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成这个模样?”
傅倾洲鹰隼般的眸子朝她看来,颀长的身影停在他的面前,深邃的五官透出讥讽,薄唇微张,吐出的话令人浑身发冷。
“不想这种场景变成真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瞧着她精巧的脸,眸光晦暗。
“所以你没有和夫人说......我是自由的,我不是你的妾,是不是!”
沈清词根本没有脑子去计较他的态度,恳求的抬起头,双手握住他的手,声音里带着急切。
“是。”
傅倾洲嘴角向上扯了扯,眼底却阴沉的厉害。
沈清词浑身骤然放松,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往外砸,几乎无力。
幸好!
还好!
“回去洗把脸,我们该出去了。”
傅倾洲幽幽的看着她,吐出的声音凉薄,大步从她的身侧离开,脸上露出不愉。
“小姐!”
红梅跪在地上抱住沈清词,拉着她起来,咬了咬牙,低声道:“唐将军……您就答应他的请求吧!”
“傅府,不能呆了!”
沈清词一把抓住她的手,额前碎发贴在脸上,蹙眉问道:“你昨日见了他?”
“在哪?”
红梅擦了擦眼睛,哑声道:“就在府里!唐将军想看看小姐是不是……”
她话音未落,沈清词松开了她的手,呵斥道:“胡闹!”
“傅府岂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之前她这边的院子暗卫不多,唐安之想找她便找她了,但最近江心回府,宫中侍卫包围,傅府就在江家旁边,傅家的安危也被侍卫一起看管。
她和傅倾洲关系越来越僵,傅倾洲发现她想离开傅府,对她的看管越来越严,她已经注意到院子四周躲藏的人加了一倍!
唐安之受了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他现在进来傅府,不可能不被发现!
他没来找她,却见了红梅!
难怪傅倾洲会盯着红梅!
“红梅。”
沈清词呼吸沉了下去,轻声道:“你走吧!”
红梅不能留下了!
傅倾洲到现在都没有发作,明显想借着红梅引出唐安之,他或许是想调查唐安之背后的身份!
“小姐!奴婢做错什么了吗!奴婢认罪!要打要罚都可以!您别赶奴婢走!”
红梅顿时手足无措,摇晃着沈清词的胳膊,哭的肝肠寸断。
沈清词摇头,额头抵住红梅,低声道:“傅倾洲想知道他的身份,你和他有接触,一定会从你身上着手。”
“现在他们不会有举动,是为了引蛇出洞,一旦确定他们的身份,你就走不了了!傅家,没有仁慈!”
沈清词抓紧了红梅,虽然才接触没多久,可她真心喜欢这个姑娘。
“好好活下去!你的卖身契在你自己身上,他们拿你没办法!”
“红梅,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联系唐安之,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找你!”
沈清词用了力气,红梅止住了哭泣,哽咽的看着她,良久,垂下了头。
“奴婢……遵命!”
她知道,沈清词说的是对的!
“起来洗把脸,等会我们会去赏花,那里在野外,我赶你走,他们没有理由把你留下。”
沈清词替她想好了出路,回到房里,取出三十两银子又摘了手腕上的银镯放到了红梅的包裹里。
“江南往北再往南,若有可能,你去天子脚下!若是难,你寻一个安稳之地扎根,远离是非。”
三十两买不了大宅院,但可以在村子里安家落户,她的钱被傅夫人拿走大半,傅倾洲又断了她的月钱,不能给别人作画,她身上只剩下这么多!
“小姐,奴婢没有长心眼差点给你带来麻烦,您放心,奴婢一定听你的话,不让大少爷抓到把柄!”
红梅最心疼的就是沈清词,她也知道其中厉害,昨日见了唐安之,她已经不能留在沈清词身边!
她已经想好了,就算被大少爷抓住,她也只会咬死是自己和唐将军相识,不过一条命,只要能保住沈清词,她不在乎!
“昨夜奴婢见了他,他什么都没说,只让小姐您保重,他们在这只能待半个月!是向您请辞!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在外面待了一会就走了,嘱咐奴婢好好照顾你。”
红梅很后悔,早知道她不如不见唐安之!
沈清词抿了抿唇,应了一声,洗了一把脸,又换了一身衣服,上了药,带着红梅出了院子。
院外,白芷拿着两条毯子放在马车里,瞧见沈清词,唇角动了动,最终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次出行,是得傅夫人首肯,任何人都不敢置喙。
“倾洲未免太过小心,想要带鸢儿放风筝,还要提前带清词去一次,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鸢儿不舒服。”
傅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过去,疲倦的摇了摇头。
王嬷嬷心里惦记着早上那一出戏,此刻看着沈清词被傅倾洲护的严严实实的模样,心里打鼓。大少爷会不会真的想让表小姐做妾?
他看着表小姐的眼神,不像是没有感情!
眼睛看了傅夫人几回,王嬷嬷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旁敲侧击问道:“夫人真的觉得大少爷是为了陪卢小姐所以提前带表小姐出去?”
傅夫人笑了,已经添了皱纹的脸显得刻薄,冷声道:“他是不想亲眼看见江家那丫头走!找个理由逃开罢了!”
“放风筝?你瞧他的样子,是放风筝的人吗!”
傅夫人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至少传出去是为了追求鸢儿,对他们也有好处!”
想了想,傅夫人还是拿出了从沈清词那得到的簪子,递给王嬷嬷,“将这簪子拿去珍宝阁加上几颗宝石,高调点,让所有人都知道卢家姑娘给傅家送来的簪子,傅家很珍惜。”
王嬷嬷愣了一会,很快应了一声,沈清词的事在她的嘴边绕了好几下,最终咽了下去,双手捧着簪子匆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