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从谢敏那里知道百越一事后,秦楚人便开始打听与此相关的事了。
起初得知朝堂上纷纷上书要求用孟衍换圣物时,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如此的话,她就不用冒着被太子殿下弄死的危险,拿那个秘密做赌注了。
然而好景不长,百越反了。
百越亡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秦楚人的耳朵里,秦楚人除了失望,更多的却是担心泽荷公子和圣女。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可还好?
与此同时,京城四下都在传闻,百越献圣物只是个幌子,欺瞒圣上,只因摄政王与百越早有勾结。想要借此机会出狱,好与百越一起谋反。
民生四怨,祈求处死叛贼。皇上迫于压力,着大理寺彻查此事,若查出摄政王确与百越往来密切,立即问斩。
秦楚人不得不下定决心,入宫见皇后。
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来,摄政王曾与百越皇子共赴漠北。他们不会问也不在乎孟衍是去做什么,只要得到了所谓的证据便够了。
“小娘子您说什么?入宫?入宫做什么?”
碧绿表示不能理解,她们家小娘子虽说属于太子殿下的妃嫔,但位分着实低的不够看
。
平时向皇后娘娘请安都不需要出面的那种。
今儿突然说要入宫求见皇后娘娘,可把她给吓了一跳。
是太子妃这条大腿不够粗了吗?
碧绿忧心忡忡,心底很尽职尽责的给自家主子分析利害:“小娘子,皇后娘娘虽说比太子妃娘娘位分高些,可是您忘啦,皇后娘娘和张婕妤交好,定是不待见咱们的。您这登门拜访的太突然了罢?人家见不见你都不一定呢。”
秦楚人收拾着东西,本来不想搭理她,听到这些话却停顿了一下。
是啊,她在这深宫中,从未想过去经营人脉,连和太子妃交好,都是机缘巧合。
以前张婕妤百般针对她的时候,就向皇后娘娘求了许多帮助。
皇后娘娘对她的印象定是不太好吧?
蓦地,秦楚人嘴角一抽,把这些想法全都晃了出去。
她是去和皇后娘娘谈交易的,无论之前皇后对她的印象如何,今日之后定是都会讨厌她了。
她想着劳什子有的没的作甚?
将密信放置好,对着镜子一看,挑不出什么毛病了,秦楚人才回头对碧绿道:“我去去就回,做什么跟送葬一样哭丧着脸?”
碧绿扬眉,呸呸呸了
好几声,气冲冲道:“好心当做驴肝肺,奴婢不管您了,爱去就去吧!”
秦楚人失笑了。
忽的想到前路茫茫,万一出了什么事,跟着她的两个丫鬟岂不是要遭罪?
红杉本就是太子妃从虎口救下来的,生性太过单纯耿直,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宫,如何活的下去?
碧绿冒冒失失,为了维护她得罪了不少人。她若出了事,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
这东宫之中,还有谁护得住她们?
秦楚人忽然觉得自己这么进宫确实太冒失了,她应该先把后事交代好。
甘露宫拢共就五个丫鬟,加上洒扫的粗使丫头。
其余三人都是太子殿下塞进来监视她的,她的心腹其实也就红杉和碧绿两个而已。
秦楚人把两人叫到了一块儿,像以往很多次那样,主仆三个并排坐在太妃椅上晒太阳。
不过今天两个丫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碧绿嫌弃道:“小娘子不是要进宫么?”
秦楚人抬头望天,啊了一声,笑眯眯道:“现在还早,去叨扰皇后娘娘不大合适,先晒会儿太阳。”
“还早呢?太子妃今日到了请安的日子,早进宫了。我看小娘子是怕了吧
?”
碧绿小声嘀咕着。
秦楚人一一听着,心道,是啊,怕了,怕的要死。
红杉就着她那副爱答不理的表情看了她一眼,忽然皱眉道:“为什么奴婢突然觉得,小娘子身上有一层看破红尘的佛光普照着?”
秦楚人:“……”
那可多谢佛祖抬爱了。
“碧绿,红杉,你们两个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罢?”
先时她胆小怯懦,东宫里随随便便一个下人都可以欺负她。那时起,碧绿就跟只随时嗲毛的老母鸡似得护着她。
后来张婕妤不断针对她,凤安郡主也找她不痛快。她的这两个丫鬟大抵一天都没过上被人敬重的日子。
她忽然有些愧疚,哪怕跟了其他任何一个主子,都不至于这么没排面。
碧绿奇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娘子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秦楚人苦笑了声,忽然正色道:“我说真的,你们要是不想跟着我了,去找太子妃娘娘吧。娘娘良善,不会不管你们的。”
确认了今儿的太阳没打西边出来,秦楚人也没被调包后,两人终于觉出了不对劲。
以三堂会审的架势把秦楚人围在中间,厉声质问:“小娘子
,奴婢今天一早就觉得你不太对劲,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野男人,打算私奔了?”
被围住的那一刻,秦楚人想了无数生离死别的场景,挥泪别忠仆,日后也是一段佳话。
却没想到,在碧绿心里,她是这样的主子!
碧绿一脸痛心疾首,埋在红杉肩头嘤嘤嘤哭出声:“是谁?是哪个男人让小娘子你舍得我们两个?”
秦楚人:“……”
她的丫鬟清新脱俗,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秦楚人决定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两个小兔崽子,爱咋咋地。
最终她没让碧绿跟在身边伺候,自个儿坐着马车进宫了。
到这节骨眼上,两个丫鬟能跟她少扯上点关系就少点。
然而,碧绿说的没错,她这个位分求见皇后娘娘,连宫门都进不去……
理所当然的被拦在宫外,秦楚人咬了咬唇,塞了块银钿子到传话太监手里,低声道:“劳烦公公了,便通报一声,跟皇后娘娘,妾身有关于太子殿下的要事禀报。”
太监把银钿子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分量很足,便满意的勾了勾唇。端着架子,扯长了嗓子:“那杂家就跑一趟吧,小娘子且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