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固德笑吟吟的走过来,指尖一抹银光闪过。秦楚人寻思着,这就是今儿小屁孩用来扎她的针了。
他想干什么?
秦楚人发现绑她的绳子绑的十分有技巧,她越挣扎反而越紧,手腕火辣辣的疼。
默了一默,秦楚人不再为难自己。
蓦地,布日固德只离她几步之遥时,眉峰微皱。
远远的似乎传来几声鹰啼。布日固德匆匆看了她一眼,眸光一冷,那枚银针便不再犹豫的扎进了她身子里。
秦楚人:“?”
她不甘的瞪大眼睛,最终不敌药效,眼皮沉沉坠了下去。
角落里的褚流缩了缩。布日固德却压根没有管他,对那个小孩儿说道:“看好他们,孤去去就来。”
小孩儿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点头。
看着布日固德的身影消失在潮湿的山洞口。小孩儿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会儿,不知这个看好他们是怎么个看法,犹豫片刻,拉了把小板凳在秦楚人面前坐定,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褚流撑着身子半爬起来,倏地,一枚银针便森森的扎在他手掌前两寸的地方。
只消他再动一下,这枚针扎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方才癫狂如斯的
男人笑了笑,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嗓音沙哑道:“小公子,在下没想着逃,年纪大了,换个姿势而已。”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垂着脑袋没搭理他。
褚流眼底掠过一抹寒芒,轻嗤了声傻子。
布日固德,是草原的苍鹰。而他的儿子却是个傻子。
长到十岁了,话还说不利索,笑也不会笑。十分不受大单于待见,甚至因为这个小公子,大单于毫不掩饰自己更宠爱小儿子的偏心。
那突厥太子如此迫切的想在大周做出一番事业来,也是无可奈何了。
小孩儿眼底蓦地精光一闪,冷幽幽的盯着秦楚人。
才只动了动手指头的秦楚人:“……”
她睁开眼睛,笑容灿烂:“诶,小朋友,你好啊。”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她猜到了布日固德是想让她晕过去,急忙含了颗黑市老板那里换来的解百毒的丹药到嘴里。
这种危机时刻,可不敢再晕过去,省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宰了。也就顾不上用了这丹药可不可惜了。
小朋友没有搭理她这怪阿姨明显不怀好意的笑。他似乎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眉头皱起来,小脸便成了一团。
秦楚人可不敢再色令智昏了,警惕的往后一退。
也不知道小屁孩儿怎么想的,沉吟了一会儿,掏出了根明晃晃的银针。
感情是觉得他爹没扎准,想着补救一番?
秦楚人头皮发麻,她可没有第二颗丹药了!
且这小屁孩儿看上去痴痴呆呆的,行动却是十分迅捷,如一只小猎豹,扑将过来。秦楚人只得带着椅子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这一针。
小孩像个没有感情的扎针机器,脚步都不带停的,转瞬跟了过来。
狭小的山洞里,秦楚人被迫扛着根椅子一蹦一跳,嘴与脑齐用。
嘴里喊着:“褚流!你想要的不就是是自由吗?你觉得突厥还给得了你吗?帮我,出去后,我会让摄政王殿下放你一马!”
放屁,摄政王殿下亲口在百姓面前许诺过会把褚流在他们面前手刃,怎么可能放了他?不过秦楚人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这里除了褚流还是个能动弹的,没人帮得到她了。
同时脑海里催命似得:“小神仙!!你家宿主又双叒快死了!出来救命啊!”
关键时刻,上天给秦楚人上了一课,什么叫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小神仙要紧时
刻失联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她倒没有失联了,而是十分同情道:“按理来说,系统现在计算出宿主所需道具的时间,足够宿主你被砍死了。所以我无能为力呢。”
秦楚人:“?”你跟我废话的这些时间也够计算了!
拖着根椅子蹦何其艰难,尤其还是在这凹凸不平的小山洞里,秦楚人来不及谴责小神仙,因为她好像踩到了石头。
这块石头不负众望,把她绊倒了。
手腕扯着椅子就地摩擦一圈,疼的秦楚人出了一身冷汗,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又硬生生的吓了回去。
小屁孩儿的针追命似得紧随而至,秦楚人一口气没缓过来,艰难的挪了一寸。小孩的针堪堪擦着她的指缝而过。
且用力过猛,好一会儿没拔起来。
秦楚人暗松了口气,且珍惜时机,两腿掐着小屁孩的背,翻身而起,把人压住了。
小屁孩儿脸色青紫,又气又惊,腮帮子鼓的像只仓鼠。
秦娘子甩了把头发,笑的得意,暗自庆幸今儿穿的是胡裤。
现在这个情形,颇为尴尬。秦楚人要制着小孩儿,腾不出手解绳子。
片刻,她凉嗖嗖的看了眼目瞪口呆的
褚流,森森然:“过来,替我解绑!”
许是方才她那彪悍的一幕过于震撼人心,许是因为小屁孩都被制住了,褚流犹豫片刻,乖乖过去给她解了绑。
于是几分钟后,被严严实实绑在椅子上的人成了小屁孩。
秦楚人揉着酸软的手腕,森然一笑,拿着小孩手里抢过的银针,在那娇嫩的脸上比划了划。
小屁孩除了狼一般狠狠地瞪她,并没有露出害怕。
撇了撇嘴顿觉无趣,也怕布日固德突然回来。秦楚人拾掇了下衣裳,准备开溜。末了看了眼褚流。
褚大人点头哈腰一笑,谄媚又期盼:“秦姑娘方才说,会在摄政王殿下求情放了在下的,是吧?”
秦楚人挑眉:“你救我了吗?”
褚流一默。秦楚人犹豫了片刻,想着褚流应该知道的不少,而且她还有个无敌了的毛病——路痴。
单凭自己,恐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便道:“罢了,大周的百姓,总不能死在突厥人手里。走吧,别等布日固德回来就晚了。”
褚流好不欣喜,连连称是。
身后的小屁孩儿唔唔唔的叫唤着,奈何腿太短,连椅子也踢不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