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个性情高傲的学生自视甚高又急于求成,还未沟通好就迫不及待跃上马背惹恼了黑马,它踏了几步飞奔出去想要将背上的人甩下去。
黑马冲出马场众人才反应过来,清漓抚摸了下马的耆甲翻身而上,快速跑走不过五六个踏步便紧跟在黑马侧面,她点足借力跃到黑马上,同在马背上的学生惊慌地叫喊着,清漓一边听着身后愈近的有力马蹄声,一边勒住缰绳在马有所减速时有些嫌烦地一脚将前面的人踹下马,他准确无误地滚落在路边的灌木丛里。
黑马缓了缓立刻更暴躁地加速向前冲,跟在后面的齐越一时间追不上,皱眉叫她:“聂清漓你快跳下来!我想办法接住你!”
“我不,”清漓唱反调,“这个马怎么办?”
齐越心底有火气冒上来:“你还管马?快下来!”
“那、那你把我的分加回来。”
?齐越简直要怀疑他的耳朵出问题了,他忍着怒气:“好!你、好!”
清漓如意地弯了弯唇,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跳下来,她摸了摸马儿调整一下缰绳,同时两边慢慢收紧缰绳,在勒紧缰绳黑马一甩头的时候滚下来在地上借力滚了几圈卸下力,黑马跑出一段距离后也慢慢停下来。
齐越紧接着下马朝她板着脸问:“伤到哪了?”
清漓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腿有点疼。”
齐越咬牙:“你胆子真大。”
这肯定不是一种夸奖,清漓就当夸奖听了,她摊手:“不管马的话它马上跑到人多的地方了,而且关于安全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也就是说她不那么信任他,无论如何她算是帮了他,若是发生什么事故都是先生的责任。
齐越冷哼把清漓扛到马背上,短暂的挨近她闻到他衣衫上沾染着一丝极淡、有几分熟悉的香味。
她在马背上晃了晃脚,不着痕迹问:“齐西席身上熏得什么香?”
齐越冷漠地去牵马:“我从不熏香。”
刚才那个被清漓踹下去的同窗小心翼翼露头,也晓得自己闯了祸事,齐越把他叫到近前狠狠训斥一顿:“我已经告诉过你,这匹马性情不是太温顺,要多沟通安抚,不是让你拿来征服逞英雄的,和马接触是一件极有风险的事,一念之间就可能酿成灾祸,你以后如果不知悔改就不要再上课了!”
清漓腹诽,啧啧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还没等她看够热闹齐越话头一转连她一起斥责了:“还有你,不要自诩技艺高就擅作主张,下不为例。”
倒是也只有训斥,没有说要扣两人的分,清漓知道些内情,因为她一直关注着齐越的动向,她看得很清楚从马发生异常到突然奔走的过程他晃神了没有注意到也没有立刻做出反应,明明来得及的,他小小地失职了。
“自然唯先生是从。”清漓对他微微一笑,满口答应,继而得寸进尺道,“不过先生我这次请假还要扣分吗?”
不知怎么她比一些顽劣的学子还让人觉得难搞,齐越忍着那股脑子深处窜上来的头疼:“不扣,但是考核也不会留情。你回去好好休息。”
清漓的声音居高落下来,听起来有几分意味深长:“好,齐西席也要注意休息啊。”
茶香四溢的室内,公孙伽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师侄有问题?这不可能。你真是她说什么你都信,但我相信齐师侄的人品我不信。”他久居学宫比萧净尘更了解这里的人和事,要说齐越有问题他第一个不同意。
萧净尘清洗着茶具,慢悠悠道:“可是他深夜外出会佳人。”
“什么?”公孙伽彻底放下手中的刻刀,坐到萧净尘对面,“他?你说他啊?”
萧净尘点头:“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耳朵出问题了。”
公孙伽皱着眉,一时无法接受:“齐越?深夜会佳人?哈哈、怎么可能。他平时一本正经对女子退避三舍,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整个人上下都写着和男女情爱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还曾经奉劝过他等过了年龄后悔也晚了,这小子一点没听进去,现在你告诉我他——退一万步讲他开窍了,那也不会一下子放得这么开吧,这太离谱了天下是乱套了吗,如果是真的那换他来做师叔我做他师侄……”
萧净尘听了几句确定了想法,就有些烦他师兄的絮絮叨叨,收拾起身:“我有事下去一趟。”
公孙伽没了听众,不满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就是下去拿湛江买来的饭菜,上面不就有饭堂也不知道天天这么麻烦干什么。”
萧净尘侧身瞥他一眼,流露出一种“说了也是对牛弹琴”的意味。
公孙伽没看懂,追在后面叮嘱了一句:“你有空多来坐啊,咱师兄弟聊聊天,回来也不知道都干些什么,自己房间也不住……”
清漓被送回来后就窝在椅上看书,听到门响抬头看见来人就笑意盈盈地张开手臂:“过来。”
萧净尘走近俯身抱住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清漓唇在他脸侧碰了碰松开手:“因为今天不想上课,想回来多陪你一会儿。”
他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漂亮的眸子带了一点笑意定定凝视着她,看得她避开视线。
“好啦,”清漓拉他坐下,“我说。”他是喜欢好听话,但也要听实话。
萧净尘听完面色不改,还伸出手温柔地为她理了理头发,她放下心觉得自己太小心了,她就说嘛这也没什么,一点也不危险她完全能把控。
他在她手肘处握了两下问:“伤在哪?”
清漓撩起裙子,露出两条修长的腿搭在他膝上:“就这儿,没什么。”白皙的腿上有几处擦伤,红通通的已经上过药了,她也就是擦破了皮,是想请假休息了才装得有些严重,毕竟谁能想到摔下马就擦破了点皮。
她还挺得意,萧净尘看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