没戴我送你的凤血玉簪?不喜欢?”

    秦楚人淡淡的摇了摇头:“妾身觉得这样便可以了。”

    她从来就不喜欢繁复的妆容,加上底子好,肤白如雪,唇不点而红,化不化妆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所以早上否了知竹一个又一个方案,最后只挑了这么个淡雅的妆容。

    衬着满园花草,如是画中仙。

    哥舒朗眸中一抹惊艳之色,笑道:“也是,你这样便极好看了。晚上要去赏灯,戴太多首饰反而累人。”

    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了个珠宝架子的红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哥舒朗这才将目光放到她身上,被她一身的珠光宝气晃得皱了眉,冷淡道:“你们方才在聊什么,嗯?”

    红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难以置信道:“公子晚上,要带着秦妹妹去赏灯?”

    哥舒朗勾了勾唇,点

    头。

    旁若无人的回头对秦楚人道:“楚人可知这长生节的来历?这每年最大那盏长明灯,都是由城主亲自点燃,今年,本公子却是想为你买下来。”

    秦楚人受宠若惊,大街上叫卖的那种都要六两九纹银,最大的一盏,岂非要万金?

    忙道:“公子费心,妾身不大看中这些的……”

    看到红蕖眼眶通红的看着她,秦楚人更是头疼无奈,她这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成了恶人了?

    也不知哥舒朗听进去了没有,豪迈的大手一挥,道了无妨,自顾自道:“待会儿还有一位贵客,等我接待完了,便能出门了。楚人想是第一次过塞外的节日,可要好好玩。”

    秦楚人艰难的点了点头。等哥舒朗也匆匆走了后,知竹眼中崇拜的小星星更甚,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道。

    仿佛是当初的碧绿,为了让她去争太子殿下的宠,操碎了老妈子的心。

    秦楚人感到了久违的无奈和头疼,揉着眉心听完了知竹的叨叨,才淡淡道:“都是可怜人罢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但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人,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

    申时三刻,哥舒朗总算招待完了所有的客

    人,带着她们准备出门。

    平民百姓只能挤在大街上看灯,富贵人家,却是在城中最高的望月阁有特定的位置。

    所以别人需要早早的出门去占位置,他们气定神闲的什么时候出门都行。

    红蕖已经恢复了神气,身上过多的珠宝卸了下来。她本也是个美人儿,平日里倒被浓妆艳抹减去了几分风采。

    仍然仇视秦楚人,连上马车的顺序都要跟她大眼瞪小眼。

    秦楚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很是乖巧的处处让着她。

    落在哥舒朗眼里,便成了委曲求全,一时心疼不已,竟道:“楚人,你过来与我一同骑马。”

    秦楚人:“……”

    哥舒公子给她拉的一手好仇恨,红蕖眼神如刀,将她剐的骨头都不剩。

    “多谢公子,可是妾身不会骑马呢。”

    也不算骗人啊,她刚学会不久呢。

    诶,也不知道小红马现在怎样了,她被人贩子拐走到被哥舒朗带走,期间发生的事太多,她都没来得及去顾上它。

    那马儿嘴刁,也就她这个好脾气的主子迁就着,换了别人,早宰了炖汤了。

    小红马啊,你自求多福吧。

    百里开外,低头大快朵颐上好草料的

    小红马打了个响鼻,一圈子公马登时紧张不已的围上来。

    小红马矜贵的偏开头,对一群碎了一地的少马心视而不见。

    秦楚人终究还是被哥舒朗逼着骑了马,哥舒公子温柔的语调能滴出水来:“不妨事,有我在摔不着你。”

    红蕖怨毒的目光也快能淬出水来了。毒水。

    硬着头皮坐上了哥舒朗的马,登时被他圈尽怀里,秦楚人只觉头皮都要炸开。

    除了孟衍和孟续,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子如此接近。当然,被暗卫抱着那次不算,沈碧之还是颇为有风度的,基本上没碰到她。

    而就算是太子殿下,想碰她,也是被她用蒙汗药放了一个晚上的!

    哥舒朗居然抱了她!

    秦楚人满脑子都是想把胳膊上的那只手给剁了,忍了又忍。

    谁曾想哥舒朗居然得寸进尺,挨近她,温热的气息尽数撒在耳边:“楚人不必害怕,放轻松,骑马没那么可怕的。”

    她头皮发麻。

    浑身汗毛倒数。

    哥舒公子,您还不清楚么,可怕的不是骑马,是你啊!

    深深地吸了口气,秦楚人僵硬的把自己从他怀里挣出些许,硬邦邦道:“多谢公子,妾身很好。”

    您能离远些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