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她的感官一向很灵,她扭转身子,一双大眼在她感觉的方向寻找,
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男人正在一个路牌下,举着相机正对着她们拍照。她微笑像那个男人招招手,还摆了几个姿势,那个人的相机对着她没停下。成红过来拉她,嘴里嘟囔,”疯疯癫癫的,走了。”?
这是不是正应了,你当别人是风景,不想你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呢!
她笑了,很甜蜜的笑了,她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相机,对着那人也按下快门。
“别急,我去跟他联系下,回头把我们得照片要来,”
成红没拉住,娥子迈步往路对面的那个路牌走去,正江赶紧跟着,英子和秋秋也往那面走,
“你好,”娥子伸手,
那摄影师头上顶着个带帽檐的大帽子,脸色黑中带红,很有藏巴汉子的味道,
摄影师一看刚才那个有着异域面向的美女过来搭讪,也赶紧伸手,“你好,我是成都晚报的摄影记者,呵呵,刚才给你们拍了一组照片,觉得你举相机拍照很专业,”
男人说着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是足够了,能听懂。
“成都晚报的记者啊!呵呵,我也是一个记者,是新疆的,不过摄像不是我的专业,我是新闻事实报道的记者,很高兴认识你,”
男摄影师愣怔了几秒,这么容易就碰到了同行啊!
“哈哈,同行啊!很荣幸,”男人抱着他的大相机,
娥子回身,“这都是我的家人们,过来旅游的,刚才看到你在拍我们,我看你的器材就知道你是专业,”
“哈哈,”男人看一眼娥子挎着的相机,
“你这索尼,也是好东西,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我把相片发给你,q号怎么样?”
同行啊!肯定喜欢常联系,两人留下了电话和q号。
男人还真是一个藏巴汉子,名字叫加措勒,娥子给了他自己的q名-萨木哈尔
“萨-木-哈-尔?”
娥子解释,“哈萨克语,星星、光明、希望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自由的风,”
“有意思的名字,好像跟你很相符。”
“呵呵,我喜欢,那,加措勒,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回头联系,”
男人把纸条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男人又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成红和新星也过来了。
成红对娥子说:“你怎么那么自来熟啊!都不认识了,”
“打了招呼不就熟了!”娥子不当一回事,她是记者,还怕见人?
英子跟在娥子身边,“她是记者,又是大作家,灵敏度高,咱们这么多人就没发现人家给我们拍照了,她就发现了,”
“你瞎嘀咕啥?我找他,要是同行,他就不会随意把我们的照片发布出来,要不是同行,我是记者,我不让他发出来,他就不敢乱发,”
成红想想,“他要是发呢?”
“他肯定要征得我同意呀!发就发呗!看我们那么美,不发出来,都对不起今天这么好的天气。”
成红捅了她一下,“我真是佩服死你了,我都替我哥担心了!”
娥子笑的一脸花,她拍了下胸口,“你哥在这里,嘿嘿,咱出来玩嘛,就要有玩的样子,”
正江看姐姐那开朗的样子,这才是姐姐本来的样子,快乐、开心、风趣。
“秋姨,你的记者证哪里都能用吗?”
娥子回头看了眼高大的秋秋,“算是吧,只要我想去做新闻报道,就可以凭着记者证去搜集资料,查询资料,我的是国家发的,我都可以应聘各地的报刊杂志编辑社,嘿嘿,就看人家用不用我了,”
她又看了眼已经看不到的那个摄影师站的牌子位置,“很多摄影记者都是地方发的,不过说不准我还没他有名气,”
大家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中午了,找了一家人很多的餐厅,成波给她说但凡人多说明味道好!
排了半个多小时队,他们终于进了餐厅,娥子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秋秋,学生嘛,呵呵,都是吃货。
娥子把相机包递给弟弟,“下午你帮我背上,不拍照片了,”
“姐,你手机响了,”新星坐在娥子一边,她趴下身体,“就是你的响了,”
娥子翻出手机,她看下对面坐着的弟弟,“是秦好,都打了一个了,”
“喂,姐,我,秦好,”
“知道是你,我们在春熙路呢!刚才没听到,”
“姐,我现在在双流机场,”
娥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哪?”
“我在成都的双流机场,我刚下飞机,”
娥子对着电话,似乎想看看这是不是秦好的声音,手机屏幕显示是秦好的名字,
一边的新星也探过脑袋,
“姐,就是秦好,”
“她说她到了成都的双流机场,”娥子用不相信的语气说道。
“姐,呵呵,我就是到了,刚到,在下飞机,骗你不是人,”
娥子看着正江,“秦好说她到了双流机场,”
成红,“啊,到了双流机场?那我们去接她,反正下午还是逛街,”
“点的菜可能都好了,”秋秋提醒大家,
秦好听到,大声说:“你们不用接我,告诉我,你们在哪就行了,我去找你们,我打车还快点,”
娥子还在怀疑状态下,“我们在春熙路,这里的饭店吃饭,秋秋,饭店名字叫什么名字呀?我们等你吃饭吧!”
“你们先吃,给我留点就行了,我马上就到,”
秋秋手里拿着菜单,“秋姨,饭店叫小蓉私家菜馆,”
娥子放下电话,还没清醒一般,“这家伙,真的假的?”
新星给大家摆着碗筷,“肯定是真的,我都听到机场播音员在说话,”
“姐,你说她来干嘛?”正江闹不懂这妹妹风风火火的什么意思。
娥子沉下心来,自己昨天给她发短信,让她要给自己买个房子养老,三十几岁了,妹妹比自己小七岁,自己都四十二了,她也三十五了,该考虑了,结婚那么多年了,不管自私不自私,老都要面临,就要考虑,她也没提醒错。
“说不准,她也是来买房子的,”娥子笑了下。
英子愕然,“她在广州不是有房吗?”
“广州的还到这里来买房?”成红更不信。
娥子,“广州,房子多贵啊!我昨天跟她提了下,我妹结婚,是有房子,可是她婆婆东北人,可精了,婚前就买下了,写的她婆婆和她老公的名字,我妹妹,又没个孩子,就算有孩子,那房子她老公只占一半,万一过不长,有个什么事,我妹妹啥也没有,”
新星看着娥子,“姐,你让她来的?”
“我没让她来,她风风火火的,昨晚,我给她说,让她要为自己考虑一下,说了一大堆,呵呵,我猜她是想买房子,谁知道她来干嘛?说不准也是来恭喜我们买房子,”
他们的菜开始上了,娥子问店员要了几个碗,每样菜都给秦好装了一点。
大家的话题又转到了秦好身上,
首先就是英子,好奇心太大了,她也是佩服,要是娥子妹妹来买房子,这也太有钱了吧,说来就来啊!
“你妹他们开画廊,很挣钱啊?”
娥子斜她一眼,挑了一筷子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放进嘴里,
“我哪知道!”她还真不知道,妹妹从没跟她说过关于金钱上的事,
“艺术家跟我们作家差不多吧?卖画?卖多少钱啊?反正我的书不好卖,他们还收学生带学生,假期都挺忙的,我那个妹夫,应该有两下子,我听我妹妹说要开画展,”
正江更不知道,各过各的日子,他跟妹妹很少联系。
菜上齐的时候,秦好打来电话,说已经坐上出租车了,
“姐,师傅说,要不了一个小时准到,”
这会儿,娥子信了,师傅操着成都口音在说话,
“好,我们就在饭店里等你,给你留了菜。”
正江吃的快,跑到外面去等妹妹去了。
为了等秦好,为了不让店家觉得他们占地方,娥子让秋秋又去点了两个菜。
等新点的菜上来的时候,秦好到了,
一屋子人看着她,这说到就到了的人还是让他们惊奇,越发跟姐姐娥子像了,身上也有了那种优雅,书卷气。
娥子已经好多年都没见过妹妹了,好像自从妹妹结婚后,就没回过蒙州,她也不经常给娥子打电话,有时候娥子打去她还老说忙,娥子也就不再给她打电话了,好像她们的关系也就淡了。
“姐,”秦好声音哽咽,
娥子有些迟缓,看见妹妹朝自己走来,她愣了一下,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直到妹妹扑进她的怀里,她才搂住了妹妹,妹妹比她好一点,身材没什么变化,瘦条条的,大概妹妹是画画的,她觉得自己闻到了油墨香味。
秦好忍不住自己的伤感,又哭起来,不像昨天打电话那么理直气壮,这会儿看起来柔弱的不堪一击。
娥子搂着她,也伤感了,眼泪滑了下来,
“姐,我,心里很难过,我必须来,不然我觉得自己被你们甩了,”
或许姐妹思想真的相通,娥子忽然就知道了妹妹的意思,她拉过妹妹,让她坐下,
“慢慢说,别难过,我们终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妹,何况,我们也没打啊!”
成红给秦好递来纸巾盒,秦好抹了下眼睛,擦去眼泪,“谢谢红姐,”
“你还认识我啊!”
秦好望了一圈,“那当然,你是成红姐,那个是英子姐,跟我的小名,嘿嘿音同字不同,这是我嫂子,那个帅哥,谁家的?”
娥子把菜摆到她跟前,“那是英子的儿子,上大学了,在重庆,西南政法大学,来陪她妈看房子。”
正江看着妹妹,跟姐姐非常像,又说不上哪里不像,姐姐书卷气更浓,妹妹大概在大城市呆久了,气质上显得年轻新潮,嘿嘿,她比姐姐小那么多,当然年轻。
“唉,娥子,你妈可真会生,你姐妹俩真漂亮,我都没词了,”英子感叹道。
娥子没理她,直接就问起秦好,她也好奇啊!猜测是猜测,还得问啊!
“你怎么那么突然的,就来了?”
秦好手里拿着筷子,挑着菜,接过成红递给她的一碗米饭,
“昨天,姐,反正都集中了,我心里很难过,很伤感,跟爸妈吵了一架,他们把养老钱给了小宝,我不是说不能给,可是还有小贝啊!都是她的孙子,”她看了下新星,
“我妈那人,你知道,重男轻女,可能小宝也可怜,她担心,你别理她,她不是心里没有小贝,她就是觉得小宝可怜,嗯,可能又是她带大的,”秦好解释,
新星笑了笑,她心里很酸,但是也不想计较,以前她做了很多,以后事以后再说吧!
“我懂,小宝确实招人疼,我们也喜欢他,”
她看姐姐,“姐,我就是气大哥,他怎么好意思接妈妈的钱,那可是妈妈他们存的一点养老钱啊!我本来还想着援助他点,后来没给,嘿嘿,”她自己自嘲的笑了。
“理解你,刀子嘴豆腐心的,”
“爸妈偏向大哥,我也没什么意见,我就想跟你们,我还是很亲的,有你和正江,噢,二哥,”秦好看新星,不好意思笑了,平时她就喊正江正江的,
“可昨天,你们,你们竟然一起来买房子,”秦好的眼泪又下来了,“你们都不跟我说,你们也把我抛开,爸妈偏心眼,我没办法去说他们,说了也不会听,可你们俩,呜呜,”说着她哭上了,
一圈人吓了一跳。
娥子伸手拉住她,握在自己手里,笑着说:“我们不是想着你不是有韩冬嘛,你在广州多好,当时没想什么,我就想着,以后我老了,就出来,不能把正江他们撂在那,”
“可是,我越想越害怕,爸妈护着大哥,你护着二哥,谁管我?你又给我发那么多短信,我越想越恐惧,姐,呜呜,我老了就成孤家孤人了,我害怕,我也姓秦,可我没人疼没人爱,”
正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可真能想,但凡你经常跟我们联系下,我们能不跟你说吗?我们还不是怕你烦我们,我们也要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