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赓一直没发话,张怀也不敢开车,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的吩咐。
一个糙老爷们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今天的将军,好像心情,十分低落,不过,张怀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开口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静静地陪着。
直到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响起,王赓仿佛才从沉默中惊醒。
“张怀,下去开车门,”
“哦哦,好的将军。”虽然很突然,但还是很快地执行了命令。
张怀只见一个清婉佳人对他礼貌地笑笑,一愣,忙来车门,
在不远不近处守着,怪不得今天将军从家里开出来,没有直奔裴都府,
而是在这隐蔽小巷让我停下来,张怀心里奇怪着,难道我们将军要红杏出墙?
而车里,相顾无言,王赓没看吴曼殊,因为怕自己把她的音容再看一遍,就将深深烙印在心中,挥之不去。
还是吴曼殊率先开口,问了句不痛不痒的话:“阿卿,你还好好吗,这两年?”
其实王赓的字,受庆,也是受卿,一开始祖父的意思是希望他日后能够登阁拜相,位极人臣。
可自己把它改了,改为“受庆”,因为想要自己成为一个可以为别人带来喜庆,欢乐的人,毕竟生父漠视,生母不喜,也着实可笑。
但偏偏,唯有吴曼殊知道他,了解他,叫他“阿卿”,也不知道当真是不知这样有多暧昧,像叫自己的官人,卿卿,太令人蜷缩了。
一开始,在普林斯顿文学院,草坪上的思想交流时,大家都爱调侃,我们这对看起来不苟言笑的组合,
但是那第一次和我开口说话,就说:“我和阿卿,是同窗,是知己,才不是你们所想的庸俗关系。”
我板着脸点头,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远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我们相知,相依,相惜,甚至,我认为是相爱的,可是最后却换来了一场不辞而别。
“吴曼殊,我如何和你无关了,你去了哪里,也未曾告知过我,我想而今,我们连朋友也更不算不上了,你也不必向我寒暄。”
“阿卿,我如果有苦衷,你信吗?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我就是想见见你,就一眼就好了。”
“不要再这么叫我!”,王赓转过头来,双目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是仍然没有大喊大叫,但偏偏这样,谁也不能忽视,他流露出的痛苦,悲哀,和绝望。
王赓看着她的眼泪,此刻真的觉得自己的可笑,这么多年了,得到了却是一句不痛不痒的“你还好吗?”
“你的眼泪,我受不起,你走吧,吴小姐,不要再见面了,我现在是你外甥女的丈夫。”
吴曼殊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却真的哑口无言了,只愣愣地看着他,转身下车,眼泪终究落了下来,抬手擦干。
“张怀,去送吴小姐回去。”我自己搭车去公馆。
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走了,吴曼殊看着他怔怔地,“不麻烦,外甥女婿了。”
“这也是岳母的意思,上车吧,别让我为难,我走了。”
说着一个人快步地走出巷口,渐渐隐去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