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的阴影,笼罩着马啸的心头,像飘在头顶可怕的阴云。
‘老子,你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家!’
‘哟,小子,你总算开窍了,我,老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宙无敌伟大的发明家。’马啸脸上的无奈,一点也阻止不了老子的自得其乐,沉浸在喜悦中,飞行泡泡准备返程,马啸回望废星所在,已经完全的空无所在,心里也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似乎堵在心底,像一个徘徊的幽灵。
飞行了很久很久,马啸觉得有好几天模样,还是一片虚无。
‘老子,老子?’老子呼呼大睡,被马啸吵醒,非常的不耐烦。‘烂仔,你又干什么,我老人家还没睡够呢。’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有好几天了吧。’
‘什么好几天,哪里就好几天了?’老子不满,‘才过去了几十个呼吸而已,我还没睡着呢,就叫醒我,烦死了;现在的小孩子啊,就是没耐心,没耐心,还不如筱筱。’
什么?才过去了几十个呼吸,也就是不到一分钟,马啸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来到废星,也就一转身的功夫,回去却慢了许多。
拿出粉笔,马啸在空中画圆,粉笔失灵了。
‘老头,你给的粉笔,不顶用了。’
‘知道,肯定不能用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反物质吞噬搞的鬼,你要怨,就怨它吧;周围时空紊乱了,建立不了稳定的时空窗,只能慢慢飞。别烦我了啊,困死了,好累,好累。’老子抱怨一通,找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鼾。
20万年前,女娲降临巫咸,往前推,也许几亿年或者几十几百亿年前,蛊虫就来到了巫咸,女娲为什么也会来巫咸,为什么没有打败蛊虫,直接全部消灭,安排的传送阵,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女娲会去往了盖娅,谁指派的,盖娅真的是地球吗?人类史诗级的进化,是近期几万年的事,跟女娲的到来,有什么关系,老子,跟女娲是什么关系,前期,有其他类似女娲的到访地球吗?谜团,纠缠在一起,成一团乱麻,线头,藏在哪里?线头,藏???
红月!!!
豁然开朗,可是,自己完全摸不准,所说的‘骑在猪背上的乌鸦’所谓的ai,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难道一切的一切,也指向红月。等,渡过这次朗基努斯之枪危机,要再去一趟红月了,估计,巫咸也会派人一起去的吧。
漫长的飞行,漫长的等待,思维仿佛要停止了,回到了黑狱-黑域。
‘回来了,他奶奶的,终于回来了;一点都不舒服,老头子我要好好睡一觉,你随便了,我睡去了。’老子不理会马啸,自顾自躲起来,溜掉了。
左看看,右看看,马啸参观了一遍老子的扩大版实验室,这像一座堡垒的实验室,是一个生产毁灭武器的兵工厂,在这里,既追寻宇宙的真理,也追求将宇宙归零。老子的思想,在流动的管道,在开开合合的阀门,在呲牙乱叫的蛊虫,在安安静静发着各种光泽的矿石、盲目生长的植物、变异了的生物,在思想的大熔炉里搅拌,化学反应、生化反应、物理反应、电光反应后,送上去毁灭的路上。
逛累了,马啸就躺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玻璃罩上,下面是比核电站还大的反应炉鼎,微微的震动传导,像无数双手,攀着垂下去的变异食人的根须,一点点地往上爬,却怎么也爬不上来,在半路上就被食人花给捉住吃掉了,成为了养料。但,这些手,无穷无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前仆后继,宁愿被吃掉,也不停下来,似乎背后是更恐怖的存在,向上,至少也存有希望,实际是漫无边际的绝望。
想着,眼前飘过雾气,露出半边蓝月,咧嘴笑了笑,另半边转过来,是红月。打个激灵,马啸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抬手腕看表,倒计时2分钟。发生了什么,自己没有睡着,也没有打盹,意识模糊了一下而已,已经过去了23小时45分钟。
‘老子,我有事,有空再来看你。’马啸喊了一嗓子,没人搭理,用粉笔画圆,走进去,来到筱筱的家门口。
呲~呲~,细微电流流动的声音,马啸转脸寻找,嗦嗦嗦,面前的墙角,有一群蚂蚁,在忙忙碌碌个不停,它们的脚步声是如此的刺耳,像行进的军队,马啸忍不住挠挠耳朵,赶走这恼人的吵闹声。
呼噜噜,呼噜噜,像猫在打呼噜,马啸寻声望去,是墙头上的小草,叶子里清晰的脉络,在疯狂地输送水分、养料,流动的汁液发出的声响。
空气中,飞过的蠓虫,纤毛毕现,复眼里的马啸,叠加,像在无数镜子面前,闪来闪去;一粒尘埃,悬停在马啸鼻尖,上面乌泱泱的细菌,拥挤在一起,飞快地分裂、死亡、吞噬;啵,一枚干瘪的蘑菇,炸开,无数的孢子,像银河里的星星,眨着眼睛,组成萤火虫大军,向远方浩浩荡荡地飘去。
嗖~嗖~,透过手背的肌肤上,堪比参天大树的汗毛,油脂像地底冒出的黄色石油,通过毛孔涌出来,咕嘟咕嘟;呼吸中,喷出的粉尘比磨盘还大、水蒸气就像无数变形的热气球、抱团的细菌扭打在一起,打了一个喷嚏,像刮起一阵飓风。
哗哗~,血管里的血液,像一条涌动的大河,奔流不息;西红柿大的红细胞,像薯片的血小板,较少数量的拳头大小的白细胞;脑袋里,像开了锅,刺啦,嗖~,咻~,各种放电,线缆密布,会发光的蛋白质,像闪电一样流动的讯息流,连接着几万或几十万线缆的神经元。
排列整齐,有序运作,像工厂流水线一样忙碌的蛋白质,飘来飘去的各式各样的氨基酸,燃烧的线粒体,花样奔跑的 聚合酶,荡来荡去的核糖体。
嗡嗡~,透过一道膜,能看见漫天的繁星,或明或灭,此起彼伏,在这个比最小的1纳米还小的空间里,漫天的繁星是神出鬼没的电子云,所能看见的,都是电子的过去在眼睛里的投影,遥远的地方像银河系中心的看不清,又该有东西的地方是原子核,也许是眼花,总觉得那里花花绿绿的,像葛朗台眼中的哗哗作响的钞票。
‘叔叔,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