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唐婉宁揣着手,蹲在坤宁宫门口。
望眼欲穿。
这死天师,架子还挺大,狗屁的天机楼不准人上去。
还在门口布置了迷宫。
搞得她想闯都床不进去,只能坐在门口傻等。
现在天气已经进入深秋,夜晚的风微微凉,唐婉宁搓了搓手臂,继续耐着性子等。
傅景珩称天师与她有要事商量,唐婉宁心里有点打鼓。
一直等到了半夜,唐婉宁有点蹲不住了。
腿麻了。
正要叫紫嫣或者福顺,搀扶自己起来活动活动。
忽然,听到墙头上有响动。
抬起头一看。
哟?又一个好看的男人。
好看的男人有点泛滥。
“仙子是在等本天师吗?”
不等唐婉宁开口,来人腿一抬,从墙头上跳下来。
“大爷,”唐婉宁衡量了一下对方的年龄,“你看不见大门为你敞开呢吗?”
坤宁宫的大门一直敞开着,唐婉宁蹲在门槛子,两只手揣在袖子里,抬起来擦了一下鼻涕。
“哈哈哈,习惯了习惯了。”
天师周瑜璘笑嘻嘻的跳下墙头,两只手学着唐婉宁的样子,揣进袖子,也蹲了下来。
“你干嘛也蹲下来?”
唐婉宁无语了。
这人长得就仙气飘飘的,穿着又是宽袍大袖,怎么也蹲下来了?
就不怕踩到袖子摔死自己?
“我看你蹲着啊。”周瑜璘一脸的理所当然。
“面对仙子自然要尊重仙子家乡的礼仪。”
“我特么是腿麻站不起来。”唐婉宁想骂人了。
这货瞅着怎么像二百五呢?
他真的能帮自己回家吗?
周瑜璘一怔,掸了掸袖子站起来,顺便将唐婉宁拉起来。
唐婉宁不想和他废话,直接就问到底有没有把握,让自己回家。
周瑜璘双手背后,仰头手指月亮,颇有一股清净脱尘的意味。
“初三之日的日食之时,届时星门打开,我已经能感受到那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回家之路正在为你打开。”
“想必你来到此处之时,应该也是有所异象。”
唐婉宁下意识的摇头,没有,她就是在床上睡觉,一睁眼就过来了。
“大爷,我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就想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
似乎是看出唐婉宁的急迫,周瑜璘微微一笑。
“我早已飞书陛下,已建好了法坛,仙子届时只要站在法坛之中,我便能送仙子回家。”
“那傅景珩呢?”唐婉宁表面功夫的关心一下闺蜜的老公。
“陛下略有后遗症。”周瑜璘回答。
“那你还有别的事吧,光这么点事,不至于你半夜爬墙头。”
周瑜璘赞赏的点点头,“我今日来,的确还有一件事想说。”
“我想跟仙子去那个世界看看。”
“啥?”唐婉宁惊了。
“你去那边没有身份证,你会饿死的。”
“而且,你在那边又没有肉身,你是打算附在谁的身上?”
唐婉宁不理解。
按理来说,这老大爷在这边修炼的已经相当不错了。
一百多岁的老头,不仅长得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连跳墙的身手都不输给小伙子的灵活。
保不齐再修炼个几年,都能达到肉身成圣的阶段了。
难道他要放弃这些,就为跟她去自己的那个世界旅游一圈?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也曾在梦中见过仙子的那个世界,果然是繁华盛世,甚至与仙境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我图活百余年,为的便是修道成仙,眼下既然有机会去真正的仙境看看,便是有些艰难险阻又何妨呢?”
“况且,我也未必回不来。”
这是铁了心要去看看了,唐婉宁摊手表示,愿意去就去吧。
万一被哪个黑心的诊所抓住切片,她可不管。
大不了给他买张车票,送到西伯利哑挖土豆就是了。
“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唐婉宁不打算多问人家的秘密,毕竟能穿越时空的技能,人家也不会告诉自己。
就算告诉了,唐婉宁也听不懂。
光是一个夜观天象,唐婉宁都做到,更高端的就更不可能懂了。
得到了唐婉宁的允许,周瑜璘心情颇为愉快,脚下一用力,整个人又仙气飘飘的骑上了墙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想必陛下已经告知你了。”
“到那一天,不仅是仙子的回家之路,同时也是恒亲王造反之时,到时能保护我们的兵力不多。”
“我擦了个DJ!”唐婉宁心中的火立刻就窜上来了。
这个狗王爷,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偏偏选在自己回家的关键时刻。
他都像王八似的忍了十多年了,难道就不能再多等几天吗?
她回家之后,也看不见这边,眼不见心不烦,谁爱造反就谁造反呗?
“傅景珩有多大把握?”
“十分之一。”周瑜璘潇洒跳下墙头,声音从墙外飘进来。
唐婉宁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
平时看傅景珩一天装的二五八万的,关键时刻一点都指望不上。
十分之一的胜率,那他娘的就是准败啊!
唐婉宁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几点,敲开了母亲的房门。
两人关上门,由洛家子弟亲自守门,在里面蛐蛐咕咕许久。
再出来的时候,唐婉宁眼眶微红。
心中终于有了点底气。
马不停蹄的又去敲养心殿的门,将正在亲热的两人打断。
进屋报出来几个人名,傅景珩光着脚丫子就从床上下来了。
边穿衣服边问道:“你说是真的?”
“洛家出品。”唐婉宁一句话道出来,消息来自洛家。
可信度非常之高。
唐婉宁之所以如此热心保住傅景珩的龙椅,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
根据她的了解,不论什么法事都不能被打断。
一旦被打断,轻则会无效,重则会反噬施法之人。
她赌不起。
不仅是赌不起,下一个这样的日食还能多久出现。
第二个赌不起,就是怕天师那老犊子噶了。
万一他噶了,自己可能就要永远被困在这个世界了。
傅景珩坐在书案边,一道道命令从笔下而出,一个又一个暗卫和东厂卫乱飞。
皇宫上空的鸽子,都堵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