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吧,用高人当借口能骗得了段掌柜,可骗不了所有的人啊?
安昭筠沉吟思索,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心中有了主意。
抬头看,司琴依旧毕恭毕敬站在侧边,正等着自个儿吩咐,安昭筠不由露出微笑。
“告诉易水通知段掌柜,先运一半回京城,剩下那些在当地寻适合的粮仓存好,等我命令。”
“是,奴婢马上让人给易水传话。”司琴看了眼窗外,“碧水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安昭筠反正睡不着干脆站起来在屋内走走:“有安家搭把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人数有点多。”
“碧水跟奴婢商议过了,人就暂时扣在东大街米店的仓库里头。”
“要看好了,别出岔子。”
“是,有易水协助,不会出岔子的。”
“说来易水可惜了。”安昭筠动了心思,“碧水的那位神医师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
司琴回道:“关于这个我还真跟碧水聊过,她没这本事,不过她师傅李梁老神医或许能治。”
“可惜李神医行踪不定。”安昭筠轻叹道,“易水还需再等些时日。”
“等些时日?”
安昭筠笑着岔开话题,她没办法不能告诉司琴自己早就知道神医很快就会回京城。
总之,碧水是他老人家的徒弟是个优势,到时候她得截胡将人招揽过来才是。
司琴与安昭筠在房间内说话,司棋知道碧水没回来夫人必定是睡不着的,她想着到小厨房准备点宵夜。
吩咐厨娘准备好小米粥和几个清淡的配菜,司棋闲来无事就在园子里头溜达。
突然,迎面走来个人,司棋抬头看笑着迎上前。
“司画,你怎么也出来溜达了。”
“司棋,你怎么在这儿?”
俩人同时说话,随即又同时笑了。
“碧水还未回来,我去厨房让她们准备宵夜。”司棋率先说道。
司画接过话:“司琴姐姐与夫人正聊着,我就近溜达溜达。”
说话间,司画不经意朝周围瞥了眼,随即她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司棋捕捉到司画的神色变化。
“好像有人影闪过。”
“你是不是眼花了?”司棋环顾四周随即拉住司画的手,“走走走。”
司画笑着说:“或许真是我眼花了。”
“夫人和公子、小姐在花厅坐着,咱们快去伺候吧。”司棋接过话说。
“嗯,走吧。”司画和司棋携手拐进花丛间的小径,俩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树上枝叶摇晃,从上面落下个人来,他喃喃说道:“小丫鬟的眼还挺尖的,差点就露陷了。”
转过身来,月光下赫然是旺财,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个面具往脸上摊开,再转身已经是后院看门的小厮。
去而复返躲在大树后的司棋和司画同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们不是一般的丫鬟,训练有素关键时刻小心行事,捂住嘴巴防止发出声响是极其有用的。
怕旺财发现,司画和司棋用眼神交流,不愧是在一块十几年的姐妹,一切尽在不言中。
稍等片刻,感觉旺财真的走远了,司棋和司画立即兵分两路。
司画十分镇定,她甚至还露出笑容,随即朝着旺财的方向跟了过去。
司棋掉头就去找洛水,这个时辰她必定在内院庭院中的树上或者屋顶呆着。
安昭筠和儿女的房间相隔不远,就隔着处小庭院遥遥相对,跨出门槛就能看到,因此洛水选择在庭院中正好可以两头兼顾。
看司棋拎着裙摆从外院疾步进来,原本蹲在大树上跟只鸟儿似的洛水眼中闪过精光。
几个起落,洛水就站在司棋跟前。
抓住洛水的双手,司棋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冲着夫人来还是冲着熙公子和晨小姐来?”洛水眉头紧蹙。
就在这个时候,安昭筠无意走到窗户跟前,就见庭院中洛水和司棋挤在一块。
“不好,出事了。”安昭筠脱口而出。
正常情况下洛水都是隐藏在暗处的,既然她现身,那就是出大事了,安昭筠马上带着司琴走出房间。
见安昭筠出来,洛水和司棋齐齐疾步上前,俩人言简意赅禀报。
只见安昭筠听了之后眼珠转了转,随即示意她们几个附耳过来。
再说司画艺高人胆大,旺财易容的小厮叫三顺,她是认得的,知道他平素就在后门当差。
眼看后门就在前头,司画听到有人在说话。
“三顺,今儿来得可真早。”
“是啊,睡了一觉起来精神不错,想着早点过来,让柱子兄弟你也能早点回去歇着。”
“哟,你这小子转性了,往日里不是惯常偷懒的嘛。”
“看您说的,不就是睡过头迟来一两回,你还记着。”
深吸口气,司画故意加重脚步,听到脚步声,正在聊着的俩人齐齐望过去。
“司画姑娘,您怎么来了?”柱子满脸笑容讨好地迎了上去。
“夫人让我四处巡视下。”司画从容地朝着他们俩靠近。
接着后院门上灯笼摇曳的光线,司画将三顺看得清清楚楚。
微微低头掩饰嘴角勾起的冷笑,虽然司画与真正的三顺并不算熟,平日里也就打个照面,不过旺财戴上面具,在行家眼里他那张脸就有无数的破绽。
“没什么事,风平浪静的。”柱子陪着笑说。
一阵风吹过,司画故意打了个啰嗦:“大晚上的,还真有些害怕。”
“就你了。”司画朝一直默不作声的三顺指了指,“打着灯笼前头带路,跟我一起巡视后再来看门吧。”
“是。”三顺转身接过柱子手上的灯笼上前半躬着身躯,“司画姑娘,请。”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柱子满脸羡慕:“三顺这小子是走狗屎运了,竟然入了司画姑娘的眼。”
整个伯府谁都知道,安昭筠身边有四大丫鬟她尤为信任,在安然居中她们四个的地位更是远在其他下人之上。
三顺面无表情在前头领路,司画不紧不慢走着将安然居外院角落旮旯都巡查了一遍,她故意将这么个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故意拖延时间,她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