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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筱,终究,朗努基斯之枪,还是会来的。’

    ‘嗯,我知道呀。’

    ‘叔叔……叔叔,可能会死。’

    ‘嗯。叔叔,说过会回来的。’

    ‘哦……’

    ‘叔叔,你是不会骗筱筱的。’

    ‘当然。骗你是小狗。’

    ‘叔叔……叔叔,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呀。’马啸第一次想到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叔叔,嗖,一下就回来了。’

    ‘哇,那么快。’

    ‘对啊,眨下眼,叔叔就回来了。’

    ‘叔叔好棒棒。’

    蓝月很漂亮,马啸推着筱筱,摇啊摇秋千,月色落在桂花树,斑马从月色里走出来,昂起头,卷盛开的桂花。斑马鼻子喷出的气,咈哧咈哧;风穿过,抚动斑马长长的发鬃,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万一,回不来了呢?万一,再回来又是重新开始呢?万一,去了另一个地方呢?难道,我要成为那个许下誓言,再亲手打破吗?马啸无法回答,巨大的煎熬,汹涌在明亮的月色。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找到‘骑在猪背上的乌鸦’,打败他,杀死他,牵着筱筱的手,去往盖娅,见一见筱靖,然后到处转一转,看一看,再把筱筱送回巫咸,和筱筱快乐地告别。

    一定,必须,完成这个愿望,马啸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任何代价;任何代价的筹码,太重了,沉重到马啸一想,隐隐就要窒息,心里坠着千斤巨石,心跳骤停。

    独自一人的时候,马啸试着调动宇宙洪荒之力,红眼开,轻轻松松,不需要任何的灵力,但洪荒之力,完全是一片死寂,就像是荒芜了一样,了无生机,死气沉沉,面对着一颗死亡的天体,就像要唤醒一个没有灵魂的尸体,它不再有任何的回应,仅仅是在那里,等待着消亡,或者恒久在死亡中停留,等待着世界毁灭。

    任何你想的,都会一种回旋镖的诡异,来打你的脑袋,似乎想告诉你,你的努力是徒劳的,但,它从来不会告诉你,这究竟是回旋镖,还是你的想象中的荒诞。

    三年时间,飞快地逝去,在接近第三年的24小时,马啸独自躺在蓝月下,大石清冽,明月当空照,清泉石上流。月色如此美丽,和三年前一样,和三千年前也一样,没有大海的巫咸,去哪里看海上升明月,何来天涯共此时。

    筱筱应该睡了,还是和妈妈玩耍,姜尚小老头,又在琢磨八弈棋了吧,躲都躲不开的五大长老,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老子的实验搞出什么新花样没有,卫英雄、芈无焉,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蛊虫十二仙,蛰伏了三年,真耐得住寂寞啊。

    神装,你也不陪我说说话;你说,盖娅,真的是地球吗,洪莘阿姨、花月大姐头、筱靖,她们在忙什么呢。回地球,去趟火星,和爸妈已经快一年多没见了,儿子谈恋爱了,喜悦好想跟你们分享,你们总忙着搞科学,可是,儿子只想也像二十五年前,像筱筱那样,在你们的怀里,嬉戏玩耍,不想长大。

    倒计时,23小时45分37秒,时间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慢的呢?从金色通道出来,还是从倒计时38秒开始。

    差时症,犯了!!!

    只用了一秒多一点的时间,马啸用老子的粉笔,画了一个几近完美的圆圈,老子在超级工厂一样的实验室忙忙碌碌,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蚁,用掉了一秒钟的犹豫,又用了一秒钟的时间,跨进那道门。

    ‘老子,我来看你来了。’

    ‘喔,是你小子,跑哪玩去了?’

    ‘啊,随便逛逛,去了蓝月,上了红月。’

    ‘小子不错,上边是有些好玩,不过,也够无聊的。’

    ‘老子,你去过。’

    ‘昂。’

    ‘该死的,我早该来见您的。’马啸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老子,您是怎么回来的?’

    ‘想回来就回了,一大堆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好几个唧唧歪歪欠揍的大虫子。’

    ‘是嘛,见过那个背白葫芦的老头没有,长得太可笑了。’

    ‘嗯,这家伙,还没死,下手轻了,该打的重一点,估计现在还埋在土里还阳呢。’

    差点一屁股坐地下,马啸更好奇了,紧跟在忙碌的老子屁股后面。

    ‘我说老头,你怎么不把他们都收拾了啊,害我哪个都打不过。’

    ‘啊,你没打过?’老子吃惊地停下手里的活计,不可置疑地望向马啸。

    ‘啊。’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老子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围着马啸转了好几圈,啧啧称奇,又不停地摇头,‘不应该,不应该。’

    ‘老子,看出点什么,说说。’

    ‘没有。不能说。’老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能说,不能说,说不得,说不得。’

    ‘老头子,你不说,我打烂你的实验室!’马啸举起沙包大的拳头。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老子差点笑得在地上打滚,‘你还打烂我的实验室,你打,你使劲打。’

    ‘我真打了,真打了啊。’老子小腿撒丫子,飞跑起来,不管马啸了,好像马啸成了小透明,还不如不起眼角落里堆放着的日常实验材料。

    抽出黑曜灵虚斩,老子瞬移到眼前,上看看下看看,用手弹弹,趴上去听听动静,还往上淋了些奇怪的液体,刀没有任何反应。

    ‘嗯,是个好东西,可惜了,可惜了,在你手里埋汰了,真埋汰。’老子一溜烟又跑掉了。

    ‘老头,我搞破坏了啊。’

    ‘你用力点。’

    ‘我,我……简直不可理喻,我砸烂你的瓶子,敲碎你的罐子,割了你的管子,拔了你的栓子,掀了你的摊子……’马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用坚硬的刀柄,砸瓶子、敲罐子,刀锋割管子,刀尖撬栓子,刀背劈摊子。

    乒乒乓乓,叮叮当当,刀柄被震开了,刀锋被隔离了,刀身被挡住了。马啸连人带刀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老子,你个老银币,你不讲武德,上了封印,你无耻!’

    诶,嘿嘿,老子的头倒立着,面对马啸的脸,‘臭小子,我就是无耻无德,有本事你打我呀,打我呀。’人至贱则无敌,马啸败了。

    ‘嗐,别恼了啊,给你看个好玩意,真的,很好玩的。’老子神神秘秘,从马啸背后冒出来,像一个小孩子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又藏着掖着不舍得分享,但憋不住要炫耀的死样子。

    ‘请开始你的表演!’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