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不速之客上门。
池新觉端着茶杯正在饮茶,瞧见李婵月出来双眸一亮急忙放下茶杯迎上去:“嫂嫂,新觉好想你呀!”
他张开双臂,十分热情的将李婵月拥尽怀中,爽朗的少年音如小太阳,能轻而易举驱散别人心中的阴霾。
李婵月轻轻挣扎,从池新觉怀中挣脱:“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分开,各自在座位上坐好。
李婵月轻抿一口茶水,上扬的雾气挡住她眼底的复杂。
对于这个小叔子,她是真心疼爱的,毕竟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小叔子才三岁,抱着她的腿喊她嫂嫂。当时冯氏身体不好,一直缠绵病榻,池新觉说是李婵月一手养大的也不为过。
曾经对他爱屋及乌是真,那些疼爱喜欢也不曾作伪,但是现在她和池良冀之间发生这么多事情,她对他再也生不出初见时的喜欢也是真的。
“刚回来呀。”池新觉笑容灿烂明媚,像是根本没发现李婵月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似的,笑眯眯道:“我一回来就来找嫂嫂了,嫂嫂这里可真好~”
李婵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狐疑道:“你怎么不劝我回去?”
“因为我……”池新觉拖长强调,调皮的冲李婵月眨眨眼睛:“永远支持嫂嫂所有决定呀!”
他道:“再说大哥这次做的确实太过分了,他有了嫂嫂这么好的妻子还不满足,在外面偷腥不说,竟然还将外面的带回家中打嫂嫂的脸!
我支持嫂嫂不回去,也一定要给大哥一个教训,让他认清自己的错误!”
池新觉越说越激动,白色肌肤被气的通红:“大哥真是太可恶了,嫂嫂不给他教训我都想揍他了!哼,如果这回他不好好跟嫂嫂道歉,跪下来请求嫂嫂原谅,我就不承认他这个大哥了!”
他可怜巴巴扭过头看向李婵月道:“我和大哥吵了一架,大哥肯定很生我的气,他把我打出了大学士府,我回来的盘缠早就花光了,也没地方能去,嫂嫂一定会收留我的吧?”
池新觉像小时候那样拉住李婵月的袖子轻轻摇晃,李婵月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神色有些恍惚:“当然,我当然会收留你。”
“哦~太好啦,我就知道嫂嫂最好了!”池新觉再次开心的抱住李婵月,李婵月鼻尖闻到小叔子身上传来的奇异香气,她的表情变得更加恍惚。
可能,池家只有新觉对她是真心实意的爱戴、尊敬了吧。
“嫂嫂,话又说回来,大哥他不过是一时糊涂。他现在已经真心实意悔过了。”池新觉观察着李婵月的表情,慢慢改变眨眼睛的频率,双眸依旧引着李婵月的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大哥跟我承认,是那冯文婷故意勾引他,给他下药,他稀里糊涂才跟她成了事儿,那个孩子根本不算什么,她只是我大哥被算计后的产物,是我大哥身上的污点,现在嘤嘤成了昭明县主,那个孩子也被送走,嘤嘤还是我大哥唯一的千金。”
李婵月眼神已经完全不聚焦了,她好像在看着池新觉,又好像在看其他地方,知觉也变得迟钝:“你大哥,心里,真的有我吗?”
“当然了。”池新觉小心翼翼握住李婵月的手,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害怕惊醒了她一样,袅袅的烟雾从他袖中飘出,尽数被李婵月吸进口鼻中。
池新觉声音越来越轻,语速越来越慢,像是要努力让李婵月听清,又像是在刻意引导她在眼前勾勒出同步的画面。
“大哥当初为了娶你多辛苦啊,一宿一宿不睡觉,熬夜看书,头悬梁锥刺股,就是为了能挣得功名,让嫂嫂嫁进来时不至于面上无关,他与嫂嫂成亲这么多年,身边从无莺莺燕燕,嫂嫂的事情他事无巨细,包括我这次出去,嫂嫂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池新觉循循善诱。
“因为……”李婵月忍不住笑起来,她眼前真的浮现那些池良冀对她好的画面,他为她月下作诗,她怀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有多高兴,那么大的人竟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在府中赏银,直接掏空了他辛苦工作一年的俸禄,最后还是她于心不忍,才嫁妆里掏了双倍补给中用才不至于让大学士府那一年的花销捉襟见肘……
她脸上荡漾起幸福的笑容,跟随池新觉的引导问道:“什么?”
“全都是为了嫂嫂呀。”池新觉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盒子打开,一颗饱满圆润的东珠出现:“大哥听说宁州那边出了一颗东珠珠王,一心想买回来给你做礼物。你知道的,和嫂嫂你沾边的事情在大哥心中一直都是头等大事,他交给别人不放心,特地让我去,嫂嫂,你喜欢吗?”
“喜、欢。”李婵月刚要接过东珠,耳边忽然有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放屁!全都是在放屁!】
【宁州是出了珠王不错,但根本不是他手中这颗!那颗珠王,早就在冯文婷产下池宝珠的时候送给她了!不仅如此,池宝珠还有足足十八颗品相极好的大东珠,这颗是其中唯一品相受损的,被池宝珠、冯文婷嫌弃不要的!】
【不信,娘亲你摸摸那颗珍珠底下,是不是有一个内陷的地方!肉眼可能看不出来,但只要用手触摸一定可以摸到!】
池嘤嘤原本正在睡觉,但被一阵有一阵的(目标人物李婵月觉醒程度降低1%)给直接吵醒了,她刚醒的时候还有些懵逼,以为是自己做噩梦了,但打开任务面板看到上面真真实实的数据之后。
池嘤嘤立刻清醒了——被吓得!
她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用了小婴儿找妈最快VIP通道——哇哇大哭,谁哄都不好那种。
哭的声嘶力竭,小脸通红,几乎快要背过气去,奶娘果然立刻抱着她过来找李婵月了。
李婵月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池新觉被两人之间近若咫尺的距离吓了一跳,肩膀耸起,背脊死死贴在椅子靠背上,没忘用手指将珍珠细细摸过——果然,在斜下方的位置,李婵月摸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凹陷。
“夫人,夫人,您快看看小姐,小姐她今早直哭,怎么哄都……咦,怎么好了?”奶娘懵逼的话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