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到了宫中停马场,那里已经停满车马。
白星言扮成赶马小厮,无语地问车内的顾长安。
“已经没位置了停放马车了,说了早点出门,非磨蹭到现在!”
有东西快速从车内飞出,白星言本能地一把握住。
他看着手里烂掉的果核,气得扔了手中的马鞭。
“一会宫宴结束,你自己赶车回去!”
说完,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简直就是一颗万能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安,小厮、马夫、探子,他几乎演了个遍。
今天是给西凉太子安伯景的送行宴,这该死的女人竟还准备让他化成贴身女使跟着入宫。
虽然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也没坚持,可那份耻辱感,令他目眦欲裂!
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寻幽阁阁主扮成女子,不得把人家大牙笑掉!
可是所有反抗都是徒劳!
她一把毒药,他就昏迷好几日!
就算再生气,他还是得乖乖去替她打探消息。
比如现在,他坐在寻幽阁暗室中,面色不虞,阴沉沉地似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听着属下们探听来的消息,脸一点点黑下来。
“继续守着,西凉那边的探子撤回来,换批新的过去,公主交代的店铺如何了?”
属下跪着,难掩喜色。
“回阁主,六家店铺生意火爆,供不应求!”
他小心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递到白星言手上。
“全按公主吩咐地存到各大银号,西凉的寻幽阁也建好了,属下们也在紧锣密鼓地寻找合适的人!”
白星言轻点头,捏着票据出神。
他不知道顾长安铺这么大张网到底要做什么,可直觉告诉他,他的身世不简单,而她要做的事可能就是揭开他身份的钥匙!
“公主这边选了三十个人,功夫和探听的本事已经学得七七八八,你再辛苦盯几年,等他们能独当一面了就回来!”
属下摇头,“能为寻幽阁出份力,一点也不辛苦!”
公主说等他们回京城,赐宅子发媳妇!
这么好的事,再辛苦也不怕!
“呵,她同你们说的话最好只信一半!不然最后被卖了,给她数钱还不自知!”
属下连连称是。
公主说了,人要对未来充满向往,心之所及,愿望必成!可不能像阁主这样没追求,浑浑噩噩地过一生!
他们可能不能像阁主这样凭实力单身一辈子!
再说皇宫这边,顾长安的马车正大光明停在出口的位置,只要她不出宫,谁也别想回府!
秦扬当值,面色还好,就是精神头差强人意,见她过来,禁军恭敬行礼。
她纤细手指搭在秦扬的手腕处,很快松开。
“秦统领今后做事谨慎些。”
她笑,“本公主遣人给尚书府送了许多花泥,秦统领可以闻个尽兴!”
禁军们憋笑憋到肩膀快要脱臼。
结果顾长安下一句话,让所有人脸红成煮熟的虾子。
“壮阳药效果如何?可千万别纵欲过度!”
“........!!”
副统领竭力忍耐着,才按下想一头扎进护城河的冲动!
“多。。。多。。多谢公主提醒!”
晚秋上前两步,打开手中的雕花洒金匣子。
“送你们夫人的!一人一瓶!”
禁军们互相对望,没一人敢伸手。
女人应该不用。。咳咳。。那个啥药吧?
顾长安白他们一眼,“冰肌膏!你们瞎想什么呢!”
禁军们手抖得更厉害了,妈耶!这就是在京城中卖出天价的冰肌膏,就任他们这点俸禄,攒一年可能才够买一瓶的!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晚秋将盒子塞到副统领怀里,“公主也不是赏给你们的,是送你们夫人的!”
安伯清和曲嬷嬷对望一眼。
“对了,没秦统领的份儿!他也没成亲!”
秦扬,“.......!”
可怜他从头到尾就是个摆设,打趣不够,现在还区别对待了!
“我。。我可以送给母亲。”
顾长安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边走边和身边的安伯清抱怨。
“我就不该瞎好心,救个怀疑我的人,他要是死了,咱们还能去尚书府吃席,唉!”
安伯清笑而不语,好脾气地听她一路上碎碎念。
青鸾殿,皇上高坐,不见皇后,侧首坐着白丞相的长姐珍贵妃。
她一进来,马上收获了无数目光。
“长安参见陛下!”
安伯清跪下,“质子安伯清见过陛下!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手,“每次都是你最晚来!朕还得等着你!”
顾长安耸肩,“公主府离皇宫路程不短,再说女儿家出门本来就麻烦!”
皇上听她还有怨怪自己总宣她入宫的意思,气极反笑。
“滚回去坐着吧!朕都懒得搭理你!”
她一把捞起还跪着的安伯清,“跪上瘾了?没听陛下让咱们滚!”
安伯景的眼睛自打她们进殿就再没移开过,他怀疑御苑的事就是顾长安做的,可是没有证据,他不敢轻易下定论。
依帕加脸上红肿已经消退,但留下了抓挠的痕迹,故而今日抵死不入宫。
至于他.....安伯景的目光刀子一样频频射向顾长安。
如果目光能杀人,顾长安此刻估计已经被捅成马蜂窝了!
“姐姐,太子为何对您有这么大的敌意?”
安伯清坐在顾太师身边,有些不安。
她捏起块点心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这会要是他手里有把刀,估计能把我捅成筛子!”
她笑,接过安伯清递来的茶喝一口。
“你又做什么了?”顾玉霖斜她一眼。
“他不举了,日后再难有子嗣!”
“........!”
“啥?我没听清,你再重复一遍。”
顾玉霖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地追问了一句。
“我说他不举了!!以后当不了正常男人了!!”
左侧的白南笙一口茶喷出来,有几滴溅在白太傅新做的长衫上,白太傅十分嫌弃地往一边挪了挪。
安伯清掐着虎口,轻微的酸疼才让他堪堪忍住笑。
顾玉霖沉默了。
要是别人做的,他会说一句:干得漂亮!可这事是自己女儿下的毒手,他现在一心想将她回炉重造!真的,没有比她更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