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一刹那露出惊恐之色,他当真是没想到承王会利用孩子和妻子威胁他,在他印象里,承王虽然在战场沐血,下手也狠辣,但却是个正直之人,绝不会欺辱弱小,而且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是不屑于做这等宵小之事的。
巴图说不了话,只能恐惧的朝景承之摇了摇头,求他放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景承之吩咐俞风:“将巴图口中的鞭子取下。”
俞风颔首,这就上手解开巴图口中绑紧的鞭子,当俞风仔细看那鞭子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条鞭子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这鞭子缠的还挺紧,俞风花了点儿劲才将鞭子解开,俞风从外面回来之后,便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这条鞭子,便是回春堂老板绑上去的,听说是为了防止巴图自尽。
在那之前,巴图咬舌自尽,竟是被那老板硬是掰开嘴,将血淋淋的断舌给抽了出来。
俞风还挺佩服那个异域女子的,不说医术厉害,竟是还有这等雷厉风行的手段,他从前也就见过旧王妃如此彪悍的女子,没想到还有比旧王妃还厉害的。
俞风解开了巴图嘴上的鞭子,这会儿鞭子上面湿漉漉的,沾着口水和人血,鞭子尾部还断了一截,据说是巴图割开的,如此脏兮兮又断了的鞭子,按理说和垃圾无异,但是俞风看着这条鞭子,莫名有股恭敬,皱了皱眉,擦了擦,然后将鞭子给卷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景承之扫了眼那条鞭子,自然清楚这是沈琳琅从前带在身边那一条,如今被巴图割断了,也算是欠她一条鞭子。
那鞭子卡住巴图的嘴巴,是为了防止巴图自尽,但现在,妻子和孩子的命都被景承之捏在手里,巴图自然是不敢再轻易妄动了,否则,他的孩子和妻子都得下黄泉陪他。
巴图想求饶,可舌头早就已经断了,就算说话,也只有唔唔唔的声音。
景承之冷然睨着巴图:“你若是好好配合,本王便让俞风,将你手脚的绳子松开,待会本王问什么,你便写下来,懂吗?”
巴图连忙点了点头,他现在说不了话,也就只能和那回春堂老板一样写字回答了。
景承之给俞风使了个眼色,俞风便上前为巴图松绑,然后拿了纸笔交给巴图。
景承之问巴图:“太妃脑中的蛊虫,可是你下的?”
巴图浑身僵了下,抬头望向景承之,只见那双深邃的眸子很是阴冷,令人心惊胆颤。
巴图抖着手在纸上写下回答,然后交给俞风拿过去。
景承之拿了纸,只见巴图写道:太妃脑中的蛊虫,确实是老夫下的,但老夫没有让太妃死的意思,求王爷饶了老夫和妻子儿女,老夫没有害太妃的意思啊……
景承之看着纸上的狡辩,眼神又冷了几分:“巴图,你到了现在,还不将幕后黑手说出吗?”
巴图一听,脸色大变,他说了,还是不说,横竖都是个死,他背叛了承王,与太后联手,现在被承王发现,怎么可能放过他,若是将幕后黑手说出,太后也不会放过他。
巴图现在是进退两难,他以为,太后和承王两人争斗,自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结果这两人斗起来,自己反而成了死的最快的那一个。
景承之阴戾道:“你当真是不愿意说?还是要本王去将你的妻子儿女抓过来,你才愿意开口?”
“唔唔唔!”巴图连忙摇头,激动的张了张嘴,偏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俞风在边上看着,眉头紧皱。
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巴图的嘴巴,里面剩下的一小截舌根上下摆动,带着紫红色的断痕,犹如一团烂肉在嘴里蠕动着,上面甚至混杂着口水和血丝,令人反胃又恐惧。
景承之冷嗤道:“既然不想让你的妻子儿女遇到危险,就好好写下幕后黑手是何人,你害死的云庆国的太妃,更是本王的母亲,即便是诛你九族,也不过分。”
巴图瞪圆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恐,他一个人偿命还不够吗?竟是要诛九族?
巴图想到故乡的妻子和儿女,痛苦的写下了三个字“吕太后”,巴图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写下求饶的话:王爷,是老夫太过贪心,不满足于侍奉您一个人,想着效忠于太后,便能拿两份钱,但老夫没有害死太妃的意思,都是吕太后所为啊!求王爷放过老夫的妻子和孩子!老夫愿意以死谢罪!
当景承之拿到另一张纸,看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脸色无比的阴沉,凌晨之时,他问太后是否与巴图同谋,巴图便咬舌自尽,他便猜到了,巴图背后的人多半就是太后。
现在拿到这张纸,也不过是佐证了他的猜测。
景承之阴沉的扫向巴图:“你跟了本王这么久,若是缺钱,可以和本王提,你却跟了太后,陷害太妃,巴图,你当真是令本王失望至极。”
巴图听了这话,噌一下从椅子起身,然后对着景承之跪下了,砰砰砰对着景承之磕了好几个响头,他现在知道错了,一山难容二虎,更不能侍二主,若是当初不那么贪心,事情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巴图当初的决定,自然是因为贪心,他要的何止是钱,还有权势,太后和承王无论哪一个败了,他跟着赢的那一个就行,依然有无数的荣华富贵,他可以带着妻子和孩子风光无限,独独……不愿去想,若是失败了,那是会赔上自己,甚至是妻子与孩子的命啊……
巴图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就是希望景承之放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可以死,但是妻子和孩子……罪不至死啊……他们都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