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司辰应该还在明方国。”沈兮若眸子坚定。
盛启业料到如此,也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劝,便送了她十个身手好又信得过的手下让她带上。
沈兮若郑重施礼谢过后,想了想,还是把憋了几天的话说了出来。
“业王,那件事与皇上无关,
与盛启业分开后,沈兮若一路风雨兼程赶往明方国,那些会武的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她一个弱女子却从不喊一声累,硬是凭着意志力咬牙坚持。
明方国皇宫地牢。
一袭华贵朝服的苏潋走到牢前,身后亦步亦趋跟着身着华服的白容。
司辰的目光像利剑扫过白容,扯着的嘴角弧度里,是嘲讽的怜悯,“将剑对准自己同胞,做叛徒的滋味不好受吧?”
白容咬紧腮帮子,沉默不语。
苏潋扬了扬手,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施施然跨进里头后手指抵在鼻端前,嫌弃道:“真臭,晚上有老鼠吧?”
司辰冷笑,“白天这不也进来两只吗?”
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洗澡,衣裳上血渍和汗渍混和,已经形成一块块干涸的硬块。地牢长年不见日光,阴暗潮湿,散发着丝丝霉味。
苏潋上下打量他,忍不住摇头‘啧啧’两声,“
你说说你这又是何必,明明有阳光大道不走,非要往荆棘丛生的死路上去。我知道,你有气节,不怕死……”
“既然知道就不用废话了,我不会像他一样出卖自己的尊严,做你的走狗的。”三个多月的牢狱,司辰现在已经能够平静跟他们说话了。
白容忽然暴发,上前狠狠给了他腹部一拳。
这一拳打得极重,司辰嘴角溢出血丝。
白容抓住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我现在是明方国的将军,一连拿下大盛朝四座城池,我已经今非昔比,不再你手底下的一个小暗卫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取代你,成为明方国的战神,受万人景仰,你再敢骂一句试试!”
司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人,心头感到一阵钝痛。
这曾是他最信任的人啊!
“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司辰厌恶地皱着眉头,心里对这个人的靠近都觉得十分恶心。
白容又重重一拳挥过去,“一个阶下囚竟敢看不起我?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啊?我让你看不起,让你看不起……”
司辰被铁链反绑着双手,白容嘴里骂着,一个劲儿地对他拳打脚踢。
苏潋今日带白容来,就是试
探白容对司辰是否还念旧情。
现在看来,白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白容了。
狭隘、虚荣、暴戾、无常,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苏潋很满意。
与其花时间说服司辰这种虽然有大本事,但固执得可恨的将军为自己效力,不如培养一个像白容这样的人,更容易掌控。
“好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前主子,要死也不该死在你手里,传出去不好听。”苏潋上前拉住往死里打司辰的白容。
白容气喘吁吁退了一步,怒气未消又上前补了一脚。
司辰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只能用腥红的双眼盯着他,朝他吐出一口血水,“呸!”
白容被吐了一脸,又要动手被苏潋拦住了,“你还真想现在就打死他呀?”
“太子说得对,就这样打死太便宜他了,不如让我将他带到战场上,让大盛国的士兵都看看,他们曾崇拜敬畏如神袛的战神,如今被我挂在旗杆上,像条死狗一样没用,一定能大大打击他们的士气,这样一来,我们的大军岂不是更加势如破竹,离拿下大盛指日可待了吗?”
“你敢!”司辰看着白容那张脸,眼中是无穷无尽的怒气,如同狂
暴的滔天巨浪。
白容从鼻腔发出一声轻蔑冷哼,全然不将他的愤怒当回事。
苏潋眉毛微挑,思虑了片刻,“好,就依你,就当是本宫给你拿下四座城池的赏赐!”
白容躬身道谢。
苏潋拍拍他的肩膀,“等你拿下大盛朝的江山,除了那个位置不能给你之外,其他的,不管是城池还是女人、数不清的钱财,只你要开口本宫统统给你!”
“属下不止要替太子打下整个大盛朝,还有天谕国,属下必定也会双手奉上。”白容信心满满地嚣张道。
苏潋便让他带走了司辰。
为了让苏潋不起疑心,白容是拖着司辰离开地牢的,血迹一路蔓延,触目惊心。
苏霓裳得知白容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万分痛心疾首和自责。
若不是她,苏潋不会盯上白容,司辰也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采桑怕她怄坏身子,宽慰道:“司侯吉人自有天相,在外面比在地牢逃脱更容易些,他一定能逃过一劫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苏霓裳,“你说得对,所以我一定得去救他。”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想办法,甚至以死相逼都没用,皇宫的地牢看守得太严了,除非是拿下了整个皇宫,否则靠她
一己之力,是绝无可能救出司辰的。
如今白容把人带出去,倒是给了她搏一搏的机会。
“可是公主,你都逃两次了,太子看管得那么严,还能出得去吗?”采桑悲观道。
苏霓裳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道:“现在只能靠母后了,如果有她的帮助,我相信还能再逃第三次。”
若这一次逃成了,这个地方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采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还真将皇后给请了过来。
苏霓裳跪在皇后面前,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目光决绝,“母后,不管你答不答应帮我逃出去,这都是儿臣最后一次喊您了。”
皇后心头一惊,知道这个倔强刚硬的女儿,这一次不是试探威胁,是要动真格的了。
“霓裳,你老实告诉母后,你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白容,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苏霓裳心尖猛地一抽疼,却没有哭,诚恳回道:“我是还没放下,不过只剩下恨了,对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女儿不会留恋。母后,女儿老实跟您说吧,这次女儿出去是为了救司辰,在大盛朝时,司辰和他妻子沈兮若三番两次救我性命,没有他们女儿也活不到现在,这恩我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