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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定郡有东西南北四个集市,这四市是专门为没有入行的商人准备的。

    比如赵玲儿的布行就属于已经入行,几乎整个安定郡的卖布的布行都在这一条街上。

    还有一些没有钱布置布行,甚至只是偶尔卖东西的农户,都会选择交上一些摊位费,去四市中售卖自己货物。

    当然也有一些人会选择直接将东西卖给各行。

    此时的西市,一个身毒布摊位面前,一个面容枯槁,脚步虚浮的俊少年正耀武扬威地站在路中间。

    他面前几个躺着翻滚的人,正是玲珑布行前来买身毒布的仆役。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那脚步虚浮的俊少年忍不住开口道:

    “你们大小姐什么时候到啊?一直让我站在着等着?老子要累死了!

    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赵玲儿要是不来你们就直接死吧。”

    话音刚落,一声妖娆中带着讽刺的声音从:

    “刘公子,你不回家照顾你那十几房小妾,就不怕你小妾再和别人跑了啊?”

    郡尉的儿子叫刘亮,与他的父亲的名字刘明听起来像是兄弟而非父子。

    刘亮的生活十分糜烂,据说和他父亲的小妾有染,而且据说他自己的小妾也曾经和刘亮的父亲滚过床单。

    刘亮还有一个小妾与刘明的手下私奔,当时闹得满城风雨。

    看着赵玲儿诱人的亲戚,刘亮眼中邪光大涨,一脸淫邪地笑道:

    “玲儿小姐若是可怜我,不如就嫁给我,正好我还少了一房小妾,如何?哈哈哈哈。”

    赵玲儿可不是什么任人欺侮小丫头,她用手捂着小嘴,装作噗嗤一笑的样子说道:

    “刘公子,我听说你小妾跑了不少,有的还和你家马夫跑了,你说你小妾有一个水性杨花我勉强能信,总不能全都是水性杨花的破鞋吧?

    莫不是刘公子不能行那周公之礼,只能让自家马夫代劳?”

    说罢赵玲儿还佯装害怕后退了一步,面带恐惧地说道:

    “你家马夫长得难看,我可看不上他!”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笑,刘公子可是各种花边新闻的主角,一些家里穷,做不起菜只能吃干饭的人家都说,没有刘亮的轶事自己都吃不下去饭。

    刘亮当时面色一黑,说自己不行,可是大忌。

    刘亮用手一挥道:

    “把赵玲儿旁边的小屁孩腿打断,把赵玲儿抓住,老子要当街上演一副活春宫,让她知道什么叫男人!”

    赵玲儿后退一步,他没想到刘亮这么不讲究,心中有些后悔没有带人。

    叶绩则是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臂,六发燕翅弩,叶绩在考虑要不要擒贼先擒王。

    刘亮的仆从刚走进燕翅弩的有效射程,叶绩直接射向其中一人的腹部。

    那人吃痛跪下,刘亮的剩下的仆从们当即吓得不敢上前,但是碍于刘亮的威望,又不敢后退,双方就此僵持住。

    刘亮见状指着叶绩吼道:

    “你敢当街杀人!上去拿下恶徒,人人重重有赏!”

    仆从们对视一眼,又缓缓往前靠。

    叶绩轻叹一口气,看来没有办法化解此事的办法了。

    叶绩左手抬着自己的右手,将燕翅弩瞄准了刘亮。

    刘亮见状狰狞一笑:

    “玛德,先把那个小子宰了,老子要把他剁成肉泥!”

    其中一个=仆人悍然抽出大刀,嚎叫着向叶绩冲去。

    噗!

    一声弩箭入肉的声音,那仆人应声倒下,脖子上还插着一根弩箭。

    “刘亮,你要是再不让你的仆人退下,下一次我杀的可就是你了!”

    刘亮闻言向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

    “你算什么卵子敢威胁老子,上,杀了他!”

    叶绩心中一沉,刘亮根本不在自己的有效射程之内。

    一众仆从缓缓靠近,叶绩向自己的腰间摸去。

    如果没有必要,叶绩真的不想当街用这玩意。

    一旦爆炸,自己也可能受到重伤。

    就在叶绩考虑要不要使用炸弹的时候,一声怒喝从叶绩背后传来。

    “监察司办案!都住手!”

    回头望去,原来是徐志孝策马赶来。

    听见这话,先松了一口气的不是叶绩,而是刘亮的仆从们。

    当街杀人他们实在是不敢,而且据说有几个兄弟已经折在对方手里了,刘亮的仆从们心里更加没底。

    徐志孝策马走到两伙人中间,将叶绩挡在后边。

    “刘亮,我听说你要当街奸污良家,还要将我监察司的人砍成肉泥?”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要把你监察司的人砍成肉泥了?别以为你当了督邮就可以栽赃陷害啊!”

    徐志孝冷哼一声,拿着马鞭指着刘亮说道:

    “叶绩原本就是我监察司的人,缉拿郡中陈国间谍、斩杀定东县叛军、收复定东县,皆有叶绩之功,你想当街斩杀功臣,究竟是活腻了还是想为陈国去除大患,嗯?”

    刘亮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叶绩,没想到这个毛都没扎齐的小屁孩竟然就是前些日子父亲给自己说的那个叶绩。

    只是当时自己忙于与新纳的小妾取乐,又对比自己年轻的人立功心中不服气,便没有参加宴会,更不认识叶绩长什么样子。

    刘亮心中动了动,狡辩道:

    “我又不知道他就是叶绩,再说了,老子想买一些身毒布,结果赵玲儿的手下竟然当街和我竞价,老子打了他们不犯法吧?

    现在他们两个又想过来群殴我,我让我的手下抵抗,这也不过分吧,啊?哈哈哈。”

    刘亮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高,连这种借口都能想得到。

    不管他合不合理,只要能说得过去,那自己说的就是事实。

    谁让他是郡尉的儿子呢。

    徐志孝闻言一皱眉头,看向叶绩,又看向一旁的庚寅。

    庚寅一点头,徐志孝当即脸色一沉。

    “你是因为身毒布才和叶绩起了冲突?”

    刘亮一仰头,理直气壮道:

    “是啊,怎么了?”

    “你昨天还派人潜入赵玲儿在布坊的院子中,意图绑架赵玲儿?”

    刘亮一皱眉头,不耐烦道:

    “管你什么事啊?是监察司管这事儿还是督邮管这事儿啊?”

    徐志孝面色一板,指着刘亮吼道:

    “拿下叛逆刘亮!”

    “是!”

    庚寅向后拉了一下马,便径直策马向刘亮冲去。

    刘亮前面的人立刻散开,刘亮本人更是吓得腿软不敢动弹,站在原地吼道:

    “徐志孝!你要是敢杀我,我爹绝对不放过你!”

    庚寅悍然冲过,一把将刘亮抓起来横到马匹上,而刘亮原来站着的地方,有些淡黄色的液体留在了那里。

    见刘亮被制服,叶绩才将放在腰间的手放了下来。

    叶绩的衣摆上,赵玲儿的手正紧紧地攥着,关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