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霸虎周身火焰缭绕,每踏出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双头蟒身躯扭伤,两颗头颅不时吞吐着信子,眼中闪烁着凶残的光芒。
实际上,关泰安在驭兽宗的地位颇高,乃宗内四大真传弟子之一,只因接到上宗的召集令,而自身实力相略显较薄拿不出手,因此将关泰安遣了出来。
关泰安位于言昆身左,双手如车轮般地掐诀,在驭兽诀的驱动下,六头妖兽齐声低吼,威猛的气势席卷而出,越过言昆三人,如狂风般往守护阵眼的玄天仙宗弟子猛扑而上。
就在这激烈的厮杀开启瞬间,关泰安手中法诀突然一滞,目光了一眼当中的赤掐霸虎,面露狐疑之色。
他已感应到,赫焰霸虎的火焰气息紊乱,行动不若往常迅猛如风,仿佛境界出现不稳的状况。
“言昆,你们道德天宗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本宗,当真不怕日后清算么?”玄天仙宗方面,一名修士认出了言昆的身份,厉声喝叱道。
言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悠悠说道:“原来是太阿峰的慕容道兄,久仰道兄的剑术超群,今日正好借此机会请教一番!”
“如你所愿!”那被称作“慕容道兄”的修士面色阴沉似水,双眸中寒芒闪烁,抬手打出一道法诀。
瞬间,那龙蟒吞天雕像光芒大盛,耀眼的光芒如烈日当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从中喷薄而出,化作一道光幕,将阵眼牢牢护住。
言昆的三枚乌金针率先抵达光幕,与光幕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响。乌金针上的符文光芒大放,疯狂地侵蚀着光幕的能量,但光幕却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纹丝不动。
符中书见状,控制着头顶金黄色小钟猛地撞向光幕,小钟上的经文与符文飞射而出,融入撞击之中,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巨响,光幕剧烈的颤抖起来,出现丝裂痕。
此时,六头妖兽也已扑至。
赤焰霸虎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炽热的火焰,烧向光幕,双头蟒则两颗头颅分别喷出毒液和冰霜,对光幕进行双重攻击,
其他妖兽也各施绝技,一时间,五颜六色的法术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倾盆大雨般落在光幕上。
光幕在一轮猛烈的攻击下,终于不堪重负。“砰”的一声,破裂开来。
守护阵眼的青袍修士们早已蓄势以待,他们个个神色肃穆,各自祭起手中法器,结阵迎了上前。
唯有那“慕容道兄”紧抿着嘴唇,一脸狠厉之色,猛然向前踏出一步,丝毫不顾自身防御,双手飞速掐诀,只见一柄尺许短剑挟着凌厉的剑气,流星赶月般疾射而出,直取言昆面门。
而处于鼎内空间的方真,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战局发展。
忽然,他眉头微微一蹙眉,轻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嗯,不对!”
不知何时,原本毫无生机,一片死寂的鼎内空间,隐隐多出了几分灵动的气息。仔细端详,宝鼎依旧布满细缝的缝隙,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言昆见光幕已破,心中大喜,身形一闪,身前的灵光盾光芒大盛,挡向那疾射而来的尺许短剑。
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
短剑与灵光盾碰撞,溅出激烈的火花,言昆被震得向后退出几步。
几乎同一时刻,符中书控制着金黄色小钟,符文流转,形成一个护盾,银白色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白丝线,瞬间牵制住两名左右攻来的玄天仙宗弟子。
关泰安虽仅是道德天宗附属宗门弟子,与上宗弟子相比,丝毫不落下风,只见上双手十指灵活飞舞,一道道法术接连打出。
赤焰霸虎双爪挥舞,带起阵阵火焰,凶悍地扑向一名玄天仙宗弟子。
然而那名弟子侧身一闪,手中法器挥出一道光芒,斩向赤焰霸虎腿部,不知缘何,赤焰霸虎身形在瞬间变得迟钝,竟被一击命中。
赤焰霸虎吃痛,怒吼一声,身上火焰猛然爆发,将周围空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双头蟒匠毒液和冰霜不断喷吐,与玄天仙宗弟子们法术相互碰撞。一时间,冰雾、毒雾与各种光芒织在一起,一名玄天仙宗弟子趁机跃到双头蟒身后,袖中白光一闪,没入其七寸之处。
“丝丝!”
双头蟒吃痛,狂乱嘶吼挣扎起来。
场中一片混乱。
关泰安眼中闪过一抹焦躁的情绪,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双手不断掐诀。
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熊跨步上前,挡住两名继续进击的玄天仙宗弟子,但双方实力悬殊, 刚一照面,黑熊便倒在了血泊中。
“呜呜呜……”
关泰安口中急促的哨音传出,指尖打出一道道白芒,没入赤焰霸虎的颅内。
两头二级妖兽之一双头蟒殒落在即,他只得拼命催促赤焰霸虎前去救援。
“吼!”
赤焰霸虎厉吼一声,浑身焰火熊熊燃烧,然而下一刻,它庞大的身躯一个踉跄,气息急速回落,其境界瞬息跌至一级巅峰。
就在关泰安心生绝望之际,“轰”一声巨响,山谷深处的宝塔炸裂开来,数道人影破塔而出,在空中展开激烈的交锋,狂暴的气流肆意溢出,方圆数十米内的草木瞬间化为齑粉。
*** ***
数十里外,一座孤峰拔地而起,若一把通天巨剑,刺破苍穹,直插云霄。山腰处,轻雾如薄纱般悠悠缭绕,将山峰遮掩得若隐若现。
山顶之上,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矗立云端,殿宇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殿前是一方宽阔的广场,广场中央,一座神秘的祭坛庄严地坐落其间。
祭坛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交织在一起,闪烁着微微灵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这些符文有的形如游龙,有的状似飞鸟,笔画间流露出古老神秘的气息。
在祭坛的中心,一尊由海底寒铁铸就的剑架稳稳地放置着,剑架通体漆黑,散发出丝丝寒意。
剑架之上,一柄铁剑静静的躺着。
剑身古朴无华,却隐隐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剑气,仿佛只要轻轻一挥,便能斩断山河。
在祭坛的一旁,一方棋盘静静地摆放着。
棋盘由温润的玉石雕琢而成,黑白相间的线条清晰流畅,两条人影相对席地而坐,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斜照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二人神情凝重而专注,目光紧紧地锁定棋局。
棋盘上,黑白两色棋子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犹如两军对垒,黑子如墨,深沉而凝重,仿若黑夜中的繁星;白子如玉,温润而明亮,恰似清晨露珠。
此刻,右首之人正手执一枚白子,眉头微微蹙起,似一时难以定夺,迟迟未能落子。对座那身着金色蟒袍的老者突然笑道:“北堂兄,如此犹豫不决,这一局,您的白子怕是要全军覆没了哟!”
手执白子之人,正是当今大衍王朝境内权势滔天的人物,玄天仙宗掌教——北堂春。
北堂春年约四十,身着一袭素雅青衫,面庞如刀削斧凿般轮廓分明,两鬓微微染霜,一双深邃如寒星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时而又透着凌厉的威严。
“为什么?”听了蟒袍老者的话,北堂春缓缓闭上双眸,沉默许久,突然发问。
“嗯?”蟒袍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笑着问道:“北堂兄所言何意,什么为什么?”
“我玄天仙宗与禹氏结盟,助禹氏君临天下,至今万载有余。玄天仙宗山门内,禹氏子弟长期驻留,,得以传授本宗上乘功法,助其提升修为。如今四大天宗陈兵山门外,本宗弟子及长老,大多离开各自洞府,结阵与四大宗门对峙,致使宗内防守空虚,却遭人乘虚而入,处处烽烟,护宗大阵被破在即,若不是极为熟悉本宗,又能够长久自由出入内山之人留此后手,绝无可能形成现下之局面。”
北堂春侃侃而谈,手中所执白子,倏地稳稳落于棋盘之上,又说道:“禹道友,这一手,又如何?”
蟒袍老者原本来脸色阴晴不定,闻言定眼朝棋盘望去,北堂春这一子看似平淡无奇,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原本固若金汤的黑子防线,因这一手白子,被强行撕开一道裂缝,整个防线瞬间如雪崩一般全面溃败。
“哈哈哈!”禹姓老者猛地拂袖站起身来,大笑道,“北堂掌门的棋艺果然鬼斧神工,老夫望尘莫及,自愧弗如。不过,棋盘上的输羸不过是末流,真正的生死大局,始终在这棋局之外。”
禹姓老者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忽骤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空间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缝,紧接着,两道人影自裂缝中从容跨步而出。
当中一位赤发老者微微掐动法诀,,一件梭形法宝自空间裂缝中钻出,迅速缩小,化作一抹白光,没入其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