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万万没有想到。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那个小女孩,竟是这样一种对话。
怼得他上不来气。
怔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
目送着唐婉宁和秀芬离开,听见她嘴里还在对秀芬嘱咐:“这老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群渐渐散开,徒留恒亲王的车夫,一声声的呼唤。
沈策眼神阴鸷,对着角落摆摆手,一名随从立刻走上前。
两人耳语了一阵,也汇入人群消失了。
恒亲王杨大成终于在车夫不屑的呼唤下,悠悠转醒过来,长出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叫过自己的侍卫,问道:“洛家那个女人进京了?”
属下回道:“已经入宫了。”
“好,传我的命令,告诉里面的人,可以动手了。”
属下一惊,里面的人是耗费多年心血,才安下的钉子。
是要留在关键时刻,才能启用。
为何今天,就要动用?
见属下没动地方,杨大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属下浑身一激灵,立刻领命离开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傅景珩一抬头,就见到唐婉宁和秀芬两人。
身后跟着暗卫,手上提着大包小包。
“别提了,碰见个地缸,还碰见个神经错乱的。”唐婉宁踢掉鞋子,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
傅景珩没听懂,下意识的看向秀芬。
“地缸是恒亲王,神经错乱的是一个叫沈策的男人。”
秀芬示意暗卫将东西放下,大多是她俩买回来的小吃,她要分出来一部分,给太后送过去。
傅景珩蹙起眉头。
她俩刚一出宫,就遇到了恒亲王,看来他的手眼,一直紧盯着宫里。
可他为何要盯着唐婉宁和秀芬?
而另外一个叫沈策的,又是什么人?
“有人等着见你,你先去看看吧。”傅景珩不习惯称呼唐婉宁的名字,只用了一个你字代替。
“有人要见我?”唐婉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娘娘,是您的母家来人了,您这边请。”双喜主动站出来引路。
唐婉宁趿拉着鞋跟上,心里琢磨着,头几天不是来了一个表哥么?
这位表哥还没走呢,怎么又派人来了。
双喜在前面带路,一路来到了秀芬的坤宁宫里。
唐婉宁晃晃悠悠的走进去。
一进去,就发现这里布置的还是如同灵堂一般,各种纸扎活摆的到处都是。
而表哥洛轻鸿不出意料,仍旧在废寝忘食的研究。
而在他身旁,多了好几个人。
听着洛轻鸿讲解这些纸扎中蕴含的奥妙,听得啧啧称奇。
而在这几人旁边,站立着一个女人。
一个光看背景,就可以迷倒千军万马的女人。
她微微侧着头,似乎也在听洛轻鸿讲解,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身形高一分多余,矮一分残缺。
一袭素雅月白色的裙装,穿在她的身上,仿佛平添了一丝贵气。
似乎是感受到背后的灼灼目光,女人回过头。
那张堪比倾国倾城的脸露了出来。
肌肤胜雪,眉如远黛,眼似星辰,琼鼻高挺,唇不点而艳。
这张脸,可以说唐婉宁玩的建模游戏,都捏不出这么完美的一张脸。
“宁宁?”女人开口。
完了,唐婉宁感觉自己有点飘。
这小动静,甜而不腻,酥了。
“哎,我在。”
“你真的是宁宁?”女人眼眶一红。
唐婉宁有种曹贼的‘宁让天下人负我,不可负此女’的感觉。
“姑姑,这就是宁宁。”洛轻鸿也发现了唐婉宁,站起身扶住微微激动的女人。
“放开你的爪子!”唐婉宁眼睛一瞪。
吓得洛轻鸿一愣,下意识的放开手。
不用猜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原主的生身母亲洛卿璃。
注视着她,唐婉宁吸了吸鼻子,自己就是典型的一条鱼毁了一锅汤的典型代表。
她照过镜子。
认真的说,这张脸比她原来自己的脸,强上许多。
可今天一看到原主的亲妈,唐婉宁就想咒骂原主的亲爹。
都怪他!
要没有他的基因,原主这具身体全都随妈,那得长得多好看呀!
“宁宁,你受苦了。”洛卿璃款步走过来,牵起唐婉宁的手。
泪珠如同小说里写的一样晶莹剔透,一颗颗滚落下来。
“嗐,没有事,都过去了。”唐婉宁抬起手替她抹了眼泪,“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对于美好,没有人能抵抗。
哪怕面前之人,是原主的亲妈。
洛轻鸿和洛卿璃带来的洛家子弟,在一旁听得眉眼乱蹦。
这是正常女儿和亲妈该有的对话吗?
唐婉宁是鬼上身了吗?
“姑姑,你身体还未康复,以后和唐婉宁聊天的机会还多着呢。”
身体没康复?
上次洛轻鸿说,洛卿璃是很厉害的大夫,因为伤心和对家族的负罪,自困药王谷十年不出。
看来这话有水分呐。
未必是自困,也许是病的出不来。
“你手这么凉,我来帮你暖暖。”唐婉宁捧起洛卿璃的手,牵着她走到桌边坐下。
洛卿璃感觉怪怪的。
洛轻鸿感觉更怪。
“双喜公公,劳烦倒两杯茶过来。”
一直候在门口的双喜,立刻端着茶走进来。
笑着道:“奴才早就备好了,只怕扰了贵妃娘娘和母亲叙话。”
两杯茶备放在桌子上。
唐婉宁与秀芬逛了一上午,正觉得口渴。
伸手就要打开茶杯,不曾想被洛卿璃按住了手。
“一会儿再喝,不急。”
唐婉宁一愣,收回了手。
“都怪奴才,见到贵妃娘娘和母亲团聚,一时高兴忘了茶温了。”双喜慌忙道歉。
便要抬手将茶换下去。
洛卿璃轻摆素手,表示无妨。
双喜退下去了。
洛轻鸿皱着眉头,小心的将茶杯盖子掀开,闻了一下。
与洛卿璃对视,点点头。
“这是打啥哑谜呢?”唐婉宁看的懵懵的。
洛轻鸿好看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又看了一眼洛卿璃。
等到她点头,才缓缓开口。
“此药名叫牵机,当年姑姑就是中了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才被困在药王谷多年,直至今日身体才算是稍有恢复。”
“没想到,今日它又出现了。”
“我就说这老小子,不是啥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