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满不在乎的伸手制止,道:“哎,不用说了,他对了好,错了也罢,你伤他多深,我就要这伤同样长到你身上。”他说的话,丝毫不介意陆何的态度。
殊不知,陆何已经没有了态度,他起身走来,道:“好,星落是以悲起境,我倒要见识一下。”说罢他飞身而起,王祁,亦寒都不明白,他为何不拔剑……等等,拔剑?试问,他的凝尘剑呢?这一直是王祁所关注的。
然而空中忽然惊现两道剑光,一刹那,雪花盘旋而至,落叶席卷而上,漫天飞絮,难辨日月。剑气在空中缭绕,道道清浅,道道如电,剑影交织,如一张巨网扣住这一方天地。
亦寒喊了一声:“到这边来。”王祁拉着铭心和岳若溪像亦寒跑来,四人倒退,迅速撤出,来至路旁草丛中,借着山体躲藏起来。
似乎谁也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对决,连两个女子也缓缓露出脑袋。
再看亦寒与王祁就那样端坐在土坡上,看得那叫一个认真。然而,此时,亦寒心潮澎湃,这动人心魄的力量的搏击,闪电般来去自如的身形,高手与高手对决,他看得不少,但剑主与剑主的较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每一次,相触的剑锋都发出短暂有力的声音,他捏着一把汗,看来主人今日遇到了劲敌。
忽然一道淡墨色出现,在白光中穿梭。
岳若溪攥着手指,她忽然发现,就算再有多么出色的人出现,陆何都始终是那个最令她牵肠挂肚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向文雅羞涩的她,忽然厉声喊道:“陆何!小心!”
亦寒见势不妙,他双掌翻飞,在胸前运了内力,一个飞身,一跃穿进了剑影。
“啊!”铭心捂住了嘴巴,眼中露出担忧的神情。这是剑影,稍有不慎被刮住一处,就是皮开肉绽。而且,剑主过招,岂是凡夫俗子可以参与其中的。她想喊,却又不敢,心中默念,亦寒,小心啊!
王祁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这么多年,他经历的太多了,看得也太多了。所以他很快明白了,之所以说是剑主,原来他以为是运剑的水平最高的境界,今天他重新领悟了剑主的意思。那乃是人剑合一,有时人便是剑,有时剑也是人,说来奇怪,真有这么神,怪不得叫做剑主。剑已经如影随形,幻化了,似有若无。
凝尘的冷,星落的悲,此时此刻,真就谱写了一本惊世骇俗的剑诀。
刹那间,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叮叮当当,开启了一阵猎杀,然后如同一阵霹雳,陆何的淡墨与梧桐的白分开了。
亦寒从始至终根本接近不了,他只在外围紧紧跟着二人,那剑气化成的光团,将他隔在外头,他只能干着急地看着。
顶着纷纷落下的树叶,梧桐的笑意全无。
陆何还不忘耻笑道:“星落以悲化境,我看你今日是得意忘了形。”
梧桐道:“我不过是刚继承了老爷子的剑术,与这把剑还不算太熟罢了。”说着他向前俯身,吐出一口血水。定了定神,道:“陆何,你们陆家的凝尘,我今日算是领教了。技不如人,下次再战,告辞!”说罢,他腾身,飞去。
天空中风声渐止。
亦寒走过来,刚要说话,陆何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竟然晕了过去,亦寒扶住了他。
此举,令已经放下心来的王祁,不觉又坐直了身子。岳若溪一急之下,哭出声来。
“主人,受了内伤,我需要即刻帮他疗伤。”亦寒道。
一边的王祁终于说话了,道:“我看,你也不用给他疗伤,还是尽快上路吧。据我所知,还有一个高手,在来的路上。这回是来取你性命的。你主人受了重伤,你再消耗体力,恐怕,你们要全军覆没了。”
亦寒红着眼睛看着店小二,他没有听他的,这个人平日也喜欢乱说,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过是因为他卸过他的胳膊,而且还威胁他,心里存着仇恨罢了,他的话怎能当真。如今给主人疗伤事大。
王祁一见亦寒没有停下动作,他跳下了马车,跑了过来,道:“亦寒,你不能耽误时间了。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人,他喜欢男人,他是曼陀山庄的右史,他的名字叫章刚。我听说,他是为你出山的。”
“什么?”铭心惊异道。
亦寒却变了脸色,他顿时觉得店小二的话可信多了,因为,这个人,他的确听说过,曼陀山庄的右史,喜欢男人。而且,他曾经……收到过他的一封信……
“曼陀山庄的右史从未出现过江湖,你怎么知道他出山了?你又怎么知道,他会来找我?”亦寒问道。
此时王祁也不淡定了,因为他也是因为要躲这个人,才不敢回去的,如今在这里碰上,那可就凶险了。
“我是曼陀山庄的布衣人,我叫王祁,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可是总是躲不过去。今天实话告诉你,再不跑,我们都得交代了。”王祁道。
一瞬间,王祁招呼两个女子赶快上车,道:“你相信我,三年前他们就准备对你下手,其中原因,你日后便知。相信我,准不会有错。你与岳小姐在车里,铭心驾车朝南,找机会下车逃命。”亦寒一听让他坐岳小姐的马车,当然不愿意。
但,王祁接着道:“章刚对女子不太留意,你可能躲过这劫难。我与主人同乘坐一辆马车,如果他追到我们,我想,那时,陆掌门已经醒了,碍于凝尘剑主的身份,我想他目前还不想与萧山派闹僵。”
“哼,我怎可信你?”亦寒道,他不会留下主人与这个身份不明的小子在一块,而且他十分狡猾,也许一切都是他骗他的。
王祁无奈,他袖口一翻,亦寒忽觉翻天覆地的晕沉,然后便不省人事。这是曼陀花粉,王祁惯用的伎俩,今日又得逞了一回。
两个女子见亦寒晕倒,不觉都对王祁起了戒心,尤其是铭心,她道:“王祁是吧?你怎么敢……”话未说完,她忽见岳小姐神志恍惚,自己也觉得眼花缭乱,头晕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