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洋场》 第1章 相遇旧年 人生恍如一场旧梦,等到回想起来,仿佛只剩下一片空白。 回想起出生于江南温柔乡,于北方长大,爽朗大方更为显着,但温柔却藏的很深,仿佛让人看不见。 酷爱美术,在家道中落,新晋丈夫意外身故后,仿佛成为了精神支柱,使那原本张扬的性格沉溺再沉溺。 一生多处辗转,北平、哈尔滨、上海,最终的身躯留在铺满白布的公共停尸间,多年后有了衣冠冢,敢于突破时代婚姻、情感束缚,那波澜又平淡的故事,得以口口相传。 人们不在意背后的事实,只在意收集猎奇故事的心理得以满足,使我沉思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时也、命也,,, 民国爱情:“十有九悲”此话不假,没那么多误会,又巧合的相遇、重逢、破碎,可能一别便是永生,好似生离的痛、死别的悲都融合在一起。 我与王赓了却了一段夫妻缘、于徐志摩了却了一段情人缘、对于人生的蹉跎仍持之以浪漫心态:“吾愿生生花里住”,不看虚伪的情感,不执着于世俗的眼光,我想我活的何尝不快乐? 生命最后一刻想起,忆起的是低声下气的哄、刻在记忆里的怀念又让我重新思考,我到底只是贪恋这世间上,美好、易碎的事物, 若让我深究仿佛也未曾,向往缠绵灵魂的交织,却未曾、真正问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是吾往矣往圣绝学,还是逍遥快活一生?我想若是再重来一次,绝不会如此糊涂的过,定要细细思量,敢想敢做,不论是快乐还是任何,我都要自己给予。 从小到大我极为严苛要求自己,“慎重”,仿佛是做出选择的预警词。 是的,我经历了没落王朝的余晖,去学习先进的西方思维、文化及技术,不过却仍旧脱离不开,华人对于家族声望的毕生所求。 少年时,祖父总教导我:“大丈夫应立于天地之间,不应一己私利而苟活”。 后来我从军,踏上了兴国探索的道路,却又陷于官场沉浮,仿佛违背了报国的初心。 后来于家,两相婚姻最终潦草收场,最后在开罗事故,我仿佛又看到了你肆意张扬的模样, 我才明白我终究向往的,是你的人生态度,果真年少的时候不能太拒着自己,少年时该游荡, 该凭着一腔孤勇去闯,即便头破血流。“青春”这一词多么美好,该去征服一切美好、艳丽、闪耀的事物。 所以我王赓若可以重来一次,定不要活的,如此没有男人的气概和魅力。 我与陆小曼的婚姻,说来也惭愧,她的父亲看中了,作为军界的新贵的我,想来定是前途无量,可未曾预料到我们的婚姻,如此波折,甚至我早早丧生。 想来我作为落魄世家,最终看这场婚姻也不过是一场交易,骨子的冷漠早已形成,那么这段婚姻也注定是段悲剧,忙着实现自己的野心、仕途报复,那么骄傲的大小姐定会认为自己是金丝雀、笼中鸟, 没想到陆小曼当真敢飞,所有人觉得她是疯子,但我还偏偏打心底里羡慕,她有抛下一切的决心,我那时想该让她飞,给她我们这段婚姻,所有应有的体面。 第2章 梦醒,恍如隔世 我醒来的那一刻,周围围绕着明亮而温暖的灯光,像极了我之前平生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在睁眼却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故人,我恍神间似乎意识到了不同手上有一抹温暖的触觉,我心里正诧异着我不应该是在医院当中吗? 回首这一生满是遗憾,最终想要和所谓的丈夫死同穴也无法做到。 我的视线一向那么温暖的触觉,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伶凌厉的双目,其实他的眼睛是桃花眼,眼尾微微下垂,无辜,但却没有多情,只有无尽的漩涡 他的眼神锐利,直逼人心,让我觉得这一双眼睛仿佛可以穿透我的灵魂。 我试探的叫着:“受庆,你怎么在这儿?”但就是那一刹那的柔情,让我觉得奇怪, 我似乎想起我们许久未见,甚至连同他遭遇意外之前也许久未曾碰面。 想着想着有些不太敢相信,这难道是什么平行时空? “你昏迷了一个下午以后切记当心些,不要如此毛躁,我公务繁重,但也惦记你。” 说着便理了理我的发丝,我十分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对我一概都是冷漠,且自持的,这难得的温情让我恍惚。 难道我是回到了过去了,我使了几分力气掐了掐我身上的软肉,竟发现如此出奇的痛。 看着她的小动作,王赓禁不住发笑,她第一次露出来了小女儿的姿态,甚至没有很好的掩饰起来,莫名有些懊恼。 “起来吃饭了,夫人,你现在身子不太爽利,我抱你过去。” “吃些清淡的粥可好?”我看着他的面庞有些恍然,因为他那未曾展现过的细致和体贴,他是完全不知道,这样做,有何不妥? 难道我是来到了故事话本中的虚幻世界?但又不太像,这应该不是梦境,经过刚才一系列与王赓的交流, 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不是梦境,而我似乎真的回到了过去,我们刚刚有孩子的时间段, 这时他对我流露出的期待和温柔都是真的,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他对我更加细致的照顾。 但目前我更在意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上一世我因为自身的任性, 回避了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对他始终怀有歉疚,但没关系,既然从重来一世,我定然会保护好你,我的宝宝。 看着她周围,似乎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柔和母性光辉,王赓对她的冷漠缓和了几分,这样看来她也是欢喜的, 在意着,我们之间有牵绊的孩子,既然这样,那便好省的之后我为留下这个孩子,做出什么麻烦的事情, 这样也好,我会把你和孩子牢牢的绑在身边,不会轻易放手,毕竟,孩子从小没有亲生娘亲总归太过可怜。 想来时间已经过去。 “夫人你吃点就好了,你刚刚才注射过西药,不宜过量饮食,王妈你扶她消消食,然后回去休息。 ”陆小曼轻声道: “好,如此甚好”。“走小姐,我们去看看花房内的花,有你喜爱和蔷薇这个时候才嫁接藤蔓枝干, 等到明年春后可能会绽放更好的颜色,说不定那时,小小姐,小少爷也出生了。” 听着王妈的话,陆小曼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惬意,花开年年有,希望我爱的人岁岁依旧, 孩子,上辈子妈妈和你没缘分,这辈子,希望我们尽快相见。 第3章 悸动 转眼又回到刚才舒适的大床,感觉身体越发的舒畅,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陆小曼如是的想着,既然上苍让我回到了过去,那我便好好珍惜吧,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夫人,过来洗漱”,说着便把我抱起来,让我半倚在他的怀里, “没事儿,我让王妈来,”,“别麻烦了,他们上了年纪,我让他们休息了。” 我一直知道我心里对他有一股顺从,但没想到会如此的自然而然。 我为了缓解一下此时房内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受庆,你今天公务不繁忙吗?” 说着边听他低低的笑,越发让我面红耳赤。“夫人,公务当然多,但是我照顾你的时间还是有的,毕竟你和孩子可比那繁琐的公务重要多了。” 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低落:“夫人,你可知你不仅是我的妻,还是我孩子的妈妈,是我的亲人。” 我有些惊觉于他直白的表达,总感觉他跟我记忆中的人似乎完全不同,但这样的他莫名让我有些同情,不经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过这动作,确实是略显尴尬。 便听见头上他那低哑的笑声,看着她那扭捏的小女儿家姿态,又觉得有些别扭的可爱,便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 大小姐有些恼,便推开了他,“好了,你也快去洗漱去吧,不早了。” “嗯嗯,好的,都听你的。”说着便踏进了浴室。 我枕着柔软的枕头,便感觉困意袭来,忽觉有一抹温暖笼罩了我,便经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了, 而此刻的王赓看着小曼那安静的睡颜,便觉得自己当父亲这件事儿有了实感,再无缝隙,两人一夜一起进入了梦乡, 可是梦中的情景并不平静,王赓在梦里梦到了他对小曼十分忽视,让她在他的忽视中渐行渐远,甚至把孩子打了,跟了个只会吟诗作对的废物, 他没有挽回他们的婚姻,胸口闷闷的感觉向他袭来,猛然睁开眼看见,她那恬静的睡颜, 心里念:“还好,梦罢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不会的,我不准,呵他配和我抢女人。” 紧了紧,怀里的人儿,便在床上浅眠。想起梦里的那个男人,想要与我一同争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毕竟杀人不见血的事我可是做的多了。 早上起来,清晨第一缕最为柔和的阳光照进了卧室里的每个角落,而床上相拥的人儿也悄悄转醒。 陆小曼率先睁开了眼,入眼的便是王赓那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给人一股视觉的冲击力, 她一直知道他是帅气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的服从父母的安排嫁给他,我感觉我当时一定是被他的美貌诱惑了, “我不禁的笑话自己,美貌取人,但是爱美的心不应该都是谁人都有的吗?” 即使女子爱慕丈夫的容颜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吧。想着想着便娇笑起来,不禁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便吵醒了另一个睡梦中的人,: “小曼,刚才我是被你轻薄了吗?这可不行,按照规矩我可得索取损失。”“什么,,,损失?” 可能莫名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来个早安吻吧。就这么简单。”说着便吻了吻她的鼻梁,额头和眼睛自上而下最后落在,她饱满的红唇上, 轻拢慢捻,辗转反侧,他的长驱直入让她也意乱情迷,然而王赓的手也没有闲着,探入衣领,握住那饱满慢慢揉捏。 “夫人,这样才可以哦,我可忍不住你的挑逗,要不是你怀着我们的宝宝,今天我真的不想让你下床。” 我从没见如此色情的王赓,但是他那眼角的情欲使他本就俊秀的容颜更为的吸引人,我不禁有些着迷。 “夫人,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忍不住想要欺负你。” 我着实觉得室内的暧昧有些让人窒息。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流氓!”“你你,你赶紧去洗漱吧,快去办公吧,迟了就不好了。” “嗯好,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一会儿让王妈给你备一些你喜欢的吃食,我走了之后,有什么事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说着便吻了吻我的额头,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野。“呼!终于走了,尴尬死了。”心里正奇异着,为何我对待王赓像怀春的少女,容易害羞和心动。 想着可能是重来一世心境可能不太一样了,以享受的心态来对待之前的光阴,和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而与王赓之间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第4章 北境 哈尔滨是一座别具风情的城市,这里的一年四季更为分明,但是我之前一直嫌它过于冷郁, 可能怕是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了吧,况且,现在肚子里的孩儿胎像尚且不稳,起码应该到了稳定的阶段在考虑离开的事项, 我想我这一世总算思前顾后了,我自嘲的笑笑。 而此时正是秋冬交替之际,有着火红的枫叶林,也有着萧瑟的树枝,总之这时的情景是极为萧瑟和热烈的。 公馆内的庭园内有一处玻璃花房采光是极好的让我不禁想去找点事情做,毕竟生活就是苦中作乐,充实闲情。 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行动起来,打开衣柜便是各种做工精良,面料上好的新式旗袍,想着便换上了一身月牙白的刺绣旗袍,显得雅致又温柔。 下楼便不禁收到了王妈等人的惊艳目光,想来年轻还是好的,更加招人有生命力, 她熟不知自己这一刻有多诱人,就如同娇艳的百花争艳她的独树一帜便艳压群芳,使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到许久之后公馆里的佣人都记得这个房子里女主人惊艳的容貌。 “王妈,早上就给我做一些清淡些的粥吧,记得放些糖。” “好的,夫人,那我再给你备一些爽口的小菜。” “好的,那就谢谢王妈了。”用过早餐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让王妈带我去院子里的玻璃花房去看看, 玻璃房内的采光很好,可充分吸收阳光,也不显得过于燥热,这座建筑倒是设计的巧妙, 可惜前世却没有发现过这里,可能也是没有可以关注过的原因吧。 “夫人,自从你和先生搬来这里,这里基本上就处于闲置的状态。” 不禁走神,便顺着回答“嗯确实,却也不失为整洁,虽有些空旷,但这样也好可以让我随意添置和装饰。” 说着便娇笑起来,她似乎已经想象出来她在这里悠闲的模样。 “好的,王妈明天介绍一些靠谱手艺好的木匠来见我,我想打造些物件。”走吧,我们出去逛逛,正好这里离北市并不远。 北市还是比较热闹的,在于来往的黄包车数量和各国贩卖商品的商人数量很多, 并且还设有综合性的娱乐场所和歌舞厅,所以北市既是闹市也是较为鱼龙混杂的地带。 前世只在意风花雪月和酒杯间的觥筹交错竟是未曾在意或或留意过它真正的景象,竟然没有发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的悲伤与欢喜竟是如此的显着, 就如同黄包车夫的汗水凝结着对生活的不甘与希望,倒卖商人的爱财,街头乞丐的刻意讨好和麻木溃散的目光,再者便是富家子弟和政府高官在风月场上的高调和逃避现实。 正好似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眼前的困境。 积弊已深,民族生死存亡忧患之际,人的命运便也就如这飘萍一样,无去无从了,只能随着水波荡漾,但这一世总不能如此糊涂过,我想,起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搏一搏。 第5章 少年 逛着北市,有一双眼睛吸引了我,顺着我在原地四处张望着的目光, 发现了一个近乎五岁幼童的小乞丐对他哥哥信任孺幕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打量着四周形形色色的人带着无限的新奇与幻想, 他对他的乞丐哥哥不充满着完全的盲目的崇拜,却有着陌生人无法撼动的信赖,他的眼神很坚定很纯粹,且抱有希望。 我觉得十分触动我,就像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的撞击了一下。 便忍不住的问道“小朋友,你愿不愿意和你的哥哥跟姐姐一起走,我可以给你们一份伙计并教你们读书识字, 在你们长大成年后可以做你们喜欢的工作,再让你们独立生活,好吗?” 小男孩的哥哥怀着谨慎且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让我觉得十分忍俊不禁,使我的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因为这也不过八九岁孩子实在不配着成熟严峻的目光,显得有些诙谐可笑,但她殊不知这一笑直接撞进了两个小兄弟的心房,即使此去经年也依旧难忘。 “我们愿意相信你!”心头有些发酸因为他说的是我愿意相信你,而不是愿意跟我走,惊觉于他们的小心翼翼的同时,更是对这个时代的痛心。 “对了,姐姐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能告诉姐姐你们的名字吗?”说着便俯下身笑着注视着他们。 较大的小只心里在想,这个姐姐真讨厌,总笑得让人心生不起防备,较小只则在想这位姐姐生的真是极为好看像仙女一般。 “我们姓陆,但因从小被抛弃便不知我们的名字。” “那好吧!那姐姐给你们取个名字吧。哥哥就叫陆铮,男子汉应该有铮铮铁骨保家卫国,弟弟就叫陆明吧,清风明月,光虽微凉,胜在快意。 你们觉得如何?”收获的便是两兄弟的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如蒜。“那好吧,那便随我一起归家吧。” 王妈看着两个小萝卜的亦步亦趋的脚步,直觉夫人有些变了,之前的夫人是善良则以但却只是如同小孩子心性般的单纯善良,不会像大人一般做出能承担起他人责任的善举。 想来可能夫人像长大了一般,可能是与夫人相处的时间不太长,未发现她成熟的一面罢了。 “王妈,快跟上,我们乘两辆车,我带着弟弟,你带着哥哥。出发吧。”“哎,夫人,我这就拦车。” 坐在黄包车上看着这不是繁华的北城街道,思绪飘的很远,在这个风云四起的动荡年代,贪图眼前的安逸的人太多, 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不得解脱的人太多,能守住本心不断努力改变现状的却很少,谁想到我曾经也不过是那贪图享受那群人的其中一个罢了。 而王赓的少年,意志坚定,从前我一直认为他不懂爱情不懂浪漫,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是不拘于这些,爱情从来不是他的必需品, 但还是有些佩服,他想给我的,或是家人,朋友,国人的都很大,予一世安宁,想给我们肆意的空间, 想护家人周全,虽然我可能只是他的附属品,但他仍旧想要,让我一直纯真心性。 我突然心疼他,可能从前那个少年一直努力着,想要施展抱负,让他来到这里寒冷一片,夹杂这无数阴私的地方, 他也愿意忍,愿意改变这座北城,守护着家园,却守得住初心从未改变。 有些想见他,想听听他背后的故事,心酸,与期待。想起来我们夫妻一场,竟从未关注过他的内心。 第6章 试 走过稍有些凹凸不平的街道,总算回到了公馆,递过去银钱向车夫到了一声谢便张罗着王妈带着两小只进公馆, 便错过了车夫显得有些错愕的表情,“王妈,你先带着两兄弟清洗打理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有些乏了,先上楼休息一下,一会儿准备晚饭时,再唤我。” “小铮,小明,你们先随王妈去,我们一会儿见。好吗?” 两兄弟小声的答复,想来可能是对于陌生的环境有些露怯。“那好吧,王妈,一会儿带他们来见我。 ”刚想拖着稍有些疲惫的身子想上楼休息,便听见管家刘叔的呼唤, “夫人,先生今天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办公。”我心里有些惊讶,王赓一向是工作狂,今天怎么回来的如此早?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为了打消心里的疑惑便准备去书房去看看,想着便敲响了书房的门。 “王赓,你在吗?我进来了哦。”说着便推门走了进去,“夫人,来,过来坐。” “嗯嗯,好的。”,我有些奇怪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但还是较乖的坐在他身旁,毕竟有求于人,却不想被他一把搂进了怀里。 感觉他周围都散发着疲惫的气息。便虚拢着抱了抱他,“怎么了受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便觉得疲惫被扫去许多,怪不得,祖父总劝我成家。 “没事,夫人,看来你对我,还有几分关心,也知足了,”,这是陆小曼看他第一次开玩笑,很惊奇, 不过他不苟严肃的形象深入人心,说了这一通话,活像冷笑话。 看着陆小曼并不买账,便随意地转换了话题:“就是今天公务有些多。有些累了,但是抱着你就觉得好多了,不累了。” 我有些无语,我竟不知我竟有此奇效。便问他:“别闹了,你刚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我才看你欲言又止的表情。” “夫人,你今天是去北市了吗?最近北市那边有些乱,还是少出门的为好,我不放心你。我不是想要限制你的出行,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好的我知道的,我会减少外出的。” “孩子妈妈,真乖。”说着便带着笑意亲吻我的嘴角。 殊不知她自己傲娇鲜活的表情,又触动了王赓,便看着他眼睛狠狠一缩,我直觉他的目光极为危险,想让人不自觉的想逃, 但是看着他专注看着我的目光又让我觉得十分不舍,就好像让我产生了一种我是他的全世界,那种珍视和占有欲让我心惊。 殊不知她这一番挣扎的小动作让王赓尽收眼底,便使他的嘴角更加不自觉的上扬,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更何况是陆小曼她不愿逃,我吻着她的眉梢吻着她的朱唇,将她更紧的拥入怀里。心里在想最近我总能看到,陆小曼对我心疼的目光,看来可以好好利用。 虽说不知为何但总归她是更在乎我了,我自认为我不是如此豪取强夺的人,但是陆小曼,你带着我的孩子离开我,我忍受不了,那随意处置的态度更是让人痛恨,所以我要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嗯,嗯。你放开王赓,我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听到他低哑的笑声,我有些懊恼。“你真是。。。”对他的恶趣味十分无奈,但心里却未曾有过勉强可能是因为,我自己都发现我对他的纵容。 闻着他身上的薄荷清香便直觉有些睡意,悄然进入了梦乡。 刚看完这一份公文的王赓看到这一幕便有些哑然的笑意 “真是一个小猪,说睡就睡。”说着边摸上了陆小曼的小腹,小声嘱托:“宝宝,你千万不要像你妈妈那么笨,要聪明一些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 说着便轻轻的将她抱到卧室的床上,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小曼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用脸颊无意识的轻轻蹭了蹭被子,这番举动又无辜的诱惑了,刚禁欲不久的王赓少将。 想着便从小曼的背后将她拥入怀里没有一丝的缝隙。“唉,你这女人对我的诱惑力实在是不小,现在觉得有孩子也不是好事了,这让我怎么忍,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可能耳边的呢喃将要吵醒睡梦中的人儿,小脑袋摇摇晃晃,似乎是觉得我太吵。 “希望你一直这样,陆小曼”说着边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柔软的头发。 “好了,睡吧。”可能是一天的疲惫很快燃起了睡意,让大床上的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而此时两人拥抱的姿势正是无比的契合。 第7章 端倪 “夫人?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听着王妈渐行渐远的声音,我的睡意也渐渐消散了, 都记不清是怎么回到的卧室,真是迷糊,唉!好像是王赓抱我回来的,他又去哪了?我身边还有他的余温, 对了,我忘记跟他说两个孩子的问题了,事不宜迟。 “王赓,你在吗?”“嗯,进来吧!” “怎么了吗?你刚睡得还好吗?”“嗯嗯,抱歉我最近总是这样嗜睡。” “没关系你无须向我道歉,我曾问过医生了,孕妇怀孕期间会伴有嗜睡等一系列的症状,这是正常的现象。” 听着他一板一眼的回答让我更加的无言了。 这个男人比我知道的还多,当然她却未曾想到对她如此的细致,是怎样的爱护或伪装才能办到的,为什么前世我一无所知, “对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嗯嗯,你说吧。” “就是我今天去北市,看到了两个孩子他们在街上流浪有些于心不忍,再者我觉得他们身上有一股韧劲儿和朝气, 就想留在身边教导能有一个好的未来,也能做成一些事。” 王赓心里十分诧异,这完全不像陆小曼平常的行事风格,她未曾有过如此关注其他人的想法, 这让我有些不禁好奇,但是这总归是一些好的改变,便纵着吧,观察观察她,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混了进来,总归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嗯嗯,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这个时代,有很多生活在水深火热痛苦的泥潭当中,我们不可能救助所有的人,但在能力范围内还是允许的。” 其实王赓的心里难免犯嘀咕,她的妻子,从小生活环境优渥的大小姐, 可不是如此心思细腻之人,骄傲又张扬自然也不是, 将贫困百姓和世态炎凉放在眼里之人,如今却是做出了较大的改变,难免令人惊奇。但是,没事儿我们来日方长。 看着王赓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知道怎的竟有些发毛:“王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只是工作中的一些事情,走吧,我们下楼用餐,正好顺带看看那两个孩子。 ”啊!你做什么王赓。能有什么,抱你下楼呀。“这人真是,,,越发不正经了。”陆小曼在心里,嘀咕。 其实王赓是有心试探的,但是却是收获了意外之喜,这人最近的娇憨姿态,可真是对我的胃口呀, 毕竟之前除了在床上所表达的小女儿害羞脾性,这可是十分少见的呀,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就够了,想要逃可不是那么轻易的。 “先生,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餐了。” 王妈的这一声叮嘱倒是唤醒了这两个人若有所思的人儿,这句先生许久没有听到过了,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 因为在家王赓大部分都是让佣人唤他先生的,只有在工作的地方才叫他将军。 其实若不是生在乱世,我想王赓一定是受人崇拜追逐的文人,想着想着竟觉得如此男儿,才是心中有天下的担当。 “夫人,又发什么呆,该用餐了。”这才意识到我都被放在软椅上了,竟然手中还被放了筷子,肯定是没有脸见人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但是佣人都在场更是不好表现出任何失态, 只是依旧端着大家闺秀的姿态完成了这顿饭,简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真真是哭笑不得。 看着那无奈的样子,王赓难免心痒痒,少年老成?想抱她,揉揉她的头,结果真就如此做了,真是瘦如此小小的一团,真该给她补补了,王赓略带嫌弃,这个小身板也不知道怎么能生他的孩子。 第8章 暗流 收到手下的密报,王赓开始后悔只身前往哈尔滨,现有妻儿,是否过于冒险?因为此时自己已经有了软肋。 随着国共合作的展开,黄埔军校的筹备工作,已经渐入佳境,但思想信仰却存在着根本上的不同, 因为不同,所以会有矛盾和碰撞。奉系军阀的长期割据、沙俄地区的贸易往来、实际上在无形渗透着这片区域,眼前的和平景象藏着暗流涌动。 看来有的工作需要尽快落实了,此时的王赓已下定了决心。 想起来陆小曼带回来的两个孩子刚刚好,可以投入到这项运动当中。 毕竟年纪小,思想好被洗礼,同时也易控制。“王妈,你叫夫人昨天带过来的两个孩子来见我。”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您稍等。” 咚咚脚步声愈来愈近,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是王妈带着两个孩子上来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摆出较为亲和的态度询问”,看着他们防备的眼神,心想是个沉得住气的。 “回您的话,夫人给我们取了名字,我叫陆铮,他叫陆明。” “好,既如此这样你们也有了身份。但我们王家也不养闲人,稍后我的秘书,会带你们去学习的地方,同时会做一些活计,保证你们自食其力的能力。 可否愿意?”“愿意的,夫人和我们讲过,但我们需要征求一下夫人的意见。” 看着这个男孩儿的眼睛,突然觉得陆小曼看人的本领倒是有所提升。知道什么是块璞玉,经得起打磨。 “好的,这不是问题,稍后等我夫人醒来,我会安排你们见她。” “陆小曼的回答不疑有他,同时她也在感叹,为何王赓现在如此贴心?竟是事事细致妥帖。” 想来自己随他孤身前往哈尔滨当时应该也是爱的,不过后来的自己受不了无聊的日子, 便看她这个丈夫哪哪都不顺眼,如今也是时候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 不如去中央大街看看,那中央大街沙俄风情建筑中找一个自己的铺子,经营经营,毕竟经商这方面自己还是有一些天赋的。 前世总想着坐享其成,毕竟金尊玉贵的养着这么多年,劳动最光荣,是觉得最为可笑的。其实想想前世的自己的高傲,更多的是自以为是。 兴致来了,便觉得事不宜迟。1924年的哈尔滨中央大街的石砖, 刚刚铺设完成,周边有一些国行银行,吃食饭店,宾馆接待处,其实也算是琳琅满目,但旗袍的成衣铺子却属实少见。 想来自己的衣服都是从北平带来的,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行当。 事不宜迟,首先找个泥瓦匠好好设计下我的“商店”, 毕竟这么多年的美术功底也并不是完全无用,旗袍改良于旗装,其实在北平见得更多一些,可以利用江南的刺绣和人体模特实践一下,这样的体裁更精致。 陆小曼初步确定了“私人订制”这一创业构想,通过提供的配套服务,让女性们美则美矣,可以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美。 第9章 筹备 找到了泥瓦匠,他说他免贵姓王,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工, “夫人,您好,您想要怎么做,给我个章程,这样我好看看能不能办。” 听着他的话,觉得妥帖,不忘自夸大自己,是个靠谱的,毕竟我的设计图确实和传统的铺面设计存在差别。 不过是个老实本分的,再次可以修改。 “你听着,确实有些难度,但是你基础的经验好,我们可以反复修改,最后达到我满意的效果,不过你放心,工钱这方面不会亏待你。 另外,你这边是否有合作长久的施工队伍,这样便利于尽快赶工。” “回夫人的话,有的是我们庄上的年轻人,各个手脚麻利。” “好,明日我把设计图纸给你,然后和你说一下我的要求,你且先回去,我今日有些乏了。” “王妈,我们走,回去我要午休一会儿,最近愈发困倦了。” 王妈看着小姐这娇小姐的姿态,十分欣慰,终究小姐不再郁郁寡欢了。 真的好!毕竟从小看着小姐长大,是真的心疼她钻进死胡同里。“好的,夫人”王妈爽朗地答道。 最近真是不懈怠了,也不再像前世那样吸食鸦片,麻痹神经,真真是充实,回到公馆迫不及待地投入到柔软的大床。 真的好舒服,嗯!本小姐满意。殊不知这一睡太阳都落山了。 起来进食一点清淡的饮食,想吃点有营养的补补身体,但因为怀孕实在是闻不得一点荤腥。 进入书房办公,对于店铺的门脸选用江南的弧形青瓦,进行孔洞堆砌的屏风设计。屏风后种植一些绿色植物,在外观看若隐若现的生机。 两边变题词,北平常见的对仗对联,就道:“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 横批对仗店名:集雅堂。将整体的上下两层更大程度的拓展采光,成衣架要金属质感, 具有欧式风格的长管落地式,可以更好地分列在过道两边供人挑选,同时店铺内设置茶水休息区, 可以让等待陪同的人员品茶静心,有休息的地方缓缓脚,使人进入到整个成衣铺中,就感到舒适和适度的节奏。 增加整个铺子的大面积琉璃彩光灯具范围,使其更加具有这个时期摩登的魅力。 茶室旁边放置,荷叶流水景观,以干燥处理过的竹节定成竹排作为背景墙。 直接引水流入瓷缸乘荷内,使其流水有流觞曲水,幽静的之感。 茶的选择则从南方进行挑选运送,使北方人更多的了解茶文化,以新奇卖点吸引更多的顾客, 将这个商店,是一间以屏风推拉式作为设计基调,请以淡黄色的背景纸进行工笔的刻画, 主要以风景主题,青山绿水,红梅踏雪,奠定中西合璧的设计理念。 想来这个过程可以利用自己苦练的绘画功底,创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旗袍的选品,从布料把控上就进行严格挑选,将私人定制渗透到整个经营环节当中。 使用高级面料,面料多选择孤绢正品,禁的起静观和细细打量。 一人一板纯手工定制,根据人体的线条走线来进行量体裁衣。 同时设计师将会驻店,进行一对一的设计探讨,实行预约制,保障顾客的需求设计师得到充分的领悟。 陆小曼也想到在旗袍店的经营当中,适当的配备一些相关主题配饰,譬如鞋子,手提包和扇子,帽子等等。 如此便是初步设想,写写画画竟画了一整张书法纸,将来快要落实的不仅是设计理念,还有设计师的选定,此事既然决定做了便要尽善尽美,看来需要走一趟江南了。 第10章 未名 窗外响起鸣笛声,才想起来应该是王赓回来了,便随口问了一句 “王妈,晚餐准备好了吗,先生忙碌了一天,要吃晚饭的。” “回夫人的话,已经准备好了。”好,下去接接他。 看着陆小曼披着披风出来,直觉狐狸毛一圈围着,活脱脱的玉面小狐狸,皮肤白的剔透,黑眼仁又格外的亮,看着你的时候水汪汪的。 “怎么出来了?天气秋日还是很凉的。”“来接你,正好我没什么事做,你怎么回的如此晚。” “下次再这么晚,没你的晚饭。”说着便看到王赓常年不变的冰块脸,有了丝丝裂缝, 是有些怔然陆小曼现在竟然会打趣自己。想来是想要同我交心,不容易的。 “好,都听夫人的,家事夫人一概做主。” 这话听的陆小曼都觉得十分害羞,果真是学哲学出身,这四两拨千斤的本领,实在是自愧不如, 因为确实大小姐这么多年,情商欠奉,要不然我最终也不能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算了,过去式已然过去,总要向前看。 “走吧,夫人,别让我儿子饿到了。”这个人,真是感觉到他的不正经了, 原来以为这个木头人没得感情的,现在觉得竟然不是臭石头脾气了,竟然还有点招架不住。 “你试试这个粉蒸排骨是不是你们江苏的口味?我们来哈尔滨也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的饮食和南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最近也没有关心到,你有没有吃的惯呀,要不然我们请一个江南的厨子来做饭吧?”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吃食也并不在意,因为那里的口味更不一样。” 最近事情也比较多,这边的警司储备力量,并未经过系统化的培训,且规章制度也并不明确。 我在想制定出一套章程来,先开始示范应用,这样管理起来,便利的多,也不必冲撞一些不该冲撞的人和事物。 最近没陪夫人实属抱歉,最近又在做什么呢? “哦?我最近在张罗一家铺子,想要找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想要做定制旗袍不仅做私人定制,也卖成衣。 系列主题我都想好,但是现在唯独缺一个江南的裁缝,精通刺绣,裁量手艺到家的人。”所以我想去一趟江南苏州,刚好把你带回来一个江苏的厨子。 看着王赓挪耶的眼神不禁有些害羞,“你这么一直看着我作甚?” “原来夫人是有自己的事情做,王某不过是顺带而已。”这,这,其实这两件事情同样重要呀,要不然怎会想到你问你一嘴。 大小姐说的理所当然,不过此去路程太远了,你怀着孕恐怕不太方便。 而且你孕期的反应比较重,自己一个人恐怕不太行,这样我找一个可靠的人去帮你找,你把相关的要求罗列好。 不,不不,我想自己去。可以先回北平一趟,然后再坐专列去江苏。 和你知会一声,不过我不会去太久,会尽早回来。 照顾好我的孩子,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要保重身体,启程时间我定在了半月之后。 第11章 江南 出生于上海,后随父亲定居于北平,其实对于出生地的了解仿佛完整的记忆都无。 童年的欢快记忆,与它无关,不过后半生的凄苦生活却与它息息相关。 此次南下江南,并非仅仅是为了寻找一名裁缝那么简单。 在我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缘由——试图了结一段深埋心底的记忆。 回首过往,我这一生似乎总是处于被他人照顾的境地。 最终,还是依靠着张幼仪的资助才得以维持生计。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默默接受了自己在封建思想中的“妾室”身份。每每想到此处,不禁觉得荒唐可笑至极。 毕竟,我精通英语和法语两门语言,绘画技艺更是师从名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受到先进及精英教育的女性,却仅仅因为一个男人而将自己困入了绝境,无法自拔。 如今想来,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山河的描绘,恢弘气势的塑造,需要心中拥有广阔的天地。 只有经历过无数磨难后,才能真正理解文学、艺术、精神乃至灵魂层面的追求,这些都是深藏于内心之中的。 然而,所有的凄凉苦涩也都是自己给予自己的,可谓是“自作自受”。就像王赓最终遭人陷害, 被免去所有职务一样,或许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对于事物的看法过于理想化,明明看透了一切,却始终不愿意去面对现实,一直自我欺骗着。 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依赖别人。这次南下,我不仅要找到那名裁缝,还要寻找商机,开创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和见识,一定能够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片新天地。我要向世人证明,女人也可以独立自主,活得精彩纷呈! 事不宜迟,我也再不想端着了,不能再固步自封在上海的深巷中,既然苦痛交织成就了我,守住家业做出一番事业来给世人看看。 路过北平,也刚好拜见父母双亲,现在仍然记得父亲那失望的眼神。 王赓没想到陆小曼的执行力这么快,现在已经开始打包行李了,想来妥帖的人还没有安排好,这样一来实在是不放心,不如陪她走一趟。 “让王妈把我的常服打包进去,我同你一同去,何时去,我安排秘书安排好工作。” 陆小曼感到十分震惊:“工作狂不工作了?”听完这句话的王赓直接脸黑:“说什么胡话呢,教坏孩子。” 我竟感到有些心虚,没错,还是我认识的不苟言笑的王赓,不过属实没想到他能丢下工作带我出行。 “没关系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带几个忠心的家仆先到北平,让我父亲帮我安排列车。” “这样也好,自从我们来哈尔滨很久没有拜见父母双亲了。怀孕的事还没来得及发电报告知,正好带着好消息回去让他们高兴高兴。” 他这么说我实在无法找到理由拒绝,那便这样吧,陆小曼摆烂的说。 王赓想来前世的自己真是傻,明明岳父任职财政部的重要官员,却不懂的去利用有效的消息,这次去北平也该把自己手里收集的情报与其商量,好为未来早作打算。 第12章 温馨 在即将迈入家门的那一瞬间,心中涌起无数的紧张情绪。 我向来钟爱张扬的色彩和热烈的爱情,或许正是因为从小被千娇百宠地呵护着成长,以至于我忽略了对父母应尽的责任。 此时此刻,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无颜面对他们。然而,内心深处对家人的思念又是如此真实而强烈,激动的心情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我实在是太迫切了!让我无法抑制地想要再见一见我那慈祥而又亲切的父母双亲啊!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温柔关怀,无时无刻不在我脑海中回荡。 我多么希望能够亲眼看到他们,亲手触摸到他们温暖的脸庞,感受那份真实的存在感,以证明这一切都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每一个夜晚,当我闭上双眼,我仿佛就能看到他们站在我面前,微笑着向我招手。然而,每当我睁开眼睛,却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失落。 这种感觉让我心痛不已,却又无能为力。我只能默默祈祷,期待着有一天能够与他们重逢,再次感受那份浓浓的亲情。 “没关系,别紧张,你要是不舍得,你就在家住一段时间吧。”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着实有些吃惊。 毕竟他能够如此精准地察觉到我内心的想法和感受,这一点确实让人感到意外。然而,仔细思考一番后,我也渐渐理解了其中缘由。 想来也是,他本身就是出身于官宦世家,这样的家庭背景注定了他需要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和观察力。 或许在成长的过程中,他早已习惯了观察他人的言行举止,并从中揣摩他们的心思。只是过去,他并未将这种能力运用到我身上而已。 如今看来,他似乎开始对我投入更多的关注,而我也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去了解他更多一些。 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因此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呢?无论如何,我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接受他的提议,在家中多待一段时间。 看到父母双亲,眼眶就红了,自陆氏财团没落,父亲突发心机,不久就突发心疾很快撒手人寰, 母亲一辈子以丈夫为天,父亲死后郁郁寡欢,很快也随父亲去了,再次见到他们真庆幸,感谢老天眷顾,这辈子我定多做善事,不要如此浑噩。 只见一身素雅藕粉旗袍的优雅夫人步入了视野,这时眼眶的泪水再也禁不住束缚,便泪流不止。 母亲担忧、疼切的目光使我仿佛回到了医院的病床前,这时的母亲温柔优雅,没有落寞与悲哀。 “阿爹,阿娘,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想你们了,阿娘想要抱。”“你这孩子,吓死阿娘了,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这时的我十分庆幸,这一切都不是梦。 “阿爹,阿娘我们先去用餐吧,我恢复了一些体力,正好用晚餐后,我有要事与阿爹相商。” “你这孩子神神秘秘的,真是叫人难猜,好了,受庆快来,都把你丈夫忘了,你这孩子,走吧” 说着我便挽着阿爹阿娘的臂弯去了楼下餐厅,这是心里腾出的幸福感是我想要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幸好一切还得及。 虽不知我突来稳重与深沉在父亲眼里却呈现出了疑惑。“这孩子向来活泼,肆意怎地突然转了性子,一会儿自是要好好疏导一番。” 说着便各怀愁思地坐到了餐桌前,“阿姆,给小曼端些清淡的粥吧,还有她爱吃的桂花酥”。 我看着阿娘的脸庞开心地笑,“你这孩子老盯着我傻笑什么,真实让人害臊。” 看着阿娘那少女般的笑容,突然想起自己何尝不是羡慕父母之间青梅竹马的爱情。 羡慕年少情深,羡慕父亲始终温柔宽和专注地看着母亲的目光,所以在家族危难之际,我选择了徐志摩。 可是他却给了我致命的一击,我自大的以为,我们之间有爱,可是没想到的是他, 对我只有所隐藏的疯狂的占有,及卑劣收藏品思维。我想这一生该是远离他了,过往的恩怨就让它随风都消散吧。 殊不知我这样怔愣的目光让父亲的疑虑更深:“快些用餐吧,一会儿粥凉了。” 一家人在安静平和的氛围中用完了餐,父亲率先走向了书房叫我随后跟去,在这里我怎能察觉不到父亲的情绪, 但是担心是多余了,我再也不是那个让阿爹阿娘担忧的小女孩了,如今的我可以撑得起整个陆家。 第13章 怀孕 暗红色的木质书架摆满了父亲的藏书,似使我回到了某个布满阳光温和的午后, 我偷溜进父亲的书房翻着一本本地理杂文,以及人物传记,回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年纪。 “小曼,你和为父说实话,是否你任性了,婚姻生活多有矛盾。” “父亲,您想多了,我何时不分是非了,您悉心教导我,我懂你让我嫁给王赓的苦心。” “听着她的女儿这么说,直觉心里一惊,是何变故让她的小公主如此通透,她是我们从小娇宠着长大,纵得不知人间疾苦,为此还时常担忧。” “你与王赓当真相处和谐,若你真的不愿,为父亦是不想勉强你,但国家处于风雨飘摇,多事之秋。” “实在是想要为你安排好后路,王赓这个孩子是个好的,但太过于不知变通,钢过易折,我也不想让你变成一对怨偶,相互扶持,同进退才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但毕竟实业之争,仍旧是需要多数的理论作为研究支撑,来让我们找到适合我们国家民族企业的发展道路。毕竟我现在在财政工作,方便做一些扶持政策进行推动。 是的,父亲我认真考虑过了,留在国内的家族企业学习,更加有利于对于现有经营方案进行实时学习改进,父亲你应该相信国内民族企业市场是一片肥沃的土壤,只要我们辛勤浇灌,总会收获我们期待的果实。 而且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去转变我们企业目前所面临的困境,父亲请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已经在哈尔滨选址了铺子,我先给你做出一个成功的服装品牌给你看。 陆父看到女儿坚定的目光,尽是内心升起了一种感慨,感慨女儿长大了,感叹女儿再也不是只会寻求庇护的小女孩儿了。 “好,我相信你,这样,你可以对总会的人事任命进行调动,有问题随时向我汇报,我期待你证明给我看。” 踱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陆小曼,才对重来一世有了实感,有父母双亲都在的地方。 看着自己生活了18年的地方充斥着娇矜的气息,不由得有些发笑,但是唯一不协调的就是王赓穿着深色西装,坐在我的白色沙发上,长腿长脚蜷缩在这里,属实有点局促。 浅色的蕾丝窗帘悬挂在露天阳台的隔断玻璃上方,迎着风起伏,轻柔又荡漾,他为这个房间平添了几分冷硬。 床头柜上仍摆放着今天母亲刚让人送来的,为我所定做的绿宝石珠宝首饰,谁能想到我回家就会收到礼物。 想起来,我与王赓订婚的那年,还没来得及去试礼服就突发了一场暑热,想来仍旧是不能吹风的, 该去关窗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竟的来空气都是与以往而与众不同的,想起那套母亲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首饰,又觉得有些玩味。 想起前世王赓也佩戴了相似样式的胸针,当时还在想一介武夫竟还有矜贵少爷的风范,像个温润公子。 想来若是以偏见先入为主,当真是令自己深陷囫囵之地,想起王赓在床上的彻夜纠缠,那种放纵和不自持,当真是看人的眼光不再怎么样,不禁嗤笑。 “傻笑什么?”王赓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盈盈的女子,轻声问道。 我看着他那副疑惑的模样,不禁笑得更大声了:“我笑你和我的闺房真是相得益彰啊!哈哈!” 说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王赓的怀里。 王赓低头看着怀中的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夫人又在开我的玩笑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会和女人的闺房相得益彰呢?嗯?” 听到他这略带威胁的语调,我心中不禁有些无奈。这个人啊,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半点也开不得玩笑,实在是无趣得紧。 “小曼,你是料定你怀孕了,我拿你没辙是吧?”“看过段时间我怎么收拾你。” 我们收拾好告知父母双亲,你怀孕的消息,真是一孕傻三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忘了。 “哦,好伐”,看着陆小曼这困顿的状态,十分无奈,我下楼和父母双亲说一声,你且先休息。 “父亲,母亲,我们这趟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讲。 就是小曼怀孕了,大概两月有余了。”“噗,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才知会我们。”一向优雅的苏女士,不禁一口茶水喷出来, 陆先生看的来也较为淡定,不过撒了半杯的茶无形泄露了老先生的紧张心理。 “那这次来北平是否有变故”,陆老先生着急的问到, “并无大碍,就是小曼近来嗜睡,此次路程也较远,所以我陪她回来,她累了先睡下了,我先告知您二老。” 哈哈,好,好,好!我也当外公了。行,受庆辛苦你了,你上去陪她吧。“好的父亲,您二老也早点休息。” 第14章 阴谋 1924年,在哈尔滨涉收集的相关情报表明目前已有多数日本间谍潜入深入北平及北洋军阀政府内部。 “其中通过传教士所上的中,俄双语学校的教师与日本人通婚,他的妻子则秘密进行着间谍工作,发现这件事源于他丢失了重要的教学材料。 其中包含所音译过来的历史名着,他发现其中有多数的代码符号所替代了他原本的教学材料,更像是电报破译本。” 开始传教士并不打算上报,但他涉及到他的妻子可能,借着此次探亲借口,再也不会回来,所以以自私的角度上想要通过此次事件来绑住她。 传教士没想到她是专业的特工,执行了杀手训练,在他邮寄相关举报信件到警察局的同时,他已经被无情杀害。 等王赓派人去教师家里,早已发现尸体平直在木质地板上,血液已流干,是被割喉一击致命,但专业的杀手会对自己的猎物进行收尾,说明她走的实在匆忙。 这样的线索实在是断了。因为仅仅通过他是日本人,且有间谍行为,但却不能明确判断他的动机。 北洋军阀主政时期,无论哪个派系掌权,要想稳住中央权柄,除拥有军事实力外,还须获得主要列强的财力及武器支持。 然而,陆父作为财团核心成员之一,对于相关情报肯定有深入的了解。他这次来到北平,必然有着明确的目的——彻底弄清楚其中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 这并非一件易事,但以陆父的经验,或许能探出关键线索,并揭开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从美国留学的这些年就可以看出,目前现代文明所出现的列强,往往通过对所支持军阀的操控来实现其利益间的相互制衡。 而袁世凯死后,这是中国社会迎来了一个转折点,他所领导的北洋系便开始逐渐分裂成了两个派别——直系和皖系。这两派就像两尊牢固的地方石狮,镇守着他们所割据的势力范围。 它们犹如两只凶猛的巨兽,在政治舞台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这场争斗不仅仅是权力的争夺,更是理念的碰撞、利益的交锋。它们都试图掌控中央政权,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整个国家之上。 所以国家将更会风雨飘摇,孙中山先生的遗志并不一定会被继承,直系和皖系的斗争,使它们的存在让,原本就复杂多变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让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无尽的想象与期待。 此外地方上还有一些重要军阀派系,如北方的奉系、晋系,南方的滇系、桂系等。上述军阀派系均与列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此,北洋时期军阀间的争斗,实质上也是列强在华利益的激烈追逐。 当时正是因为深入哈尔滨去做了警察局的厅长,才深刻认识到了北洋军阀派系长期处于混乱之际的根本现象。 所以刚刚在午饭后敲响了陆父的书房门,简单叙述了他所搜集到的情报。 陆父看着他的面色,变得极为严肃。从前我还担心你作为,军中人士过于感性和思辨思维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但现在你似乎大有成长和不同。“受父亲的教诲。”“你猜的没错,目前据调查发现,日本军政当局派遣大量间谍以各种身份作掩护,在华进行广泛的情报搜集,同时还施以所谓“谋略”,操控军阀间的争斗,策划政变,扶植代理人,以维护其在华利益。” “但是你要想清楚,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趟浑水,同时也是一次站位的机会。可能保证我们的家族继续兴旺,也可能会导致我们被监视迫害,家破人亡。” “父亲存亡之际,无论这些,我们已没有退路。” “及日本人的这次行动会在直属军与缝隙军队战争后战略情况进一步加剧,同时会波及影响到北平,固然牵连冯玉祥等军阀,北平的态势也一触即发。 他们为了保证满某权益,对其更多的开展操控,同时又受限于华盛顿国际体系的制约,如果让他们的经济再次发展起来,我料定他们会发动战争。” “而现今这些宵小,显然不具备这些能力,所以他们的目的,仅仅是进一步拉拢方式,搅浑东北及华北地区的这池水,进一步引起争端,同时间谍活动的开展,更有利于他们实时掌握我们国内的情况。” “所以我们退无可退,反间谍活动需要立即执行。北京这边情报的搜集仍需要负起您的帮助,我回到哈尔滨地方会和您进一步去行沟通具体的情况。” “好,就按你说的办。”陆父果断的说,“好吧,这几天陪你岳母和小曼,多出去逛逛,休息休息,也不要一直紧绷着自己。人不是机器。”“多谢父亲关心。” 第15章 归属 回到卧室,看到陆小曼坐在露天阳台上的藤椅上看书,精致的丝绸拖鞋被踢到一边。以随性的、舒服的姿势,倾斜着晒太阳。 但偏偏看书的姿态却格外认真,想来这就是他陆大小姐的魅力,随性洒脱,但偏偏聪慧,想要做什么又专注,又有魅力。 不同于别人的勤学苦练,她天生就聪慧,此刻的她就如画卷一般温柔,令人蜷缩。不说话真正的样子实在美好。她不会用犀利的眼神看你,不会用高傲的语气去命令你,紧紧懒散,漫不经心的态度着实迷人。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嗯?你这个人走路没声音呢?”陆小曼答到 “是夫人太入迷,王某端详夫人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在看,《社会契约论》”陆小曼随意的说。 “怎么突然读这本书?”“给孩子做胎教。”中江兆民所作《民约译解》,作为卢梭《社会契约论》是的首个汉译本,是含义极其丰富的政治思想文献。 但全法文的民约,中国人对该文本的接受,对其中含义的发掘,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有一个不断重新发现、重新认识的过程。 所以当陆小曼再次翻开这本书的时候,也有了新的感悟。家庭是最古老和自然的社会形态,但是父母与能够自立的子女之间的联系,有必要用一系列约定来维系一社会秩序。 但父母作为孩子看社会的先决导师,不应该是压制如反压制的关系。 不可建立在强力的基础上,因为最强者无法一直保持强势霸权,除非他能把强力转化为权力。因为有了服从才有了权利,不过这种关系根本上就是不平等的,是十分岌岌可危的。 把服从转化为义务、在那种情形下,权利与强力就要互换位置,如果必须要用强力使人服从,人们就无须根据义务而服从了。 所以陆小曼觉得,这与中国传统的儒教思想类似,尊重是人与人交往的关联准则,且适用于任何关系。 所以我认为,在未来,对待我们的孩子,也应该坚持这个道理。 不应该以经验之谈,去限制他。只要人们不再是被迫服从时,他们就不再有服从的义务,社会秩序来源于共同的原始、朴素的约定。 “你觉得呢?”“我觉得很好,小曼,从前只认为你不关注社会现状,现在觉得你比我深入。”“简直就是个哲学家!” “又打趣我,不过本小姐确实不差,这么多年,不仅仅你读圣贤书,我从来,都挑我喜欢的去学习,只要学了,就要有收获,” “还没同你讲,我小时候,喜欢画画,却因为学习太苦了,实在坚持不下去,把画笔扔了,了之。却被我父亲严厉地训斥,我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疾声厉色。” “从那以后,我从来不会随意半途而废,对待任何以我开始的事物。” 看着陆小曼专注的眼睛,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心口破土而出。我们就静静地看着彼此的目光,都想要从中找到什么。而这种莫名的感觉,仿佛是惺惺相惜,也仿佛是归属感。 第16章 躁动 “昨天,听你和父亲书房聊了时辰蛮久,都聊了些什么,我记得你向来不爱说话的。” “没聊什么,父亲询问我去哈尔滨的工作事宜,又聊一些社会局势,我们聊的投机,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那好,我以为你突然对我的事情,我的家人感兴趣了,让我都不禁怀疑,你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王赓心头一凛:“胡说什么,对你,对你的家人我有应尽的义务,不过是工作太忙,往往多有疏忽。” “那便好,你确实也该重视重视家庭了,毕竟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他要是因为爸爸要工作,三天两头都见不到,那着实是可怜。” 看着陆小曼妻管严的模样,竟让我生出了丝丝幸福,听着里里外外提点我的话,让我有了久违的亲情,不管这意味如何,我都要牢牢把握。 “一会儿我带你去看赛马,你且收拾收拾,晚饭我带你去吃宴会。若你觉得疲累,我遣人先送你回去,可否?带你逛逛,总在家里也该闷坏了。” “可,本小姐可憋坏了。”说着便跳起来,吵着要去换衣服。“稳一点,别摔跤。”谁知话音刚落,差点就要摔倒。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身体撞击地面所带来的痛觉,就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稳稳地接住,并落入到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之中。 耳边传来一声关切的问候:“小心些,有没有伤到哪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才缓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坚定和自信。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突然想起之前听说过他曾经在军校中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并顺利毕业。 直到此刻亲眼看到他如此敏捷的身手,才证明他可能真的有杀人不眨眼的能力,顿时觉得危险性,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冷?”“没有,仅仅有点吓到。”“那去收拾吧,记得当心些。我下去陪父亲喝杯茶,你慢慢来。” 听着细高跟的声音,目光不自觉地追寻,看到今天陆小曼的打扮不禁一怔。 平时都是月牙白,藕粉素净的颜色,今天身着一身墨绿色立领旗袍,戴着圆润的珍珠项链,皮草披肩,真应了那句“淡妆抹抹总相宜。” 新式烫发,珍珠发夹固定好半扎在脑后,又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气息。这美艳妇人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竟让人生出了,卑劣收藏的想法。王赓淡淡地挪开视线,“父亲,先告辞,我带小曼出去吃。可能晚一点回家,您和母亲先用晚饭。” “走吧,一会儿太阳热死了。”陆小曼刚没错过王赓眼里的情绪变动,但却十分令人迷惑,他到底在忌惮什么。 嗯!今天的天气爽朗,应了那句“秋高气爽,虽然风有一些凛冽,但是我还是钟爱北平,爱下起便漫天飞舞的大雪。”“你喜欢就好”王赓淡淡道,声音逐渐被车辙声所淹没。 第17章 赛马 中国赛马历史悠久,战国时田忌赛马的故事人人皆知,但历代封建王朝多垄断养马,老百姓养马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参与赛马更是无门。 今天带陆小曼去赛马,其实也是因为天津的马术俱乐部,到这边来举办比赛,因为这也是北平难得的新鲜事,料定陆小曼会喜欢。 1840年 ——到1924年,中国北洋政府与列强割裂中国的一切资本。 中国社会因西方列强的入侵变成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西方的赛马也被引进中国并在上海、天津等较早的通商口岸城市兴起,以服务上层社会和盈利为目的。王赓想这将是最天然的情报链依托组织。 自中英鸦片战争结束,清政府战败并签订《南京条约》,割香港岛给英国。英国人把赛马引入香港。1884年,香港赛马会成立。这里有诸多的所谓英伦绅士在其中,他们多是新式贵族。 上海租界建立上海跑马厅。跑马厅成为洋人和资本家大肆敛财的工具,这是一笔不小的收成,想要建立起情报链,财务支持是必要的,因此,此次下江南,更有生意可谈。 看着陆小曼红润的面庞,有些感叹,她果真适合在这名利场,充满掌声、野性的地方,想要完全地拿捏她定是不能。 状似无意地谈起:“1901年,八国联军入侵天津后建立英商赛马场。1908年,上海租界建立江湾跑马场,这种背后的资本的更替,都是一场追逐,你看就像这跑马,哪有不想挣得头筹的骑手。 “你说的不无道理,前两年,天津英商赛马场初期不准华人入内,由华人买办等出资筹建天津华商赛马场与之抗衡。所以,中国人始终是不甘人作践的” “就如同,北京的跑马场有西便门跑马场、南苑万国跑马场以及东交民巷外的骑马场等。” 只要增设,就说人们的情志想要被释放,所以人就不好站了,在这野兽竞技争斗中寻找血性和快乐,不能碰,一碰就会碎掉了。 王赓惊讶于陆小曼对这件事的思考,以前是以为她单纯只关心风花雪月的派头,如今,我们倒是有思想高度相同的同志之感。 自然,我们以商人的角度看,赛马就是赌博,来榨取资本和底层人民的血汗钱,王赓回道。 如果看做一场体育事业,体育竞技类赛马,会使仅有的马术运动得以发展。 因为,新事物的发展总不是一帆风顺的,不论国家还是社会。 世界上现代赛马发达的国家也大多走过这样的弯路或经历了漫长的曲折变动,中国现代赛马的发展经历曲折和困难是难免的,目的不纯也是难免的。 不过在于这点,背后这些困难并不是马业界和政府间的博弈,更不是一种无谓的折腾,本质上是一个社会不断加深对现代赛马的认识和凝聚共识的过程。 我们且慢慢看,以铜为镜正衣冠,以史为镜知兴替。回顾过去,继往开来,中国的道路仍旧很长,我们的孩子会看到,王赓平和地说道。 第18章 南下 “赛马活动进行的很快,转瞬即逝。” “走吧,夫人,更深露重,我们也该赴宴了。” “刚好,刚才的果子,瓜子。虽然许多吃下去,但这会人仍旧有些饿了。或许是怀孕的缘故。我想” “碧翠,扶你们夫人先上车,我去帮她去披风,仔细些别着凉。” “他倒是细心,我们先上车。” 王赓快步回到赛马观看台上,拿起披风后,却快去上了阁楼一个雅间。“公子,有暗线来报,日本故意放贷给奉军,没想到张作霖装傻不认,这会儿有些狗急跳墙了。” “嗯,这件事我已预料,还有其他事吗?” “回公子的话,您安排铮儿暗中留意道台府附近乞丐的交往内容,通信,发现,,,道台府中的满清贵族,似是要把钱投入到一个叫“全盛”的赌场,其中有日本人参股,在赌资中,还有长杆枪,似是火器。” “你们说的我都记下,回去的路上,一路留意冯的军队是否有暗入东北,若有异常暗网致电给我。” “我先走一步,夫人在等我,不能让她等急了。” 陆铮在心里悄悄的想,公子肯定是怕夫人感到异常,毕竟她冰雪聪明。 若有一天我强大起来定是要为夫人效力,目前没有能力,我只能缩着,藏着,直到成为一把利剑,可以一击致命。 “怎的如此慢?”陆小曼有几分不耐地道。 “披风被小厮放置记账处,从观台茶室到前厅接待处,浪费了些时间。” “张怀,开车吧”“好的,将军,我这就启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看见一个稍许雍容的夫人带着笑面走过来。 “许久未见小曼了,想来上次还是和你母亲打牌,见着你。如今你已经嫁人,真是快的。” “裴姨,您又打趣我。我未出嫁时常常来您家坐,您也不嫌我烦?” “你这小丫头,半分不饶人。”裴婉笑道。 “走吧,许久没见受庆了”,“这么晚到访,实在叨扰了。”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裴叔在书房等你多时了,快上去吧。” 我对裴姨说道:“我们去厨房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吧?”裴姨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和裴姨一起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弥漫着香气四溢的味道,让我感到非常愉悦,因为除了我妈妈这里,就是裴姨这里会让我感到家的味道。 “裴姨~我母亲还说,你眼里只有裴叔,好久没和她出去打牌了。” “浑说,你母亲更不遑多让,你不知道吧,上次你父亲的上峰, 调过来一个年轻的女秘书,帮你父亲协理工作,你都不知道你母亲连着三天跟我发牢骚。” “我和你裴叔从小一起长大,我之前还叫他一句长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和你父亲去日本留学, 我也要去那边上学,就是因为我离不开他,也不怕你笑话,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我始终怕我见他的每一面是最后一面。” “后来我们的父母也不是没有反对过,本来他是我父亲故人的遗孤,收养他,也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令谁也不能如此快速地接受角色的转变。” “但我那时,就和我父亲说,父亲我此生非裴南卿不嫁,我不是冲动,而是我只能看的上他。” “那你得问南卿愿不愿意?”裴父烦闷道, 那您去问他吧,我求的是两厢情愿,若是他不愿意,我裴婉决不勉强。 结果你当然知道啦,我们风雨三十载,小曼,不过姨母要告诉你,夫妻本应心意相通,才能走的长走的远。 看着裴姨温柔平和的眼神,我缓缓地答道,省的的,裴姨。撒娇的抱着她 你这孩子惯会泼皮,都是当妈妈的人咯,这么不稳重。 只对裴姨和母亲像小孩子,陆小曼促狭的说道。 第19章 南下(接上章 ) 其实与陆父的交谈使王赓得出了初步的头绪,对于财团需要建立起税务警司, 培养高级军事理论和战略思想意识超前的军官,就相当于培养了预备部队,保障了一支军队的相关战斗力。 “受庆,你来啦,来过来看,这是我新收藏的书法,如何?” “所以题词的内容是委婉的词,但却有一种大气磅礴之感。” “阮有芷兮澧有兰,我猜这一定是裴姨喜欢的,您拿来讨他欢心的。” “哈哈,你这后生倒是机灵的很。”裴南卿爽朗的笑道。 “说吧,你有什么事找你裴叔,向来你和小曼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您真是打趣我了,不过我来此确实有一事想要咨询您。” “裴叔”您之前和裴姨之前定居在上海,之前对于上海警司您有了解过吗?具体归属您知道吗? “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上海的警备司直属于南京国民政府,但因法租界内海外居民的管理多为自治,所以管辖范围确实有限。” “不过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私人势力也不少,特别针对于平民聚集的地方。” “那我明白了,谢谢裴叔。” “不过你问这些做什么?” “不妨您说中央国民政府,有益于授权与我培养精锐的财政警司。我在想这是否是一汤浑水,需要提前预防。”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略有耳闻,对于南京国民政政府而言,基础的军队,更高执行于师长的命令。 安插基层副官及下属执行人员难度较大,且不易掌握实权,确实不如直接培养预备军官。这对于上峰来讲,确实是长远考虑。” “你可以秘密的进行这项工作,因为真正建立起来这份功劳也是锋芒毕露的。 但是你若想从中获得情报和信息链,这是一个好的机会。毕竟你进修且毕业于西点军校,对于西方的战略思想多有了解。” “谢谢裴叔的提点。”王赓的眉头略有松懈,其实王赓心里也在想,这本就是一项对我于做好了不亏的买卖,不必纠结。 但却仍要作势,对于该权利的惶恐。算计到最后不过是“人心”。 “听说你要陪小曼南下,借此机会正好去看一看上海及南京的形势。亲闻不如亲见。” “走,我们一起去用晚餐,你裴姨一会儿,该久等了。不耐烦起来我可不好办。” 王赓内心有些发笑,这裴叔看起来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没想到是个如此惧内的。 晚餐一看就很丰盛,六道热菜,一道冷菜,一份汤,还有两盘点心,看着十分妥贴。 这里边的重头菜包含一道烧海参蹄筋。还有素炒鳝丝、燕尾桃花虾、烩乌鱼蛋汤等等, 陆小曼看着觉得胃口大开,吃荤菜虽然大补,但并不油腻,还是北方的菜系合她的胃口。 “好啦,受庆,小曼,快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吃饱喝足坐上车,看着裴叔裴姨,远去渺小的身影,只觉身边的美好,都未逝去,倍感珍惜,还记得最后年老辗转上海。 我死后,还是他们的孙子,为我建起衣冠冢,想来觉得恍惚。 索性这次南下,就该了却所有执念与探究,,, 第20章 洋场 “告别了父母,看着母亲那不舍的眼神,突然有些伤感。”但此去的列车却别有一番风情。 从北平跨越秦岭,淮河,途经徐州到达上海。一路上由萧瑟的落叶转变为,郁郁葱葱的梧桐,上海还未入深秋。 没有秋的萧瑟,却有一丝凉爽。出生于上海,感受过银行百货商店的繁华。在近几年又有了一些转变。 货船码头在临港更为密集。轮船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仿佛在喧嚣中,劈开了全新的航程。 此去一行就带了碧翠及张怀两个随从,阎王赓执意跟随,所以猜测他早已安顿好沿途一应事项。 “等到了上海办妥相关事务,你也江苏无锡拜见下长辈。”我向王赓清亮地说道。 “好,都听夫人的安排。”出了上海站,我看到了诸多车夫等待着拉客。其中也有不少穿学生装的大学生在发报。 写着《新青年》,这个有了解过是一个十分风靡的杂志。 想起了那作为《新青年》的六条准则: 自主的而非奴隶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 进取的而非退隐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 实利的而非虚文的,科学的而非想象的。 想着一代又一代的革命青年投身于,这项共产主义事业,挥洒青春与热血。是大为震撼,而令人心生向往。 他们不拘泥于儿女情长,不贪慕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心中只有对崇高理想和伟大事业的坚定信念,以及对真理和正义的执着追求。 他们敢于舍弃个人的利益,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以实现社会的变革和进步。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让人肃然起敬。 就如同看到上海成片的梧桐,想起了梧桐引凤的这个典故。若凤鸟非梧桐不栖,便一定要有令人骄傲的资本。 同时也要有等待成功的耐心,要不断总结方法和经验教训,以实践出真知。最终才能追凤,最终才能实现梦想。 想起这些陆小曼总觉得内心有一个想法在破芽而出,而这种想法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因为她想真正的了解到,千万人吾往矣。身处逆流也要迎难直上,这种波澜壮阔的人生。 “张怀,拿好夫人的行李。”“碧翠,跟紧一点,搀扶好夫人,这里人流比较大,别被冲散了。” “我安排的车子就在出站口前方,50步左右。我们踱步过去,不急。” “夫人,切切当心,看好脚下。” “好的,放心。”陆小曼觉得他这么紧张,实属小题大做。 后来发现王赓的担心属实正常,这里的人流多,携带大包小包的行李。踱步过去也属实举步维艰。 终于上了车,“呼~”陆小曼常舒一口气。 “歇歇,碧翠,给你们夫人倒杯温水。 张怀,开去华安大楼,我们这几天先到那里落脚。休整一下再去江苏。”不必慌张,车开稳一点。 到了华安大楼代理了客房总算缓了一口气,如果我自己一个人就来上海,属实有些劳顿。 这么想想王赓的作用还是蛮大的。不过说来也巧, 这里的老板和他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同窗,刚来便去叙旧了,这么急切要是老板是女人,都让人怀疑是相好的。 “算了,不去想他,我要去浴缸泡澡,解解乏。” “碧翠,给我准备一些鲜橙,和时令水果,你送过来,便去隔壁客房早些休息吧。” “好的,夫人!”碧翠利落地答到,看着这小丫头爽朗的脾气,就觉得朝气蓬勃,想来还是年轻的好,陆小曼不禁失笑。 第21章 怒火 “泡在浴缸里撒了一些浴盐,缓解了一天的疲惫。”陆小曼不知不觉竟有些困顿了。 哗啦一声水声,玉足轻点于地,穿碧翠,提前准备好的浴袍,缓缓走入客厅。 漫不经心的想倒一杯红酒给自己解乏,但想起来自己又怀孕了,无奈的笑笑伸出来的手又放了下去。 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竟已经过了半夜凌晨1点,扫到客厅中沙发并无王赓的身影。 莫名有些气愤,不知道心中的怨气从何而起? 想来前世的夫妻生活。他是办公总是很忙,但我从未关注过他几时归家。 都是家里的下人,告知我给他留灯用饭,交代他回来的时间。 我知道向来是有时间规划且自律的,若有事情一定提前致电家中,就算前世并未放在心上,也在多年的相处中了解一二。 想来是习惯了他,如此作息。这样不禁让我有些怀疑他的动向。 算了,再等他半个时辰,若再不回来就叫张怀去找他。 卧在沙发中十分舒适,不禁打起了瞌睡。 想来已然很晚了,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刚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陆小曼留着灯,在昏黄的灯光光影中,在沙发上侧躺而眠。 有些恍惚,这是她第一次等我回家,刚刚看着陆小曼的浴袍, 不禁眉头有些紧张,秋天还是有一些凉的,怀着孕,感冒了可不好收拾。 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想要走到卧室。却还是难免让她醒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陆小曼不禁带着质问的语气和烦躁。 “和鹤然谈的时间有些久了,许久没见,他在美国留学时,向来也是留学圈中的交际能人。” “见到了我,又开始打开了话匣子。若我不是借口,夫人怀孕了。但是难以脱身。” “依着这个话题,他又开心的说他要做叔父了。 拉着我说了许多育儿的话题。他之前是攻读心理学硕士。对于这方面颇有研究。” “抱歉让夫人久等了,”王赓慢条斯理的回道。 “你这样可以提前和我知会一声,我就不会傻傻的干等。毕竟身处异地,我们再此并无根基,你若有事情,我无法救你。” 陆小曼不禁带了疾言厉色,王赓有些怔然,之前的陆小曼都是娇蛮,如此做派倒是头一次见。 “想来我这夫人是对我有几分感情的。”心里想想也很欣慰。嘴上不自觉的就安慰道, 下次一定和夫人提前说,一切由我安排好,放心。 听着王庚的回答,陆小曼始终觉得心里有口气,不上不下就郁结于心,答非所问。 明明已经低头,却显得我无理取闹一样。 “你可知我们的命运休戚与共?你如此做派,如何能成为彼此的盟友?难道你就喜欢这样貌合神离吗?” “侬应该从一开始就想到,我会担心你、在意你,提前跟我交代你晚上在异地的行踪,这才是信任的基础!” 陆小曼的声音带着些许愤怒,方言都出来了,显然她是真的生气了。 而王赓却觉得陆小曼这样子更可爱了些,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陆小曼的头发。 “嗯……”陆小曼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满。 王赓看着陆小曼的眼神,变得愈发热烈起来:“是的,你从来就不是我的束缚。” 陆小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王赓却没有放弃,他继续说道:“可是,如果你愿意,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走下去,直到你想要的尽头。 陆小曼总觉得王赓话里有话,却又细品不出什么。 但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动,但嘴上却依然倔强地说:“嗯哼,谁要跟你一起走下去啊!” 王赓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那好吧,看来我还需要再努力一下。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 陆小曼看着王赓的笑容,心里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糕吧…… 说来便拉起了陆小曼的手,我们共同努力,可好? “如此便最好,省去许多麻烦。”小曼好不解风情的回答。 看来他的妻子此时并未开窍,也不知我是该哭该笑,王赓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悲伤。 第22章 逛街 在上海,每一天的清晨都是忙碌的。推开户外阳台的门窗,透过气来, 望着对面的黄浦江,破晓的晨曦属实漂亮。让碧翠沏了一杯香茗,慢慢品味,似有回甘。 感觉到周围突然出现环抱的手,陆小曼被吓了一跳。 “谁?”“当然是我了夫人,这里难道还会有第三个人?”王赓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让人可以感觉到他的困倦。 “你这个人走路没声音的?”王赓不理会她的话,问到:“怎么醒的这么早?” “有些认床,不太舒服,就没睡实。”王赓看着她,有些担心,再睡一会儿。 他轻轻地将陆小曼抱起来,温柔地说道:走吧,我陪你去休息一会儿。 因为担心陆小曼会因为怀孕而感到不适, 所以昨晚他特意处理完公务后就到客房睡觉了。现在,他对自己昨晚没有陪伴在陆小曼身边感到一丝愧疚。 睡了个回笼觉,感觉身子确实轻盈些,“走吧,我们去逛街。”陆小曼活力满满的说道,本小姐今天看中的全权购买。 “都听小姐的,刚才张怀还说先生有事情先走了,让您自己先逛一逛,看中的都买下来他买单。” “好,今天就让他出一次血。” 上海的百货商店一如既往的繁华,其中不乏有法国新式淑女装,不过陆小曼这两辈子最为钟爱的还是旗袍。 因为中华的服饰文化历经了数千年,即使新时代都有变革,但仍旧具有其文化底蕴,能够引起心底的共鸣。 走到了一家与整个街铺格格不入的门店,看到了一位打扮十分摩登的男老板卖旗袍, 为什么用摩登一词来形容他呢?因为他简直太有女孩子的那种气质了。 走到了他的店铺可以看到随处柔软的毛料垫子,纯白色或灰黑色。店铺都是用花纹壁纸进行粘贴,台灯都是中古风的铜器。 仿佛进来就进入了欧洲的地带,但是她的旗袍却是正统的,古香古色。板正的量体裁衣,并无明显的被人博人眼球的提肩和收腰。 产生了矛盾之感,所以我不禁的问到,老板,感觉您的整体装修风格和您的产品存在好大的差异。 “这都是您亲自设计的吗?”小姑娘,侬说的好。“您看起来就和我长兄差不多大,但为何如此老气横秋呀?” “哈哈哈,侬的嘴老甜,我都马上快50了。” 这下轮到陆小曼大为震惊,“真是一点看不出。” “不过是心态年轻,得过且过。”刚才爽朗笑容的背后却流露着丝丝的悲伤。 “爷爷,侬在和谁讲话?”一道稚嫩女声传来。 “晓晓,吾在和客人讲话。侬把新到的布料,放置二楼的藤柜” “小姐,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和你讲一讲。其实呢这也是一种吸引客人的手段, 我之前呢年轻的时候坐着轮船,到英国去读书,所以呢这些装修是有过耳濡目染。” “那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我店铺里的旗袍,确实有些老气?” “是的,您是作何感想呢?”“其实我想表达的就是西方有西方的好,中国有中国的好,传统有传统的好。在于个人选择审美并不固定。” “时髦并不等于追随潮流,我这里有一切的西方元素,不仅是装修,还有手冲咖啡,珠宝配饰。” “但是我卖的确是,在你们眼中可能老气的衣服。” “但确实我仍然有许多顾客,不仅是有钱的夫人们,也有许多年轻的小姐们。” “他们的衣柜里,可能有几件新式,摩登的公主裙,洋装。但是仍旧,会有许多件老式的旗袍,大衣,礼服等等。” “你说这说明了什么呢?” “因为他们的审美始终是中式的审美”,陆小曼恍然的答道。 “聪明,你这个孩子。时装不代表西化女装是未来的主流。当真正的时尚得以兴盛的根本原因, 只有时尚人士,文学艺术,生活方式,传播媒介等等都在丰富的前提下,人们有更多的选择后找寻自己的风格。” “我们要做的不是大趋势,而是匠心服装。对于我来说,每一件衣服都有它的灵魂,都有适配的场合。 也都有可以为他未来的主人。带来好的心情的能力。” “实在受教了,先生。不妨您说我想在北方也就是在哈尔滨,新建一个旗袍商店。” 一开始只设想了结合南方元素茶文化,还有新式古典的装修,打造私人定制旗袍。 想要打造冲突卖点,却忽略了设计本身和时装选择本身。听您的一番话让我有了更全面的想法。 “方便问您贵姓吗?有机会一定再来和您探讨。”我姓陆,单名小曼,您叫我小曼就好。 “好,我与你这小女娃聊的也算投缘。我姓顾,单名一个炀字。 我年长你许多,你就叫我顾叔就好了。” 等你回到了哈尔滨,可以写信与我探讨,所以不能说解决你的困难, 但多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新的想法。我店铺的地址就可以与我通信。 “好的,顾叔,我可能还要去一趟江苏。等我回来再打扰您。” “好,去叭,再会小曼。”看着顾书爽朗的笑容,挥着双手与我道别, 让我感受到了服装具有较大的发展前景。而我的内心也更为坚定了创业的想法。 实业兴国,而我女子同样有责。 第23章 舞会 走,不管他了,我们去松月楼下顿馆子。 “好的,夫人。”看着夫人的态度似是不太开心,怕引起怀疑,所以张怀给了车夫小厮几块大洋。 让他去华安大楼通知将军,尽快料理,夫人有些生气和怀疑了。 小二,给我来一盘素鸭,清炒时蔬,虾仁鸡蛋,还有一例油豆腐粉丝汤。外加三碗米饭。就这些,快些做。 碧翠你和张怀都坐下吃吧,没那么多讲究。 碧翠欢天喜地说:“好的,夫人!”张怀也闷声地说:“多谢夫人。” “不必多礼,你们照顾我一路也辛苦了。” “不辛苦的小姐,姑爷都安排好了,我们照办就好。”“你这丫头,就你话多。” 碧翠不好意思地笑笑,吃到一半,王赓才到,陆小曼阴阳怪气地说到:“将军好大的派头。” 王赓一听她果然是生气了,“抱歉夫人,实在是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你们这是吃的何种美食。我许久没吃上海本帮菜了。” 陆小曼听着他丝丝讨好的语气,也不太能够继续发难下去,你喜欢吃什么再自己点,反正你结账。 “夫人点的都是王某爱吃的。小二另加一碗米饭。” 陆小曼给了王赓一个大白眼,一行人吃饱喝足,出了门都舒了一口气。 “小曼,鹤然要举办一场舞会,届时上海的各界有名气的商人都会参加。你愿意不愿意,同我一道,这也是你打开江南货源的好机会。” “你这样一说,我完全无法拒绝,今晚什么时辰,幸亏带了礼服,但也得稍作打扮一下。”陆小曼雷厉风行地说道。 “晚上落日前,大概六点一刻钟进场。” “好,我们先回住处,换衣服。” 陆小曼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服,主要此次出行轻装上阵,多亏路过北平看望父母,母亲送的成套珠宝可以撑一撑场面。把来时的行李箱翻了个遍,找到了一身束腰的礼服,今天的场合更加适合穿西式的礼物,这条丝绒红色裙子,配蓝宝石相得益彰,袖口处主要式蕾丝样式的白色内衬,也具有典雅的特征。 今天的舞会,主要再上海最大的舞厅举行,陆小曼深吸了一口气,提了提气,因为西式的礼服难免,束腰紧致,一会跳舞别再出了岔子,在湿度的范围追求美感,才不会在人多的时候,不经意地闹了笑话。 进行了一个深呼吸,果然还是发现太紧了,碧翠你过来帮我松一些。 “好的,夫人!”这鬼丫头倒是精明,王赓在的时候,始终喊我夫人,我们私下始终喊我小姐,让人挑不得错处。 王赓看着盛装打扮的陆小曼,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现在越发觉得她的美是客观的,特别是的眉眼低垂地看你,但是却小的张扬,那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便会让人觉得实在是媚。 “怎么样?本小姐今天这一身如何?”“夫人的美,是每天都会令人耳目一新的。” “行了,你这情话未免说的太过。”走吧,我们出发吧,早些去,好观察一下这次舞会的情况,争取让这次社交变得更加有意义。 “好,走吧,夫人,张怀已开好车在外等候,鹤然把他的车借给我了。” “那他怎么办?”“夫人放心,他这次也算半个半个主办方,所以一早就去筹备了,刚叫张怀把车取回来,且放心。” 第24章 交际 陆小曼坐上车,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其实上辈子参加这种舞会数不胜数,但从未在其中想要获得什么。此次出行倒是生疏。 之前有听母亲提到过,上海的舞会,在这个时间,大部分是具有赈灾救济的性质,所以想要引起在场的诸位人精的关注,就是需要在拍卖及捐款的过程中,留下的深刻地印象。 因这个时期东北已陷入战争和动荡时期,上海涌现了诸多流民,这不仅是一种敛财安置流民的手段,同时也振奋民族气节的活动,让同胞之情展现在诸多演讲和娱乐活动中,这倒是让陆小曼为接下来的打算提供了一个好的点子。 车子逐渐开进了租界,西洋化的特征仿佛充斥了这里的街道,特别是在日落前,繁华已经拉开了序幕,街头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所以歌舞厅是商会及巨商,夜生活的首选之地,在夜幕降临的时刻,牌坊的灯光都亮了起来,霓虹渲染着这里的风花雪月。 这次舞会请了西方乐队,为开场舞奏乐,步入黑猫舞厅,感受到了非凡的热闹,舞厅的屋顶以锦缦作为装饰,所有的墙壁都张贴花色墙纸,地板打蜡极其光亮,在这个年代实属富丽堂皇。 赶来的时候刚好是开幕式,许鹤然进行开场白致辞: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同胞们,我们在共同守望民族,家园的情谊中相聚, 希望我们的帮助,是彼此的互通有无,是让希望更为充沛,也是让苦难化为虚无,使艰涩和矛盾汇聚成协调的音律。 我们将破除眼前一切困境,来作为我们生在乱世的颂歌。我们都是彼此的朋友。 让我倒数数五个数,我们开始今天的拍卖会,不过今天,大家都盛装出席,让我们今天的开幕式,以华尔兹开场,大家觉得如何。 来的都是有高雅品格的学士,也有实业救国的企业家,没有参差不齐的欢呼声,但却有内敛深沉、振聋发聩的掌声。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让陆小曼惊觉,步子里的节拍格外轻快,她看着此刻木头脸的王赓,仍然觉得开心。 熟悉地迈开步子,双掌交汇,旋转踢腿,随着音乐的高潮,心跳加速,随着灯光的随机投射,最后的下腰动作,觉得非常畅快,最后的灯光汇聚在我们的身上,赢得了众人的关注,甚至,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最后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很好,今天算是瞩目一个开端,可以受到关注,以便于更好地结实浙商。 “让我们把掌声送给,我们的幸运儿,他们的舞姿,看掌声我们来评估,看来舞蹈这个奖项,实至名归。下面就有请,我们的这位夫妇发表一下她们的获奖感言。”许鹤然说道。 此时台下的掌声让陆小曼也不禁有些腼腆,但想着未来的布局,她给自己打气,当靠近麦克风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王赓先发言,王某的舞蹈是夫人教的,想来让我夫人这位老师发表个人感言更好,他这副妻管严的模样,让许多人都忍俊不禁,但是其实真正的上流社会都是十分尊重自己的妻子的,所以他这一番行为,也暗中获得了许多人的认可。 第25章 发言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晚上好,很荣幸能在各位面前发表浅显的感言,这个舞蹈从小开始学习, 说实话,我确实觉得自己跳的还可以,不过今天能够上台领奖,觉得是运气使然,最后一束灯光打在了我和我先生的身上, 我相信若是打在在座各位的身上,一定也是令人折服的舞姿,所以我承认了自己幸运儿的身份。 陆小曼,端着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台下稍长一点的长辈,都会心一笑,听着这大大方方,又不是小女儿的发言,都有一种看小辈的慈爱。 当然,我们今天相聚一堂,我也是非常想为同胞们尽一份心力,我生于上海,长于北平,对我们的国家仍旧怀有满分热爱,虽然我为女子,但是也深知国家危难之际,人人有责。 我们的同胞苦,我自幼便听家父感叹,出身决定不了一切,只有一切向上的信仰。所以我将顾维钧,顾夫人赠与的珠宝,赠与此次同胞的救助会,希望可以帮助更多的同胞学习先进思想,去探讨我们国家的未来道路。 我十分珍惜这份珠宝,因为是对我帮助翻译与外国友人交流的认可。但是顾先生曾对我说过弱国无外交,我们的国家自秦皇开始已经历经了数千年。但仍不能自傲视群雄,所以有今天内忧外患的境地。 我想尽一份自己的心力,不论是我父亲去学习实验的探索道路,还是能在翻译与外交上做出自己的贡献,我相信只要为国为家发一份光,尽一份力量,我们终将破除苦难,迎来胜利的曙光。 就如同孙中山先生所说过的,我们的革命人民的共和,需要到来,也将会到来。 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让许鹤然也感到震惊,之前一直听说这位嫂子只关心想到,没想到对于国家的形势竟然有自己的一番见地。 看来旁人之言尽数不可信,眼见为实才是真。 刚刚看着陆小曼觉得她此刻,确实有在发光,特别是在外交这个层。 她的想法就与我出奇的一致。原来觉得我们无话可聊,现在看也不尽然。 此次目标活动各家都摆出了自己的姿态,特别是浙商,他们想通过这次活动来回笼资金, 也方便安置这些流民到自己的工厂当中这种场景和人心的稳定性的把控,其实商人的本质更在乎自己的利益,若是有爱国的初心,确实有,但可要稍后排一排了。 带陆小曼想此次也是有一分收获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愿意去投入这项事业,即使他们有算计的。想来也会给自己抛出橄榄枝。 毕竟父亲的名号也是很好用的。他们之前有生意上的往来。王赓看着陆小曼,此时陷入了深思,仿佛自己从未了解过她, 这样的他无疑是有魅力的新时代女性和自己想做的事情竟有巧合的相同。这样不免他可以重新评估是否可以让他加入自己的打算。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此番舞会也不是全无收获,多谢你了。 第26章 研学 宴会过后,陆小曼觉得十分疲累,但是仍然觉得非常充实,收获颇丰!卸去自身的钗环,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王赓还没回来,想来是和许鹤然叙旧去了,毕竟也不知道他此行是否有收获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我十分不相信,有人愿意无私奉献,为他人做嫁衣,细想来他今天宠妻的表现,是否是想要投其所好,就不得而知了。 小姐,您最近简直美极了,刚才您在思考事情,我十分怕惊扰了您,您娴静的气质仿佛又多了十分,简直在发光。 “你这小丫头,惯会哄我开心。世事浮沉,曾经看来,不过行云流水,如今 吉光片羽,皆是金玉珠贝。” “小姐,您这番话说的如此老成,让我觉得您竟然有些像夫人,” 陆小曼心里想,当然了,两世加在一起的年龄总归过了百年,而百年将要发生的事情,更迭了万事,气象全新。 看来王赓此次出行,也有自己的事情,明天我们先去苏州,办妥我们自己的事情,这样也不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来到苏州,陆小曼主要有几点想要实现,就是裁缝是否可以为我专门聘请,接受南北调动,其次就是苏绣的技法学习及目前创新程度的考察。 对于布料来讲,是否具有专门的纺织技术,陆小曼在思考的过程中,等到了此次南下的向导。来人带着一顶瓜皮织帽,彩色的编制颇有一番特色,身量比陆小曼高一个头左右,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健康的小麦肤色,笑起来牙齿白净又整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十分阳光的大男孩, 不过年龄属实有点轻了,不知对于这里布匹,针线生意了解的程度如何。 不知夫人想要了解的布庄是经营年头久的、还是料子时兴的呢?方钰看到了这位年轻夫人的顾虑,所以提前探查道。 “我想都了解一下,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否熟知了,陆小曼也不愿意兜圈子。看出来面前这位是个聪明人,这样也节省我的时间。” “夫人不必顾虑,方某虽看起来年纪轻,但从小是孤儿,可以说是吃庄上的百家饭长大的,所以做着,为各位叔叔阿姨引荐的伙计,也算得心应手。” “目前陆小曼看来,确实这样的解释也较为合理,罢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能得孟叔推荐的人,想来也差不了。” 方某提前雇了黄包车,就在车站外面候着,稍后我们按照布匹的特色按个浏览,您心里也有个完整的章程,若遇到疑问,方某也好为您及时解答。 “看他小小年纪,行事竟也十分妥帖,”陆小曼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好的夫人,您坐好,庄上的铺子都开在百年老街上,路上的青石砖年头有些久了,路上可能有些颠簸,您多担待,向后靠一靠,可能会很多。” 这次陆小曼是彻底没脾气了,心里还生出了一丝感激,此次舟车劳顿,属实身体有些逞强了。 “多谢您了,方兄弟,”“您客气了夫人,我们这就出发了。” 第27章 考察 陆小曼逛着青石街,仿佛自己回到了宋代,真正的江南、情志、文人墨客,在那个时代仿佛更为关注自身的审美。 无数词文、或婉转清丽,或气势恢宏。 方钰带我看的第一家店铺就是“一家姻亲店”,所有的员工,外销员及老板都是密切的亲缘关系。 但是大部分都是女性员工,就像这个老板,一副江南美人的温婉面孔,皮肤白净,五官小巧精致,但一开口就是雷厉风行,颇有几分泼辣的味道。 “夫人买什么布料,您想要的我们应有尽有,货源稳定的老客户大部分都是批发我们的布料做成衣生意的,质量这方面您放心。” “您怎么知道我是要批发布料?”“因为您就有这气质,我见人虽说不多,但绝对不算少。特别是您专注的态度,让我直觉这是一单大买卖。” “说着说着超爽朗的笑起来。”“敏姐姐,您别开客人玩笑了。”方钰打圆场的说道。 “没关系,我也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您说的没错,我是第一次做生意,不过我见得好东西不算少,要想和我做生意,也要拿的出真材实料,才是正经。” “那当然,”舒敏固然正色道,那我就给您详细介绍介绍,我们的铺子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如果真要追溯,可能就要追溯到宋朝了,一开始不仅是布料,还有成衣的刺绣。 譬如皇家祭祀的服装,婚服等等,我们做的是皇上,后来朝代更迭,我们就做的更多的是一些时兴的生意了。不过您要是挑布料的话,我们的纺织工艺确实是顶尖,这也不算和您吹牛。 您要感兴趣的话,我带您参观参观,我们的绣房。 “这么听你一说你们也算皇商落寞了,”陆小曼心里直呼“巧”,正好又要找一个懂布料,精刺绣的能人,实在是“巧”。 进了绣房感觉整体视觉通透了许多,显然是注重这项技艺传承的,窗几明亮,窗上挂着清脆的风铃,屋檐下摆,整体微风流过,闲适的氛围拉满,给这群手艺人更多的创造空间。 看到大部分喝点绣娘都是进行苏绣,不过在靠里面的区域也发现了和以往不太相近的风格,颇有一种花团锦簇的感觉。 不禁问:“舒老板,这个刺绣风格好像不太一样呀。” “是的,您真是有眼光,这位绣娘绣的是蜀绣,确实不甚相同。” 苏绣的创作风格以山水、楼阁、花鸟、人物为主,但蜀绣确是“锦绣交辉之感。” 用绒织将丝线更为精细,甚至细如发丝,整体设色开染,相较于绘画也颇有几分神采,眉目毕具,丰神宛然。 其实刺绣用于服饰的装饰就单看个人选择如何了。有的顾客喜欢华盖之感溢于言表,有的顾客却喜欢淡雅之姿。 我看确实,对于女子来说美丽的衣裳真的难以抵挡,理解了白居易的那首诗,真真是:“红楼富家女,金缕绣罗襦。” 衣服靓丽适配,当真让人顾盼生姿,岂不美哉! 舒老板看着这夫人,不禁两眼放光,这样的大客户属实少见, 现在被什么劳子的所有的新思想运动影响,都要简化的衣服,素净的衣服,这么美的布料,刺绣,销量大幅降低。 刚才的一番话,却有夸大情怀的嫌疑,没想到这位夫人真是位懂行,“有希望,有希望。不禁笑容更热切了些。” 第28章 生意 看着这位舒老板,愈发讨好的笑容,陆小曼何尝不知道,刚才的一番话,多加水分, 毕竟传统的刺绣多是贵族世家可以消费的起的,放到如今看,属实受众不广,同时也受海外新思想的影响。 而想要变革,扩大销量,首先需要从“趋于平民化开始执行。” “舒老板,您这帮我介绍了一路,也辛苦了,我这再看看也不打搅了,稍后方兄弟带我去其他地方比对比对,我这也好再做决定。” “那是自然,,,”但是看着这位舒老板的表情,骤转而下,突然心里的某些猜测被验证了一部分。 方钰看着舒敏的表情,不禁有些可惜,这个阿姐,还是藏不住事,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始终没学会,这样去谈生意属实多有弊端。 “看来这位陆夫人年纪轻轻,但心里颇有一番盘算。”从我们出来到现在也没质疑,提出疑问,果真是位沉得住气的。 而此时的陆小曼,却没能想得到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生意多大,谈的成谈不成,脸面都不需要别人给,况且活了两世,也不是架着高位就下不了自个儿的面子的心态了。 还是此时的脸嫩,便是任谁觉得都可以拿捏两下了。 “方兄弟,看了四五家了,今天歇着吧,我回去考虑下,辛苦你了。” “这是自然,也辛苦夫人了,您说这话可是折煞我了,这本就是我生存的行当,况且您还是孟叔介绍了,再怎么重视也是应当的。” “陆小曼能听得出他的态度是在找补,一开始的事情,不过她却并不打算把此事挑明。” “毕竟留个所谓的把柄,才能让后面的事情更顺当些,毕竟越喜欢什么,越不能让人发觉才是。” “走吧碧翠,我也累了,我们去客栈歇着。” “夫人,刚您雷厉风行,我也没来得及和您说,张怀刚才告知,将军来了,在路口车上等你。” “你这丫头不早说,烦死了,累的要死,还得应付它。” “不过陆小曼心里还是稍微舒坦些,毕竟汽车的颠簸程度,远远不及黄包车。” “张怀帮忙打开车窗,就看着王赓,拿着一本散文在读,其实他是近视的,不过很少戴眼镜, 但金属的框架眼镜一戴,就像个温润的大学教授,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样子。” “陆小曼心里想着,还怪迷人的。”便有兴致的托着下巴。 “夫人,看够了吗?”王赓今天的整体声线偏低,可以看的出来他并不想说话,同时还有点不开心。 “嗯,,刚好看够。”陆小曼也觉得颇无兴致,开车吧张怀。 “到哪里去,这不是开往客栈的路?”陆小曼奇怪道,“你不是说要到老家去看看拜见长辈。怎的抛之脑后了?” “这么一问略有些心虚,不过老家不是在南通吗?怎么在苏州了?” “搬来一年了,祖宅搁置,我们去看看祖父,伯父一家。” “听着这些确实我这个媳妇欠妥帖,便不再言语。” “但是看着王赓这个氛围,属实也有些悲伤,看来此行可能并不愉快。”陆小曼心里想。 第29章 探亲 看着四方院子,确实不大,不过屏风造景,水榭楼台倒是应有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车子肯定是进不去的,王赓下车,便让张怀找管家去通报一声,看来彼此拜访,并未提前告知。 一家子汇集在会客堂,倒是匆忙,不过这也正好了避免了陆小曼,快速去认许多亲戚,难以记住名字的尴尬局面,全凭王赓先打招呼,一应应承便是。 “伯父,伯母,突然叨扰,冒昧,不过自受庆成亲以来,还没令祖父见见孙媳妇,属实不孝,但因事发突然,未曾提前告知,还望体谅。” “陆小曼,只管温婉地笑,应了一声伯父伯母好。” “这样一来,这对夫妻也算反应了过来,赶紧召唤仆从上茶。” “喜鹊,快去西厢房把老太爷请过来,就说受庆带着孙媳妇来看他了。”王伯母麻利地道。 “听说孙媳妇的父亲和外祖的名声很久了,真是的,我们受庆属实是高攀了,,” 陆小曼听着这位伯母的话,确实有几分抬举讨好的意思,不过心里确实不太舒服,不过看王赓脸色淡淡,心想这是人家的地盘,属实不宜太过。 便敷衍的笑笑,这尴尬的氛围,只能用笑来缓解尴尬,陆小曼觉得脸都快笑僵了。 不过看着这个陆伯父,一句话也没有,看着这位伯母尬聊些琐事,始终眼神淡淡,仿佛一点兴趣也无,让陆小曼不禁怀疑,这王赓的性子,是否是随了这位伯父。 “冷淡,无趣,甚至高高在上,”其实陆小曼心里觉得挺装的,不过也不好发作,只是心里感叹,这样的场合绝不会来第二次。 “受庆,小曼你们回来了。”听着这稍许苍老又颤抖的声音。陆小曼才真正觉得这应该是回家欢迎的感觉。 不过也奇怪。没有这位老人能够一下就叫出我的名字。看来是对王庚用了心的。 “祖父,我带小曼回来看您了。”这番话王赓好像稍许有了些烟火气。 王逸看着孙子这副模样不禁心里叹息,看来他还是怪我的。不过也好,起码愿意带孙媳妇来看我,我也该知足了。 “好,好,好。”今天就留下来用晚饭吧,住在这里。 “不了,祖父我与小曼还有别的事情来看看您就走了。” “我看着王赓这浑身的不自在,也没有戳破他,我们今天并无其他别的安排。” “那就留下用晚饭,不然我老头子可生气了。” 这次我替他回答,“好的,祖父。”秀枝还不快去吩咐下去晚餐, “好的,父亲。”这时我才知道这位伯母的名字,确实看着像是个端庄的长辈。 “祖父,您和王赓许久未见了,你们先聊,我去转转。” “好的,小曼,我让丫鬟带你去我们这个园子里转一转一会儿,晚饭后我们聊一聊。” 走过这苏式的园林假山假水,整个小桥流水人家的场景,浮现眼前。 刚经过小厨房的时候,听到了这位温婉的伯母和伯父的对话,也不知道这王庚此次来是有何意? 这位伯父说:“本来当时他是听到了,你同我讲,他们一家若是赖上了可怎么办?” 他这小小的年纪就敢带他的母亲独立门户,想来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不过此次他来找老爷子,应当也是为他父亲的那一份财产问题。 毕竟当年老爷子曾给过他资助,让他去远洋留学,如今他也算攀了高枝儿。 照理说是看不上这些个星星财产的,你此次紧张,谨言慎行,不要说些没必要的话,老爷子也不过这几年不要为我们徒增麻烦。 “省得的,当时谁能想到他那么小就能记事,这个孩子怪是会记仇的。”这位伯母答道。 陆小曼不禁悄然的走开了,看来也明白了王赓今天的不悦和冷淡,但这毕竟是他的家事,陆小曼并不打算插手。 回到了会客厅,想来这对爷孙,该叙的家常也叙过了。 才要跨入门槛,被听到了,“小曼,你来了快坐,祖父这正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完出一个漆木梳妆盒,打开便是一个碧绿的翡翠镯子,陆小曼可以看出这成色极好。 “祖父这太贵重了,我要不得。”“合该你拿着,你和王赓的婚礼,我这老骨头也没法过去。这是你祖母留给他未来的孙媳妇的。” “收下吧,祖父的一片心意。”王赓道,陆小曼这才收下,收到,谢谢祖父。 此次的家宴也算宾主尽欢,可能是在厨房听到了这对伯父伯母的对话,他们现在对于王赓肆有忌惮。 看着最后老爷子眼眶中的泪,王赓拉着我的手走向了车里。这一刻的他仿佛周围的冷漠又加剧了。 在车上,我突然想要和他说一句话,“万事万物不可强求,亲人,朋友,爱人都如此。亲缘浅薄?并不能证明你的不好,不要把这种未名的期望,定义为不幸。” “我还不知夫人竟如此通透,不过你倒是猜错了。”王赓笑一笑看向窗外,默默无言。 第30章 安慰 还是带了王赓这个小尾巴一起回了客栈,让这间套房突然变得有些狭窄。这里还是不如上海便利。 “看着他闷不作声的样子,陆小曼心中就有股火气,想要逗逗他。” “王先生这是在静坐听雨吗?不过这江南的绵绵细雨怕是没有个期限了。” “不过你这几番愁绪的样子,我这个小女子也学不来的,你比我更像这江南的烟雨四月天。” “听着陆小曼这副阴阳怪气。确实把王赓逗笑了。” “世事世人都看得明白,但真正能做到的也不过几人,我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不过夫人这番比喻,让为夫属实惭愧呀!” 看着王赓笑了,陆小曼也没那么烦了。转头也不搭理他,去做自己今天项目考察的比对了。 大小姐哄人的本领有,就是耐心欠奉。王赓心里笑着。 不过也好,过去终将是过去,浑人的父亲,病症的母亲,撒手人寰,却仍惦记着她的丈夫。 可悲又可怜,不过是留洋之际,一汪汪泪水,仿佛失去了最后的依仗,添了许多他亲手缝制的衣物在我的藤箱里。 一直觉得自己六亲缘薄,忽然觉得,可笑的不是那些狰狞的面孔,而是背后不甚在意的敏感心思。 不过看着祖父的样子,也就罢了。最后的期待也无,以后走好自己的路便好。 是人都要有选择自己有利的路,不是吗? “祖父也好,父亲也好,母亲也罢。”都不该我去强求。 就像一开始他的赌博,他的败业导致他的幼子财产,被收拢交给二伯,最后幡然醒悟却因意外事故坠于河底。 母亲想要名正言顺的嫡系媳妇的派头,想借着亡夫,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宅院油尽灯枯。 是自己强硬的要着面子脱离开了,伯父伯母的白眼,另辟家业。 祖父的冷眼旁观,已成注定,给他老人家,所谓的“家和万事兴。”是顶顶重要的。 如今看我不过是小有所成,有些名就,娶妻出身名门,不缺金银之物。 对我有了忌惮,但这忌惮的背后,仍旧是防备和打量,看我能给他们带来几分利几分弊。 既然人都已经不在了,往事也随风而去。 若不是陆小曼想要拜访我的家人,我还真的能做到各自安好,不复相见。 “我来看陆小曼这份认真的姿态,这个生意定是要做定了。 ”也好打发打发他的无聊时间。 我也该去,税务警备司筹备工作了。毕竟他想要的天天相伴是做不到的。 目前看他的姿态,也并不是想沉溺于情爱之中,也算放了几份心,因为他也并不想重新择偶,麻烦,浪费时间。 “安置吧,早点休息。”天太黑了,这个煤油灯对于眼睛不好。碧翠把夫人的头发拿帕子擦干。 躺在床上,陆小曼的身子不禁滚过来。温热柔软,让王赓长久的失眠。有了些慰藉,已逐渐步入了梦乡。 “愿你我都有个美梦,,,”王赓抚平了陆小曼柔软的头发,轻轻地说道。 第31章 敲定 很多事情做了只需要那一刻的决心和启发。 比如王赓的这个财税警备司军官培养工作,君子六艺,中国古代传承近千年的文化,多是瑰宝。 其实单看从西点军校进修回来,也不过是即世界的战略思想培养方针的成果。 相较于老祖宗的经验,其实不值一提。但这个时代人人都追求“新”这个字,仿佛只要是新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但却往往并未探寻,传统中的精髓,优秀的文明。 税警总团,财政税务集团背靠资本,所以王赓评估下来它,并不缺经费。 更多的是要培养军官的战略思想,而接洽我的正是宋子文,可以说宋家并不缺钱,甚至不仅仅是富甲一方。 宋子文,想要在他任财政部长期间,建立的私人武装。 王赓想起来他的一番话。“我要见的是一支非正规的部队,但却一定要比正规的部队更先进,更勇猛,更是一把利器。在我需要的时候,或者说祖国需要的时候,剑指何方皆听调令。” 当时我的回复是,“先生,我会考虑。”想起来自己终究是年少轻狂。觉得参谋的军事工作,不上战场,应从地方做起。 东北地区奉系军阀势力集中,我能施展的空间并不大。所以不如培养军官人才。 而此时不受于多种势力的限制,实力在预想中则会达到顶峰。 且在宋子文的大力经营下,变成了一支连国民党内甲级正规军都无法比拟的精锐部队,将指日可待。 毕竟,税警总团,将运作于摊还八国银行团借款的盐税剩余款项。 一切编制、装备、人事全凭宋子文意愿行事,别人无权过问。 这种特权,将会得以很好的发展。 毕竟,从记忆中看,蒋一开始,以为只是一支无足轻重的小部队,不以为意。 蒋手下的特务机关虽然神通广大,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搞不好要引火烧身。谁都知道蒋介石的婚姻是政治婚姻,蒋要借助宋氏家族与美国联系。 宋子文历来不买老蒋的账,两人意见不和时,宋子文就趁机把一个微不足道的税警总团搞成一支精悍的武装,其实更多的是两方势力的拉扯。 而王赓要做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培养自己的军中威望,军官后生。 要做的避免它,军权易主,残害同胞。围剿红军,始终都不是同为中华血脉的中国人应该做的。 好男儿赢在战场,抵御外敌的战场。这是王赓这辈子,誓要完成的目标。 而此次筹备工作将在北平区域的天津开展,有港口,有码头。有军火,有训练基地。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自己从哈尔滨调回北平。 不让蒋发现自己站队的趋势,同时悄然的培养自己的话语权。 看来此番是要,找些看的过去的把柄,激起一番事端才好, 这样才不枉读了那么多兵书,最后汇成的那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不费一兵一卒才为上策。 第32章 回程 最后敲定了一位蜀绣,一位苏绣在此地并无根基的绣娘。 布料的生意当然是和这位舒老板做的,不过销量是根据季节性进行调整的,分三笔资金入账,定金、中期款项、尾款。 这样也能很大程度上避免其中有人起了歹心,以次充好、只做一次性且有可能不利于陆小曼的买卖。 “夫人,这次我真心诚意的叫你一声陆老板,您真是有头脑,我是心服口服了。” “您是怎么看出我们生意惨淡的?”舒敏问道。 “其实这样说也不过是大环境的影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果能承认自己是其中的败絮,那就当真是块璞玉了。” “你完全盲目的夸耀自己的优势,却往往忽略了生意人所要看到的诚信和成本控制。” “我要看得出来的是能算得清楚的账,而非华而不实的,空谈梦想。”陆小曼,正色道。 这次的舒敏,才从心底里开始敬佩这个小姑娘,不接纳糊涂账,是个生意场中的好手。 不禁严谨道:“好的,陆老板,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两个人相视笑道。 这个时候陆小曼也不吝啬说一些场面话,“多谢方兄弟此次推荐,辛苦你了。后续有合作,随时和你联系。” 方钰,总算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放心,陆老板,祝我们事事顺遂。” 不曾想方钰的一句话竟一语成谶,这服装也如火如荼的进行。 坐上返程的列车,没成想又遇到了一些乌龙,坐的列车包厢里,照理说不会有外界过多的接触。 “偏偏就碰上了一个老妪,带着她的孙女来挨个乞讨。”之前的陆小曼是有等级观念的,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对于这种事的出现可能多是不耐烦,甚至会怒斥车厢管理员的工作怎么做的。 但这次却耐着性子,问:“碧翠,外边发生了何事?” “回夫人的话是一位老妇人带着她的孙女来乞讨。 说是一路从河南过来。本来他的老先生在码头上班,可怜这搬运的工作。有种一次工作失误,人就被砸死了。 本就是临时伙计,码头并无赔偿。车票是在市场上新鲜菜叶子挑选下来的残次品进行清洗和再次挑选。 钱一分分攒下来的,天冷了就睡桥洞,此次上了火车也是攒了许久的车票,但路上仍需要很多盘查,回到老家,好巧不巧他的孙女发起了高热。” “夫人他说的方言,和我们那边的话不太一样,所以大致应该是这么个意思,也怪可怜的。” “你倒是年纪小,眼皮子浅。”陆小曼无奈道,看看我们此行出来有没有碎银,不要大洋,打发点给他们吧。 “避免事端,毕竟除了那位不知哪里来的豪士,都没有人给他们钱。” “夫人,钱已经给过了,可是这个老妇人非要说见你一面,感谢你一直在外面磕头。” “不必了,你说不方便见此次出行车厢里还有其他的人惊扰了别人,有的人发了火可就不是她能所承受得了的。” “好的,夫人。”刚和他们说完,那个老妇人就带着他孙女匆匆忙忙的走了。 “也罢,”陆小曼说道。 “夫人,我们刚刚明明做了好事。你怎么还有些不开心呀?”碧翠疑惑了很久,终究是把这个心里话问出来了。 “这个老妇人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心无城府。 她可能这种乞讨方式而活,故事大多都是编造的。 正常他这个年岁逃荒而来的,一开始就不会坐火车。 甚至如果他真正想回老家,大概率也不会舍得把这攒来的钱去买车票,毕竟这车票的费用不低, 这趟列车的安保人员,也不会把他们放进贵人比较多的包厢,他这熟悉的伎俩,听着就仿佛上演了千遍万遍。 人多是同情弱者的,这个列车员又比较固定,可以同情一次,两次,但并不会默认这种行为一直发生, 除非他们是有连贯的利益链,因为毕竟把孩子手砍掉,砍断,和他们毫无关系的孩子,培养成扮演成乞丐的事情多了去。” 这个年代,易子而食也是有的,所以给就给了,当是买了那个小女孩少挨一顿打, 但我们又不好做的,过于张扬,他们会盯上我们的。傻丫头,知道了吗?” 碧翠睁大了眼睛,感觉十分气愤,又惊恐。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陆小曼轻轻笑着,但眼里却带着悲伤。 “张怀,一会儿你偷偷跟上那个老夫人回来汇报情况。”一直未出声的王赓此时说道。 “遵命,将军。”等了许久,大概一刻钟,张怀回来了。 “真不愧如夫人所料,刚才我看到这个老妇人偷偷递钱给这个列车员,一达毛钞,我害怕打草惊蛇,未逗留太久,就回来了。” “没关系,今晚就是我们下车的时间,你把枪带好,在门边打起精神。” “以防突发事件,他们会盯上那个豪士,我们不处于风口浪尖,但有备无患。” “好的,将军。”张怀碧翠换了位置,警备道。 “你坐到靠窗的位置,我和张怀一起守着。” 陆小曼淡淡的看着他,回了一声:“好,注意安全。” 第33章 危险 夜幕降临,窗边的景色逐渐被黑暗所吞噬,这一切仿佛都预兆着危险与神秘即将孕育而生。 门口传来有轻微的响动声,很轻很轻。如果不是特意防备在熟睡中的状态,当真毫无觉察的可能。 陆小曼此刻也无法浅眠了,只好看着王庚探查的姿态,百无聊赖。 此刻也在想,这一趟出行当真是有意思的紧,其实王赓一开始的猜测并无错处。 不过令人担忧的是,有可能这帮劫匪想要连我们也一同收割,毕竟行一次贪念,成功之后,之后的犯罪欲望和对收获的果实期待,将会无数次被扩大。 但王赓没有说出来,是怕我和碧翠担忧过度,表现出什么不自然,不过他倒是小瞧了我。 张怀提枪的动作很熟练,我知道他们在等,等这群人登堂入室,进行武力威胁。 不亮出自己的底牌,才会有令别人忌惮的可能。下下策才是表明身份。 不过这节列箱车上的团伙定与地方的官员进行勾结。这也摆明了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官。 捞油水捞惯了,也不怕得罪日常毫无接触的“大人物”,鲁莽之中,有可能为掩饰自己的过失将人杀死,“死无对证”。 “我在心里默数,再等等。估计他们会先挑我们下手。” “10.....321。”我凑在王赓耳边说,他们来了,王赓看着我眼里多了几分促狭的笑意。 “回道,夫人真是连自己的热闹都喜欢看,往后退一退,我争取速战速决。” “门被悄悄推开,11点后车厢里所有的灯都熄灭,只留车厢长廊中的应急车灯。” 在黑暗中看出来,一把铁质利器先从门缝中探出。 王刚给张怀比了个手势,他们同时出动,把门迅速拉开,先控制住进来的两个人。 索性听脚步声分辨他们只有两个壮年男子过来。 当这群土匪,太阳穴上抵着冰冷的枪口时, 不禁瑟瑟发抖。 “这位爷饶命!小的生活不易,还不得已做了这行,家里有生病的老母,下面有嗷嗷待哺的幼子。” “老实点,没空听你们废话。先生怎么处理他们?” “堵住嘴,手砍掉。绑结实了从车窗上扔下去,我们还有半个钟下车刚刚好。” “夫人坐过来这边,我们好行动。”陆小曼对于这个处理结果说不惊讶是假的。因为王赓始终特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 我始终把他和杀人如麻的悍将,联系不起来。 这时碧翠已经吓傻了,但仍知道在我前面护着,我拍了拍她,“没关系,别怕。” 过来让他们处理好,我们好下车。他们想来也不是第一次,我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毕竟把他们放回去,或在这等处理结果再转送警司,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看着王赓熟练地挑断手筋脚筋,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在完成一场严谨优秀的课业。 每一次挑断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犹豫和偏差。他的眼神专注且冷漠,让人不禁想起了那些冷酷无情的杀手。 然而,与杀手不同的是,王赓的表情却显得云淡风轻,似乎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他的眉宇微皱,我有些不耐烦,但仍然要把这个工作做好的感觉,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技艺。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很难相信这样残忍的行为竟然出自一个人之手,对比张怀,光赓显得过于熟练和利落了。 随着最后一根手筋被挑断,那两个人被提前堵住了嘴,痛苦的呻吟声闷闷的传来。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后迅速将两个人扔出车窗,鲜血还是有少量留在了地上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波动,他对张怀说:“地面处理好血腥味道,夫人闻不了。” 然后对碧翠说了一声:“扶好夫人,我们准备下车。” 小曼淡淡的打量着王赓,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原来觉得他甚至无趣,像一座冰冷的机器。 但现在觉得他仿佛有千面,而我根本不知道哪一面是他的伪装。罢了,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值得慢慢探究。 毕竟事情处理好了,中间时间也短,稍微乔装打扮了一下,顺利的出了车站。有父母安排的人,来带我们回老宅。 是该好好歇一歇了,这一路上属实疲惫,也得亏那两位绣娘家里有事,需要稍作安顿再出发,要不然这一路麻烦的事情却多了。 第34章 小姨妈 回到陆家的老宅,陆小曼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趟行程属实是丰富多彩,其实看来也蛮生动有趣的。 毕竟,生意上大部分的细节得以敲定,找到了配套的能人。 “王妈,这一路上经历了许多事,碧翠那个丫头似是有点吓到了,你晚上开导开导她。” 王妈心里也忐忑,不过囫囵的把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心里总是放下一些。 “好的,小姐,洗澡水已经给您放好了,您快好好休息休息,这一路舟车劳顿,夫人担心您怀孕,一路上多有不适。” 陆小曼看着王妈这热切的眼神,不禁心头有些软,刚才刚安顿好,母亲就睡下了。 “您放心,明天和母亲聊聊,让她放宽心,你也去早点休息吧。” 休息了一晚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真心觉得生活不错,忽略旁边那个人,那人还没醒,睫毛真的很黑,很密集。不可否认他确实长得有几分姿色。 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眼,眼睛无辜又厌世,姿态永远是端着,其实原来觉得他挺装的。 不过现在看看,看他就像看书一样,每翻一页的不同的感悟。 “看够了吗?夫人,现在改了,不赖床了,改看我了,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王某做的呢?” “需要你拉我起来,抱我去洗漱,因为我不想动了。” 王赓很利落的就把她抱了起来,陆小曼觉得王赓肯定是平时锻炼的,这肌肉力量可以的。 其实自己心里也觉得还是更喜欢,更欣赏,有男人味儿的,做什么有力量感,又不拖泥带水,毕竟大小姐五体不勤。 “陆小曼回到家的衣服都比较舒适,偏偏今天穿了一件,桃粉色的丝绸睡袍, 里面的吊带偏移,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饱满的雪白,让王赓眼底一暗。” 借着这股力气把她放到了洗漱台上,抬起下巴就凶猛的吻了起来,掐着她的腰把人提进自己的怀里。 不忘护住她的后脑勺,磕到后面上的梳妆灯。 陆小曼被着突如其来的激情,弄的措手不及,只能被迫迎合他的猛烈。 但不知,两个人是否都有些意乱情迷,陆小曼一开始的时候抵在他的胸膛。也不禁改为环抱他的脖子。 大小姐始终不认输,连接吻这件事也想自己掌握主动权。 王赓感觉到她的变化,暂时脱离开两个人密不可分的唇齿,轻轻的笑。 但所离的距离,也不过是鼻尖与鼻尖的距离。 没等陆小曼提出质疑的话,边蹭着唇角,深入唇齿,搅动,纠缠。 最后两个人的衣服都乱了,又听到了敲门声,仿佛理智才回笼。 不过陆小曼的腰有些痛,刚才没有注意,这会儿心里直骂这狗东西没有轻重。 “夫人可是在心里骂我?刚才我记得我们可是你情我愿。” 揉了揉陆小曼的头,把刚才接好的牙膏放在旁边,理了理身上西装上的褶皱,人模人样的说:“夫人,快点洗漱吧,我先下楼等你吃早餐。” 最后添了句,语调轻微上扬的:“不急,” 这更让陆小曼在心里直骂,“这狗男人,妥妥衣冠禽兽的模样。他倒是云淡风轻的走了。” 边刷着牙边恨恨地想,“小姐,小姐,您稍微快一点。夫人的表妹来了,就是跟您岁数差不多的那位表小姐,夫人叫您快点,打个招呼。” “好,王妈,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陆小曼心里奇怪,这位小姨妈倒是听说过她不少的优秀事迹,就是没见过人。 今天的拜访属实突然,看来又有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35章 白月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是温婉线的好听。 不像陆小曼,尾音总是微微上扬的,平白让人觉得傲慢。 母亲爽朗的笑声传来,能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我这位小姨妈。 不过看着此次客厅里的人,照理说王赓一早就出门调理公事了。 没想到此次却坐在沙发里,而看着这位小姨妈的眼神却不太自然,难道是旧相识?陆小曼心里奇怪的想。 ”小曼你来了,你这孩子惯爱赖床,快来和你小姨妈打个招呼。” “小姨妈,您好!”“嗐,阿姐,你真是折煞我,小曼与我差不多的年岁, 当真有些别扭,不过我真心喜欢小曼,看着她哪儿哪儿都好,这是我从美国留学带回来的一些时令的首饰,和化妆品。” 陆小曼看着,这些箱包配饰无处不透着精致,特别是这个镶钻的小巧的手提包,确实是令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一看就是用心来挑选的。 我边笑着说:“辈分不能乱,谢谢小姨妈了,如此费心。” “再者,小姨妈的姿容属实是年轻貌美,私下真想叫你一声阿姐,毕竟我从小一个人长大,很想要一个姐姐,哥哥来着。” “好~”,这位小姨妈看着我像看另外一个人一样,别有深意的笑。 “不知小姨妈是在哪所大学进修的?对于美国的一些学校也有一些了解,有好多姐妹都去了日本留学,像小姨妈这样去远赴美国的,属实勇敢。” “当时也是机缘巧合,去的是普林斯顿大学,修的文学。” 陆小曼心里正想,“果真是和王庚有些渊源。王刚的学士学位就是在普林斯顿修的,恰好是文学和哲学专业。” 这是陆小曼突然向王赓发难,受庆今天怎么没去工作呀?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莫不是,我们几个女人家家说话,父亲识相的很,你也去别处待待吧,半认真半调笑道。 “夫人王某这就走了,刚才在等车,属实不是故意的,母亲,小姨妈,你们聊。”端着一副不失礼数姿态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属实有些急促,陆小曼心里想希望自己是想多了。要不然这是个麻烦事儿,这段婚姻的存续,仿佛有了不必要的可能。 毕竟重来是在婚姻这方面并不打算大动干戈,免得让父亲在同僚面前丢了笑话。不过若实在是情势所迫,那也有特事特办的办法。 果真,王赓走了没多久,就听见这位小姨妈说家里有事,急着告辞。 母亲虽然惊讶这么急,但是也理解,别说叫司机去送她,但他说家里来人接了让母亲不用担心,回家致电报平安。 “阿姐送到这里就好,听说小曼也怀孕了,你马上就是要做外婆的人,等孩子出生了我再给我的外孙送上礼物。” 说着说着便温婉的笑了,为我怀上这个孩子,而真心感到高兴。 不禁让陆小曼有些疑惑。“这几分姿态不像是作假,而母亲这个人精,不像是会看错人,听着孩子的事儿,甚至眼里流露出几分心疼。” 那么只有两种:“一种是自己想多了,一种是暗藏蛐蛐,等待自己去挖掘。” 第36章 原委 王赓一直没发话,张怀也不敢开车,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的吩咐。 一个糙老爷们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今天的将军,好像心情,十分低落,不过,张怀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开口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静静地陪着。 直到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响起,王赓仿佛才从沉默中惊醒。 “张怀,下去开车门,” “哦哦,好的将军。”虽然很突然,但还是很快地执行了命令。 张怀只见一个清婉佳人对他礼貌地笑笑,一愣,忙来车门, 在不远不近处守着,怪不得今天将军从家里开出来,没有直奔裴都府, 而是在这隐蔽小巷让我停下来,张怀心里奇怪着,难道我们将军要红杏出墙? 而车里,相顾无言,王赓没看吴曼殊,因为怕自己把她的音容再看一遍,就将深深烙印在心中,挥之不去。 还是吴曼殊率先开口,问了句不痛不痒的话:“阿卿,你还好好吗,这两年?” 其实王赓的字,受庆,也是受卿,一开始祖父的意思是希望他日后能够登阁拜相,位极人臣。 可自己把它改了,改为“受庆”,因为想要自己成为一个可以为别人带来喜庆,欢乐的人,毕竟生父漠视,生母不喜,也着实可笑。 但偏偏,唯有吴曼殊知道他,了解他,叫他“阿卿”,也不知道当真是不知这样有多暧昧,像叫自己的官人,卿卿,太令人蜷缩了。 一开始,在普林斯顿文学院,草坪上的思想交流时,大家都爱调侃,我们这对看起来不苟言笑的组合, 但是那第一次和我开口说话,就说:“我和阿卿,是同窗,是知己,才不是你们所想的庸俗关系。” 我板着脸点头,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远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我们相知,相依,相惜,甚至,我认为是相爱的,可是最后却换来了一场不辞而别。 “吴曼殊,我如何和你无关了,你去了哪里,也未曾告知过我,我想而今,我们连朋友也更不算不上了,你也不必向我寒暄。” “阿卿,我如果有苦衷,你信吗?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我就是想见见你,就一眼就好了。” “不要再这么叫我!”,王赓转过头来,双目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是仍然没有大喊大叫,但偏偏这样,谁也不能忽视,他流露出的痛苦,悲哀,和绝望。 王赓看着她的眼泪,此刻真的觉得自己的可笑,这么多年了,得到了却是一句不痛不痒的“你还好吗?” “你的眼泪,我受不起,你走吧,吴小姐,不要再见面了,我现在是你外甥女的丈夫。” 吴曼殊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却真的哑口无言了,只愣愣地看着他,转身下车,眼泪终究落了下来,抬手擦干。 “张怀,去送吴小姐回去。”我自己搭车去公馆。 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走了,吴曼殊看着他怔怔地,“不麻烦,外甥女婿了。” “这也是岳母的意思,上车吧,别让我为难,我走了。” 说着一个人快步地走出巷口,渐渐隐去了身影。 第37章 秋后 王赓,走着走着,天空就下起了雨,北方的雨总是不如南方缠绵,下起来就带着一股凛冽的味道。 雨下的很急,可是王赓像没有感觉一样,直到风衣被打湿,走到了裴都府。 裴婉一看这孩子淋雨来的,也吓一跳,赶紧换佣人来帮忙擦拭,这感冒了可怎么办,你这孩子,下雨也不知道打伞,张怀呢? “没关系裴姨,张怀让他去办点别的事情,就外面湿了,我擦擦就好了。” “你可别这么对付,快去客房卫生间里,洗个热水澡,快去,别再感冒了。” 看着裴姨这个坚持的态度,便无奈地去了。 洗个澡出来,感觉好多了,也是自己任性了,这么过来,这位心思细腻的阿姨肯定会想多,心里感叹。 罢了,他和陆小曼之间这个马脚总是要露的,,,他知道或早或晚,没想到确实有些早, 也有了很多变数,譬如有了孩子,譬如仿佛他们之间也有感情。 清了清心思,该去办正事了,这些儿女情长,有或没有,应该是不重要的。 “你来了受庆,”裴南卿的面容稍许严肃起来了,王赓也有直觉,许多事情已然无法再拖,若是此时不当做,白热化阶段来对待,那以后也就只有被动的份。 “受庆,你看,这是我这边得到的消息,10月中旬,两军战斗陷入胶着状态。直系和奉系被诸多的琐事挑拨, 在直奉对峙之际,日本陆军大臣宇垣一成,提倡了奉张给予“有形和无形的相当的支持”。 不论是军费还是武器层面,这场援助行动据报由松井七夫、是永重夫等军官组成的“日本军事顾问团”,前往奉军方面参与指挥作战; “说是只会作战,不过是个幌子,主要是要了解军情。”王赓说道。 “是的,你没猜错。他们向奉军紧急提供 4000 万发子弹、10万发炮弹;与奉军共享有关直军情报。 同时,基于直强奉弱的现状,日本军部认为如果奉张有直系内部力量襄助,则有可能打破僵局,获取胜利。” “这种时候未免容易病急乱投医,或者过于自信,和达成了某种合作的共识。”裴南卿说道。 “基于此种考虑,日军参谋总长,上原勇作通过在华间谍秘密策划了间接导致的“谋略”。 该计划主要得益于战前以日本驻华公使馆武官身份作掩饰的间谍,林弥三吉对直军将领冯玉祥所做的情报工作。不知道这个人你是否听过?” “日本许多军官在接受培养之前,都早稻田大学学习先进技术,而我在学校对他有些耳闻,这个人不简单,原来觉得他木讷。但实际上这个人城府很深, 之前有一次有人顶替了他的科研作业。他就把这个人闷不吭声,报到了主任办公室,且这个人最后被逼的坠楼而亡。可以看出他的毒辣。” 林弥认为冯“表面阿附曹锟,实际上与孙文、段祺瑞暗通款曲,态度暧昧”,回过来的暗线内容是: “建议日本陆军方面拉冯反吴,从内部破坏直军。为打破直奉胶着状态,上原指示林弥执行“谋略”计划, “快速策冯倒吴,务必使吴败北,保持张之地位”。游说段祺瑞、张作霖的事宜,交由与北洋首脑较为熟悉的退役陆军大佐寺西秀武来执行。 他先是密电段祺瑞,告知奉直双方大战在即,是要把整趟水搅浑,这几个军阀都是想假意交好,殊不知这表面上的妥协,就容易日本在站线上安排暗钉,以促进东北,华北局势的分裂。” “如此,受庆,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是不过是钱,东北地区不如江南地区富庶,且港口码头并无明显的收益,人民财政税收不足,而军备武器新型技术战备,都需要钱。” “而奉系是需要一个稳定的钱袋子,他假意日本交好,不过是为了借此壮大自己的实力。” “那我们想要守住东北。和他之间的暗线往来,就要给他送一个稳定,安心,合理的钱袋子。” “你这小子,看的准,那你觉得谁人合适?” “蒋委员长目前有宋家,联姻,宋子文的钱可以说是取之不尽,那你想好你要送的钱袋子从哪里来的吗?” “我夫人刚好要在哈尔滨开铺子,我们就带动一下经济背后操盘一下。” “你这小子说的倒是轻松,做生意经营来的钱,总之要比盐税来的慢。” “我们需要的是个门面,钱我们通过国外洗进来,” “你这小子,看来早有章程,罢了,以后有需要的随时和你裴叔说。” “好的,裴叔,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您早点休息,打搅了,我回家和小曼嘱托一声,便早些回去了,这件事拖不得。” “回去吧,万事小心!”裴南卿严肃地嘱托道, “这孩子,刚来的时候淋雨来的,这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快去送把伞,李姐。” “哎,好的夫人。” 第38章 算账 所幸这次张怀是十分有眼力见的,已经等在了裴都府车停在前面等他。 上了车问:“把她送回去了吗?” “将军已经把吴小姐安全送到家了。”刚刚漫不经心的回了一个嗯字,就闭目养神了。 竟不知不觉有些睡着了,带有几分茫然醒来,问:“张怀,已经到了吗?怎么没叫我。” “回将军的话,刚看您睡的很香,没舍得打扰您,因为您之前就一贯浅眠。头一次看您睡得这么沉。” “嗯,下车吧,回去太晚夫人会担心的。” “其实,张怀想说,会不会是您想多了?夫人肯定好好地享受在娘家,偶尔搓麻将的生活, 至于您真是够呛能时时惦记,不过这话张怀是断不敢说的。” “呦,大忙人回来了,快快快,帮我看看这副牌能不能赢,”这语气带了十足的阴阳怪气,王赓想忽视都难。 “不是夫人。你知道的,我不懂的,” “哦,我忘记你不懂了,也是你们男人哪懂女人爱玩的活动, 不过这副牌还是交给你,毕竟我们夫妻一体,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 “你说公平吗?”听着这番话里有话,察觉到陆小曼可能知道了什么,毕竟也是她那么聪慧。 “好,夫人,我不会让我们输的。”“这句我们强调的刚刚好。” 最终,长辈们仿佛看到了对小夫妻,可能有矛盾产生,大家不自觉的让了,所以王赓也算运气好了, 因为刚才陆小曼心思不在牌上面,又带了几分火气和不爽,所以简直就是在撒钱的输法。 最终是陆母打了圆场,各位姐姐妹妹们,今天属实有些晚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我们改日再搓牌。 “好好好,大家应合着。”在场的这些太太们都是人精,家丑,大家都不想让别人看到,都活脱脱的是个体面人。 到了卧室,陆小曼洗漱完成后,倒腾着瓶瓶罐罐,清脆的声音时有传来, 王赓知道大小姐发脾气了,不过在收着,要不然这些东西早碎了。 他知道他此时不能再闪躲,主动问道,“夫人今天是有什么不开心吗?” “这话我应该问你吧,你为何今天见到了我的小姨妈如此反常。” “难道你们是旧相识,可是全程并无一处对话?让我觉得更非同寻常,有的关系就是没有办法,大大方方打招呼的关系。” 王赓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我们是夫妻,也不必再和你隐瞒:“我和你小阿姨曾经是同窗一起学哲学,可以说我们相伴了彼此。 在普林斯顿的整整四年时光,可能是知己,也可能是密不可分的伙伴,我也曾心悦于她, 但是她,在我进修西点军校之前却杳无音讯,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活当中,你说我恨她吗?我想以往是恨的, 因为恨与在意同时而生,但后来我为什么不恨了呢?我在想我在一直给她伤害我的机会,他自己选择离我而去, 被留下只言片语,我又在苦苦的等待什么呢?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那根本就不存在那段的感情?” “后来你父亲同我说,他家里适龄的女孩儿待字闺中,我在想有可能是你的小姨妈,所以就同意了这门相亲或是联姻。” “因为我从未想过你父亲会将如此的掌上明珠,嫁予我这个落魄户。” 陆小曼静静的听完,“你还爱她吗?我看你今天的表现根本不像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我们的婚姻, 像你这么讲来仿佛就是一场交易,但我选择这次尊重你是否要离婚?去追寻你可能的执念。”,陆小曼冷淡地说。 “不过这属实对我不公平,你应该在婚前就告知我,你心有所属。 陆小曼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何况我不是嫁不出去了嫁于你。” “这是我的错,你符合我心中妻子的形象。既娶了你,我始终坚持、坚守、对我们家庭婚姻的责任。” “可能前段时间去我家的老宅,可以感受到我在那个家里并不受爱护,我也可能并不知道什么是完整的爱, 但是小曼,你的喜怒哀乐会让我不自觉的记在心里,你的张扬,你的任性,仿佛都能完完全全的接受和包容,这难道不是爱吗?” “这不是爱,因为无爱,所以无感,我做什么你都觉得可以接受。” “我从前未将此事,完完全全的摊开来讲,是觉得我们彼此都在粉饰太平,粉饰一辈子也就算了,那你偏偏杀出来一个心上人。”,我陆小曼接受不了。 “小曼,你相信我,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与吴曼殊已成过去式,今天也和她交代清楚。 此事翻篇,因为那时是我的执念。而现在我有了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但能不能求你给我我们的这个家?” 陆小曼头一次看,王赓这么卑微,眼里似乎有着浓重的悲伤,这一刻她心软了,或者可以说是心动了。 之前是我和徐志摩被他捉奸在床的时候,他没有吼,没有叫,甚至没有愤怒,转身就走,我其实心里空荡荡的。 因为大小姐偏偏就喜欢不轻易得到的东西,得不到就扔掉,甚至毁掉,得到了就要细细把玩,直到腻了,随即笑了。“看你表现。” 王赓看着陆小曼这样的姿态,心想怀柔策略示弱都是对的,大小姐她偏偏就吃这一套。 罢了罢了,老婆没丢,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我抱你小曼,今天早点睡,我们儿子也陪妈妈熬夜了。” 给了他个白眼,知道他是在缓解自己的尴尬,和羞耻,不过算了,今天倒是收获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39章 钓鱼 回程的这一路上难免心里有些疙瘩,其实父母亲都留着自己,如果按照以往的性格,若是想要在这儿安乐窝里待一待的。 不过回去确实有正事要做,想起来陆铮、陆明,这两个小家伙也不知如何了。 “夫人不知道这车上是否有接水的地方?”“两位绣娘问道。” “应该是有的碧翠,你带着两位绣娘过去找一下。” 这两位绣娘在隔了几日后也到了北平,看着并无什么行李,其实也能料到他们孑然一身。 此时的陆小曼,心中也有些烦闷,这么回哈尔滨确实是无法试探他与小姨妈之间的感情, 这口气不上不下,不过若是王赓敢背叛,她也不是个软柿子,也不会像前世一样,选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了。 “到了,夫人,我们下车吧。外面天气冷,你带好毛领围巾,别感冒了。” “嗯嗯,”确实北方的昼夜温差,一开始她与王赓两人都不太适应来着。 “回到了公馆,边听了管家汇报情况,一是,店铺整体装修都已完成,就等着检验了, 二是这花房被精心打理的久了。这深秋蔷薇竟在昨天开了,知道您喜欢,我们几个更用心了些, 总算您回来了,刚刚好可以欣赏一番。”听着管家愉悦的语气,心里也沾染了几分喜气。 “好,一会儿我就去看,辛苦你啦管家,让我先吃顿饭,这一路上,属实胃口不好。” “哎呦,夫人,这这这,都怪我,我一收到您和先生回来的消息,就已经准备了,这刚好掐着时间的,菜刚好热乎的。” 陆小曼闻着这酸甜的锅包肉,酱肘子,素拍黄瓜,鲜虾蔬菜粥,这香气简直让人食欲大动,嗯嗯嗯,宣(香~), 看着陆小曼这狼吞虎咽的样子,王赓也觉得这顿饭吃的颇香,多用了一碗米饭, 现在觉得,北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爽朗的性格,真是令人亲近的紧。 陆小曼,吃饱喝足了,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道:“不好意思呀,宝贝,妈妈这几天亏待你了,不过你可太能吃了~” 王赓听着陆小曼这甩锅的话语,真心觉得有些可爱,她其实算怀像好的,基本孕吐不严重,三个多月了,有些显怀了,但仍旧四肢纤细,体态仙盈。 她是越来越有母亲的光辉了,温温柔柔的,俏皮,又不失可爱。也越来越像她了。 “看见了碧翠,问绣娘安顿好了吗?” “您放心吧,夫人,都安顿好了,那附近的公寓设施比较新,她们一人一间,生活用品和常用的东西, 都已经帮她们提前买好了,对了,她们还让我带话,实在是感谢夫人的费心了。” 陆小曼想来,这两位绣娘,也是宠辱不惊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相信自己,来这么远的地方。 陆小曼洗漱完了,穿着一身睡袍就出去了,拿着相机,悄悄地来到了花房。 果真一看到蔷薇,就知道确实被照顾的极好,开的烂漫,花房里的暖度也适中,所以陆小曼也没觉得冷, 直到肩膀上,多了个风衣,一看是王赓,也行有些恍惚,刚才看花实在是太过投入了,“你怎么来了?”陆小曼淡淡的, 看你没在房间,就猜到你在这里,而陆小曼这时才转过来看他,觉得此刻的他,确实很丰朗俊逸, 风衣脱掉了穿着衬衫,外面有着皮质的马甲束腰,肩膀上的两个皮质带子十分禁欲, 别人的马甲都是英伦风,而他的马甲是为了方便配枪放着,准时有几分禁欲的味道。 “看了一眼便装作收回了视线,但小眼神却不住的打量, 这一段时间确实要吊吊他的胃口,本小姐也确实有事要忙。让他多猜一猜吧,多猜一段时间。” “走了,我回去睡了。”陆小曼打着哈欠说道。 沿途的绿植,石玠,一步又一步,暖黄色的竖灯,照亮了回家的路,而王赓跟在陆小曼的身后, 亦步亦趋,不紧不慢,脸上也带着笑,让人觉得,这段黑暗中的旅程也都是幸福。 第40章 准备 快要准备开业了,陆小曼觉得此时的事情真是繁冗复杂,不过整体的硬装都完成了。 室内的休息区的竹编休息室造景,毕竟拿特殊的防腐料汁涂抹过了,看来这个装修管是办事十分妥帖。 流觞曲水的风水造景,也有了,琉璃盏灯和整体的衣架两侧的照明灯具,都已安装妥帖,走线完整。 同时也做了下水,因为整体想要设置一个洗手台,便于客人进行净手。 这次也让碧翠带着两位绣娘来了,“李姐,张姐, 这就是你们以后的工作环境,我之后会在这里设置一张屏风,你们就在案台进行办公和刺绣, 也便于和有设计理念的这些夫人们交流一下衣服裁体的感想, 当然我也给你们设置一个责任分红制。80元大洋是底薪,若绩效好的话,给你们提点3%的利润,上不封顶。” “夫人,这属实待遇太好了叭,这这,是卖身契我都签,” “哈哈,李姐,这不是和我开玩笑吗?放心,我们合作共赢。”看着这位理解爽朗的样子,陆小曼心里也笑道,是个有意思的人儿。 “而张姐看着是个稳重的,但是也用坚定的眼光看着我,说罢,伸手握手道,东家,幸得您看中,我将尽全力,用您的话说,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分别和两人握手道。” “碧翠这位工匠是个妥帖的,你把工钱的尾款一起发放给他们,另外多拿出5块大洋,让他请徒弟们吃个饭。” “好的,小姐。”说完碧翠风风火火的就出门去了。 “李姐,张姐,你们两个也不用急,我回去再弄一下我们店铺的软装,布料运送过来也需要时间,然后我把这个屏风的造景书画进行设计一番, 你们可以闲时来这里办公,把你们的绣品绣样什么的带过来,打发打发时间都可以的。另外我一会儿让碧翠给你们拿两把钥匙来。” “你们经过安心创作,我们后续的生意都会逐渐步入正轨,希望我们未来红红火火。” “好的,东家,定不负信任。”他们两个人是第一次遇到了把他们当做合作伙伴的东家, 心里仿佛觉得自己才被真正的尊重,内心是真的开心和高兴的。 “碧翠很快就回来了,我先走了,你们稍等片刻。” “好的,东家。” “张姐,我没想到我们,这位董姐竟是个如此大方的,仿佛看到了我们未来的光明,是不是有很多数不尽的钱财呀?” 张静看着李央这财迷的样子,不禁失笑,“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我们虽有高额的报酬,但是这店铺的生意要张罗起来, 有了好的收益,我们才能得到另外的报酬。若不图另外的报酬,也得是店铺可以长久的经营下去,哪有老板会一直做亏本的买卖。” “对对对,张姐,你说的对,还是好好做绣品,研究服饰设计为正道,我下午就将绣品取回来,我们研究研究,之后的设计。” 看着她一时一变的性格,张静,直觉头大,本来就是想躲避姑母时常催婚的烦闷,到这里来想来, 未来也是有不少的麻烦事,罢了罢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要多些耐心,毕竟这是一条被这个时代都不认同的路,但我却依旧想要奋战到底的路。 张静,看着窗外的秋色,觉得落叶的金黄,街上的热闹,都让她对自己未来全新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第41章 执画 陆小曼,回到家,就回到了画室,有些颤抖,绘画几乎贯穿了我的后半生。 想起来了那段被鸦片饱食神经的日子,这个画室其实是王赓让人开辟的,怕我无聊,也是我们那段时间吵的最多的时候,他想来给我打发时间的。 其实善丹青源自于母亲家族的天赋,母亲家里,祖父从官任之州是文官之中的清流, 其子孙后代皆以考取功名举人,作为汉军旗中也保有世俗才华的门第。母亲的簪花小楷和画集,是陆小曼从小就看的。 后来在绘画方面更是拜了名师,但年轻时只知道外面花天酒地,只顾享乐,不太能沉浸性子去作画。 王庚也是有心了。这个阁楼的画室被打通,四扇窗户让整个阁楼变得更为明亮。 木质地板,木质画架甚至留下了一整面墙小的留白画纸, 原木色调给人带来的就是温暖的感觉,椅子也用了,厚厚的棉垫,进行装订包裹。画笔燃料调色盘。应有尽有,罗列在置物架上。 而对于这幅画作,心里也有了念想。以前总爱画山中楼阁,远外青山。 是想看得到远处的,镜中人山中景,都是意境和楼台烟雨一场空。 而此次的画作想要俗气些,大气些。这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有些矛盾,但是却给了陆小曼很多的创作兴趣和灵感。 构思好了,落笔就快了,成片的荷花景色跃然纸上,胭脂色, 藕粉色的花瓣,鲜活娇嫩。细看这水波荡漾的,湖蓝中,若隐若现的锦鲤,金灿灿的,圆润滚胖。 为什么说俗气呢,因为陆小曼突破了原有的水墨三原色的准则,虽追求了写实,但是宣纸上的晕染程度,却把握的刚刚好,颇有一番荡漾之感。 湖景远处却有青山,宝塔,类比西湖楼外楼,此情此景是很好的,远景和近景的结合。 但楼外楼中又跳着各色歌舞的,长袖舞女,仿佛举办一场盛大的仪式。 其实主题元素多了就会使画面成像混杂的感觉,但是陆小曼却很好的把控了这一点远景近景的凸显, 色调的平均分配,把整张画作分成了九个板块,按照九宫格的模式去创作不同的板块焦点。 单拎出来哪一区域都很美,因为考虑是做成大的屏风,所以也增加了一些闲趣。让看到哪一个板块都探索整幅画作的欲望。 今天就先画到了这里,小曼也觉得累了,具体的细节还需要几天再去完善。 最近很爱睡觉,穿着丝绸拖鞋,去下楼喝水,我这一投入就忘了时间,这会儿,夕阳投射,天也快黑了。 刚好,王妈也做好晚饭了,今天和我妈提了一嘴想吃鲜炖豆腐煲,就吃到了,非常幸福! 不过王赓是没这个口福了,这个工作狂又去加班了,一回来,他这堆积的公务怕是不少,也不知当时他为何逞能,非要在这个时期跟我下江南。 王赓坐在办公室里打起了喷嚏,真奇怪,关着窗户也不冷呀。 第42章 暧昧 谢谢王妈今天做的菜,我很喜欢! “小小姐,您喜欢就好,这段时间,舟车劳顿,您都累瘦了。” “您放心王妈,这段时间,我好好歇歇,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看着小小姐认真的样子,王妈心里十分欣慰, 这孩子她看着长大的,确实是有几分任性,但现在能听的进入人良言相劝,想必是真的成长了。 “对了,小小姐,姥爷托镖局运送过来了沃柑,要不要给您榨汁喝喝,很新鲜的。” 听到有酸甜小果汁,陆小曼的眼睛都直直发亮,快速地答道:“好的,辛苦王妈啦,一会儿给我榨汁一杯送上来就行。” 走上去脚步都有些轻快,真的爱吃酸甜的最近,父亲就派人送来了心头好,简直不要太及时又感谢了父母的惦念。 陆小曼今天确实难得的清闲时光,洗完澡就依靠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不禁睡着了,软软地蜷缩在了被子里。 而王赓回来就看到的是这番景象,手里拿着书,睡得正香, 便脱下了衣服,把书从陆小曼手中拿过来放到了,床头柜上,帮她掖了掖被子就去洗澡了。 不过,听着水声,陆小曼就迷迷糊糊地醒了,看着浴室的光,想到王赓应该是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有些起床气,翻了身又有一些赌气般的把自己埋在了枕头里。 刚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陆小曼的头发软软的,但因为摩擦过度像呆毛一样支棱在那里,觉得真是有些可爱。 听他过来了,嗓音娇软的问道:“什么时辰了?我吃完晚饭后,看会儿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快晚上8点了,今天回来的有些早,吵醒夫人了。” 说着说着,便掀开了被子,把陆小曼搂进怀里,轻轻拍着背部:“睡吧,再睡一会儿。” 感觉王赓身上确实热乎,秋天的晚上是有点凉,这免费火炉,不用白不用,躺着便又往王赓的怀里拱了拱。 太阳异常温暖,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到室内当中,而第二天陆小曼起来只觉得手上有什么异感, 便看到了素的白金戒指,上面镶嵌着些许碎钻,扬起手里的钻戒,问他:“什么戒指?” 王赓笑着看她:“这么快就发现了呀?结婚戒指,觉得之前的那个你可能不喜欢,从没看你戴过。” “是我亲手选的,你喜欢吗?”刚刚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带了些许忐忑。 “张怀如果在这里肯定心里诽腹,这个是您亲手打的,何止是亲手选的。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材料?”痛心表情。 陆小曼只是微微扬了扬眉,唇边的笑意在那一瞬间仿佛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又更像是戏谑,“既然已经结婚了,有些东西自然不能少,不过某人现在才想起来。确实有些晚,挺简节的,凑合着带带。” “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她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自己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竟然刚刚好。 “偷偷量的,”王赓看着陆小曼的眼神,看着确实有几分喜欢,觉得那就好,也不理会她傲慢的语气。 亲了亲,她的额头,去洗漱了,“我要去上班了,你起来吃早饭或者再睡会儿都好。” 陆小曼漫不经心地:“嗯~知道了。”说着便又睡了。 第43章 拉扯 王赓坐在办公室里,突然觉得,现在的警备司像是个传递消息的邮局, 不断传达消息,执行命令,要说小偷小摸有,但杀人抢劫等重刑犯,几乎是没有的。 但是地主,地头蛇是明抢,搜刮民脂民膏数不胜数,王赓此生最痛恨这些人,可是我们的国家真的会实现:民主、共和吗? 想来那些留法的学士们,多是思想革命的先锋武士,而自己选择去美国留学,是始终相信,科学、技术、战略的先进,才能实现胜利。 可是今天呈上来的一个案件,却让王赓不禁陷入思考,人们一味地被封建思想麻痹,甚至是自己对的事情,却仍旧不敢反抗,这难道不是愚昧所带来的吗? 若是长久以往,将拿什么解放生产力呢,这个老大爷是地主家的长工,种地干着最重的活, 交的税几乎与年收入持平,而因为他儿子因意外去世,儿媳守寡,却孝顺,良善,就因为被地主看上,做他的小妾, 老大爷抵死不从,被活活打死,而他儿媳因未有身契在地主手中,以死相逼拒不成婚,一路状告无门,才到了省属警备司。 而王赓这一刻才真正开始思考,这个社会的真正弊端,什么惩治结果好呢?当然是一命抵一命, 枪毙了事,可是他身后的确是地域的整个地主阶级,虽是新社会,却仍旧盘根复杂。 在这个老大爷儿媳恳求的目光中,王赓深觉痛心,说了句:“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回督察长的话,我想要那恶人赔我父亲的命!”说着,便睚眦欲裂,眼眶通红,仿佛为了这句话强撑着一口气。 “好,但此时得从长计议,你可有人证,物证?” 此时的女人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路上唯一一个说要给她公道的官,不论真假,总算自己这一路上的苦苦支撑,有个结果。 谁知心里刚舒了一口气,就晕倒了,这把王赓吓了一跳,喊来张怀,去把她送到警司医务室, 张怀倒是利落,刚才听着她与将军的对话,直觉这个时代,女人的不幸,美貌即是原罪吗? 因为警务医生是一位女士,所以也帮她换了身衣服,擦洗了一下, 张怀回避,等到回来再看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清秀佳人,不过真是可惜,这样的命运。 翠芬悠悠转醒,就看到了白色的一片,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小姐,您醒了,太好了,医生说你营养不良,需要多进食多补补。” 听着这爽朗的声音,回过头来就看到一个硬抗的警务员,看着不免有些瑟缩,毕竟张怀这一声确实有些气势的, “没关系,你不用怕,我是王局长的副官,他让我带你来医务室,你醒了,暂时打算怎么安排, 因为这件案子确实得从长计议。”张怀也奇怪,自己都放松了声线,没想到还是给人家吓了一跳,有些懊恼。 “我打算做点零工在省城,等待这件事情的结束。”翠芬看着眼前的人没有恶意,也渐渐胆子大了一些。 张怀看着这个女子确实是外柔内刚,是个坚强的,:“那行,我去回秉将军,你要是有事来警察署直接找我就好。” “好的,多谢您和将军。” 第44章 交易 王赓想着钱袋子的事情,还是不能做的太过,挂靠在陆小曼的店铺上面, 始终会让人联想到陆家,但这一家又偏偏是个没实权的,最怕上峰忌惮。 还是得另想办法,看来得去和张作霖面谈一下,不过一开始不能和他接触, 未免过于引人瞩目,可以从他的儿子,张学良入手。 看来问问自家夫人,有没有兴趣?把生意做到沈阳很靠谱。 今天回去先探听一番,王赓心里想,连自己都没发现,现在越来越想早点回家,甚至想提早回去。 谁想回到了家却扑了空,王妈已经把饭菜备好了,王赓心里奇怪。 “王妈,小曼去哪里了呀?” “回将军的话,夫人今天带着画作去准备店铺开业的事宜了,说是应该晚饭前能赶回来,但是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可能是忙忘了。” “将军方便吗?要不要您去接夫人回家呀?”王妈提议道,时刻不忘记给两个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好的,我去接她。”王赓利落的拿起风衣,又穿了回去,自己开车去接陆小曼了。 看到门匾上的集雅堂,因为北方的夜晚,在秋天来的较早,所以即使下午四五点钟,天也呈现了墨蓝快被黑暗吞没的景象。 王赓来的时候,陆小曼指挥整个服装店把灯都打开了,在料理一些琐碎的事情,他远远的就看到, 她指挥两个店员,把布匹放在哪一个位置,成衣在衣架上的顺序,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茶罐香薰,都一一摆放陈列。 但是,最惊喜的还是陆小曼的那幅画,而她整个人背对着光站在画中,仿佛是骄矜的世家小姐穿越来此,突然让王赓想到了一首诗: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这个角度,看她纤腰丰臀,流畅的溜肩,穿着旗袍更有熟女的风韵,一点也看不出是为人母的姿态。 王赓想着,也欣赏着这幅景象,并不打算出声打扰,在这夜幕到临之际,等待她一起归家,护她周全。 但是却不遂人意,突然传出来了一道女声:“王将军,您怎么在这儿?” 王赓定睛一看,就是前两天来报案被强迫且公公被迫害的那个妇人,:“也较为惊诧,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夫人的店铺。” “将军这也太巧了,我今天想着因为这事情,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最终定论,您和我说耐心等待,我就想着做一份零工,在这里先安顿下来, 没成想到了街上就看到了这个招工启事,我就来找东家面试,正好新店开业缺人手,我就来了,这几天正式在试工中。” “您和您夫人都是善良的人,愿意帮助我们这些人。”翠芬说着说着,又快要哭出来了。 “不必介怀,上天自有公道,而我们都希望有更多的人可以享受到公平。 当然,你的想法也是好的,通过自己的劳动去创造财富,谁也抢不走。” 这时陆小曼听到门外的交谈声,也不禁看过来,看着王庚靠着车窗,和我新来的女工在交谈,有些奇怪。 “你怎么来了?”“我回家准备吃饭,然后听王妈说你忙到现在,也忘了时间,想着来接你。” “行,我这也快忙好了,我现在和你回去吧。你和我这新招的女工认识吗?” 翠芬又赶紧把这个事情的原委和陆小曼复述了一遍。“那真是有缘分了。”陆小曼道。 陆小曼顿时,对她这位新招来的女工,又有几分同情,你放心,你就在我这儿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 “这边也差不多了,你和张姐,李姐料理好就收尾回去吧。”陆小曼安排道。 这时在屋里料理事情的两个绣娘,也不得不出来和王赓打了招呼,然后都听从陆小曼的安排,说知道了。 “上车吧!”陆小曼快速的说道,“好的,夫人,我们先回去吃饭,这么久了,你可不能饿到了,刚好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路上还有时间,正好说了。”“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考虑我加盟,入股你的店铺?简而言之就是投资钱财,获得盈利额的分红。” “哦?谢谢你看好我,不过你是哪里有那么多钱要来投资的,你可知道经营店铺可不是一个小数额, 不光租房成本,人员运营成本,还有前期的投入和广告宣传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夫人大可放心,我既如此和你商谈这个事情,一定是事情有一个章程,不过这在外面不太方便,回到公馆,我具体和你详聊。” “好的,还弄得神神秘秘的。”陆小曼稍许有些疲惫地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今天真是忙的头昏脑胀。 但后来感觉头皮一松,原来是王赓接替了这个动作,把陆小曼搂到了怀里,轻轻的放在了腿上,开始了这项活动。 这放松的时刻在这几天属实不多,所以陆小曼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45章 暗网 吃完饭后,陆小曼在书房打着算盘,自从决定做生意后,就把书房隔成了两个房间。 一边是王赓的办公区域,一边是陆小曼的办公区域,同时也接了电话线,方便在书房内传达消息。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说吗?”陆小曼不经意问起, “小曼,你有考虑过这个生意,是否要扩大区域,有没有考虑做到奉系的奉天? ” “这个暂时还没有考虑。集雅堂整体的经营模式才定下来,不知道具体营收效益,如果要从商的话,我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算盘越打越响,可以听的出来大小姐对待这份生意的慎重。 “前期的大量铺店是可以的,可以营造品牌效应,但是未免过于消耗资金。” “是这样的,我就是建议一下。”王赓说道: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的规划, 王赓,本就不会把陆小曼的安排,放在整体的部署当中,不过是为了后续,接近奉天等人,不会引起她的怀疑,从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我此次的调令,其实是一次上峰想要深入奉系军阀的,机密情报的一次机会,王赓觉得还是尽量不要牵连她的家族。 “对了,我这段时间也忙,才想起来,店铺的采购跑腿,更需要一些男工,陆铮和陆明最近在学习什么?我很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他们最近在私塾上学,因为这里还没有统一的官学,闲暇时间大部分在警司干一些杂扫的工作。” “怎么了?夫人不是想叫他们到你的商铺去吗?” “倒也不是,总是要顾长工的,我觉得他们与我更贴近一些。” “那我问问他们的意见,让他们除了上学的时间去找你,帮忙一二。” “如此最好,和聪明人说话,不用太多兜圈子。不过这两个小孩子本来就是我找来的。此番还要问他的意见,他也类目鸠占鹊巢了。”,陆小曼对他有些敷衍地笑。 王赓想,这倒让事情难办,本来他们两个已经投入到,暗网特工培训当中,若是抽调到陆小曼的商店, 肯定会压缩他们的时间,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能适应下来的人,一定是可以扛得住压力的孩子。 王赓向来没什么同情心的,因为他要求自己也是很严格,所以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是却让两小只,有点力不从心。 其实这样的培养方式,更要追溯于清朝对于人才培养方案的严苛,四五岁上学读书,凌晨四五点上课,从小开始写大字,学四书五经。 鉴于基本识字后,就会锻炼写文章和分析国情,康熙帝培养他的儿子,孙子都是这样的,导致这个习惯得以传承。 而王赓出生于举人世家,又出过进士,更是效仿这种学习培养方式, 而不是像如今的西方教育讲究劳逸结合。 暗网的建立与初见成效,已经有很多孤儿院,念慈院的孩子,在健全健康的前提下,接受教育和武力培训。 同时王赓借着警备司,设施未完善的借口,修建了防空洞,而此项又申请为秘密军事工程, 所以民间的消息未曾流传出去,而在战争未真正开始前,未投入使用的时间里可以很好的利用起来,培养这些暗网成员。 王赓在此扮演的角色就是两面派,在委员长面前申请经费,打通消息渠道,一面借着利好培养自己的亲兵。 对于奉系的把控,则做好了任务调查,更在之前日本杀手暗杀教士的过程中,安插反向间谍, 让他们尽情培养所谓的“汉奸”,以便于在未来,可能发生的军情面前抢夺战略先机。 在陆小曼回房之后,王工打了一通电话通知张怀说:可以开始执行奉天B计划了,通知陆铮和陆明, 培训任务结束后,休息时间去陆小曼的商铺做长工,争取在采买的过程中,溜进全盛赌场,留意坐庄的人,争取得到账目明细。 “收到,将军,我明天早晨第一时间通知那两个孩子,另外将军,他们执行全盛赌场的任务,需要我们提供帮助吗?” “不必,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他们有生命危险,做到掩人耳目,安排他们假死。” 说完王赓挂了电话,就在书房睡下了,多事之秋,谁又能独善其身,而乌云悄悄蒙住了月亮,看来又有变数要产生了。 第46章 任务 陆小曼为新店开业仪式准备了诸多,造势方面从这家店铺装修开始,就引起了当地贵妇的关注, 毕竟装修的别具一格,更能吸引想要进店购买的吸引力。私人定制当然是最好符合顾客的所有需要, 可以去上门进行测量介绍,但是远远没有现场实地的氛围比较,来的效果好。 而且开业当然要放鞭炮,陆小曼的开门红鞭炮,整整放了一条街,让大家对这位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长夫人的豪气,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就是更有年长的老板们,觉得这小女娃是在过家家,并不是意在赚钱。 但是此次开业仍然足够博人眼球,为什么呢?因为不仅有铺满长街的鞭炮礼花, 还有一整条街整整60位,身高苗条的旗袍模特,在陆小曼搭建的临时木质T台走秀。 这个就是此次的压轴表演,为了这个表演,陆小曼费了很多心思,身高都严格控制在1米72往上,穿上5cm的细高跟鞋。 但体重三个梯队有偏瘦标准和偏胖的类型,整体展示了旗袍私人订制的美, “没有标准的体重,只有适合自己的类型。”陆小曼扬声道,而在T台两边设置了茶水点心区,而在t台两边设置了茶水点心区, “感谢各位对吉雅堂的关注,这里的茶水点心今日开业,全场免费。我们可以看到旗袍的美不拘于体重, 不拘于长相,而在于神韵和气质和适合它的那个美人。 欢迎各位美丽的女士们进场选购!今天但凡私人订制,一律八折,成品购买尺度合适,五折。” 众人哗然,同时陆小曼又借了王赓的名义,哈尔滨的贵妇们下了拜帖,邀请他们开业来店,开车接待,免费量体裁衣,并赠送一套苏绣云锦旗袍,吃顿便饭,请赏光。 所以为了给这位,王赓新任警察局局长的面子,很多夫人来了,陆小曼派了专车来接送,刚好赶着T台走秀给他们设置了位置,便于台下参观。 很多年轻一点的小姐们,眼睛里都露出了星星眼,特别是这位法国洋行行长女儿凯丽,他一直向往中国文化, 毕竟这种T台走秀展示的模式,巴黎此时还没有兴起。 “她便嚷着他妈妈给他多购置几套,而陆小曼精通法语刚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凯丽小姐,谢谢你对我们设计的认可,如果你喜欢各种系列,我一样送给你一件,可以根据你的要求进行再次设计。”,陆小曼用法语说道。 “哇,谢谢你老板,不过你不收我的钱,我肯定是不能要的,妈妈教过我。”说完便看一下他的母亲。 而混迹交际场的夫人,都是人精了,知道此次陆小曼也是为了打广告,不过很震惊于他一口流利的法语,和陆小曼相视一笑后:“多谢陆老板。” 而凯丽还想说些什么,他妈妈已经牵起他的手轻轻拍了一拍,摇了摇头。 陆小曼此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情没白做,突然向他们点头示意,不好意思,我得去招待其他宾客了,您们随意。 “今天的整个开业仪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而店内的购买情况,非常盛大。” 叮嘱新来的翠芬,“一定要做好后勤工作,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向我反馈。” “好的,老板!” 忙着忙着,已经到了晚上6点,这个时候还是有很多人要购买,但是店内的成品已经不多了。 陆小曼在协商后,向大家委婉的表达已经打烊了,并承诺现在留下姓名和排队顺序的小姐,夫人们,则会明天第一时间进行上门访问,量体裁衣。 等待许久的,小姐妇人们内心得到了安抚,便陆续离场,整体来说,此次的开业典礼也算顺利。 陆小曼坐在凳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翡翠干净,碧翠赶紧递来了一杯温水,小姐,喝口水,缓一缓。 “呼,好累~走了碧翠,我们回家,明天再战!” “哎,好的小姐,您慢点~”,碧翠心里想小姐真是,越来越风风火火了,不过也越来越令人崇拜了。 第47章 全盛 陆铮,陆明被安排这个任务,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可以见到仙女姐姐了。 是的两小只都不认可陆小曼,结婚以及即将生子的身份。 开业这几天,陆小曼忙的晕头转向,所以今天来晚了些。 “东家,您来啦,”李央率先和陆小曼打了招呼。 “嗯嗯,李姐早。”“东家,刚来了两个小伙计,说是您先生派来的,来找您,我一听就先带他们在茶室等你了。”张静道。 “哎,好的张姐,把他们带过来吧,他们主要就是负责。我们的货品采买,配送之类的, 之前和你们说的物色的人选,想来想去他们我也算熟悉,也能通过生意锻炼锻炼。” “仙女姐姐,总算见到您了。”开口嘴甜的是陆明,陆小曼还在奇怪,这太神奇了,原来那么腼腆的孩子也会说甜话了。 而陆铮也在弟弟之后,说了一句姐姐好,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叫夫人这个称号,陆小曼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当的,毕竟自己确实年轻。 “过来,让我看看,许久没见你们了,确实长得壮实了一些。” 特别是陆明,这个小孩儿也变得开朗了一些,陆铮则是个子更高了一些。 原来王赓是没有亏待他们,练气的功夫也应当是教授了。 “两个孩子看着他的眼睛始终是亮晶晶的,陆小曼心里吃笑,果真还是个孩子。” “张姐,王姐,你们两个带他们去吃点茶点吧,另外把需要配送及递送尺寸的内容告知他们,他们办事是牢靠的。” “好的,东家”,他们看着这两个懂事的孩子,心里也是喜欢的紧。 陆铮,和陆明他们两个孩子,也没忘了副官安排他们的任务,在出门配送的过程中,没忘了去打听、了解、全盛赌场的事情。 不过也不巧的很,他们此番探听的过程,门口的打手又增加了,周边的情况也了解了,最近他们好像是知道有人来查一样。 没办法,但是他们又不想胡伦的,把此次交给他们的第一项任务,终于在他们完成铺子配送等活计,该进行课业的时候等来了一个契机。 全盛赌场的人要护送这里的老板,并邀请了,经常光顾这赌场生意的曾经八旗子弟,坐火车一路前往奉天,那里据说有一个盛大的会唔, 此次坐火车的过程中,也将包满整个餐车,和带独立卧铺车厢,可以看出来他的豪气。 “陆明,你回去通知张怀副官,并告知我们的打算,参与此次车厢聚会的名单,我们将会在到达奉天的第一时间,通过邮局进行秘密配送。”,陆铮果断道, “我在全盛赌场,隔一条街可以看到那里的馄饨摊等你,记住速度要快未免生变。” “知道了,哥,放心吧。”陆明说完就快速地跑了起来。 斗争看着弟弟的身影逐渐被小巷吞没,自己也在周边做了一些准备工作,首先是买了最新的时报一打报纸,其次则是换了一些零钱。 买了一些干粮,因为此次最好不要在车上买东西,他们在餐车举办活动,未免不会包含鸦片之类的害人的东西,毕竟这群浪荡子,多是追求刺激而不顾生死。 第48章 火车 陆明听了哥哥的安排,半分时间也不敢耽误,快速的跑到了警察死前,不忘躲避众人的视线。 终于找到了张怀副官却也气喘吁吁,张怀看着小家伙这番模样,应该是他们有了什么收获。 “如何?慢点说,此次有何收获?” “回副官的话,我们此次探查全盛赌场,在附近蹲点调查发现,大部分的赌客,都是在晚上7点以后进场, 我和哥哥扮做跑腿送茶点果子的小厮,看到赌场里的打手,最近有突发性的增多。 而此次要汇报给将军的重要消息就是,全盛赌场的大东家,要乘火车去奉天, 同时并邀请了赌场的大客,常客一同,包下了整节餐车和独间卧铺车箱,我们将会在火车上举办活动。 而这次出行的诱惑在于,说是去奉天,他们有让这些人更感兴趣的东西等待。我哥哥叫我来和军通报, 我们打算跟随车厢,去奉天,传递回来名单、具体交易信息和背后密谋。 我哥哥在密切监视这些人的行动,不过有可能有变数,所以要尽快下决定,我们一早上火车。” “好的,别急,我现在马上去和将军说。”,张怀道。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将军,两个小孩带来了一些消息回来,此次全胜的大老板,仿佛是要引蛇出洞,留意到了我们的举动,或是,奉天那边也有一些密谋”, 说着说着,张怀便快速的讲清了,这两个孩子打探出来的消息。 “让他们去吧,另外通知吉林那边停靠的,暗网成员及时上车,对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好的,将军,那我这就去给他们拨款。” “去吧,”,王赓又快速处理手上的事情,这群人当中,怕是有人早早就当了汉奸,这件事情不简单。 “将军同意你们去了,这是此次出行拨好的款项。” 陆明听完以后觉得十分兴奋,又很慎重。“定不负将军所托,” “去吧,记住我平时交给你们的,不要贪功冒进,多观察,多留意,多掩盖自己。” “收到!哥哥在等着我了,张怀副官我先走了。”,说着又跑了起来,这个孩子跑的快的,简称八百里加急。 准备好了,他们上了火车,一开始并无异样,但是在夜晚却发现了不同,餐车仍旧通电, 竟传来了一些舞曲的声音,没成想全盛的老板过来,给这群赌客们献上了一批扬州瘦马。 但是两个孩子并不懂,扬州瘦马的含义,看着这些场面第一次见,不禁有些害羞, 这些女子穿衣若隐若现,杨柳扶风看着瘦弱的紧,但却若有若无的挂在这些男人身上。本就是害羞的不敢看,但又偏偏想着自己的任务,强行让自己细致观察, 他们的老师曾教过他们。若看到有迷症的事情出现,要静下心来,停下来去仔细观察。这么一看,真让他们发现了不同,甚至暗藏杀机。 第49章 杀意 但看着这群人弱柳扶风,给这群爱赌的人不住地倒酒,引导着他们相互推杯换盏,大部分的人都吃醉了, 而这些女子们,看着面色潮红,实际动作并无虚浮无力之感,眼神也清明。因此陆铮推测,她们定是故意为之,想要他们灌醉。 这个过程他们两个人蹲麻了,姿势也奇怪的紧,不是这个时间点乘客基本上都休息了,他们会引起怀疑。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看到了这群人在酒杯里偷偷撒了莫名的药粉,便知道他们快要行动。 但是陆铮心里在想,他们是单纯的图钱财,这应该并不可能,因为全盛的老板根基在哈尔滨的生意做的很大,除非他们不回去了。 要不然不会在这个过程当中杀人灭口,我做着一杆子买卖,而且这部分人大部分的财产都是地契、商铺,并不是可以随身携带的。 这说明大部分是想抓住他们什么把柄,方便以后对这些人的把控。 不过来之前,将军嘱咐他们。主要是在观察,而不是贸然行事,所以想要救这些人,自己的能力实现不了便只能按兵不动。 不然,打草惊蛇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里的老板一共有十位,陆铮和陆明正在尽全力记住他们的相貌,在训练的时候就发现了陆明,基本上对面部分辨率非常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最先被放倒的是一个,身高矮小,体型瘦弱年龄看起来不过16岁的少年,他还梳着清朝的辫子,看起来像个没落贵族,又无人管教的。 其次则被放倒的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眼神里精明算计,但又逐渐迷茫的人,精神不济是他们身上最突出的特点。 毕竟赌客大多昼夜颠倒,在剥削人的意志力的时候,骗取他们的钱财。 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陆铮,陆明,提前设计好了路线,在暗处,听着附近这些人的交谈声,但是他们发现他们说的并不是中文,而是日语。 毕竟他们参加培训的时间还上的学习日语,只能辨明一些简单的词汇。 拼拼凑凑,了解了他们大概所要表达的含义。“喂药,睡觉,潜伏,”大致可以猜出这个药物仅仅是令人昏睡的药,不至死,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白天来的很快,他们故意营造出呻吟的声音,仿佛和他们春风一度。”而陆铮,陆明、明确知道这明显是他们的伪装,看来这趟车上,有他们想要造势,博取关注的人。 而第二天来临,马上就要奉天,他们便陆续听到低低缀泣的声音,用中文诉说着他们的苦难,求怜惜,愿意以为相许,而这些男人哪受得了这些,纷纷表明,自己愿意对她们负责。 两小只也第一次见识了,女人千万面孔的本领,老师更加证实了这群日本女人不怀好意,接这个全盛老板,一定与日本有诸多的管理,此时还得细细观察,以便于更详细的汇报给将军,两人聚精会神观察着。 第50章 错过 而王赓安排的人,此次已上了火车,关注着这些人的动态,从长春站开始关注,这两个孩子的表现,整体来说,还算过关。 当然,他们也听到了,这群人的对话,不过有区别的是,他们听得懂,中间交流的日语,不过更引起了重视, 因为她们交流的语言,简短精炼,一看就是受到过特殊训练的群体,且看他们随意搬动这些人的动作,武力值并不低,他们上车肯定也携带了武器,枪支, 所以只能在暗处先行观察,这两个孩子终究是岁数小, “哥,我有点拉肚子,我先去一下卫生间,马上回来,”,陆明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陆铮,看了一眼他,果断地说道,快去,注意隐蔽。” 陆明在卫生间里,闷热,且已经尽快了,但是出门了,刚刚赶上全盛赌场的一行人,下车,而此次的终点站是天津,仅仅在奉天停靠, 远处就听到了哥哥说自己重要的证件丢了,在拖延时间,看到陆明来了,在装作证件被找到了, 拎起背包在门口站台上等待我,而陆明飞快的跑过去,但仍旧车关上了,挣扎着想要打开门出去,却被这里的车员拦住, 没办法,路面只能绕道跑到两节车厢的交汇处,打开门跳出去,幸运的是刚启动的车子速度并不是十分的快。 在站台上滚了几圈,终于站起来了,快速跑到出站口,找到都在那里的哥哥。 陆明眼睛都要急红了,快哭出来,“对不起,哥,我浪费时间了。” “没关系,不要让他们察觉我们在紧紧的跟着他们,避免怀疑。 我们先雇个车夫,到邮局去,和他们行驶两个路线, 在路上你快速精炼的记录下我们这一路上的细节和打探到的关键信息,选用首字母排列的形式,让他们在字典上查到相关的情报。” “好的,哥,马上给我5分钟。”陆明这副紧张的态度,怀着将功补过的心态,完成的很快,这是陆明的另一个天赋,速记速写,对文字和语言绝对灵敏。 “到了邮局,里面的工作人员看着两还是半大的孩子,多多盘问了几句,索性他们两个之前有所准备,地址填的集雅堂,并留的张怀的名字。” “这样店铺里的工作人员不会随意的。同时会特别交给夫人, 而夫人看到这个,大概率会觉得,寄错了地址,从而盘问将军,将军就不用我们担心了,他肯定会将此事圆过去。 而我们要确保的,就是信息的安全性和渠道不被别人所怀疑。” 陆铮和陆明从邮局出来后,松了一口气, “哥我们去哪里现在,陆铮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我们坐车回去。” 陆明,有些摸不清头脑,但他始终是听哥哥的话的,因为陆铮心里想,此次出行不可能只派了我们两个人, 后续的事情更需要专业的人和大人,去跟进,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此次留的任务就是探听消息,搞清楚他们去了哪里就好了, 而此次的人等,也第一时间画了画像保存起来,方便回去复命,陆铮承认自己的私心,他不会拿弟弟的命去赌未知的风险。 黑暗中的眼睛,看着他们的举动,开始还觉得自己的上峰在和自己开玩笑,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一个足够聪明,一个足够稳妥。 第51章 怀疑 邮寄的信件很快就到了哈尔滨,走镖的主要以货物为主,因此信件就快了很多。 不出陆铮所料,陆小曼果然觉得奇怪,因此就把信带回了家,甚至陆小曼幻想,是某人给的下马威。 同时,陆小曼也突然对王赓与小姨妈之间的内幕,产生了兴趣。 看寄信的地址是邮局,也不是不能排查,就是需要时间, 因此,直接把信扔在了王赓书房办公桌上,这副姿态,摆明了是不想听冠冕堂皇的解释,也是不信任的开端。 王赓看到这封信,随意地拆开,看到了的内容,非常气愤,冷笑,“上不得台面的腌瓒手段。” 这些蛀虫也真是蠢,真的是头脑简单,原来还有四肢发达,现在被鸦片馋食的连这点都不剩了。 王赓也完全没奇怪,这封信为什么没在警司的办公桌上,认为是张怀托人直接送过来。 而这次的不细心,确实在悄然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其实东北,真的算是一处宝地,东北作为清代满族的发源地,长期实行封禁政策。但随着关内土地兼并日甚,大批农民被迫逃亡流徙、出关谋食,不少人进入到黑龙江地区。 尤其是鸦片战争爆发后,沙俄对黑龙江地区侵扰不断,边疆危机日重。 为巩固防务,署理黑龙江将军特普钦奏请招民开垦,以实边防,东北垦荒逐步扩大,在这个过程中, 很多佣兵自重的八旗子弟,开始屯兵屯粮,也给了子孙后代挥霍的资本。 陆小曼回到卧室,懒懒地躺在床上,头发也不想洗,便叫了碧翠放了浴缸里的洗澡水,而她便等着碧翠打湿她的头发,帮助按摩。 “怎么样?小姐这个力度。”,陆小曼舒服的很,嗯~舒服, “你这小丫头,别的不说,这手艺是一顶一的好。” “嘿嘿,谢谢小姐的认可。”说着说着便更卖力了些,陆小曼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这么按着非常舒服,甚至缓缓的睡着了。 碧翠,看着小姐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摸了摸水里的温度,还热着的,可以先轻轻的把小姐的头发擦干, 碧翠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料理完这些步骤后,把小姐的睡袍拿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陆小曼的肩膀。 “小姐醒一醒啦,头发已经洗完了,水也快凉了,我们快出来吧,这是浴袍,别受凉了。” “哎,好翡翠,辛苦你啦。”,真是我的可心人儿,说着便勾了勾碧翠的下巴,而此时的, 碧翠看着陆小曼,粉瓷的面孔和殷红的嘴唇,觉得被美颜暴击了。 “小姐,你又逗我,您这番本领,用在姑爷身上,他早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可是偏偏偏就喜欢,我的碧翠小丫头。” 碧翠,被逗了脸颊都红了,“哎呀,蒸包子啦,热气腾腾的。” “哼,不理你了小姐。”,说着慌忙地收拾东西走掉了,陆小曼陶腾完,护肤的瓶瓶罐罐,终于奔向柔软的大床,一夜美梦。 第52章 开幕 与此同时,所谓的活动,足了这些达官贵人的胃口。 在奉天中街,有一家新式茶馆,在此已经召开了两年多,主要接待一些商务会谈,提供的也是一些歌舞表演, 从这样来看并不能看出,这背后与日本人密切的关系。 茶室共有三楼,且都皆是东西朝向,因此进入入户有景观园林,让人感受到中国的,古香古色, 同时还有四水归一的风水造景,可以看得出这里面的布置非常用心。 因北方的季节种不活太多貌美的花,所以园子里多种的是杏树,粉白粉白的,令人感受到娇嫩和鲜活。 而此次长春的同僚们,并不能打算冒进,因为探听了一圈,这里是预约制度,需要提前三天预约才行,如果贸然要进入的话可能会引起怀疑。 因此正门不行,只能另寻他路,悄悄进去了。 夜晚里面灯火明亮,这里的茶室,传来阵阵琴声和鼓点,透着窗纸,可以看到里面的人正翩翩起舞,而时不时也会传来一些喝彩声。 可以看得出来这帮人很享受这种氛围,当时也觉得新奇,便会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惊喜。 而在众人簇拥之下,便涌出来了一位。面若桃花,眉目含情,穿着薄纱蝉翼的衣服,脚系铃铛的女子,引入了拿金尊装着的所谓的灵药。 身如飞燕翩翩起舞,眼眸迷离,仿佛荣登了极乐世界,随着舞袖的挥动,可以看出来她的体力大幅上升。 此时的老板走上台,介绍这惊喜的好处,说这种灵药无色无味,洒入酒中可以使人体力大振,精神奋起。 比鸦片合适的多,数量很少,需要拍卖者得。 “另外诸位,此次还设了个彩头,若谁竞得此品价高者得,则可与这个茶室的花魁共度春宵。” 第一个留着长辫,穿着马褂的十七八岁少年,眼底透着不屑和痴迷说。“我出五十大洋。” “我出一百大洋,”一个留着新式男发,穿着丝绸长袍的中年男人道,可以看得出他的精明,想要把这个收入囊中,通过高价在售出,赚取些利益。 “五百块大洋。”一个衣着普通的青年说道,饮着唇边的酒,漫不经心道。 众人纷纷看向他,却又心里了然,这可是个狠人黑白通吃。 想当初程隽确实是白手起家,从山西一路到此,就没有他不做的生意,他赌但从不恋战。 在全盛里他曾挥之千金,赢得了十倍的奖金,相传他那时候三十好几了还是自己一个人,不近女色,不通人情。 据说他还放高利贷,曾经有人给了他的钱,没按时还,他把花圈送到了人家80岁老母的家里,并喊打喊杀,然后气死了人家的老母。 欠债的人,被刺激狠了扬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时候,程隽那个人被生生剁了左右手共五个手指, 他看着血淋淋的,并未有感觉,随手把这些手指一丢给了他旁边的猎犬,黑色的狗仿佛像狼一样,闻到血腥就会拼命撕咬。 所以到了这里,大家基本上没有人再抬高价格了,全盛的老板只好说五百块大洋成交。 第53章 花魁 程隽漫不经心的抱起了这个礼物,往里面的室内走去。 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周围古香古色的结实梨花拔木床,女子的脚步声伴着铃铛的清脆叮叮当当, 仿佛是激进的乐曲,让人深入,她这般撩拨的样子,也没让程隽恼怒,反而饶有兴质地笑了。 勾了勾手,说道,“我向来喜欢识相的猎物。”低眸看茶突然抬眼眯了一眼,便让人不自觉的生畏。 没办法,念娇只能慢慢的坐在他的怀中,想要揽上他的脖子。 却被不经意地按住,而自己作为娇柔的小女子自然是动不了的。 “不是什么地方都是你能碰的,才说了我喜欢听话的,怎么听不懂吗?”, 手慢慢地划上了,纤细的脖颈。收紧了几分力道,“这么美的脖子可别被折断了,” 说着这番话却像探讨今天天气还不错的样子,但是细看可以看出来他眼底的不耐。 “是的,外人所传的他不喜欢女人,有几分对也有几分错,错的是他是个正常男人,但宠幸过的人,都被他一份礼品,送上了西天。” “他不喜欢破败的女人,也不喜欢所谓清高的大小姐,但是喜欢这些自不量力,想要取他命的女人,因为动起手来完全没负担。” 念奴发现自己手脚无力,仿佛被下了软骨散,抬起戒备的眼神,“怎么会?你给我下药?” 程隽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我断然是不喜欢,又当又立的。 “小娘子,春宵一度,值千金。”而这时这个礼物,眼里透露出来的屈辱,愈演愈烈。 “放心吧,不用咬舌自尽,多不值当,我会疼你的。” 念娇异常惊恐,因为她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何时给我下的毒,这人如此用药高超。 怎么会被框骗至此?她大脑飞速运转着,这定然是他自愿落入这个圈套, 想探听虚实。不行,怎么才能把消息传递过去?可是她头脑越来越昏沉,完全想不出来他该怎么办?只能任人宰割。 程隽此刻,完全失去了耐心,把她的轻如薄纱的衣服撕碎,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将人背对着过去,双手拿丝带绑紧, 捏着软绵,让念娇受不住,手紧紧地抓着被子,脚趾不住的向前攀爬攒劲, 但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气,却挪不过半尺的距离。 倒是让程隽拖了几分兴致,而此外茶室的人,倒是怀有心思。 这里的老板“全盛”想,这念娇真是敬业,模仿的声音确实是像,看客们都觉得这礼物是个妙人,这次拍卖可惜了。 程隽,在即将到来顶峰的时刻,把面前绑在嘴上的丝带拆下来,扔了一颗药丸进去, “这是百草枯,若每月中旬不得到一颗解药,你的五脏六腑将会腐烂至死,不信你可以试试,别想着中途了断。 你我还有用处,不然我不高兴了,可是会做出,什么伤害你,这些所谓姐妹的行动。” 因为程隽,他昨晚听懂的,本来他们是要被派到南洋去当妓女,被他们所谓的天国赚钱。 她和她16岁的妹妹,拼尽了命,学了武,才入了这个组织,而他那妹妹她却是紧张的很。 没想到她还是个处女,倒是有几分滋味,可惜了,是个日本人。 程隽走出去,“全老板,你这礼物我很喜欢,”,“您喜欢就好,” 他惯是会喜欢这些人,而他也不害怕,他们会不听话,只要这药让人染上定是会唯命是从。 不过他这小算盘怕是碰到黑吃黑的,回去路上的情况,更让他觉得此时像是恶魔从地狱来索命。 第54章 策反 是的,念娇在思考她接下来的行动,还需要保障好妹妹的安全,她的命丢了就丢了,可是惠子还小。 需要找个契机,和大尉说好自己潜伏在程隽那里的必要性,而离月中,也不过只剩20多天的时间了。 全盛进来了,也就是小野次郎,“如何,成功下完了药物吗,对他的致幻程度如何?” “回长官,这个人有武艺在身,几次想要行动都被他挡了回来,这个人防备心极强,我怀疑他此次来我们这儿,也是有探听的目的。” “八嘎,你个废物,我当时还认为你们姐妹,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这点事都办不好, 干脆去南洋当妓女为天国效力得了,你们也没有父母,也没人记挂你们,如此大大的好。” 而念娇眼里透露出了深刻的悲凉,是的,我们的父母死于贫穷,而我们被迫被卖掉,被转送出国,仿佛生来下贱。 调整好心态,“大尉,大尉,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刚才若是我拼死一搏未必不可,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怕破坏了您英明的计划。” “所以我自己去跟踪他,监视他,若有消息第一时间向您回复, 毕竟您还需要在奉天坐镇,我愿意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为帝国效力。” 小野次郎,看着她的眼神,信了,毕竟被自己拿捏的住,这孤女,给她八百个个胆子也翻不出浪来。 “好,那你去吧,别忘了给你在这里的妹妹寄信,她还以为,你们执行好任务。就可以回日本读书了,可别让她失望呀!” “合子,,,” “合子,定不辱使命。你的任务就是让他染上大麻,他有多少家产尽数清算给我。” “若是任务失败,泄露消息,你们都不用活了,”,小野次郎吃了漫不经心的话语,就如同她们的命,像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骇,”说着便坚定地转身走了,,,也没和她的妹妹道别,因为她知道妹妹如此聪明,就会发现她的不寻常之处。 还不如不见给她留个念想,因为她深知自己此行凶多吉少,不过是为了妹妹争取些时间让她强大起来。 她将头发全部梳起,一摞干练穿着军士风衣,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就是眉宇间的阴沉怎么也化不开。 平白浪费了这好颜色,程隽看着推门而入的女人,没趣味,对面坐吧。 “富贵,一会儿去给她安排个住处。”“好的,少爷,”,便悄悄地打量了这位姑娘一眼,确实是好颜色,不过看起来总觉得古怪, 也是自家的大魔王,更古怪,他还是别好奇了,小心!自己被自己的好奇心所害死。 说着转过身去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程娟看着他这番小动作,心里嗤笑没出息的, “有事,自会让富贵去联系你,别自作聪明,我这个人不喜欢被跟踪,跟踪我的人如今排黄泉队喝孟婆汤也有一长队了。” “是的,遵命。”,看着这个人,无所谓,合子在想,如何反间拖延才好,急不得,自己在这里也需要了解环境。 这一路上,便相顾无言,,,,,, 第55章 真假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王赓在办公桌上看到完整的事情经过,手在发抖, 残害同胞,害我国人,其心可诛,看来这个全胜盛赌场的人没回来,想必是在奉天有着更大的计划。 不过意外之喜是这个程隽,不过是敌是友现在还分不清,断不可贸然行动。 “走,张怀,我们去西12道街,”,“收到将军,是有什么任务吗?” “并无,我们去接夫人吃完饭,最近听说她乏力的厉害,又开始孕吐。出去换换口味也好。” “好的,将军,需要我提前预约饭店吗?” “暂时不用,”,走到集雅堂,就看到了陆小曼躺在躺椅上,盖着软软的毛毯,眉头紧蹙,好像是疲乏的紧。 碧翠看到姑爷来了便去喊小姐,“夫人,醒醒,将军来了。” 陆小曼十分不耐烦,“来就来呗,谁来了也别打扰我睡觉。” 王赓看着脸色冷了几分,碧翠赶紧解释,“夫人这一天吃了吐,吐了吃,昨晚也没睡好,今天才眯了一会儿,所以适才叫醒才郁闷的,您别生气。” 王赓没多说,毯子连带人都裹好,知道她没睡熟,在她耳边低声:“在这睡着凉了,感冒了,别任性。” 大小姐的起床气一下子严重了,刚要打人,被腾空抱起,“回家睡,乖点。” 陆小曼心里酸涩,他还是不愿意迁就我的情绪,看来这夹生的饭属实让人难吃,也不知道他对我那个小姨妈也是这样的态度? 陆小曼,在心里笑了:“可悲啊,拿自己和别的女人做对比,真的是拉低了自己。” 沈阳那边调查的消息,也巧,自己前世是佩服于凤至的, 索性这次与她早早地书信往来,请教经商的道理,没想到人家真的内敛,大气的,互送礼物,一来一回,也成为了姐妹。 这次的事情,也是托她调查的,果真她这个小姨妈,在奉天,东北大学教法语,想来猜的没错, 与王赓不辞而别,应当是去法国留学,或是加入了共产主义,追求的自然是思想上的崇高,她知道他们的人品,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会,在我和王赓这段婚姻存续的期间内,做出什么荒唐事,但,偏偏就是心里难受,不愿意要差点意思的东西。 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她也不介意给他们,找点事事情做, 进了公馆,王赓就开始吩咐王妈,给陆小曼煮一些姜汤, “我不喝那么辣的东西,”,陆小曼赌气道, “听话,孕妇不能吃药,刚才你受凉了,头有些热,预防一下,省的难受。” 这倒是让王妈急了,摸上陆小曼的额头,“哎呦,真的热,不行小姐,我马上就给你熬姜汤,听话啊。” 这飞快的速度,让陆小曼都吃惊,刚想说,没事的,确实觉得头晕的厉害, 喉咙也有些哑的,算了,不说了,把嘴闭上,省的王妈担心。 王赓看着陆小曼吃瘪的样子,暗暗发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辛苦王妈了,我先抱小曼上去了。” “哎,好,”王妈探出头来答道,这么一会儿仿佛额头出了汗。 回到了卧室,王赓从柜子里翻出了厚被子,给陆小曼盖上,看着她炸毛虚弱的样子,让人看着更想欺负了。 “睡会儿,有脾气身体好了再发,憋坏自己,我就在这陪着你。”, 王赓隔着被子,把陆小曼搂在怀里,让她觉得不自在,只能翻了个身,浅眠一会儿,而王赓则把她搂的更紧了些, 其实这个姿势可以让他们更好地嵌入彼此,把手放在陆小曼五个月大的肚子上, 王赓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家的归属感,因为他们现在有彼此血脉相连的结晶。 第56章 风至 喝姜汤的时候,陆小曼不仅矫情的哭了,还泪流不止,我可把我王妈吓坏了。 “怎么了?小姐,您怎么哭了?” “没事儿,王妈,我就是想我母亲了,当母亲太不容易了。” “嗐,小姐你给我吓了一跳,是呀,生孩子终究是女人的鬼门关,但是母子血脉相融, 是从一出生起就会不自觉的喜欢上,而且小姐你是老爷,夫人,求了那么多年才得来的宝贝,更是疼爱的紧。 况且您这么漂亮,从雪白的糯米团子的小人,长到现在,谁人不爱你呢?” “您说的对王妈,养儿方知父母恩,如今我受了些苦,便觉得愧疚了,更何况我妈妈,将我养大,付出的心血和担忧。” 这时的陆小曼,才真正想开了,不想拘泥于儿女情长,只想做好一个母亲,一个未来可以赡养父母的女儿。 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和细致的照料陆小曼,好的也快了起来。 不过今天陆小曼没有去办公,而是留在家里给凤至写信, “凤至,见字如晤,时常和你探讨经商的观点,让我一直收获颇丰。 感谢你的指点迷津,同时也让我困惑,你次我虚长了8岁,但让我觉得,你处处都比我通透。 我这边的集雅堂店逐渐步入了正轨,想要活跃一下资金,如果说投资的话,你觉得国内的事业哪个更好? 我将我新式设计的旗袍,按照你的尺寸一样给你做了一件,随着信件一同到达,希望可以让你展笑颜,小小心意别推辞, 我们实在是投缘,真心喜欢你这个姐姐,但这次确实也有一个困惑,想和你探讨一番, 据说你与张将军,已经成婚尽十载,如果探寻婚姻的相处之道,是否是真的要装糊涂呢? 男人终究有些前程往事,但我终于知道他不会背叛,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若我想要即使停止,是否过于任性,毕竟婚姻是一生的大事。 期待你给我的回复,让我可以再深思一下。 另外凤至姐姐,若有机会很想当面拜访你,我们见面喝喝茶,聊聊姐妹间的话, 另外最严密的包裹里有小惊喜哦,希望你和姐夫能够喜欢。 小曼奉上,妆安。” 而收到信的于凤至,也十分地开心,毕竟她和小曼,难得投缘,毕竟和公公的这些姨太太们相处都是长辈,难免有一些包袱。 和小曼之间的相处,却能更好的释放自己,不用自己强迫自己,端着大家闺秀的样子照顾着所有人而忽略了自己。 娶妻当娶贤,众人皆夸我闲的,在某种程度上何不是框住了我? 看到了她的困惑,未免心里也产生了些叹息,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又看到了准备的秘密礼物,迫不及待的拆开,没成想是如此, 令人脸颊火辣的衣服,火红的蕾丝透明吊带裙,还配了红色的细带高跟鞋,真让人没办法,然后脸色通红的,把它塞到了衣柜里。 而旗袍是无故典雅的设计很精巧,特别是绣的是饱满的芍药,粉白的颜色,让人喜爱的紧。 说着便叫了喜儿来给自己梳妆,穿上这身旗袍配了一个白色的皮头高跟鞋,纽扣上,系上羊脂玉玉环状的流苏禁步, 整个刘海都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有一根碧玉簪子簪好,眼眸完全展露,顾盼生辉, 走喜儿,去给陆妹妹拍一张这个照片,我们去照相馆寄给她,感谢她给我送的衣服。 “好的,小姐,您穿这身实在是太适合,太漂亮了。” “不比将军外面什么劳子女人美得多了”, “不得胡言,于凤至眼眸里的快乐,少了几分,将军也能是你编排的,再有下次我定重罚你。” “是的,小姐。”,喜儿依旧为自家小姐抱不平。 第57章 惊艳 于凤至,将这一刻定格,心里涌起了许多酸涩,眼眶红红的,但摄影师以为是这位漂亮的年轻夫人,点的胭脂,为这张照片更加增添了许多美好。 想起来小时候,父亲接待了一位散修游走的道长,和我父亲说我这辈子是凤凰的命格,贵不可言。小时候,还有几分自得,觉得自己不同于凡人,有大造化,和不同的际遇。 而今,想起来自己如今也不过二十八的正好年华,就不得不以苦行僧的法子练气,不然多少自哀,丈夫尊重却没有爱,或许一开始就错了,应该完全找一个势均力敌的男人,与自己共度余生。 大家都夸我端庄,殊不知,我年少在家的时候,霸道任性,在奉天女子师范学院的时候,是辩论赛的黄金辩手,青春肆意,就如同之前的学长曾对说,连阳光都格外偏爱我。 今天也好,让我自己想开了,拒着自己干什么,浪费了颜色和青春,以往行走经营家里生意,一律选择黑色、棕色、褐色等深沉的颜色,表现自己的老成,避免别人看清了我这个年轻人,可是真正的认可从来不是着装,活的像六子一样不是很好,我何苦操那没用的心。 他外面都找到了第四位,而我仍旧端着正妻的态度,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了所有物,那就完全没必要将自己的情绪,定义为爱而不得,,, 这时的喜儿,看到了自家小姐,释然地笑了,觉得十分开心,又难过,她都记不清,小姐有多久,不带面具发自内心的笑了,喜儿内心里十分感谢陆小姐,让小姐想开了。 “先生,我想问一下这个照片多久可以洗出来?”,“这位美丽的女士,大概三天就可以了,你到我的店来就可以取了。” “好的,谢谢。”,“喜儿,你去看看中街还有卖冰糕的吗?买点去吃我们。” “小姐,这个天气冷了,你的身体不太能吃这些。” “去吧,今天我高兴想吃点喜欢的。” “好的,小姐。”说着,便跑远了。 等主仆两个人品尝到了这个许久未吃的美食,都心满意足的很。 因此,回到家正赶上晚饭时间,也不觉得面对一大家子人显得枯燥了。 但没想到今天六子回来了,反常,这时他应该不知道在哪里听戏呢,反倒回来了。 张学良,看着眼前的于凤至,痴迷了,揉了揉眼睛,一开始以为是他爹,又不知道从哪里纳来的姨娘, 刚想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没想到是他的那个娃娃亲大姐。 还是三姨娘率先打破了沉默,“这六子,连自己媳妇都不认识了?” “没,”,说着便装作淡然地吃粥,吃不过今天的吃法,有点风卷残云地意味了。 终于到了茶歇的时间了,他先出去到先生的办公室里探讨了地理的课业,走进了卧房, 于凤至已经在屋里看书了,头一次没看她打算盘。随手关了门,“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 “遮挡看书的光线,”,于凤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但是张学良仿佛第一次正视了于凤志的美, 当她把头发都梳到了最后,一簪子,簪起满头青丝,带着淡粉芍药的旗袍收腰紧致,纤细的脚踝瓷白羸弱,明明衣着端庄,却给人活色生香之感。 “夫人别看书了,看看我吧,”,说着便抱起了于凤至,走向了里屋的暖塌,而看着她还拿着一本书,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有些烦躁地把书扔了,一股痒意从脖领直通大脑,让人浑身发麻,便有些敏感地轻喝,大白天的,做什么~ 殊不知这动情的状态,配合今天的打扮,是清冷中带着娇媚,这骨子味道,仿佛他把高岭之花拉下了神坛, 不过这次于凤至也不打算拒绝,毕竟此时的自己孩子也生了,不想矫情, 以前总是想要他尽兴,压抑着自己,不过这一次她却不打算再委屈自己了。 因此,在无形中调换了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挑开纽扣,用指尖留恋皮肤的肌理, 张学良想要起来吻她,掌握主动权,可却被不动声色地按下,勾了勾男人的下巴,用鼻尖试探, 轻嗅他身上的脂粉气,索性没闻到,要不然今天的开心,算是被毁掉了,她真的会有可能把他一脚踹下床。 勾了两次,他愈演愈烈,她也乐得自在把这出力的活计交给他,而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月光遍布了塌上,甚至有些交替的晶莹,汗水不经意地滚落,促成了这场水乳交融。 第58章 坦荡 “小曼,等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想来已经逐渐,想清楚了些,我们要允许,任何一个人,从我们的生命中离开。 我们未出嫁前,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享受过那么纯粹的爱,又怎么能看得上?夫妻之间的试探,权衡利弊, 而我们把眼光,再多放在他们身上就实在是可悲了,从前的我是,但我都希望,未来的,“我们不是。” 说实话,我是喜欢经商的,但我并不喜欢当管家婆, 所以,别太烦恼啦,我能猜到,你现在说不定又皱着眉头了,不美了,别为了男人苦了自己,不值当,就如同你劝我一样。” 陆小曼走到了窗口,揉了揉眼睛,外面的阳光多好,何苦把自己困在这四方天地里,为难谁也别为难自己。 见到了王赓,也撇开了那种不自在,就算自己再别扭,再对他阴阳怪气,他甚至细说平常并不在乎,所以和不爱你的人去耍脾气是对牛弹琴,是浪费精力。 今天想出门去兜一兜,打扮一番总归会让女人心情变好,今天陆小曼自己梳了个发髻,把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脸上上了淡妆,不过口红稍偏杏色一点, 脸太素,陆小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来需要一些华丽的首饰来点缀一下,粉色的钻石配件和耳环,提升了整个装扮的精致感。 V字衣领,里稍许立肩的白色小洋装,让人觉得她好像是18岁的少女,而整体的衣服收腰较高, 用一根棕色的皮带进行点缀很好的遮盖了陆小曼的肚子,完全看不出孕妇臃肿的模样。 穿了一双芭蕾矮跟皮鞋,洋气又不失端庄, 而陆小曼逛街的流程依旧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瞠目结舌,从街头拿到街尾,小到零食果子,大到珠宝首饰, 大小姐最近忙着赚钱,碧翠,看着这架势,想来会不会把赚的钱都花光了。 “不好意思,夫人,我撞到你了,”,斯拉一袋油滚滚的栗子,都滚到了陆小曼白色的裙子上。 愣了一下,不过这换做谁都会被影响心情,碧翠率先发声:“这位小姐这么宽的马路,你走路怎么不看路呢?我们小姐这纯白的衣裳都被糟蹋了。” “对不起,对不起,您看我帮您送去干洗,或者赔给您可以吗?”,说赔的语气有些不足,看来可能经济比较困难, 此时陆小曼虽然生气,但也不想强人所难,没关系,也不用你陪了,我回家让阿姨送去干洗店就好了。 “不,不,不,小姐,这是我的责任。您看我给您送干洗店可以吗,您给我留个地址,我好给您送上门。”,惶恐地说道, 看着这位姑娘拘谨的样子,让陆小曼也心软了几分,可以,你送到集雅堂,西十二道街, “我去换一下衣服,你在这儿等我吧,并且把那刚买的衣服给我。”, “好的,小姐,您慢点,”,把陆小曼扶上了台阶,又瞪了这个不长眼睛的一眼,才平息掉。 而念娇,心里在想,看来,这真是意外之喜,自己最近了解了哈尔滨的情况。西十二道街上开着的都是万国洋行,品质较高的商铺,这位打扮一看就是主人家。 可以顺水推舟,找个潜伏的身份,这样也方便监视程隽的动向,心里庆幸,也给自己的着装打扮都进行了易容,这才让这位小姐放下了防备,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更好办了些,,, 第59章 初恋 论书生的江郎才绝,还是政客的雷霆手段,亦或者是将星的杀伐果断。 但往往有人是这个矛盾混合体,“富贵最近关注那个女特务的行踪了吗?” “回爷的话,他仿佛撞到了一个贵妇人。想要进入她的店铺潜伏。” “哦?是吗?”程隽觉得有点意思,“哪家店铺,哪个老板”, “爷,是西十二道街的集雅堂,哈尔滨警司局长夫人开的,才开场没多久,生意异常的火爆。”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几分印象,当时开业典礼的时候,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光顾了,看来这位夫人是有几把刷子的。” 而富贵看着自家爷的模样,觉得背后窜出了许多冷汗,让这个毒蛇关注,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当时过山海关,逃荒而来,仍然记得这位爷是怎么收服人心,从无到有的, 一开始只能住在破庙里,后来看着擦鞋的手艺,认识了一个富商,刚好那个富商家中只有一个独女, 且算命的说,这个女儿偏是寡妇命格克夫,这位富商疼女儿疼的跟什么似的,当成眼珠子来疼,后来被哪个不能生姨娘传出了消息, 这位富商一气之下,把这个姨娘赐了一条白绫活活嘞死咯,自那以后大家都见识了那位老爷疼女儿的本事。 都二十了生生没有人来提亲,后来想这家大业大,没人提亲不打紧,大不了招胥,一开始确实有人奔着钱财,想要来分一杯羹, 可是成婚不到三天,就因各种意外而亡,这可是伤了这位娇小姐的心,哭着说自己要出家当尼姑, 没成想一次和父亲出门,就看到了程隽,刚好这个程隽给这位富商因为机缘巧合擦了一次鞋, 一开始这位小姐单纯善良的很,不想要程隽,陷入不必要的危险当中,但是我们这位也确实时看中了他们背后的家产, 采取了欲拒还迎的套路,真爱两不疑,这份做派也骗过了,游走商场多年的老爷。 一开始的几年确实过得幸福,这位小姐也并没有给程隽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但是在逐渐取得信任后, 掌握了这个家族背后的生意。他便开始预谋离开这里转走钱财,但没成想最后被这位娇小姐发现了,所以只能用一种慢性毒药慢慢的要了她的命。 每次的亲试汤药,形影不离,也让这位老爷相信我,他根本不会害自己的人女儿,没成想当真是关心则乱。 最后这位小姐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悄然离世,而这位老爷本就是强弩之末,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也随她去了。 而这些偌大的家产,都归于程隽一人己有,也是他后来来东北发展的根基。 所以富贵内心里,一直是害怕这位爷的虽然他对于自己有恩,但是却从来不敢揣测他的心思, 因为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当做一个若有若无的棋子被牺牲掉, 而程隽看着窗外的落叶,心想冬天快来了,只不过旧人都不在了,没意思的紧。 第60章 雪天 深秋易到,窗外飘起了轻薄的雪花,冬的感觉愈演愈烈。 程隽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雪太白了,遮不住鲜红的血液,没什么用处,让人内心的阴暗面都无所适从。 洁净的晃眼的紧,不耐地吩咐富贵说道,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干净。 程隽之余他心里的只有他那早亡的秀姐,他的母亲,死在了一个漫天大雪,求助无门的冬天。 后来的他,被八字先生批命,说这辈子注定被女人踩在脚下,没有自我。 可那是六岁的他,就觉得可笑,人定胜天,这是程隽始终信奉的理念, 所以在那个老头子走的时候他放了一路的钉子,希望以后他可以瘸着坑们拐骗,那个老头倒是骂了哪个不长眼的, 可惜没人搭理他,他想想自己可真够善良,只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毕竟自己饿极了,连从小跟着自己的流浪狗也会宰杀,在寒冷的处境中,总归要活下去不是。 程隽谁也没叫就走了上街,只着一身棉马褂,衣服半旧不新,毕竟一个人生活久了,周围都是大男人,很少有人能安排这些,他自己本身也不注重这个。 走着走着,石碣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脚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手上没戴手套,很快就会失温。一个人走难免有一些落寞,不如有人相伴,入境、入景,有声,“三哥,背我走,下雪了,鞋子不想粘雪。” 就往人背上一跳,带着无尽的热情,那丫头到是死了好几年了,也不知她到底多恨自己, 说她聪明吧,可是偏偏看不透自己对她的伪装。 说她不聪明吧,确实对生意、钱财敏感的紧,钱重要吗?可以让他们反目成仇,所以当时才发了狠,要了她的命, 不过其实很早的时候,她的身体就破败了,自从那个孩子小产,她就变得疑神疑鬼,没好好坐月子,就忙着每天盯着他,一开始是有几分怜惜的。 但是后来慢慢只剩下厌倦、压抑和不耐烦,若是没有自己的干涉,她怕是也活不长了,可惜没能陪我多蹉跎几年,让她早点去了,也能让她少点痛苦, 生病的人心焦,每天送新式玩意,鲜花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但她终究是淡淡的,终无往日的鲜活。 “你成心告诉我,我就普通这些转瞬即逝的东西,再鲜艳有什么用,你随意折了就折了,任它枯萎,是吗?程隽”, 程隽觉得她可笑,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风花雪月,给了她个眼神, “别开玩笑了,我心疼你还来不及,乖一点吃药,好的快,”, “是,药是没问题,但是人根本好不起来,只是因为我每天都在见不想见的人,程隽,你懂吗?” “知道了,这些丫鬟人多口杂,你见了烦闷,明天让你的贴身丫鬟,照顾你,”,程隽忽视她的眼神,依旧一勺一勺喂她,不过眼眶确实充满血丝,小臂上遍布青筋, 心里在想,真想捏断她的脖子,让她再说这些忤逆他的话,是的他并不认为这种感觉是伤心,直到她死了这么多年后,还是这么认为, 可是一下雪,就出门走整整一天的习惯,也是这么多年没改变,也不知道在祭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