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阵前夺旗,杀人诛心
残阳如血。
万道霞光穿透气势恢宏的城墙建筑群洒在龙城外辽阔的战场上。
三千龙城铁骑和四千云麾军骑兵隔着千余步列阵,俱是摆出两军骑兵对战时惯用的楔型阵。
手持方天画戟的龙城铁骑主将陈怀安和手持马槊的云麾军骑兵主将常成虎分别跃马上前,傲然屹立在楔型阵之首,成为骑兵冲锋的单箭头。
大战在即,不少战马似乎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而不断扬起前蹄悲鸣嘶吼。
马背上的两军骑兵战士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战争场面,没有怯懦更不会退缩,只是眼神冷冽的死死盯着对面,默默握紧手中的刀枪。
双方刻意留出来的千余步距离,已足够胯下的战马提速冲刺。
只待主将一声令下,即可策马扬鞭枪出如龙于马背上建立不朽功勋。
城楼上,又一次响起浑厚而有力的鼓点声。
咚!
咚!
咚!
伴随着出征的号角,龙城永定门那两扇厚重的城门再一次缓缓合上,横跨在护城河两岸的吊桥也又一次被绞盘拉起高悬于护城河之上。
同一时间,陈怀安单臂端起方天画戟直指敌军,一声怒吼:“破虏军众将听令,不破贼军,誓不回还!”
“不破贼军,誓不回还!”
“不破贼军,誓不回还!”
“不破贼军,誓不回还!”
三千龙城铁骑齐声怒吼,气吞山河。
云麾军主将常成虎也不甘示弱,槊尖一指,一声厉喝:“云麾军众将听令,随本将军一道诛杀敌酋,平定叛乱!”
“杀!”
“杀!”
“杀!”
劳师远袭的四千云麾军骑兵士气低沉,稍显声势不足。
下一刻,两军主将同时策马扬鞭,锋芒直指对面。
蹬蹬蹬!
蹬蹬蹬!
蹬蹬蹬!
霎时间,铁蹄声震天。
两军骑兵犹如两道移动的钢铁洪流,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漆枪和长刀的寒光在残阳下交替闪烁,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咆哮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曲壮怀激烈的战争交响曲。
眨眼间,两道狂暴的移动洪流不出意外的碰撞到一起,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和刀枪剑戟激烈的碰撞到一起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响成一片。
作为两军主将,指引骑兵冲锋的单箭头,陈怀安和常成虎二人也于阵前毫无悬念的相遇。
陈怀安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身披金甲的黄骠马疾驰而来,一点寒芒惊现,随后枪出如龙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狠劈常成虎。
面对世人眼中废物世子陈怀安的雷霆一击,马背上的常成虎大惊失色,却也只得硬着头皮举起马槊出枪抵挡。
锵!
一声脆响,石破天惊。
那是陈怀安手上的方天画戟和常成虎手上的马槊剧烈的撞击到一起所发出的金属撞击声。
就这一下,常成虎只觉得有千斤之力从天而降震得他虎口裂开,剧痛噬心,双手再也握不住那细长的槊杆。
这杆跟随他征战十余载,于马背上挑落敌军主将不下百人的马槊也应声飞落,不知所踪。
还不等常成虎唏嘘感慨喘息片刻,化身战神的陈怀安再度挥舞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挺挺的刺向常成虎。
这一戟,仿佛汇聚了天地间全部的力量。
见状,常成虎心头咯噔一声,却也根本来不及拔出环首刀抵挡,只得无奈暗道今天怕是要栽在陈怀安的手上了,随后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
眼瞳中最后倒映出的画面,是那刺向自己宛如秋霜的锋利戟刃。
然而,常成虎想象中戟刃刺穿铠甲扎进身体的冰冷刺痛感却并未出现。
反倒是他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捶了一下,直接给他捶飞起来了一般。
轰!
下一刻,常成虎跌落马背轰然倒地。
胸膛剧烈的震动和肋骨被砸断的痛感分明在告诉他,刚才是真的被什么东西狠狠捶了一下。
常成虎强忍着剧痛睁开眼一看,骑在黄骠马背上的陈怀安单臂握着方天画戟,正对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随后,戟尖霸气一指:“取贼军大纛!”
“谨遵王命!”
身披银甲手持陌刀贴身护卫陈怀安的龙城十八骑随即领命,策马挥刀杀向象征云麾军主将所在的大旗。
此时,依旧有二百余名云麾军骑兵在混战中护卫着大纛。
但这些亲兵在刚才已经亲眼目睹了主将常成虎被陈怀安不费吹灰之力的挑落马下。
若非后者故意手下留情,想必此刻他们的主将常成虎早已经成了戟刃下的亡魂。
主将都被挑落马下,士兵又哪里还有士气而言?
面对银甲武士龙城十八骑的夺旗行为,军心涣散的云麾军骑兵早已失去抵抗的勇气,只剩下扛着大纛盲目的狼狈逃窜。
见状,龙城十八骑当即变阵为倒三角的进攻阵型。
顺势将手中的陌刀向后伸展开,刀刃向外,刀脊向内,犹如狼入羊群那般紧紧咬住护卫云麾军大纛狼狈逃窜的敌军。
追上一群,刀锋掠过,人马俱碎,继续策马向前。
再追上一群,刀锋再度掠过,又是一片人马俱碎。
跌落马背的云麾军先锋部队统兵主将常成虎心如死灰,眼睁睁看着龙城十八骑对自己麾下护旗亲兵的单方面收割而束手无策。
直到,最后那名扛着大纛的亲兵被一名银甲武士连人带马一刀劈成两半。
随后而至的另一名银甲武士顺势一刀将象征着云麾军主将的大旗一刀斩断,瘫在地上的常成虎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主将落马,帅旗被夺,这让本就是劳师远袭的云麾军溃兵瞬间做鸟兽散。
偌大的战场上只剩下无主的战马和重伤的士兵在独自哀嚎,仰天悲鸣。
陈怀安骑着黄骠马来到奄奄一息的常成虎面前,举起方天画戟的戟尖挑起败军之将常成虎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陈怀安,成王败寇,今天落在你手上我常成虎认栽,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常成虎倒也硬气,强撑着爬起来站在陈怀安面前,抬头仰视这这位世人眼中的废物,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我不服,若非是本将军大意轻敌,手下的云麾军又是劳师远袭的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哈哈!
陈怀安放声大笑,嗤之以鼻道:“常成虎啊常成虎,本王发现你们云麾军不愧是一丘之貉,从上到下都只剩死鸭子嘴硬了,吴奉先如此,你也如此!”
“你在本王手上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住,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顿了顿,陈怀安霸气十足的继续说道:“也罢,本王今天暂且先留你一条狗命,回去给你的主子吴青云带个话——”
“告诉他,二十年前,我爹在三军阵前一百军棍打得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二十年后,本王三军阵前夺他帅旗照样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他的十万云麾军在本王眼里,也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说着,陈怀安一挥手,命令道:“来人啊,把吴奉先的狗头拿给常将军!”
轰隆!
下一刻,就有破虏军的骑兵将一颗白布裹着的脑袋扔到了常成虎的面前。
陈怀安笑道:“常成虎,你刚才不是问本王把吴奉先弄哪儿去了吗?现在本王就把你的少将军还给你!”
说完,陈怀安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却不是班师回城,而是率领龙城铁骑直奔城北而去。
常成虎失魂落魄的望着消失在战场上的破虏军骑兵,然后发疯似的将那颗用带血的白布裹着的脑袋,从地上捧起来小心翼翼的将白布拨开。
“啊——”
“少将军!”
常成虎惨叫一声,拨开白布后露出来的赫然是死不瞑目的云麾军少将军吴奉先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