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晨翔昏迷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他的骨头骨节都在痛,身体仿佛被碾压了揉碎了,再被人拼起来。
他躺在床上,盔甲早已被人脱下,身上缠着白布,白布下有浓浓的药香。
他吃力的转头,透过木头的窗棂,看见极力伸展的树枝,挂在树梢的月亮。
他活下来了!他被人救了!
在他的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是:银枪一枪刺入他的咽喉,之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人是谁?那人好厉害!那人是姐夫的手下吗?
呜,姐,我给你丢人了!
还有凤家……还没正式到战场呢,他这支军队输得那样惨!
不知道回朝后,会给凤家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凤晨翔心急如焚,他张了张嘴,想叫人,可身体实在太痛,特别是咽喉处,最终,他再次陷入昏迷……
第二日早上,凤晨翔迷迷糊糊醒来时,便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话。
“大夫,这小子这么样了?”
“将军,您下手确实忒重了点!凤小将军若不是底子好,这番折腾下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没命?将门出生的娃,谁不是九条命?你当日没听见,太子爷下的命令是‘把凤晨翔杀死,死得越惨越好
,再把他的尸体拖回来’,我这不是奉旨办事吗?再说了,10万人又不是瞎子,若不弄惨一点,谁相信他真死了?”
“将军说得有理!”
“恩,”这声音再顿了一下,“赶紧把他弄醒,再不醒的话,我都快被太子叨死了!”
“是,小的尽力而为。”
紧接着,凤晨翔感觉到大夫的手在给他拆绷带,检查伤口,他轻微的“恩”了一声,表示他醒了。
“将军,凤小将军醒了!”
“我看看!”那声音道,“快去叫太子过来!”
“是。”原还在给他拆绷带的手停了,坐在床边那人迅速起身走了出去。
凤晨翔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恩,眉目间和姐夫有几分相似。
他皱着眉想了下。
就之前听到的内容,这个人分明是对他痛下杀手的人,可他又说只是让他看起来像死了……
他回忆着之前与他单打独斗那人,没错了,确实是眼前这个人。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在秦军的地盘上,姐夫那边。
“你是我姐夫什么人?”凤晨翔吃力的问。
“哟,有点眼力!”阮子恒心情不错,“我是你姐夫的小舅,允许你跟着他也叫我一声小舅。”
“我这是
在秦国?”凤晨翔挣扎着想坐起来,“我姐和姐夫呢?”
“你姐怀孕了,在京城养胎,你姐夫马上过来。”阮子恒打量凤晨翔一番,“小子武功不错啊!”
“还好。”凤晨翔说,忽的想起自己是对方手下败将,忙补充道,“不如小舅。”
说话间,秦曜阳走了进来。
“醒了?晨翔,你感觉怎么样?”秦曜阳问。
“死不了。”凤晨翔说,“姐夫打算带我去秦国?”
“是。”秦曜阳不绕圈子,“你可愿意?”
“我不是没其他选择了吗?”凤晨翔苦笑。
“也不是,我可以安排你住在百姓家,就当阮将军将你随意抛弃后,被百姓救了。等你伤好,可以再回夏国。”秦曜阳说。
站在他的角度,他自然想把凤晨翔拐回去,可这种事,也得你情我愿我不是。
否则,万一凤晨翔死心眼呢!
“不,我不回去,凤晨翔已经当着十万兵马死了。我跟姐夫去秦国。”凤晨翔异常坚定。
夏国率先屯兵秦夏边境的事情他知道,老太君差人来信,将当日情况说了一番,还说秦夏一旦交战,请完颜破大军压境,摆出对峙的局面。
老太君的目的便用匈奴军牵制凤家军队,以防夏皇调用
凤家军或凤家人去威胁秦曜阳。
可结果,他依然被派出来了……
十万大军,说得倒好听,可事实上,那十万新兵有战斗力吗?
没有!
和秦国5000轻骑交战,不到两柱香时间,十万兵马死了三万!
对方平均一个人杀他们6个!
他真怀疑对方若再把时间拖长点,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夏皇这趟送他来,根本就只有一个目的,逼姐夫退兵,夏皇说,若他不能胜,就提头回去。姐夫若不想他死,就只能退兵,只能割地。
而至于那几位和他一起前来的大臣,他听他们说,是来和谈的。
怎么和谈,他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留在夏国了,他有些寒心,姐姐姐夫对夏皇那样好,他们不应该被夏皇那样对待,凤家一门忠烈,也不应该被夏皇那样对待。
对他而言,夏国是国,可秦国,也能是半个国。
唯一放不下的是家人,但是他想,姐姐和姐夫一定会有打算,就算暂时没有打算,他们也可以一起商量。
……
十余天后,秦曜阳带着凤晨翔回到秦国京城。
阮子恒也一起回了,他已多年没有回家。
此时的秦国已开始向周边蠢蠢欲动的小国发兵,根据之前秦曜阳传递回
来的意思,务必迎头痛击,斩断各国军队的主力,要让他们至少30年不敢向秦国发兵。
秦皇原只想把对方打退,听得秦曜阳意思后,又和兵部商量多次,最后决定按照秦曜阳的意思。
既然下定决心把秦国给他,就尽量尊重他的意思。
到京城这天,太子府就范管家一个人来接秦曜阳,因为就只有范管家知道秦曜阳今日回来。
“青翎呢?”秦曜阳第一句话就问。
“回主子,太子妃进宫陪娘娘了。”范管家答。
秦曜阳皱眉,本想给青翎一个惊喜的,如今看来,竟是个错误的决定,不能第一时间看见她。
“母妃最近可好?”秦曜阳问。
“皇后娘娘很好。”范管家答,他斟酌了一下,“主子,另有一事……”
“说!”
“除了七少,其他几位都不在京城。”范管家道。
“发生什么事了?”秦曜阳问。
“他们主动请战,去了周边战场。几位少爷说无法在秦夏战场上助主子一臂之力,便请去了其他地方。”范管家说。
秦曜阳“嗯”了一声,按照那几位的性格,确实是他们做得出来的事。
“不让告诉我,肯定也是他们的主意了?”
“是。少爷们说,不想让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