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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清词,叫出来

    “叫出来,沈清词。”

    耳畔充斥着男人性感恶劣的低吼,沈清词咬着牙,承受着他的怒火,一声不吭。

    炙热的气息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沈清词渐渐受不住,张开了手,掐住男人的胳膊,低低唤道:“傅倾洲,你不要太过分!”

    “啧,原来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以为你真把自己当成了丫鬟。”

    他的手按住她的后脑,注视着她沾上薄汗的脸,深邃的黑眸刹那变深,低低的笑声如同恶魔一般溢出来。

    “可我让你叫的,不是我的名字。”

    ……

    夜幕缓缓降临,男人竟然折腾了她一天。

    房门一开一合,初春依旧寒冷的风吹进来,几片薄薄的雪花落在她的胳膊上,凉凉的触感驱散了疼痛。

    幸好现在是黄昏,所有人都在外院。

    他和她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傅倾洲不在乎,但她沈清词还要清清白白的走出傅家!

    她可以不是北祁郡主,但她,是个人!

    “叩叩叩。”

    门外发出敲门声,粗鲁的拍打生怕她听不见。

    顶着发软的双腿,沈清词从浴桶起身,擦干身子披了一件绯红的长衫,这才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傅夫人身边伺候的白芷,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清词,神色极为不耐烦。

    “表小姐,都这个时辰了您怎么还不去前厅用膳?非要奴婢来喊?虽说夫人疼你不假,可寄人篱下也要有寄人篱下的样子,奴婢跑来跑去也累得很,您就不能体谅奴婢?”

    今日在角落听了一耳朵傅夫人和这对母女的对话,夫人居然还想让这个贱女人伺候少爷,幸好她们自轻自贱,白芷心里窝着火,看不起她们之外连装都懒得装,直接不客气起来。

    沈清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些事,是你的本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个贱人,给我站住!”

    白芷瞪大了眼睛,被她看不起的狐媚子欺辱,怒从心头起,追着跑过去,一把攥住她的头发。

    “我是傅家家生子,夫人答应明年就让我去做大少爷的通房,你区区寄人篱下的罪人后代,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沈清词皱眉,脚步停下来,骤然伸手,捏住白芷的手腕。

    “咔!”

    惊恐的叫声骤然回荡,白芷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断了!

    “白芷,我是主子。”

    轻飘飘的话依旧清冷,不带任何威胁,白芷眼眶含着泪,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你算个什么……”

    漆黑的瞳孔倒映着白芷的脸,白芷忽然噤声。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寂静的黑眸充斥着死寂,冷厉森寒的气息卷动着漩涡,仿佛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堕入万丈深渊。

    “再耽搁下去,夫人责罚的人,不会是我。”

    沈清词平稳的走过去,白芷压下心底的惊慌,跟在后面。

    “啪。”

    假山后的南苑开了一扇窗,窗台上透出一抹深紫色的袍子,傅倾洲斜靠在铺满羽毛的躺椅上,慵懒的看着窗外。

    “表小姐惯来好说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狠。”

    傅倾洲的身后跟着一个暗卫,站的笔直,跟着自己的主子来南苑画画,意外将方才的场景看了个全。

    傅倾洲半眯的眸子缓缓睁开,眼底透着妖异的流光,把玩着手里的画笔,眼前浮现着那红艳柔软的唇,舔了舔牙齿,冷幽的声线溢了出来,“蛰伏的野兽终于露出了爪子,方格,你说她会是猛虎,还是一只猫儿?”

    所有人都以为的柔弱女子,背地里隐藏了獠牙,他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表小姐在府中过的似乎并不好,主子要帮她?”

    方格一双剑眉蹙起,看向自家主子。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主子对表小姐还算关心,至少面上一直护着,大概六年前,表小姐身世曝光,他们的关系忽然恶劣,形同陌路。

    方格不确定主子会如何对她……

    “不逼到绝境,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反抗?没有在虎穴里生存的能力,除了死,她没有第二条路。”

    冷幽的声线从傅倾洲的喉咙溢出,带着凉薄。

    方格顿时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沈清词的方向,低下头,意外看见桌上的画纸。

    “这是……孩子?”

    巴掌大的孩子绑着两个揪揪,穿着喜庆的红袄子,手里抱着糖葫芦,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们的方向,背后下着雪,和今日场景如出一辙。

    “这孩子长的好像表……”

    方格的话还没说出完,那双诡谲莫测的眸子凉凉的落在他的身上,眼里闪过一缕妖光,比墨汁还黑的瞳孔没有任何笑意,薄唇勾出阴寒的弧度,幽幽道:“看够了?”

    方格慌忙跪下,低着头,随着紫色的衣袖在他面上落下一掌,擦了嘴角的血,方才离去。

    傅倾洲拿起那幅画,盯着上面的小人,眼眸阖了起来。

    那年初见,两岁的孩子身着褴褛,怀里捧着自小戴着的金锁,孤零零的站在外面,看着她娘跪在厅内,眼里满是无措,瓷娃娃一般的小脸几乎破碎,泛着苍白。

    两岁之前,她还是娇宠的郡主,王朝覆灭,她如同丧家之犬,被送到了虎口,进了他的嘴。

    细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层阴影,随手将画压在书下,颀长的身躯优雅的起身,举手投足透着慵懒。

    与此同时,沈清词踏入前厅,屋内并没有多少人,傅夫人惯来迟一个时辰,她和娘必须要站着生等。

    白芷喊她揣的就是多搓磨她的意思,可如今,白芷揉着自己的手腕,呼吸都在发抖。

    表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不过扼住她胳膊的功夫,猛的一下子,她的手腕回了原位。

    没了证据,她连向夫人控诉的机会都被剥夺。

    白芷咬牙切齿的瞪过去,沈清词似有所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手腕断裂又被安上的剧痛随着那记眼神再次重现,白芷浑身发麻,迅速低头,眼里露出恐惧。

    “夫人。”

    沈柔心忽然唤了一声,弯腰从屋里走出去。

    沈清词收回目光,垂着眼跟着出去,傅夫人在沈柔心端来的水里洗了手,抬起头朝沈清词笑了笑。

    “布政使家的小姐派人下了帖子,想让清词过去画一幅画,宫里马上选秀,她信不过外面的画师。”

    “清词那双手妙笔生花,当真不错。”

    傅夫人身后的嬷嬷递来烫金的大红请帖,沈清词唇角翘了翘,惯来清冷的眸泛出止不住的欢喜,漆黑的瞳孔溢出亮光,双手接了请帖,朝傅夫人道了声谢。

    浅淡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桃腮泛红,意外的鲜活起来。

    终于……她拿到了这封请帖!

    她离开傅府的机会,近在眼前!

    傅夫人诧异的瞧了她一眼,“奇了,平日里没有见过你这样开心,画画当真能让人变的这么活泼?”

    沈柔心古怪的对她看了一眼,谦卑道:“若不是夫人给她机会,她根本不能学画,难为布政使家小姐看得上,这身本事只能让她做个画师,难登大雅之堂。”

    “画师也非下流,世家小姐一手好丹青也是长脸。清词多和那些小姐们见见,若有远房亲戚能看上也是好的。”

    傅夫人不置可否,沈柔心看不上的画技在贵族圈里也是雅事,倘若她还是郡主,这手画技足以让她名扬江南,可惜……

    贬低沈清词的画就是贬低圈子里的人,沈柔心虽是前朝王爷的姨娘,但真的没见识。

    沈柔心被嘲讽一波,脸颊发红,皱眉瞪了一眼沈清词,陪笑伺候傅夫人用膳。

    门外帘子晃动,白芷看着外面,慌忙道:“夫人,卢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