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常现在有了皇后娘娘的允许,可以到宫中来了,再也不用爬墙了。甚至走后门都是比较退而求其次的办法了。于是就想试着如何从正门走进皇宫里面。
江临安看看这个花无常一身腼腆的样子,连忙主动过去,搀扶着她,说:“哎哟哟,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腼腆?再说了,你们花家,在建康城里面,好歹也是一等一的侯门啊,怎么好像一个小家碧玉一样?”
说着,就拉着这个花无常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一起朝着宫门的方向去了。
马车走着走着,就在路上碰到了另外的一架马车。
那一架马车,好像是非常豪华的样子,外面的帐幔好像还贴了金边。
这京城里面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人碰到了人,车撞到了车。
特别是那些车上有人的车,弄不好就是碰瓷的。
那些碰瓷的车子,跟别的车都不一样。因为别的车子都怕撞到了人,见到人群密集的地方,都要想办法躲开。
但是,那些碰瓷的车子,就偏偏喜欢去撞人。
他们常用的伎俩就是去碰一个看上去很有钱的车子,或者是人,然后说自己的车子受到了多少多少的损失,开出一个天文数字。
江临安出门的时候,好像没有带上什么牌照,所以就比较被动了。
感觉车子好像碰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但是好像车子莫名其妙就停下来了。
花无常非常着急地说:“娘娘,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江临安揭开帘幕,看看外面的场面,这辆车的旁边,好像还陪伴着两三辆的小车。
看来还真的面子不小啊。
江临安一边安慰这个花无常,一边小声地问车夫说:“喂喂喂,你们干嘛了,怎么开着开着就停车了呢?”
车夫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启禀娘娘,这辆车子……”
江临安看来自己果然没有想错,刚刚接到自己喜欢的媳妇儿,就遇到一个拦路抢劫的。
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
她就说:“哎,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要多少钱,你就给他多少吧,别来这里捣乱了。”然后,就放下了车帘,准备让车子继续走了。
没想到,竟然传来了有人跪拜的声音,然后,江临花娇滴滴的走过来,对江临安说:“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江临安看看这个熟悉的面孔,感觉真是一个晦气。连忙变了脸色,对江临花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江临花撇撇嘴,笑着说:“哎呀,姐姐真是现在越来越无情了,好歹我们都是姐妹一场,你就忍心妹妹这样?”
江临安看着这个江临花,说:“本宫现在很忙,没有事情的话,别拦着我的路!”
说着,就对车夫说:“车夫,我们走,撞坏了他们的车队,是多少赔多少!本宫不差钱!”
说着,就一副要生要死的样子。
江临花连忙对身边的人说:“各位大爷,求求你们了,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江临安看到这个样子,也实在做不出横冲直撞的动作,就只好软下来,对旁边的人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大伙儿就将她带到坤宁宫里面好好等待吧!”
说着,就让江临花的车队,跟在自己的车队后面,吱吱呀呀地,朝着里面走了去了。
萧逸朗刚刚从早朝回来,就见到外面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的。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把这个皇宫弄得这么热闹。
走进去一看,原来竟然是江临花和江临安回来了。
江临安的车里面,好像还带着一个陌生人。
江临安非常自豪地对萧逸朗说:“启禀王爷,这个是刚刚在御书房围墙外,发现的经常陪伴太子读书的红颜知己。”
花无常吓得手脚都发抖了。她喜欢萧若无,并不是因为他是太子,仅仅是因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但是现在,眼前这个,虽然就是朋友的父亲。可是他们在社会上面的位置,说出来就吓死人了。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
不仅仅是这个国家里面最高的权利统治者,还是被人成为国父国母的两个人。
这跟在寺庙里面见到神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因为寺庙里面的神明,虽然看上去是非常高大威严的,可好像是天下无敌。
但是,谁都知道,自己崇拜的,寺庙里面那个形象,不过是一个泥塑的偶像,那个是假的。
况且寺庙里面的人都这么多,不一定就真的遇到那个能够出现的那个人了。
但是,现在见到的,却是名副其实的,真命天子啊。
还有一个皇后娘娘。
别说好像花无常这样的弱质女流,就算是传说中的翩翩公子,好像叶公这样的人,见到了真龙,也都会吓得屁滚尿流。
毕竟能够见到皇上,是很多人梦里面的理想。
但是,真正见到皇上的时候,就会很担心的了。
江临安拍拍这个花无常的后背,小声地说:“你忘记娘娘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你在民间也有朋友吧?你在民间见到朋友,不都要见过他们的家长?”
花无常无奈地点点头,看看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萧逸朗,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是常言道,“男人四十一枝花”看上去,真的就好像花朵一样了。
特别是好像萧逸朗这样,平时都得到
了很好的营养还有很好很好的保养和照顾的人,皮肤和胡须,自然长出来的状态要比别人都要好一些。
所以,这个花无常刚才凌乱的心情,渐渐就变得比较舒缓了。
她鼓起勇气,双手紧紧握拳,对这个萧逸朗说:“草民花无常,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逸朗哈哈大笑,顿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在临安城里面微服私访的情况来。
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一个年纪。
那个江临安好像冒失鬼一样,带着一个玉佩就冲到了这个骏马的前面。
那个时候,江临安就好像是没有见过大蛇拉屎一样,什么都不敢说话,然后,好像做错了事情,等待审判一样。
但是,在自己的安慰之下,不断地鼓励这个江临安,竟然后来成为了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所以,现在这个萧逸朗觉得这些事情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一样。
然后,他就随口问道:“你是城南花家的女儿吧?你父亲现在可安好了?”
花无常点点头。
然后,又问了一些别的话,花无常都一一回答了出来了。
萧逸朗一拍大腿说:“乖乖隆地洞,萝卜烧大葱!”然后就看到了后面站着候命的江临花。
江临花好像面带愁容,看起来,已经在等待自己传话很久很久了。
于是,他就小布走上前,对这个江临花说:“江临花啊,别来无恙啊?”
江临花点点头,对萧逸朗说:“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逸朗看看花无常,又看看江临花,说:“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了?你可以叫我姐夫,或者叫我名字都可以。”
江临花连忙摆摆手,对这个萧逸朗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萧逸朗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对这个江临花
说:“你还自称奴婢,你可知道,这个紫禁城里面,你要做奴婢都不是这么容易的呢。”
江临花连忙说:“是是是。”
萧逸朗好像忘记了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没有让顾总商也过来走走啊?”
江临花撇撇嘴,对萧逸朗说:“奴婢一个人过来的,顾德全他,总商觉得自己贩卖私盐,好像是不敢见人,所以就躲起来,不愿意进宫了。”
萧逸朗哈哈大笑,说:“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极好了。你去,跟他说,以后就不要再提这样的事情了。男人老狗的,有事情好好做,不要动不动就想一些歪门邪道的,你说呢?”
江临花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皇恩浩荡。
当初萧逸朗上台的时候,大赦天下,好多人都以为这个不过是萧逸朗用来作秀的一个手段。
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大赦天下,不过是他宽广的胸怀里面一个小小的侧面。
生活在海边的江临花知道,世界上最广阔的是大海,比大海还要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广阔的,是人的心灵。
这个人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就只能做县令,有的人就能做州牧,还有的人,可以做天子。
这些奥妙,都是其中他们的胸怀决定了一切。
要是心里面只会勾心斗角的人,或许能够在跟人们生活当中活得一点点的利益,但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掌管一方的水土,永远都没有本事统帅天下。
这个唯一的效果,就是能够让身边的人怕他,但是绝对不是服他。
萧逸朗早就知道这样的一个道理,所以从来就没有逼迫过别人要这样做。
但是,江临花好像从来不知道,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