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灼烦了,一次他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神经他可不惯着,男孩直接抓着黄毛的手腕,把比他高一个头的黄毛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黄毛痛的龇牙咧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小男孩儿力气怎么这么大
林涧灼居临高下道"没有人可以评判我的过错,这个计划是一定会死人的,这个女孩她今天不死,你以为她又能活几天?"
男孩高傲的态度,瞬间就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为什么他还有脸说出这种冷血的话!
一个女生颤巍的起身,即便害怕,但还说了出来"维维…她死了,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涧灼不以为然"还是那句话,你们没有资格评判我"
面对女孩的指责,林涧灼丝毫不动容,他不打算跟这群人继续掰扯了,抬脚转身,就要走进教堂
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女孩义愤填膺的声音"你在装什么!说什么没有资格,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凭什么没有资格!明明…明明就是因为你,微微才…"
说着说着女孩就开始捂脸痛哭,周围的孩子都开始安慰他,然后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林涧灼
林涧灼冷笑一声
"凭什么?凭你们太弱了,随便死个人就要死要活的,之后死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你们要是这么脆弱,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男孩冷冷的丢下这段话,毫不犹豫地往教堂里走,经过老人时,就感受到了老人浑浊的眼球在注视着他
林涧灼不当回事,进了教堂,教堂里非常暗,空气中还散发着朽木的味道,除了能看到轮廓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教堂里是一排排的长凳,分为左右两排
男孩直接在教堂里找了个前排坐下,用手指摸了摸木凳上的厚尘,这是多久没人来了?
林涧灼脸一僵,他们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批实验品?
这个教堂是这座岛上原本就有的??
那个老头也是吗…
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什么?林涧灼百思不得其解,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男孩侧头瞥了一眼,是门口的小孩都进来了
林涧灼挑眉,他还以为这群小傻逼会一直守大门呢,看到他们身后紧随进来的老头,男孩了然收回视线
一群孩子抱团坐在教堂最后面的长凳上,明明害怕的要命,也不放弃窃窃私语的指责林涧灼
老头径直走上讲台,掏出火柴,将讲台桌上的台烛点亮,微光浮动,林涧灼这才发现老人身后,竟然立着的一尊雕像
男孩眯眼,这雕像的五官…有点眼熟?
这是…教堂门前的雕像?这老头究竟在供奉谁?
"叩叩叩… "
老头敲了敲木桌,拉回了林涧灼的注意力,只见老头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厚厚的经书
老头缓缓开口"孩子们,要开始祈祷了,把你们的右手放在胸口,然后闭眼,我会带领你们读经,只需要跟着我一起念就好了"
磨砂纸般的声音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
说完老头就闭上了眼睛,手放胸口,虔诚道"全能的主啊"
小孩们犹豫不决,互相推脱,但谁也不愿意以身试险,最后都一同看向了坐在最前面的林涧灼,教堂里沉寂了下来,老头睁开浑浊的眼睛,不满的盯着他们
林涧灼脸彻底冷了下来,这群白老鼠一点用都没有,当时真是脑子进水,竟然浪费时间去陪他们玩这个可笑的队长游戏
林涧灼烦了,手放胸口,闭眼开口"全能的主啊"
有了林涧灼的先例,小孩们都松了口气,确认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后,他们才壮着胆子纷纷念道"全能的主… "
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闭上眼继续念道"我们是卑贱的罪人,请求得到主的原谅,请允许我们跪在您的脚边,卑微的亲吻您的脚趾… "
林涧灼拳头硬了,如果不是为了搞明白这个计划的目的,他现在就想把这具干尸一样的老头大卸八块
男孩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还是于妥的念了一遍
身后的小孩们也念了一遍
整篇经文老头念了半个小时,内容也全是大同小异,但突然,念到圣水时,老头的语气逐渐变得偏激,浑浊的双目开始不自然的颤动,眼中全是疯癫
老头吼着"我们有罪!我们有罪!我们有罪!!请允许我用圣水!全能的主啊!请允许我用圣水!"
老头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模样,让林涧灼眉头紧锁,圣水是什么?
小孩们吓得又跑回了教堂门口,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们拼命推着大门,但门就是纹丝不动
老头开始扭动干瘪的身躯,最后浑浊的眼定在了林涧灼的脸上,衣袍下伸出一根树枝一样的手臂,颤抖又坚定地指着男孩,发出尖锐的嘶吼
"你们都是罪孽的孩子!罪孽的孩子!快!快上来!让我用圣水净化你们肮脏不堪的灵魂!"
"上来!!"
林涧灼发怵,但心中的疑惑却越发浓重,这圣水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老东西这么激动?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要不试一试…?反正这老头都快成人干了,就算发疯又能把他怎么样?
林涧灼犹豫了片刻"圣水是什么?"
"圣水!"
"圣水是… "
老头眼神变得迷茫,双目失焦的看向男孩,林涧灼一头雾水,这老东西,脑子坏掉了?
男孩抬手,在老头眼前晃了晃
"喂,你"
随着一声铁器刮蹭地板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削开了
"噗哧——— "
林涧灼迅速扭头,只见黄毛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惨叫"啊!!——— 救,救命!……死死死!死人了!!"
拐角处,又十几个小孩儿跑了进来,林涧灼神色瞬间凝重,他三步并作,上前抓住黄毛询问"怎么回事!"
"放开我!你快放给我!"黄毛被抓住后,满脸恐惧地疯狂挣扎
铁器刮蹭地板的声音再次响起…
黄毛不动了,双目死死的盯着拐角处,嘴里碎碎念道"怪物…我们要死了…有,有怪物…"
林涧灼心惊,瞬间抬头望向拐角处,铁器刮蹭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有人拖着一把沉重的锐器,正向他们一步步走来…
下一秒,那个东西出现在了拐角处,林涧灼瞪大了双眼,眼底染上了惧色,眼前出现的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男孩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的是一个很矮的…人?林涧灼也不知道这还算不算人,1米左右的身高,身后拖着一把沉重的斧头
侏儒通体血红,身上没有一片皮肤,微微突起的血管和肌肉全都无一例外的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嗜血的注视着他们
身上散发着一股…既新鲜,又腐臭的味道?林涧灼也无法形容…
这东西,还算是人吗?
林涧灼不知道,但应该算吧…
他不信鬼神,所以这个矬子一定是人,也必须是人,只要还是人,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男孩眼中的茫然褪去,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这个侏儒,这矬子的力气一定很大,他有几分胜算?
侏儒察觉到男孩儿肆无忌惮的打量,神情瞬间变得愤怒,蠕动着封在绷带下的嘴,发出短促又刺耳的气声,拖着斧子就冲向了林涧灼
林涧灼一把推开满眼绝色的黄毛,在斧头落下前,翻滚躲开,侏儒沉重的斧子瞬间嵌入了地面
"圣水…圣水来了!"原本呆泄的老头突然手舞足蹈了起来,他看着侏儒,嘴里一直念叨着圣水
林涧灼一惊,这老头说的圣水不会就是这矬子吧,男孩恍神之际,锐器划破空气,侏儒又是一斧子砍下
男孩躲避不及,背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让林涧灼脸色一白
"操…"
眼看侏儒又要一斧下来,男孩咬牙,忍住疼痛,迅速滚到一边,下一秒,林涧灼只觉面上一凉,眼睛都没来得及闭,斧子就已经嵌入了地面,看着近在咫尺的斧刃
男孩心里发怵,这东西要真落他身上来,他的头估计早掉了
林涧灼起身,背后的伤口虽然触目惊心,但也只是痛,没有让他失去行动力,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失血带来的头晕乏力
要速战速决!
男孩抽出后腰上的弯刀,仗着比这侏儒高一个头,想强行按住侏儒的头顶,给他脖子上来一刀,但侏儒见到弯刀后,瞬间后退了两步,并没有给他机会
林涧灼一愣,完全没想到矬子会后退,只见矬子将斧头双手并握,向他砍了过来,男孩向后躲闪,跳出了斧头的攻击范围
这是…不想让他近身?
看着再次从另一边袭来的斧头,这次他没有躲开,而是迅速趴下,斧子带着一劲风划过头顶,林涧灼直接朝着侏儒爬了两步,一把抓住侏儒没有皮肤的腿,在侏儒没反应过前,手起刀落,挑破了侏儒的脚筋
"啊!…啊!"
侏儒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斧头也随之掉落,发出了沉重的响声,林涧灼立即起身,一脚将侏儒的手踩在脚下,用另一只脚将斧头踹开
确定他够不着之后,林涧灼才松开脚,上前就要割下这侏儒的脑袋,就在他将弯刀贴在侏儒脖颈上时,侏儒就放弃了挣扎
林涧灼从他血红的双目中看到了安宁的神情,男孩不由一愣,只见侏儒的眼中流下了泪水,眼泪浸湿了他的绷带
让原本就丑陋不堪的侏儒,在此刻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你是人吗?"
侏儒似乎没想到男孩会和他说话,他发出了短促的叫声,林涧灼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却发现侏儒缠着绷带的脖子上似乎隐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项圈
男孩立马用刀刃挑开绷带,黑色的项圈完整的展露在了男孩儿的眼厎
那是一个黑色的金属项圈,正中心有一个正方形的铁片,仔细一看,上面的纹路像是芯片之类的东西
男孩儿沉默了
这东西大概是什么,他也能猜到,无非是什么监控之类的东西
林涧灼讽刺的笑了笑,一个会因为被监视而受到控制的生物,最起码的要求是有自尊心和羞耻心,这两种东西他可不觉得一个怪物会有
男孩对上侏儒腥红的双目,语气坚定又冷漠地缓缓开口"我知道了,你是人"
侏儒听后,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他撇过了头,不想让男孩看到他丑陋的模样
"滴滴滴滴!"
侏儒脖子上的芯片开始急速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林涧灼一怔,立刻反应了过来,这竟然是一枚炸弹!
在侏儒悲伤的目光下,男孩一刀刺进了侏儒的喉咙里,侏儒痛苦地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微颤的气声
不一会儿,侏儒就咽气了,瞳孔渐渐失焦,警报声也随之而止,男孩抽出弯刀,甩了甩,一片红色溅到了侏儒的尸体上
男孩看着侏儒的尸体,只觉得悲凉,他生而为人,却要活成一个怪物?
"呵,本末倒置… "
林涧灼冷笑起身,弯刀上的血瞬间淅淅沥沥的滴落,男孩最后看了一眼侏儒,收回了视线
"圣水!圣水…… "
"你这个罪孽的孩子!你竟然杀死了圣水!!全能的主不会放过你的!!"
男孩回头,只见老头瘫坐在地上,双目恶毒的盯着林涧灼,大声叫唤后,嘴里开始碎碎念,像是在念一堆诅咒
林涧灼走上讲台的阶梯,直视着老头的眼睛"圣水?你为什么叫他圣水?"
"圣水?圣水… "
老头表情又变得痴呆,仿佛刚刚大喊大叫圣水的人不是他一样,林涧灼被他气笑了,一把拽住老头的领子,沾血的弯刀贴在他深陷的脸颊上
"老子一问你,你就摆出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模样,你是再挑衅我吗?嗯?"说罢,林涧灼手上力度加深,锋利的刀刃瞬间在老头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老头似乎被吓了一跳,但浑浊的双目依旧扩散,喃喃道"圣水…圣水,圣水不就叫圣水吗,全能的主也是这样叫的…"
林涧灼皱眉"什么意思?"
什么叫圣水就叫圣水?圣水难道不是那个矬子的名字?还有什么叫全能的主也是这么叫?这个主难道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林涧灼脸一沉"你说的主是谁?圣水如果不是那矬子的名字,难道还有其他的圣水?"
"啊!我不知道!疯掉…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疯掉!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头突然又开始发疯,瘦骨嶙峋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将男孩推开,健步如飞的向着门口奔去,消失在了拐角处
林涧灼看着拐角处,站在了原地
黄毛骂道"什么意思?所有人都会疯掉?我看是这老头自己疯掉了吧!"
黄毛似乎已经缓了过来,正骂骂咧咧的起身拍了拍膝盖,看到站在讲台旁边的林涧灼,眼神有些复杂
没了威胁后,渐渐的很多人又重新聚集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落到了林涧灼身上,眼神里有庆幸,有戒备,有揣测,但唯独没有感激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