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骄阳顶在正当空,傅老爷灰头土脸的回来,没见到沈清词,问了一嘴。
知道沈清词走了,嘴唇飞快抽动,瞪大了眼睛。
“你!你这个不孝子!爹为你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和江家谈好为你促成这样一件大事,特意回来就为了一个小美人!你已经要成亲,不用她了,宁肯放她走了也不给你爹?”
傅倾洲眸光犀利的从傅老爷的脸上掠过,沉声道:“她若不堪受辱自裁,父亲的官也不用做了。”
“沈清词,还轮不到爹玩弄!”
傅老爷一脚踹倒桌子,恨恨的瞪着傅倾洲,怒道:“真是不孝子!老子不跟你说这些,少了一个沈清词,我要去包下花楼,这件事你给我兜底!”
傅老爷起身,毫不犹豫的出了门。
傅夫人打扮的娇嫩款款走出来,没看见傅老爷的身影,傅夫人气的五官扭在一起,眼神冷冷的瞥向四周,怒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老爷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你们都不知道把他留下!”
丫鬟亲眼看见大少爷和老爷的争吵,更惊愕傅老爷竟然对表小姐有想法,个个噤若寒蝉,半点风声都不敢透露。
表小姐已经嫁人,夫人生气只会对他们撒,到时候恐怕漂亮点的小丫鬟都会被划破脸皮赶出府!
沈柔心一直守在门外,自然也听见了那些话,傅倾洲从身边经过之时,“噗通”跪在傅倾洲的面前。
“大少爷!清词心里只有你,你已经和她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能把她放走?求求你,把她带回来吧!让她做外室,就这么养着,我保证她不会给你添麻烦!日后的夫人也不会知道她其实和你......”
傅倾洲缓缓弯腰,伸手将沈柔心从地上扶起来,下颌线绷紧,沉声道:“沈清词已经嫁人,日后和我傅府没有任何关系!”
“江心在府里,她的身份不能暴露,百姓人人知道她已经回京,所以需要秘密将她送回去京城的马车。柔姨,傅府的人百姓人人都认识,但是你很少露面,这件事只能拜托你,可以吗?”
傅倾洲从未如此正视过沈柔心,沈柔心听到江心的名字,眼睛已经瞪大,顾不得问许多,连连点头,脸上甚至有傅倾洲看不懂的激动。
“我这就去!娘娘在哪?我一定将人安全的送到车队!”
得了地点,沈柔心迅速离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女儿刚刚离开自己身边。
傅倾洲古怪的看着她的背影,沉声吩咐:“盯着沈夫人,若对江心不利,格杀勿论!”
方格恭敬地应声,神情有几分失落。
红梅跟着沈清词走了,那古灵精怪的臭丫头他本想送她一程,看来不行了!
......
沈清词离开傅府已经三日,没了一个表小姐,对傅府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傅倾洲这几日早出晚归,竟是连阁楼都没有去过。
这日晚间,傅倾洲喝了酒,本想回院子,不知不觉却走到了沈清词的房门口。
沈清词离开之后,这里基本是禁区,傅夫人不允许任何人给这里打扫,碍于名声,又不好直接拿来做杂货间,只得放在那无人敢动。
黑漆漆的窗台已经没有往常来时温暖的烛光,神使鬼差,他推开了门。
沈清词留下的东西不多,床单棉被都被红梅打包带走,桌子上放着这些年他和傅夫人送给她的首饰,值不了几个钱,但她都留在了这里。
这个屋子已经没有多少沈清词的气息,窗户打开,里面空空荡荡,就像根本没有人居住过。
“倾洲哥哥,娘给我们熬了糖浆,放了两个苹果做成糖葫芦,我给你拿来了!你快吃!”
“倾洲哥哥,这件衣服好看吗,娘亲手给我做的!我学着给你做了一个腰带,你快试试!”
“倾洲哥哥,我真的没想和他们玩很久,你让我不要发呆,所以我才……我不是故意和他们玩的,你不要不理我!”
“大少爷,这是我的屋子,请你离开。”
“不要!我娘还在外面!不要在这里!求你!”
曾经他和沈清词在这间屋里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走到梳妆台,仿佛看见沈清词坐在那,乖顺的让他梳头。
手掌在空中掠过,风带来温度,恍惚间,像是沈清词的体温。
傅倾洲拿着她留下的头面,心脏跳动的厉害,难言的窒息感涌来,逼的额头冒出汗。
不适应!
他到现在都没沈清词已经离开的实感,下意识还想喊她过来。
呼吸忽然变得急促,那双手骤然握紧,猛的从座椅上起身,傅倾洲像被鬼追一般迅速从房里出去。
“大少爷。”
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倾洲微怔,对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清词?”
一身白纱,眉眼温和,白芷特意模仿沈清词穿着素净的衣裳走到他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傅倾洲没动,白芷伸出手,一点点抱住他的腰。
下瞬,脱下了自己的外纱。
“大少爷。”
两道身影越靠越近,就在白芷亲上他嘴角的那一刻,傅倾洲扬手,将她推到了地上。
“真脏!”
冷冰冰的声音从他的喉咙溢出,傅倾洲眯了眯眼,“不想被发卖就给我滚!”
他的情绪十分不好,隐隐压不住心底的暴躁。
白芷脸色煞白,慌张的跪在地上,恐慌的磕头。
“大少爷!夫人让奴婢做你的通房!您为什么一直不要奴婢!表小姐她都可以,奴婢也行!”
“啊!”
眼前白光一闪,白芷吓的抱头缩在一起。
傅倾洲嘴角噙着冷笑,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沈清词不会像你一样下贱!”
大步从院子里走出去,傅倾洲烦躁的情绪缓解很多,他的眼睛看着四周,这个他很熟悉的府宅现在竟然这么陌生!
不过是因为不习惯罢了!
区区一个沈清词,走就走了!
不识时务的女人!
傅倾洲脸色阴沉,他不断麻痹自己,目光触及阁楼上挂着的画卷,心底的空洞似乎瞬间放大。
呼吸急促,傅倾洲厌烦的转身,躺在了床上。
沈清词……一个低贱的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女人,他绝不在意!
他……怎么会在意那个女人!
他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