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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看似如本末倒置

    因为电光火石之间,所以常岁也没有办法把握好力度,除了用自己的手去握住那把匕首之外,以刚刚的距离,她甚至根本够不到旎炔的双手,也正是因为旎炔没有想到,常岁竟然会以这般姿态阻挡这一把匕首的进攻,所以他的手中,也没有收住任何的力量

    因此,那把匕首便直接划破了常岁的血肉,刹那见骨。

    鲜血就好像是刹不住闸一般,从她纤薄的手掌之中涌出,洒落在三人的衣袍之上。

    腥甜绕鼻。

    惊棠一身黑袍,旎炔一身红衣,鲜血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实则找不到任何的踪迹,但是常岁却是一身素白鲛人纱。

    因为之前从河中出水,虽然鲛人纱轻薄非常,夏夜又是习习微风,但是里面的衣袍却是还未干透。

    鲜血滴落之上,就好像是踏血寻梅一般,颗颗血珠,晕染成花。

    红的耀眼。

    滴答滴答。

    其他洒落的滚烫鲜血,砸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像是一颗饱满熟透的果实被碾碎在地,鲜红的颜色融入了青石板的青灰色之中,借助着月光,可以看到其中温润的血液反光,颇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但是现在在作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会来欣赏这一种东西,他们从刚刚的心怀鬼胎,变成了心个有思。

    若是说现在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是惊棠了,说一句实在话,他之所以对旎炔出手,实则包

    含了许多的复杂关系,但是这其中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就是常岁。

    他来到这里,实则不是偶然,见到他们两个,同样也不是碰巧,只是这其中的机缘巧合,姑且放在一旁,不必知晓,最重要的是,惊棠在看到旎炔和常岁保持这么近的距离的时候,他的内心里突然间升腾出来一种无名业火,那一种熊熊燃烧的火苗,在他的心里一瞬间就席卷开来,让惊棠近乎失去理智。

    当时的时候,他并不能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激动,随机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才无奈的嘲笑自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可悲的嫉妒心罢了。

    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人不能够让别人轻而易举的染指触碰一般。

    当时的常岁,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而同旎炔两个人,惊棠虽然一开始是保持着尽可能不要撕破脸的方式互相观望,也算是对接下来不稳定的局势有一个退路的打算,但是在今天,他却做出了一个比较大胆的决定。

    和旎炔两个人保持观望,互相合作,粉饰太平,固然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但这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他也想要试一试这个旎炔的深浅,知晓这个家伙,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更想知道他的背后,所隐藏的错综复杂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

    所以可以这么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一场交手,实在是在所

    难免的事情,只是因为常岁的存在,而提前上演罢了。

    所以说,惊棠在和旎炔两个人过手的时候,他的心情实则已经冷静了下来,而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他却是因为没有想到旎炔这个家伙太过狡猾,一时不察,差一点点让他得手,所以这才有了刚刚那一个场面的发生。

    只是当时惊棠实则已经有了应对之法,虽然很有可能会有一点皮外伤,但是却是能够保证自己全身而退,最最重要的是,这一把匕首是他的,所以那上面所涂抹的毒药,惊棠自己也有解药。

    可是谁又曾想到,常岁这样一个一直作壁上观的人,竟然会突然间冲到他的身边,然后完全不顾及这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直接握入手中,就是为了保证他惊棠不受伤害。

    这个时候惊棠似乎好像已经不在乎常岁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想法了,就光光这一个举动,就能够证明一切了。

    如果他惊棠在常岁的心里,没有任何地位的话,常岁又为什么要如此拼了命的救下自己?

    一次又一次。

    而且刚刚事发突然,完全可以说是瞬息之间,根本不能够给常岁一个反应的时间,也就是说,她之所以会冲到自己的身边,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在常岁的心里,惊棠已经拥有了不平凡的地位。

    这对于惊棠来说,简直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

    情,甚至比他得到了临安那边的线索,还要值得欢喜雀跃。

    可能也正是因为许多年未曾如此开心过了,所以惊棠甚至差一点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面目表情,露出了一副惊讶欣喜的神色,不过很快,这一抹神色便一闪而过,从而换上了担忧的面容。

    毕竟常岁现如今可是在滴血,她可是受伤了,而且是为自己而受伤。

    一旁身未始作俑者的旎炔,这个时候反倒是面对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露出了玩味的神色,毕竟对于旎炔来说,惊棠是一个对手,而常岁却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最最重要的是,他对常岁有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欣赏,这种欣赏,旎炔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和常岁,才是一路上的人。

    他们两个在本质上,可以说是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合作,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搀扶行走,才是最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常岁完全不在乎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只在乎惊棠这一个人。

    旎炔有一点不理解。

    应该怎么说呢?旎炔实则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虽然这家伙脑袋转得极快,是一个非常机灵的存在,可是在某些事情之上,他一旦认定了的话,便不会接任何的其他设定,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就好比如说他对常岁的定义。

    所以他不明白常岁的这个举动,更不明白,常岁同惊棠二人之间的那种生死与共的感情,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错误的选择,是错误,就该纠正。

    最重要的是,常岁并不应该犯这样的一个错,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为他的却没有出现,而现在旎炔既然已经出现,他也就有必要对接下来的常岁而负责。

    而这一段三角修罗场的关系之中,常岁却是一个看似复杂,实则心里十分通透的人。

    刚刚的下意识的一个举动,常岁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毕竟虽然自己和旎炔接下来搞不好会有不少的合作,但是最贴近自己利益的人,事实上是惊棠,所以惊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能出事情。

    出于这样的心理,她豁出去一切救下惊棠,仿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所以常岁这一个举动看似复杂,仿佛牵扯到了许多的东西,但是她的心里,却并没有考虑太多,相反,甚至还单纯的可笑。

    因为惊棠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所以作为合作伙伴,在利益没有崩盘的情况下,救下对方的话,这难道不是一个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甚至这一刻,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哪怕就是合作伙伴前提,也应该是保证自己的利益之下,才能够去救对方于水火之中,不然的话,豁出去自己的性命,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