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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只是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那个度假村营不营业。”

    安和已经切换app界面开始查票了,现在的票很好买,过年期间,反向出行的人并不多。

    林律很有把握地说,“放心,我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初五开始正常营业。”

    “不愧为林律师,考虑得还挺周全。”

    安和三下五除二把票定好,截图给林律发了过去。

    “行了,票的事,搞定了。”

    至于别的,比如定酒店的事情,安和没提,他也没问。

    行事缜密的林律师,其实也打电话问过了安和家附近的酒店,确认过过年期间照常营业,到时候现场办理入住即可,他不会让安和因为这种住宿的小问题而感到为难。

    安和回来后爸妈只问过一嘴,跟对象可好?他含糊地表示挺好的,然后他他爸妈也没再多问。

    这次得知林律要过来,安和当晚便想好了,得带他到家里来住。

    虽然林律说了不来他家,更不住他家,他只设想了一下那副场景,就很肯定,自己狠不下心叫他出去住,大过年的,外面还是冰天雪地的,酒店哪有家里温暖有烟火气。

    当然,做出这个决定,并不简单,躺下后他足足瞪着天花板思索了半天,想到时候怎么给爸妈解释,林律还是他第一个从外面带回来的朋友,他几位关系要好的同学,都没有来过他家。

    事实证明,以上这些全是他多虑了。

    第二天一早,安和吃早饭的时候假装不甚在意地问他爸妈,“今天我一朋友要过来这边玩儿,我打算邀请他来咱家住上两天,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热情好客的安妈妈觉得挺新鲜,当即表示,“没意见啊,我们能有什么意见,你朋友什么时候到?男的女的?我一会儿出去多买点菜。”

    安和说了男的,安妈妈听到是男的,更加没有别的想法了,如果是女的,那她可能得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儿子想带对象回来,但是不好意思明说。

    吃完饭,安妈妈又问,“儿砸,你那朋友,是跟你一块儿住吗?”

    “?”安和心下一紧,虽然他知道他妈没别的意思,架不住他自己做贼心虚。

    见安和不说话,安妈妈继续说,“你那床不挺大的嘛,住两人也挤不着,如果叫他住客房也行,我让你爸帮着再拾叨拾叨,重新铺一下褥子……”

    安和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后说,“那妈,你别忙活了,就让他跟我一块儿住吧,省得再麻烦。”

    “不麻烦,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安爸爸考虑得周全些,“你那朋友不会嫌弃跟你一屋吧?”

    安和心想,他怎么会,估计他巴不得呢,于是他很肯定地说,“他不会的。”

    “那成,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安和下午去火车站接到了人,见林律拉了个容量不小的行李箱,安和以为他是为了带冬季的换洗衣物,这是个精致的人儿,所以并不奇怪。

    安和主动上前接过了行李箱,带着他往出口走,一边走一边说:

    “我家这边挺小的,说实话,这个时节并没什么可逛的,可能一下午就逛完了。”

    林律跟在他后头说,“没关系,我不是来看风景的。”

    安和停住脚步,回地头来看他,“你不是说让我给你当个地陪导游?”

    林律走上前来,跟他并肩一块儿走,“是啊,我就随便逛逛,看看你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安和听过后,愣是从他这番朴实无华的话语中,品出了一点肉麻情话的味道,声音不知不觉也跟着变柔和了下来,“哦,那好吧,先回我家,今天天气不好,赶明儿我再带你出去慢慢地逛。”

    “你刚说什么?回你家,我没听错吧?”

    这下轮到林律不淡定了,他已经做好了住酒店的准备,没想到安和竟然说让自己跟他回家。

    “嗯,没听错,我跟我爸妈说,朋友过来玩,借住两天,只是‘普通朋友’,其他的你懂的,你可别在他们面前露馅了。”

    虽然他清楚林律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他还是不放心地专门又强调了一次。

    得知自己能去他家住,林律已经喜出望外了,更别提这点微不足道的要求,他很高兴地答应了。

    出了火车站,迎接各位旅客的就是洋洋洒洒、漫天飘落下来的片片鹅毛大雪。

    安和抬头望天,感叹一句,“嘿,刚才我进站时都还没下这么大,这会儿怎么跟不要钱似的下个不停。”

    林律笑着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安和裹上,然后自然地把行李箱接了过来,“本来就不要钱,谁家下雪要钱?”

    安和没理会他的反驳,注意力全被围巾转移了,“你干什么,我不怕冷,倒是你,刚从那么暖和的车站里出来,小心感冒。”

    说着他就要把围巾给摘下来,林律没让。

    “就这一会儿,没多远就到了,不能叫我爸妈给看见了,他们知道我出来时没戴围巾!”

    “那就到家门口再摘,走吧,别在冰天雪地里傻站着了。”

    安和拗不过他,只得戴上走了。

    这个时间,火车站这种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都没几个人,出租车司机都回家过年了,加上下大雪,不好打车,安和把林律带到了公交站,两人老老实实地站着等下一趟车来。

    尽管路旁的公交车站有个遮风挡雨的顶棚,但这大雪下得非常有个性,风一吹就到处乱飘,360度无死角,唯二站在底下的两人,很快头顶就落了一层白。

    两人不仅头发上,衣服上,就连眉毛和睫毛上都未能幸免,均匀地覆上了几片晶白。

    好在他们都穿着羽绒服,身上并不冷。

    出站后林律就把行李箱接了过去,安和双手都插在兜里,此刻双手都暖洋洋的。

    他看着林律白皙的鼻尖和耳朵都染上了一抹红,忍不住伸出手去,想给他暖一暖,但是又顾忌着被熟人看见,手伸到半空后生生握拳收了回去。

    林律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看到他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动作,笑着问,“刚才想干什么?”

    安和假装没听到,往公交车来的方向伸长脖子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