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姐,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抓清词?”
沈柔心慌张的站起来,看着几个婆子压住沈清词的肩膀,逼着她跪下,顿时急了。
几个婆子把她伸来的手的手猛的推开,冷笑道:“担不起你一声姐姐!小夫人,表小姐胆大包天,竟然敢去夫人的屋子里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来,那发簪是夫人陪嫁之物,珍贵无比,你们偷也就偷了,竟然还不小心保存,砸碎了丢在地上,若不是白芷从土里挖出来,还真不知道府里出了你们这等鼠辈!可怜夫人还因为丢失了簪子日日焦心,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不可能!清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她怎么会偷东西!”
沈柔心拉着沈清词的胳膊不松手,看着沈清词眼里露出犹豫,又不能真的让沈清词被抓去,急的脑门冒汗。
“你教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什么都别说了!你随我一块去见夫人吧!”
这几个婆子早就看沈柔心不爽,抓着她的头发往外面拽。
沈清词牙齿咬的极紧,猛地挣脱钳制她的婆子,扑向张采薇。
“我不知什么簪子!那不是我做的!东西在我房里,我随你们去见夫人便是,放开我娘!”
“小贱蹄子!要不是你,你娘会受这些苦?不过也不一定,看你也不像是喜欢那等陈旧之物的人,保不齐是有人喜欢,你为了有的人才做的这些事!表小姐,你若是能说出来背后主谋,夫人也能饶了你!”
几个婆子意有所指,分明是想趁着现在将沈柔心置于死地!
沈清词美貌的脸庞染上阴狠,双目猩红,厉声道:“夫人簪子丢失和我母女二人毫无干系!倘若此事真的是我做的,我绝不会将它放在屋里,还藏在可以被人看见的地方!”
“一个簪子,丢去河里丢去府外,怎么都好,我行事万万不会留下把柄!就这样藏在屋中任由你们发现,这样粗心大意的做贼?你们未免太小看我!这样简单下流的污蔑,夫人当真看不出来吗?”
沈清词赫然抬眸,清冷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从屋外走进来的雍容华贵的女人,硬撑着护在沈柔心前面,丝毫不怯。
傅夫人缓步走过来,她是听见争执声感到厌烦才过来处理,手里还拿着沾着土的簪子碎片,目光落在沈清词紧紧抱着沈柔心的手上,眼里溢出不悦。
沈柔心还真是好命,她生了一儿一女,悉心教导至今,却从未感受过这样明显的偏袒和帮护!
刻薄的脸上浮出嫉恨,沾了鲜艳朱丹色的唇扯出夸张的弧度,径直从众人面前走过去,优雅落座。
“这是我娘几十年前给我的陪嫁,我十分珍惜,前日我想拿出来送给卢家姑娘,却找不到,今个却在你的屋里找出来,沈清词,你一句你没做过就想让我信你,可有些难!”
眼睛盯着沈清词的脸,她的影子透过光压到她的胳膊上,不满的皱眉,冷声道:“你们怎么做事的?主子坐着,你们敢站着?”
“表小姐!还不跪下!”
傅夫人身后的婆子端着茶进来,一脚踹在沈清词的膝盖上,推了一把沈柔心,呵斥道:“手脚这么不干净,都丢了前朝的脸!”
“夫人给你们几分薄面容忍你们至今,但凡外面人知道你们什么德行,恐怕性命都保不住!”
“夫人!清词自小在你膝下长大,她是什么品行你清楚的啊!她岂会为了一根簪子跑去偷窃!请您明察!”
沈柔心跪也习惯了,扑向傅夫人,不断地磕头。
沈清词红着眼睛让她停下,沈柔心却不管她,嘴里不住地求饶。
“这东西是奴婢那日看见表小姐偷摸离开府里挖出来的,她定是摔了东西一时情急所以想逃!回来也是想起来碎片在府里不安全,想回来拿!不然昨日为何一直在房里不肯出来!”
白芷哭的满脸是泪,仔仔细细的将如何发现铁证的事情说出来。
沈清词额头突突的跳,温婉清丽的佳人第一次当众露出獠牙,眸光带着犀利,冷声道:“既然逃出去了,我就不会回来!夫人从未将我禁足,我想毁尸灭迹随时可行,怎么会留到被你发现这日?再者,你为何会进入我的院子?那日你已经挖出来,今日又怎么会再次从土里挖出来?”
抓住白芷话里的漏洞,沈清词据理力争,陡然升起的气势压的白芷喘不过气,忍不住瑟缩脖子,断断续续道:“奴婢,奴婢是怕夫人不信,所以重新埋了回去,只有你们母女和夫人的贴身婢女可以进出夫人的里屋,红英忠心耿耿不会做出这种事,夫人丢了东西不是你们做的还能有谁!”
“夫人发簪放在箱子里,我们从未碰过,没有钥匙啊!夫人,您信清词!”
沈柔心迅速接话,拉着傅夫人的裙摆恳求。
沈清词目光看向两侧,所有人虎视眈眈,对白芷的话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察觉不出任何问题,这不对劲!
都是处理这些事的一把好手,现在却分明对真相根本没有兴趣!
今日这一局.......到底!
“行了!”
傅夫人皱眉,一脚踩在沈柔心的手背上,漫不经心的打开茶杯的盖子,“东西是在你屋里找到,断了便要人负责,旁人污蔑你也好,真的是你做的也罢,这件事你都要承担责任!是你做的日后不要再偷,不是你做的你也得认,毕竟你太蠢!沈清词,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
傅夫人吹了一口茶沫,抿了一口,轻笑道:“你们的品行什么样我不清楚,簪子在你房里发现这是事实,至于你私底下如何调查,发现谁是主谋,因何缘由,如何报仇,那是你们的事。对我来说,这个东西,我不能亏!”
放下茶杯,傅夫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话说到这,已经没有继续狡辩的必要!
傅夫人信她也好,不信她也好,这件事已经安在她的头上!
何况听这意思,傅夫人偏向于她被陷害!
“夫人......奴婢真的从她屋外找到的,奴婢不敢撒谎!您怎么......应该把她们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赶出去!”
傅夫人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白芷顿时头皮发麻,低下头嘴角动了动,不敢再发声。
四周安静下来,沈清词抬起头,乌黑的头发柔顺的落在肩膀,白玉般的肌肤透着薄红,看起来格外沉寂。
朱唇轻轻张开,开口道:“夫人想要什么?”
闹得这么大,傅夫人明知自己被冤枉却顺着问责,她想要的是什么?
傅夫人不说话,她身后的婆子已经忍不住了,抢着道:“这发簪至少五千两银子,表小姐想办法赔了吧!”
“夫人想送给卢小姐一根簪子,不知道她的喜好,她亲自选的簪子肯定是自己喜欢的样式,要是能在她亲自挑选的簪子上贴上宝石点个珍珠,她一定欢喜!”
婆子说完,静静地注视着她,希望她识相。
原来是那根簪子……
下人不配拥有那根簪子!
沈清词唇角轻轻扯了扯,浑身像是卸了力气,低声道:“我去拿!”
五千两,几乎拿走了她积蓄的一大半,剩下的那些根本不够她和娘在外面安身立命!
“夫人,那簪子值那么多钱吗?”
沈柔心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到,惊讶的开口。
傅夫人冷冰冰的看过来,沈柔心迅速软了下去,“我只是问问。”
“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傅家给的,难道想要藏私?那簪子值不值,我说了算。”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傅夫人缓缓站起来,满意的点了点盒子,轻蔑的看了沈柔心一眼。
“这么点钱就如此着急,姐姐,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上不得台面。”
起身,傅夫人从前厅踏出去,经过沈清词,幽幽道:“从明日开始,沈清词的月钱由倾洲给。”
“清词,你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