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当空,鼓瑟吹笙。
听着前方那一阵又一阵拍手叫好的声音,常岁略微探头看了过去,随即便发现这舞台之上好像是有某位官员的女儿在献舞一曲,所以才招致着满堂喝彩。
只是常岁心中略微有些感慨,这个小姑娘就算表现的再过惊艳四座值得夸赞,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这个时候夏遗灰还在这池塘之中,不知道游到了哪里去了。
并且因为这稍稍探头,常岁瞅见了惊棠伫立于一旁的身影,他的对面好像是在与人交谈,只是对方的身影隐在了一棵树干之后,所以常岁并没有瞧见清楚
“你是叫做岁岁对吧,反正现在四下无人,你觉得那晏国公主青雉怎么样?”夏饮羽言语之间,似乎好像已经对现在的局面自暴自弃了一半,其实这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个穴道大概在不过一杯茶的功夫,就能够自动解开
三年之前,夏遗灰还未远赴边关之时,他就已经经历过这样的对待了,这一回生二回熟,夏饮羽的心里面,早就从第一开始就计算好了时间,因此这个时候闲的无聊,也就与常岁攀谈了起来。
而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常岁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作答,毕竟他的第一反应,则是夸赞青雉万般好,因为常岁
是真的喜欢青雉的性格,所以对她这个人自然会有好评,但是不管怎么说,常岁依然能够明白的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她现在可是经常的侍女,作为一个侍女,又怎么可能在背地里,如如此议论晏国尊贵的公主呢?
这尊卑之序,她的心里还是非常明白的。
因此常岁并没有正面回答夏饮羽的这个问题,但是他又想替青雉说两句好话,所以随即说道“奴婢认为,青雉公主与夏皇后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处,身上特质,值得让人敬畏,值得让人爱戴”。
“所以你是觉得,青雉公主还是嫁于惊棠比较好?”夏饮羽此话一出的时候,他本人的表情是一种非常认真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幼儿园的孩童,在一本正经的和你说一些事情一般,那种正儿八经的感觉,再配上夏饮羽那样人畜无害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似的。
饶是常岁如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的反射弧竟然这么广,自己仅仅只是借着夏皇后的名义,略微夸赞了一下青雉,并且顺带也夸赞了一下夏皇后,好显得她并不是特别针对的在说青雉的好话,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一下子将自己的话曲解为如此之意,此时此刻
,常岁的脑袋里面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接下来自己和他说话之时,还是不要考虑那么多东西了,她觉得直来直去比较好。
毕竟你也不好说,这夏饮羽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他脑袋里面用的处理器,是好还是坏的。
因为实在是对这个家伙思考问题的方式有一些无奈,所以常岁也就不断着自己侍女的架子,随即开口说道“夏小侯爷此番言语也太过曲解于我的意思了,我不过是在夸赞你的姑姑夏皇后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让人钦佩而已,那青雉公主说到底也是晏国皇室,这接受的教育而养成的性格,自然也是不让须眉,这哪里就说她应该嫁给惊棠了?”。
“也是”夏饮羽兀自点了点头之后,又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毕竟你也是惊棠身边的姑娘啊,你又怎么可能会希望青雉公主嫁给金堂呢?”。
就在这一瞬间,常岁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和这夏饮羽说话比较好,这家伙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完全能够将你原本的一番话,曲解为另外一个意思,并且好像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这简直就是一个诡辩高手啊!
“我倒是觉得青雉公主挺适合我的兄长的,家世门第不说,简直就是郎才女貌,而
且两个人都是适当的年纪,刚刚听皇帝陛下之言,好像也有此意,这我要是有一个公主的嫂嫂,那我去晏国游玩之时完全可以横着走啊,哎,你说是不是啊?岁岁”原本仅仅只是以为夏饮羽这是闲来无事在自言自语,毕竟他的罗里吧嗦的常岁则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常岁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一转眼又拉上了自己。
由于之前的前车之鉴,常岁这个时候决定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反正不管这个家伙说什么自己点头就对了。
“我发现你好像不怎么爱搭理我,你怎么跟你们家主子一样啊,这个惊棠自从开始闲来无事天天往边境跑之后,也就不怎么喜欢搭理我了,要知道我小时候同他二人,那可是黑白双煞一般的人物,这个家伙,忘恩负义也就算了,怎么培养一个侍女,这性格也给养的这么冷淡呀”反正此时此刻,不管夏饮羽说的什么话,常岁都当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并且一边表面上面点头附和,一边心里面还在想着这个惊棠怎么还不过来,她可不想再和夏饮羽再闲聊下去了。
只是未曾想,常岁微微侧眸又向前看去了一眼,惊棠却突然间不翼而飞。
并且最重要的是,那宴会之上,似
乎好像也少了几个人,之前一开始的时候,常岁便有留意到一个光着膀子要喝酒的武将,毕竟他那一身腱子肉,然后提着酒壶要和谁来一场比试的画面,还是让人记忆犹新的,却未想到现在自己一眼扫过去,那个武将也不见了。
并且就是还在心里暗自的比对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目光所及之处,应该是已经少了五个人,并且这五个人之中,有四个都应该是兵部之人。
文物百官个有朝服,以之前自己的观察来看,文官是身穿棕色锦绣长袍,胸口刺百鸟,腰衔玉带勾,脚踏潮云靴,整体一看便是儒雅模样,而武将多少有一些区别,他们身穿浅色织缎长袍,胸口刺虎豹,腰固金莽纹,脚踏铁蹄靴,和文官一比对,稍显得硬朗些许。
再加上常岁刚刚落座之时,她便一眼扫过去,将众人的座位给记住了一个七七八八,所以现如今在脑袋里,这么一排查,便可以发现那消失的人应该都是武将。
常岁原本象形记忆力就很不错,一般事情她或许会丢三落四,但是对于这种画面记忆,基本上很少出错。
此时她心中便暗自腹诽,一般情况下,武将更是能喝,轻易不会退场,这个时候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