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纹丝未动,只是冷冷地盯着对方。
旁边燕鹏犹如闪电般一伸手,半空中就抓住了鞭梢,紧跟着发力一拽,就把车夫扯了下来。
“扑通…”
前两天刚下过雨,道路满是泥泞,这家伙一头栽在泥地里,半天没爬起来。
燕鹏也不废话,调转马鞭,抡圆了就是一阵猛抽!
“啪啪啪!”
这马鞭是用牛皮编的,足有四尺多长,后面还有个长长的握把,抽起来下下入肉!
这家伙疼得满地打滚,连衣服都给抽碎了,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
这辆马车旁边还有几个随从,看到这番情景大吃一惊,立刻从身上抽出硬木短棒,就要围攻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知道我是谁吗?”
车中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有个随从赶忙过去撩开车帘,一个身穿八卦法衣的胖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此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却极其肥胖,连下车都需要人扶着。
这家伙神色倨傲,双眼眯缝着,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人。
旁边一个随从大声骂道:“这位是县里司田大人,乃是朝廷在册的方士,还不磕头谢罪!”
叶凡知道司田属于地方上的农官,负责农垦事宜,是个没有品级,不入流的小官吏。
自己身为主簿,可以说是这种小吏的顶头上司!
再仔细打量,发现这马车十分气派,周围带有七个随从,居然比自己还多一个。
这几个兄弟都压了一肚子的火,都期待把身份一亮,让对方低头赔罪!
谁也没想到,叶凡竟然默不作声,把缰绳往左边一带,竟然下了土路,从旁边的荒地擦肩而过。
几个兄弟愣了片刻,也只能纷纷策马在后面跟着,只听到身后传来了哄笑之声。
“一帮那帮蛮子,不知是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瞧那副穷鬼样子!”
“他们竟敢把刘三给打成这样,不能轻易放走!我这就带人把人追回来!”
几个随从不断放着狠话,那胖子却没吭声。
此人名叫刘贵,虽然长相蠢笨如猪,却是个极其精明的人。
刚才只是对视了一眼,就觉得叶凡这双眼睛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再加上打人的壮汉身手利落,竟然能用手抓住疾挥的鞭梢,自己身边这几块料绝不是对手。
便说道:“这些多半是外乡来的马帮蛮子,大多都和官府有人情往来,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刘三,你这张嘴我说过多少回,这次吃点苦头也好,省得整天惹是生非!”
说完,便钻进车厢,一行人延着官道走远了。
叶凡那几个兄弟心里窝火,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闷头跟在后面。
叶凡笑着说道:“咋了?是不是觉得憋屈?”
“那还用说!叶大哥,这家伙如此嚣张,一定不是个好人,司田就是种田的小官,狂个屁啊!”
栓子心直口快,几句话说得十分在理,几位兄弟都极为认同。
叶凡一笑,说道:这刘贵出行如此豪阔,多半暗中贪腐。本想暗访后拿他开刀,以震慑乡里贪腐小吏。”
“没想到此人长得肥头大耳的,居然是个方士?你们谁知道他有何本事?”
“这我知道,听人说过,这个刘贵懂得肥地之法。”张石头说道。
“朝廷推广之后,田地产量果然有起色,这才给了个司田职位,尤其他是朝廷册封的方士,一般人不敢惹。”
“听说他还到处收集人畜屎尿,想要弄出点新名堂,结果年年试种秧苗都枯萎绝产,我看他也没啥大本事…”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凡眼前不由得一亮!
自从穿越过来始终被资源所困,一直没办法捣鼓出大杀器。
若是弄不出火药,在这冷兵器时代里可谓是危机四伏。
至今为止,自己已经频遭凶险,若不是兄弟们舍身相救,数次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刚才听到刘贵到处收集人畜屎尿,一个想法立刻涌上心头!
笑着说道:“没想到此人有如此能耐,若是能派上用场,咱们以后就谁也不用怕了!”
“快,追上去!一定要揪住他的小辫子,好为我所用!”
几个兄弟都是一头雾水,谁也想不明白,这么个成天和人畜屎尿打交道的胖子能有啥大用。
可甭管怎么想,也只能催马跟在后面,众人策马狂奔,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马车。
叶凡嘴里打着胡哨,骑着高头大马急冲而过,马蹄溅起了无数的泥点子。
几个兄弟也是策马狂奔,地上的泥点四处乱飞,把前面那些随从身上弄得一片狼藉。
等马冲过去之后,叶凡拨转马头,再次从马车旁边疾驰而过,来来回回三五趟,这才哈哈大笑着跑远了。
“混账东西!别让老子逮到你!非把你送到官府打板子不可!”
“该死的蛮子!竟敢如此无礼,看我们上乡里去告你!”
这帮随从整个人都变成了泥猴一般,气得都在跳脚痛骂,却是无可奈何。
听到外面乱作一团,刘贵也撩开了车帘,看到随从如此狼狈,也是火冒三丈!
“这帮该死的蛮子,我本不想与之计较,没想到却如此顽劣!放心,这笔账一定讨回来!”
“外乡马帮每到一地,都由当地官府安排住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去乡里一问便知。”
旁边有个随从提醒道:“大人,听说咱们乡刚换了保正,名叫叶凡,住在王家村。”
“听说此人接连立下大功,也懂得炼金之道,这次县里举荐的方士就是此人呢。”
刘贵一听这话,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看来我与保正都是同道中人啊,见面肯定能说到一起去。”
“人家走马上任,我也没表示表示,那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赶紧去采买礼物,去登门拜会。”
“顺便求保正派出乡勇,将这帮蛮子抓起来痛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