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葳蕤之下,常岁未曾看清远处,又是否有人缺席。
不过这一切也很有可能,只是就是杞人忧天罢了,毕竟说白了,这大家结伴而行,去解三急也是有可能的。
“水里面好像有东西”只见就是细细打量着宴会之中,是否还有别的异常之时,那夏饮羽便突然间一本正经的如此说道,并且已经直立起来了身子。
看来这个时候时辰已到,所以他身上的穴道便自己解开了,对于这个时间的拿捏,没有任何人比他夏饮羽更了解,毕竟他与自己的哥哥夏遗灰相处之中,点穴的出现频率可以说是非常之高。
不过他的语气,倒是让就是突然间一惊。
那是一种冷静睿智,似乎还带着一些警告的感觉,通俗点来说,一般情况下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在和你说一个笑话,你都感觉不到任何的笑意,更别提是说出这样一番意味深长的言语了。
“水里?”常岁现在也不管那宴会之中到底又少了哪些人,她现在只想把注意力,放在这诡异的池塘之中。
之前因为这池塘之中突然间出现的奇异响声,夏遗灰褪退去了一身衣物,一猛子扎进了其中,在水中连个水花都能惊扰起来,便没了踪影,而她却并不担心夏
遗灰的安危,对于他们这些在外行军打仗的军人来说,在水中闭气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再加上看他当时往水中一跃的身姿,便能够判断的出来这个家伙熟谙水性。
但是现在最怕的,便是这水中再多出来什么别的东西。
现在惊棠不在自己身边,就好像自己身在别人的地盘,没有了地主的保护一般,常岁自然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虽然身边有一个夏饮羽,但是他这个人的不确定性实在太高,根本不靠谱,所以常岁并不敢特别的仰仗于他,以至于她这个时候,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假设这水中如果再出现什么自己不能够处理的事情的话,那她就踏踏实实的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负责大喊大叫就行了。
反正就算乱了起来,也没有人会在乎她一个侍女的存在。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她的想法罢了,今日可是夏遗灰的好日子,常岁觉得还是要卖他一个面子。
眼前的水面看起来异常的平静,似乎好像连一点点涟漪都没有,但是常岁明显记得,在这宴会开始之前,她同惊棠与夏遗灰在这一处交流之时,池塘之中还有不少的锦鲤出来探头,但是这个时候却恍如古井无波一般。
而且,夏遗灰进入
水中的时间,似乎也太长了一些。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常岁心里面略微有些不安,带着如此担忧的心情,常岁同夏饮羽说道“你通水性吗?”
“不算精通,但幼年也下水耍过一番,你想干什么?”夏饮羽现在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所以说话也就正常了一些。
其实他说话之所以这么正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夏遗灰进入水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没有出来了,先不管他是不是在这水底游向了别处,就冲着诡异的池塘,夏饮羽的心里也是对他的哥哥万般担心,因此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情再胡说八道些什么。
“惊棠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估计等不到他回来了,你既然通这水性,那么如果我在水中突然间翻腾出水花,切记下来救我”常岁言语之间已经褪去了自己的襦裙,从她开始说话的那一刻,再到她现如今褪去衣服的一刹那,整个过程,夏饮羽都是震惊到大脑空白的状态。
这个侍女胆子也太大了吧?直接称呼惊棠的名讳?不过看她这熟练的模样,似乎已经叫顺口了……
不过这并不是震惊的夏饮羽的地方,首先在一开始的时候,夏饮羽听到了常岁的那番话,他便以为这是常岁在暗示自己下水,毕
竟这水中杳无音讯的,可是他的亲哥哥,再加上她常岁又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似乎在这样的局面之前,于理也应该是他脱衣下水才是,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常岁突然间话锋一转,就让他在岸上守候。
而当夏饮羽还没有从这件事情里面反映出来的时候,常岁就已经开始毫不忌讳的褪去了自己外面的一层衣裙,要知道常岁可是一个小姑娘,未出阁的小姑娘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突然间作如此举动,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不符合规矩吧,所以夏饮羽下意识的便扭转过了眼眸,没有继续看着常岁,然而嘴上却没有停顿,只听他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事也应该是我下水,而你在上等着,如若是惊棠归来了,让他多安排点人过来就是”。
正当夏饮羽也准备解开自己的腰带那一刻,常岁已经在水边身穿一身素白里准备下水了,只见她听完了夏饮羽的话,略微撇了他一眼,语气之中毫无感情的说道“你之前刚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天气还太凉,这个时候你若是下水,寒气从你的四肢百骸窜进去,估计明天你就能躺在床上,试探一番宫中的御医到底医术如何了”。
调侃完了夏饮羽之后,常岁便将自己头
上唯一的一根发簪也拔了下来,放在了衣裙旁边,随即向前一跃,落水之时惊起了一阵涟漪,那水中倒映的白月光,也在一瞬间尽数破碎。
“你们……”还没有等夏饮羽彻底反应过来,他的身后就突然间传来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她怎么也下去了?”。
略微冷静一点的夏饮羽立马一个转身,便看见了惊棠的身影,同时还有一个自己在席中搭话许久,但是人家并未理会自己的公主青雉。
这两个家伙怎么一块来了?毕竟夏饮羽虽然看起来智商不高,但是多年调皮捣蛋也不仅仅纯靠运气的,若不是有点脑袋,这么多年他又是怎么在死亡的边缘来回试探,最终却从来没有翻过车呢?
因此,他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一开始,他们并不想要惊动任何人,而这个公主青雉,说白了也到底是一个客人,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
“你们两个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夏小侯爷,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喝多了,就对殿下的侍女乱来啊,而且还逼得人家跳湖……”青雉言语之间,俨然一副义正言辞在伸张正义的模样,而惊棠和夏饮羽两个人的表情,也在听到这句话之时,开始扭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