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特么的不懂规矩?
五百万虽然看起来不少了,但想买《芙蓉锦鸡图》这种真迹还真差的不少!
要知道宋徽宗的一幅《写生珍禽图》,在 2002 年的时候,嘉德拍卖行在京城昆仑饭店举办了一场拍卖会,起拍价就是 780 万,最终以 2300 万成交!
虽说这幅《芙蓉锦鸡图》落款不是宋徽宗的“宣和主人”,但也不是区区五百万可以买下来的。
李辰站起身来往喊价的那桌人看去,我靠!原来是他们!
我说别人都打过招呼了,唯独没有跟他们说,竟然真的出来捣乱了!
喊价的正是叶寻花。
当他看到先锋集团的拍卖品竟然是《芙蓉锦鸡图》的时候,心里就是一动。
再看落款“月下寻花主人”,这不就是自己当初的画作嘛?
这幅画是自己穿越到北宋时期仿照徽宗皇帝的绘画风格创作的,当时好像给了李师师,还有一幅《秋思图》也在李师师手里。
想不到自己的穿越竟然改变了历史,尽管只改变了一点点。
他穿越回来的时候曾经翻看过历史书,见上面的大事件都没有改变,这个现象让他无法解释。
如果自己身体里没带回来雷震子的话,也许真的以为就是做了一个梦,但是自己真的具有了雷电超能力,这可不是做个梦就能得到的吧?
还有附身在安轻舟身上的安月桐,也是自己带回来的,以及至今下落不明的太岁姥姥。
也许这个世界存在着无数个平行世界吧,每一个时间节点都能进入,从而演化出另一个不同的世界。
这时候主持人明显有点发懵,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事先安排好的流程没有这一步,如果是正常的拍卖,那么应该开始锁价了。
主持人等了一会儿,想看看李辰是不是要加价,如果不加价的话,那这幅画就是别人的了。
李辰也是急的不行,千算万算没算到华安公司突然来这么一出,继续加价吧明显超出了自己捐助金额的预算,不加吧这幅价值千万的画就有可能被别人抢走。
这场晚会虽然是自己举办的,但邀请了很多新闻界的记者,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扬扬名,这要是反悔的话,那传出去的可就是臭名了。
现在不光是李辰在着急,瑞贝卡也是急的两眼冒火。
这个叶保安怎么回事儿?竟敢不经过安总的同意就私自叫价,而且张嘴就是五百万!
你知道五百万是多少钱吗?你一辈子也赚不到五百万吧?
她真恨不得把叶寻花赶出去,叫你干嘛来了?没起到任何作用不说,还净添乱!
还有安总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就像没事人一样,用五百万买一幅画,简直就是造孽!
更可气的是两个人还在那里眉目传情,一副互相理解互相欣赏的表情。
你快加价呀!
主持人在心里喊话李辰,你要是不加价我可要落槌了!
你快加价啊!
瑞贝卡死死盯着李辰,你要是不加价,这五百万我们可怎么出?
你快加价啊!
李辰对自己说,要是再不加价,拍卖槌一落什么都晚了。
他喘了两口粗气,终于艰难的举了一下牌:“501 万!”
“成交!”
随着槌声一响,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气。
也没有人计较竞拍规则是十万一次加价了。
一切皆大欢喜,李辰虽然有些肉疼,但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这里面好像只有一个人不太满意,那就是叶寻花。
他把右手高高举起,要求发言。
主持人本想装作没看见,奈何这个讨厌的家伙把手都伸到自己的鼻子下面来了。
而且他还是华安公司的人,穿的人模狗样的,不知道是个副总还是经理?
主持人只好让他发言,不过把话筒隔得他老远,希望他说话声音小点,自己再装聋作哑糊弄过去算了。
哪知道叶寻花说话中气十足,比用话筒的声音都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想问一下在场的两位鉴定专家,为什么一幅赝品能值那么多钱?”
啥?
赝品?
简直是开玩笑!
两位鉴定专家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质问叶寻花:“这位朋友,咱说话可得负责任,你凭啥说这幅画是赝品?”
“因为这位月下寻花主人是鄙祖上,而不是什么宋徽宗赵佶!”
“哈哈,开玩笑开到我头上来了,你怎么证明这位月下寻花主人是你祖先?”
“这有啥难的,这幅《芙蓉锦鸡图》的绘画技巧我家一脉相传,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画出来,而且一模一样!”
这话也太大了吧?
不但两位鉴定专家不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安轻舟没有一个相信的。
“怎么?不信?要是有上好的宣纸和笔墨,我现场给你复制出来。”
“嘿!你别说还真有!”
其中一个鉴定专家转身去了后台,不一会儿就拿着文房四宝回来了。
这位专家也是一位画家,擅长工笔花鸟,平时就喜欢现场写生,所以出门必带文房四宝。
“笔墨纸砚这里都有,你上来画吧!”
专家斜眼看着叶寻花,看你还有什么说辞?
叶寻花也不客气,两手一撑上了舞台,先把笔墨纸砚端详了一番,微微摇头。
“这些笔还行,叶筋笔、花枝俏、衣纹笔、狼圭、松针还有小红毛。”
“这端砚须用徽墨才为上佳,若是采用松烟墨则差了点,不过还能凑和。”
”这里面就数这些宣纸最次了,画这幅画必须用熟宣才行,你怎么全是些半生熟宣!”
哟,别说这个人还真懂,知道的还不少。
“别找借口,你要是能复制出来我就承认你说的话,要是不行请你到外面凉快去吧!”
叶寻花也不客气,从主席台上的哇哈哈纯净水瓶里倒了些在砚台上,开始细细研磨起来。
这时候台下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个人是不是华安请来的书画家?”
“不像,他也太年轻了吧?”
“那可不一定,要是没点本事,敢上去画画吗?要是画的不像,可就丢大人了!”
“倒也是哈,没听说最近画坛有新进的青年才俊呀。”
这时候李辰说话了:“青年才俊?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人你们不认识我可认识,你们猜猜他是干什么的?”
“华安的经理?”
“不是!”
“华安的设计师?”
“不是!”
“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快告诉我吧。”
一个坐在李辰旁边的女孩子撒娇般的摇了摇他的胳膊。
“告诉你们吧,他就是一个保安!”
“啥?”
“保安?”
“真的假的?”
这下晚会现场乱套了,人们从窃窃私语到大声谈论,纷纷把目光投向安轻舟这一桌。
“这不是胡闹吗?”
“可不是咋的?”
“这么高端的晚会怎么把一个保安带进来了?”
瑞贝卡脸上发烫,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
再看安轻舟,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叶寻花的身上。
叶寻花在端砚上把墨研好了,将宣纸铺开用镇纸压住,拿起松针笔蘸好了墨就准备下笔。
“住手!文大师,别让他糟蹋了这么好的纸和墨,他就是一个保安,一个骗子!”
李辰站在台下大声说道:“我们的晚会还要进行下去,还有很多爱心人士的藏品需要拍卖,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骗子身上呢?”
听他这么一说,台底下很多人都随声附和,要求把叶寻花赶下台,不要影响慈善募捐。
主持人看向两位鉴定专家,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文大师虽然很想看看叶寻花能不能画出这幅《芙蓉锦鸡图》,但很多人都不同意,只好作罢,伸手阻止了叶寻花即将落下的松针笔。
“请你下台!”
“怎么?你承认这幅画是赝品了?”
“你没有资格和我讨论这个问题,请下去!”
“有没有资格我们可以验证,是你不敢!”
“请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文大师面含严霜,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寻花伸手摸了摸下巴,这是他生气了的标志。
但他偏偏笑了:“哈哈~”
突然灯灭了,整个会场一片漆黑,现场更是引起了一阵惊呼。
“怎么回事儿?”
“停电了吗?”
“快去找人来修理!”
还有个女人“哎呀”了一声,接着大声咒骂:“是谁摸我?有种的再摸一下试试!”
随即有人掏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却发现手机关机了,而且无法开机。
主持人在台上大声喊:“大家不要乱!都在原地等待,已经请电工师傅查看去了。”
“呀!你真摸啊?算你有种!”
刚才那个女的这一声把大伙儿都给逗笑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灯亮了,晚会大厅重现光明,人们欢呼起来。
“什么?不可能!”
文大师像见鬼一样把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台上的一个人。
这个人双手举着一幅画,正是《芙蓉锦鸡图》。
“你什么意思?为何把人家的拍卖品偷了来?”
文大师上前质问这个人。
此人正是叶寻花,他把画作往文大师的跟前凑了凑,道:“看清楚喽!这是我才画完的!”
啥?
文大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此画和李辰的《芙蓉锦鸡图》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纸张的材质和颜色的新旧程度略有不同。
他还是不肯相信这幅画不是原作,于是问李辰那幅画是否还在自己手上?
李辰也是不敢置信,从文大师郑重的表情上可以判断出来,这幅画和真迹几乎一样。
他把自己的藏品又从木匣里取出来,然后缓缓打开,和舞台上叶寻花手里的那张一对比,不能说非常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能不能拿上来让我比较一下?”
文大师决定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李辰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幅一样的画?于是递了上去。
文大师接过来把两幅画放在一起对比,无论从运笔、着墨、手法还是布局、浓淡、留白等各方面,显然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唯一不同的是叶寻花手里的那幅画没有落款和历代鉴赏家的鉴赏印章。
“请你如实告诉我这幅画是怎么来的?”
文大师可以断定这两位幅画都是真迹,但叶寻花是从哪里搞到的呢?难道真是他祖上收藏的一幅半成品?
“我刚才画的呀!”
叶寻花实话实说。
文大师拂然不悦。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也是成年人了,咋还信口开河呢?
刚才?刚才明明停电了!也就最多二十分钟!合着你摸黑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画了一幅和原作一模一样的画?
谁信啊!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特意没有落款,就是为了证明给你看。”
叶寻花拿起毛笔,挥毫在画上写下了“月下寻花主人”六个字。
这回文大师可是亲眼所见,而且还有晚会现场的所有人作为见证。
文大师拿着放大镜仔细核对了半天,确定是一个人的笔迹。
这……
这件事根本无法解释!
像这样的工笔花鸟画,文大师就是自己也得最少三天才能完成。
要知道若想让一只鸟看上去活灵活现,它的每一根羽毛都要纤毫毕现,一笔一笔描上去才行。
二十分钟完成还是在漆黑一团的条件下,你说的也太离谱了吧!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这时候另一个鉴定专家石大师说话了。
“文哥,会不会是这个人只会写这六个字的落款?”
这句话就像拨开云雾的一缕阳光,照亮了文大师乌漆嘛黑的思路。
一定是这样子!
李辰借慈善募捐之名,展出他的藏品名画,又担心效果不明显,故意复制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又借华安公司之手,炒作出热度来。
这样一来先锋集团既出了慈善之名又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可谓一举两得。
不然的话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二十分钟摸黑画一幅名画,还有这电是说停就能停的吗?
文大师和石大师对视一眼,深刻理解了什么叫世事变幻,人心险恶!
我这要是应对不好,很可能就让人耍了,被踩在脚下成了别人向上爬的阶梯。
李辰却不知道文大师想多了,追问一句:“文大师,您鉴定的结果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