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监控屏幕里,婚礼已经开始,司仪站在舞台上讲话,主持婚礼仪式。台下的宾客们,则围着一桌桌酒菜,都笑容满面,喜气洋洋。
白墨每隔几分钟,便收到一条消息。
酒店外围一切正常宴会大厅一切正常酒店后厨一切正常 所有人都没发现,黑皮带着十几个师兄弟,已然混了进去,穿着体面的衣服,坐在靠近舞台的一桌,喜气洋洋看向舞台的司仪和典礼,时而欢呼,时而鼓掌,好像真的是主人家的亲朋好友,没有任何异常。
有人凑过来问,“你们这桌是男方家的么?”
“啊不,我们是女方家的。”
又有人凑过来问,“你们这桌是女方家的么?”
“啊不,我们是男方家的。”
黑皮坐在酒席旁边,隐隐也察觉到不对劲…他倒是没有看出啥,只是内心觉得惶恐不安。
“为什么会不安?为什么会害怕呢?
“不应该啊。
“行动的计划,也被师父的禁制保护,情报绝不可能泄露。
“仙术委员会的人,不可能知道我们在这里!”
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已经七点二十九分。
“到时间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瓶中药物,是从一个序列八汤人手里买来的,价格不菲!毕竟现世的汤人加起来也没几个。
他最后抬起头,看到这宴会厅里,正一片喜气洋洋,舞台上的新郎,拿着话筒,喜极而泣,“…能娶到她,是我这一生的幸运,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呵护她,守护她…”
舞台下方,亲朋好友掌声如雷。
黑皮嗤笑一声,悄悄拔掉瓷瓶的塞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出来,倒向酒店宴会厅廉价的地毯。
那是油状的液体,甚至从瓶口拉丝。它具有恐怖的挥发性,能够在十几秒内全部挥发,变成液体,充斥这整个宴会大厅!
然而…
黑皮愕然看到,酒店的廉价红色地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黄色纸符。
那张纸符如同活过来,贴着地毯“嗖嗖”滑行,滑到他倒下来的液体旁边,轻轻抽搐,像他妈一条卫生巾似的,把他倒出来的油状液体,全都吸了进去!
这是…符师?
符道途径,序列八,符人?
黑皮猛然警醒,正要起身逃跑,却见又一张黄纸符,贴着地毯“嗖嗖”滑了过来,竟然如同活了一般,滑上他的鞋子,钻进他的裤腿,贴上他的皮肤!
“啊…”
黑皮一声惊呼,但是被卡在喉咙里,没有喊出来。
他的身体,被定住了!
他的身体又硬又麻,甚至完全失去了知觉!
黑皮眼珠转动,看见同桌的师弟,保持抬手夹菜的姿势,纹丝不动。
眼珠再转,看见另一桌上的师妹,保持鼓掌的姿势,纹丝不动。
他一颗心沉入谷底…
序列八符人,唯有西州市仙委会长,陈书!
计划怎么会泄露?陈书怎么会在这里?
师父不是说,一切照旧,他都会安排?
难道古仙也会胡说八道?
难道古仙也会失策?
全完了!
全体频道宴会厅十二通缉犯已被会长控制各小组准备抓捕尽量降低影响 “哈哈哈哈!”
“好!”
“会长牛逼!”
藏在小巷的商务车里,一群仙术委员纷纷欢呼!
接下来考虑的问题,无非是抓捕的时候,怎样把对人家婚礼的影响降到最小。
白墨坐在商务车里,也很是惊奇。
刚刚通过摄像头,他看到地毯黄光一闪而过,想必便是符箓?原来这玩意儿是贴地滑行的?
事情到这一步,意味着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和他没关系了。
突然…
全体频道 六十三个仙武途径涉仙人员失踪!
约一个小时前,宿舍管理员被袭击,留守仙术委员被袭击,涉仙人员全部逃离,目前不知去向!
白墨点开图片,查看大图。
却见图片里,正是集中管理涉仙人员的大楼门口,留守的仙术委员倒在血泊里!
第二张打开大图。
却是大楼内部,两个宿舍管理员,都倒在血泊里!
“怎么会这样?”
“留守的仙术委员都是序列九,怎么会被一群没有序列的孩子杀死?”
“不对!怎么不可能?
“那是六十多个孩子,六十多个在梦境里修炼过,强化过,随时可以晋升的仙武途径的孩子!”
“通缉犯都控制住了,应该不会出大岔子吧?”
“赶快查监控啊,把这群孩子抓回来!”
马路上,一辆大巴车,闯过红灯!
在几个险些被撞的司机的愤怒喇叭声中,狂奔疾驰,摇摇晃晃,猪突猛进!
大巴车上,坐了满满的高中生,正是六十多个涉仙人员!
开车的是陆洋。
他原本不会开车,更不会开大巴车…但此时,他的双眼血丝密布,把整双眼睛染成血红色!整个人如同傀儡一般,如同提线木偶,只是开着大巴车,狠踩油门,狂冲向西州市城郊!
大巴车猛地急拐弯,狠狠侧倾,险些翻车!
但是车上坐的六十多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抱怨。他们的双眼,全都血丝密布,把整双眼睛染成血红色!全都如同傀儡,如同提线木偶,如同被迷惑了心智,一心只想去目的地!
终于,大巴车冲进市郊,在一座张灯结彩的酒店门前,“噶”地刹住了车,怼翻好几台私家车。
车上的学生们,疯了一样,一股脑冲下车,冲进福清酒店,冲向宴会厅!
宴会厅里,分会长陈书,皱着眉头起身,带着几个仙术委员,走向宴会厅门口。
通缉犯已经控制住,虽然不知道那六十多个学生发了什么疯,但问题应该不大吧?
宴会厅的舞台上,新郎拿着话筒,还在发言,已经泪眼婆娑。
“…我这一辈子,最爱最爱的人,就是我的新娘了。
“如果让我对她说一句话,我会说…
“我会说…
“你们为什么,会以为,自己能战胜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