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灼怒道"操你妈个王八蛋!我要打死你!"
林淮远既委屈又愤怒"那你就打死我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更别想抛弃我!"
林涧灼顿时火冒三丈,四个人都拦不住,男人大步上前一脚踢在林淮远的脑袋上,立竿见影,一招见血,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呃…"林淮远吃痛,额角缓缓流下了鲜血,脑子顿时嗡嗡作响,这一脚哥没有留情,他是真的想踢死自己
林淮远心如刀绞,汗水如大豆般流下,血液掺杂着汗水流进的眼睛里,视线变得一片血红,双目逐渐失焦,好像脑震荡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吴越见状立刻让人把他拉开,上前冷冷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掺和不了,但你先冷静一下"
林涧灼吐出一口气,双目冷冽"放开,我现在非常冷静"
吴越看了男人一眼,道"放开他吧"
"是"
吴越"关于你弟的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林涧灼甩了甩手腕,毫无起伏道"绑起来,直接送走"
"行"吴越也不多说,抬手让人拿手铐来,林淮远被四人压在地上强行带上了手铐,脑袋又晕又痛,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男人冷漠的面孔
林淮远哀求道"哥… "
"别不要我…… 好不好"
林涧灼心头一颤,此刻的林淮远似乎与记忆中的小男孩重合了,就好像那年的小男孩哭着对他说"哥哥,别不要我"
"我… "
林涧灼眼中闪过一瞬悲哀,生硬道"我没有不要你,只是我们该分开了"
"分开?那你呢?你要去哪?你不跟我一起走,你要去哪!"
男人答非所问"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去找你的"
林淮远目眦欲裂"你骗我!你个骗子!你是不是还想去找衍之行!"
"你想多了"林涧灼最后看了眼林淮远,决绝收回了视线,转身上了车
林淮远挣扎着,"别,别去…… 我求你了,别去好不好,和我一起走,好不好……"模糊的视线里,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消失在车上
耳边响起了越野车的轰鸣声,绝望犹如荆棘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使他动弹不得
林淮远嚎啕大哭"哥!我求求你了!"
"别走…"他啜泣着,想伸手擦去眼泪,但手腕上是冰冷的手铐,他只能任由眼泪掉在地上
越野车的声音渐行渐远,那个男人再也听不到了,林淮远被强行带上了直升机,直到螺旋桨刺耳的声音响起
林淮远心中的愤恨达到了顶点,目光阴鸷地盯着地板,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视线,额角渗出的鲜血是如此冰凉
他的哥哥不要他了
不管他怎么哀求,那个男人都无动于衷,这个男人就是个自大的独裁者,单方面就可以决定他的去留,从来不需要他的想法
男人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弟弟,从来都不是他林淮远
直升机飞在这片广阔的天空上,林淮远不再挣扎,犹如提线木偶般坐在后座,手铐已经被解开,一旁的王宏冬有些于心不忍,但想到刚才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又有些砸舌
作为一个已经有老婆孩子的中年男人,这实在是太炸裂了,以至于到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王宏冬还是面色不显的递去一支消毒喷雾"把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林淮远沉默不语,但王宏冬再三坚持,他还是接过了喷雾,余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只见腰间的皮刀鞘上正插着一把熟悉的短刀,林淮远看了眼刀柄,这是哥哥的刀?他将喷雾扔到一边,激动的将刀抽出来,把一旁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什么!"
林淮远没有回答,指腹摩擦过刀柄上的涧字,双眼炽热的仿佛要把这个字盯穿,忍不住喃喃"这算什么?"
林淮远眼中止不住的酸涩,他弯下腰,将头埋在手里,眼泪从指缝间流出,呜咽道"这他妈算什么!"
王宏冬看着身旁抖擞的肩膀,叹了口气,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人还在这个世界上,就总会有相聚的一天"
……
另一边
越野车穿梭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男人一手夹着香烟,一手开着车,心里烦躁得很,他不明白林淮远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情?而且他对林淮远也不算好…
男人脸色一僵,他妈的,这小子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林淮远的那句表白,男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道"这太他妈不正常了"
男人想了一天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反正那王八蛋已经被送走了,就算那小子的想法再怎么惊世骇俗也骇俗不到他的身上
至于现在……
他要去找衍之行索命,他不想再和衍之行玩无谓的斗争了,因为他已经用15年证明了有些东西是没用的,与其依靠别人,不如他自己去抢
反正子弹永远忠诚
后视镜里,男人苍白的下巴上扬起了一抹笑意,副驾驶上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在历经两个夜晚后,林涧灼再次看到了衍之行和杀手团的成员,基地外密密麻麻的人头,衍之行站在最前面,看来已经等待多时了
林涧灼将越野车停在了距离200米开外的地方,男人拿起手枪,推门而出,径直朝衍之行走去,再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下
林涧灼抬起了手枪,枪口正正面对准了衍之行,就连衍之行也愣了,随后冷冷道"怎么?不装了?"
男人没有回答,手指已经扣下了扳机,"砰!"一声,子弹迅速射出,直接打进入衍之行的胸口
衍之行错愕的低头,胸口被子弹打穿了,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洞口涌出
疼痛感席卷而来
衍之行直挺挺的向后仰去,倒在地上发出了"碰"一声,这一刻时间犹如冻结了一样,所有人都满脸的不可置信,因为子弹射穿了衍之行的防弹衣
没人知道为什么子弹能射穿这件防弹衣,随着霍格尔一声大吼"boss需要抢救!快!!"
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手忙脚乱的把倒在血泊中的衍之行抬进了基地里
……
林涧灼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将枪举到头顶,对准了太阳穴,缓缓道"衍之行,我们地狱见吧"
"砰!"
天空是鸟的生命,如果有一天鸟被折断了羽翼,不在能翱翔,那他会用一颗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
废墟里
"哑哑哑哑哑!……"
大片的乌鸦站在栏杆上,一个少年冲来大叫一声,将它们赶走,乌鸦们被吓得扑腾着翅膀,嘴里还不断地发出难听的叫声
看着飞走的乌鸦,林涧灼怒骂"操你妈的!哪来的畜生!吵死了!"
身后走来一名中年男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孩子别老说脏话"男人的语气无奈,但又透露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林涧灼盯着男人放在他肩上的手,眯眼危险的警告道"手,拿开"
高长年无奈叹了口气,把手了放下来,少年这才作罢,冷哼一声"少他妈对老子指手画脚,老子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别人评价"
高长年面对眼前的问题儿童,只好妥协道"是是是,你是老大,你说的算,好不好?"
此时又来了一只乌鸦,这只乌鸦的身形庞大,在阳光下它黑色的羽毛却泛着漂亮的蓝光,少年有些诧异的看着这只与众不同的乌鸦
高长年注意到少年的神情,笑着科普道"这是渡鸦"
林涧灼重复"渡鸦?"少年看着这只渡鸦,不禁赞叹道"牠的羽毛真漂亮"
高长年低头看了眼少年,少年的头发非常漆黑,一双眼睛就像两颗黑曜石,男人忍不住调侃道"你的头发就跟渡鸦一样黑,不,你好像更黑一点"
"是吗?如果我也能飞就好了"
高长年愣了愣,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竟然还会有这样童真的想法"
少年恼羞成怒"笑什么笑?不许笑!给老子闭嘴!"
见少年气势汹汹的就要拔刀,高长年只得连连求饶"哎!我闭嘴,我闭嘴行了吧 ,不笑了,我不笑了"
高长年目光认真地问道"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飞吗?"
少年干巴巴道"我胡说的"
"我只是觉得牠们看起来很自由而已,想飞到哪就飞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