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顺便帮她把夏芷歆也杀了,别以为她不知道燕姝其实也想除掉夏芷歆!明明燕姝自己也想杀夏芷歆,居然还想让她出钱去请她!
无耻至极!
还有那些伤药。
她承认鬼医所出的伤药效果的确极佳,但鬼医完全就是漫天要价,实则那些伤药根本不值那样的高价。
“不必,伤药我若有需要自会另外再出钱与鬼医大人买!”
她咬咬牙:“七成嫁妆太多了,可否少一些?”
她和勇诚侯府已经算是彻底闹翻;承王对她也不见多少真情,至少目前是这样;她与承王以及萧旭谦合伙的店铺又都卖了。除了承王还算有点良心卖了店铺后给她一些补偿,她再没有其他的进项。
亏得她以前还觉得萧旭谦生在这个时代又是皇子之尊,能对一个女人如此专情会是个好男人,没想到萧旭谦根本就不算个男人!卖了店铺居然连给她的那份也要私吞!
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旭谦现在再怎么惹陛下气怒再怎么臭名远扬,他也还是皇子之尊,不是她能去叫板的。
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原还想着在承王府里谋一谋好处,又有一个把承王府中馈握得死死的杨侧妃在。
她是不将杨侧妃这种古代以夫为天的封建女人当回事,但耐不住杨侧妃嫁进承王府多年,与承王少年夫妻又有两个孩子傍身,根基深厚。她想要从杨侧妃手里将承王府的中馈夺过来还得从长计议。
思及此,夏欢言眼底闪过算计。
或许,她可以从那两个孩子下手。
古代的女人一旦没了孩子,很多在这后院都会活不下去。
可惜了,她怎么就不是真的怀了承王的孩子呢,若是真有承王的孩子,她断然不会如此被动!
“少一些?你在做什么美梦呢。夏家二公子此人从前病体缠身尚没那么容易杀,而今他身子已经恢复大半,你以为会好杀吗?你嫁妆的七成先给我五成做定金,没得商量,这笔交易你爱做不做。”
嘴上这么说,燕姝心里其实是盼着夏欢言能立刻答应的。
她猜到想杀夏长风的绝对不止夏欢言,旁的不说,想要夺夏家军的承王估计就容不得夏长风。若等到承王出面来寻她合作,她就敲诈不了这么多钱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夏欢言道:“七成太多,我只能出五成。”
“实话与鬼医大人说,寻你帮忙杀夏长风实是王爷的意思。此次计划行动不止鬼医大人一人,王爷这边也会加派人手配合你。”
似是提到承王有了些底气,夏欢言敢直视燕姝了,“并非我小瞧鬼医大人,鬼医大人的本事我自是信的,只是鬼医大人也说了,身体恢复的夏长风没那么好杀,凭你一人想要杀他几乎不可能。”
燕姝闻言挑眉。
夏欢言这会儿倒是精明了。
说来夏欢言此人给人的感觉真的有些奇怪,说她聪明吧,她又常常犯蠢做蠢事;说她不聪明吧,她偶尔又会有点小聪明。
不过也还是蠢的。
都说了是承王的意思,既是承王要找她合作,为何不是承王出钱而是她自己掏嫁妆?
夏欢言总不会是想借此在承王那里表一番忠心让承王觉得她可用,从而对她另眼相待吧?
若真是这般,夏欢言未免也太蠢了些。
什么东西能有自己握在手中的权势金钱更有保障?
“承王的意思?也便是说此番是承王要寻我合作?”
见她有所松动,夏欢言心下一喜:“不错!”
燕姝双腿交叠懒懒往椅子上一坐,手轻敲桌面似是在仔细思考,看得夏欢言心直提,加把火:“等杀了夏长风,夏芷歆便失去一大倚仗,届时再要杀夏芷歆会容易很多,待到那时我再拿出剩下五成的嫁妆中的两成请鬼医大人出手杀她。这样看,我七成的嫁妆最终都是要到鬼医大人手里的,鬼医大人也不算吃亏不是吗?”
“鬼医大人或许不知,王爷想要除掉夏长风的心非常之迫切,到时王爷派给鬼医大人的帮手定不会是些拿不出手的。再说了,勇诚侯府立世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与人结仇吗?王爷既要杀夏长风,寻的帮手定不止鬼医大人一个。”
后面的话完全是夏欢言胡诌的。
萧旭然压根就没有和她说过还要寻别的帮手。至于勇诚侯府立世这么多年有没有与人结仇,她反正是没有听说。
自从来到盛京,她听到的都是勇诚侯府的好名声。
要不是闹出抱错女儿的事,勇诚侯府可以说是盛京名声最好门庭最高权势最大的世家,就连当朝周皇后的娘家、承王夺权最大倚仗的周家都比不了。
燕姝想了想,看她一眼道:“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若是没了夏长风,夏芷歆便失去一大倚仗,届时要杀夏芷歆会容易许多。”
“五成是吧?也不是不行。”
夏欢言刚要一喜,就听她说:“不过定金我要四成,另外,你若要再从我这里买伤药就不是从前的价了。”
“你也别急着说你不需要,离这么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那股血腥夹杂着伤药的味道,料想你的伤定不轻。凭你那些劣质伤药想要不留疤是做不到的。如你们这般的世家女子,将来还要靠着自身去固宠,我猜你应该不会希望自己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四成为帮你杀夏长风的定金,一成为买伤十瓶伤药的钱,所以你现在需得先付我你嫁妆的五成。”
说来说去不都是要她先出五成嫁妆!
偏偏燕姝说中了,她的确不想身上留疤的确很需要她的伤药!
一咬牙:“伤药我要十二瓶!”
“可以啊。”
燕姝答应得太快,一度让夏欢言觉得她亏了。
恨恨道:“你既然这么需要钱,又有一手制药的好本事,为何不直接去开个药铺卖药?那样来钱不是更快!”
“开药铺卖药?”燕姝表情微妙。
以为她不想吗?
最初她也不是没想过开药铺赚钱,奈何她那时没名气又怕被人认出不仅没有赚到钱反给哥哥惹乱子,加上她自身并不擅长经营之道,店铺开一家亏一家,连续亏了十家之后她就打消了开店赚钱的念头。
后来鬼医的名声上来,她又觉得她堂堂鬼医去开药铺卖药显得有失格调,倒不如她仗着鬼医本就不算好的名声到处捞钱。
至于现在,她其实已经没那么需要钱了,但这么多年到处捞钱能多坑一些钱就多坑已经成习惯,她一时难以改变。
“你觉得本座该去开药铺赚钱?”
夏欢言被她阴冷的眼神一吓,刚提起的三分气势当即消失,“不,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
却说不下去了。
不知该怎么说才能消掉鬼医的怒火。
燕姝冷哼一声:“看在你我尚有合作的份上,这次我便不追究,若再有下次……”
“不会,不会了。”夏欢言只觉得屈辱不已。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她定要让这些欺辱过她的人都跪在地上求饶,定要将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侮辱千百倍还回去!
“着人将你五成的嫁妆送到我此前给你的那个地址,届时自会有人将伤药给你。同样的,拿到定金我才会出手。”
说完,人很快就消失在房间。
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永远是夏欢言最嫉妒的。
嫉妒到发狂,愤怒到发狂,挥手扫掉桌上的首饰和药品,吓得守在屋外的仆从们心惊胆战,心里直呼伺候这么个主子真是倒了大霉。
“你说,夏欢言花了她五成的嫁妆请鬼医出手杀我二哥?”
饶是夏芷歆都觉得这有点荒谬。
她知道夏欢言不会安分,知道他们有杀夏长风之心,却怎么都没想到夏欢言会蠢笨至此,竟将自己仅剩的傍身嫁妆花在这件事上。
且不说鬼医出手事情能不能真做成,便是真做成了,夏欢言又能得到什么呢?
她除了出一口气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失去了她一半的傍身钱财。
“回郡主,是的。”
某个客人稀少的茶楼,夏芷歆坐在二楼的包间里,如简和荏苒分别站在她身后,她面前跪着一个着麻布衣服的女子。
看样貌,女子分明是夏欢言的陪嫁丫鬟之一。
“如简,给赏银。”
女子接过一大袋银两双眼放光连连道谢。
如简道:“继续回去好好盯着,有消息便来这家茶楼报信,好好做,姑娘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是。”
女子裹上头巾离开。
如简看向夏芷歆:“姑娘,这……现下该如何做?二姑娘居然愿意花一半的嫁妆去请人刺杀二公子,她是疯了吗?”
都没有勇诚侯府做后盾了,而今名声又臭成那样,说是人人喊打都不为过,二姑娘竟还拿出自己仅剩的傍身嫁妆的一半去请人刺杀二公子,不是疯了是什么。
再恨再怨再想出气,都没有先保障自己能好好活下来重要吧。
夏芷歆对荏苒道:“让跟在二哥身边那两名暗卫盯紧些,一有不对便立刻来报。”
又吩咐如简:“让老五那边找几个机灵的,将这个消息不着痕迹的透露给二哥。”
二人:“是,姑娘!”
“我吩咐往洛王府递的邀丹瑶公主到绣楼一聚的帖子,她可应了?”
如简:“回姑娘,应了。”
夏芷歆轻笑着拍拍褶皱并不明显的衣角,起身:“那我们也该出发去绣楼了,毕竟是我做东,去晚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