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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送上门的警告

    江恒浑身没有一点人的温度,看样子是在雨里淋的时间久了,从内到外透着雨里的凉意。

    我只觉得心里有一处的空缺。

    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上车自己回家,把我们留在那里不是很解气吗?

    自己一个人在雨里走是要怎样?

    赌气吗?

    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是想要个什么结果?是想要殷心悦的道歉,还是要……我的愧疚?

    那你成功了。

    自己一个人拖着生病的身体在无边无际的雨里行走,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会不会觉得我不值得你对我的好?

    跟江恒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我还是有点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他无条件的相信我,无条件的帮我,就算是钱他也都不在乎,我所提出的要求他几乎全部都答应。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明明知道我根本还不上。

    他越是对我好,今天发生的事才更能刺痛我。

    “你……”

    我浑身一怔,听见江恒在呢喃着什么。他眉头皱的更紧,声音几乎能被输液管里水滴碰撞的声音盖过,我只能俯下身听他说。

    “你能不能,别走。”

    他声音里竟然带上了点哽咽,身体微微颤抖:“我早就……没有可以失去的了。”

    “你要什么……”

    “我都可以给你……”

    他的话停住,我仔细听了听,有些于心不忍。

    这小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做梦都这么痛苦。我看着他头上渗出的汗珠,有些于心不忍,小心的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小哥,我在呢,我在呢,安心睡吧。”

    他逐渐安静下来,眉头渐渐松开了,神色淡然。我刚准备观察下他的反应,突然感觉心口一阵绞痛,只能被迫弯下腰。

    “爸爸接电话啊……”

    我急忙按住手机的扬声器,看了眼,确保江恒没被吵醒后按下了接听键。

    是个陌生的号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顾丞是吧?”

    “不买房子。”

    我正想着要开个防骚扰功能的时候,突然感觉心口像是被几万根针扎着,每个细胞都疼的发麻。

    “啊……”

    遮住嘴里因疼痛发出的细碎声响,我被这阵疼痛压的跪在地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恢复了点理智。

    不对,哥们又没有心脏病,怎么会这么痛?

    电话里的女人轻笑一声:“现在能听我好好说话了吗?”

    我大脑一片空白,想叫医生,才发现自己疼的只能瘫坐在地上,开不了口。

    心脏里像是有根长矛,要穿透皮肉将人贯穿。

    冷汗顺着鬓角流下,刺痛了双眼。

    我只能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减轻这种疼痛感。

    “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女人开口了,对面传来一声类似于钢笔敲桌子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尤为明显。

    “我是js的现任班主,代号为‘恶欲’。”

    这句话出口,我就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对方丝毫没给我反应的机会,接着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有人跟你说过吗?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杀你。”

    我真气不打一处来,丫还真找上门了是吧?

    我咬着牙尽量让声音平稳:“你他妈的……老子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咳咳咳……”

    我嗓子一甜,顿感不妙,下意识用手捂住嘴。

    “咳咳咳……”

    一股湿热的液体从嘴里喷出,染脏了手心。

    妈的,这都是什么逆天的能力啊?

    这他妈比林开还变态!

    这时候还能保持镇定,我也是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将嘴边的污血擦干净,继续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招你没惹你的,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心口的疼痛感稍微弱了点,我猛的咬了下舌尖,觉得稍微清醒了点。

    我坐在床边,能听见江恒平稳的呼吸声。

    可能因为知道他在身边,所以心才不会乱吧。

    “你应得的。”

    她顿了顿,补充了句:“哦对了,有个叫猫小喵的猫妖,等着要你的命呢。你可小心着点,别被她杀了。”

    短短一句话,哥们差点又喷出一口血。

    妈的,哥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吗?怎么还抢着杀呢?

    还有这个猫小喵又是谁?听都没听过怎么就要我的命了?

    我眼前一黑,靠在病床边,冰冷的医疗器械触碰着皮肤,树叶拍打窗户的声音将整个病房隔绝。

    “没事。我就是来提醒你一下,咱有缘再会。”

    随着电话的挂断,心口处的不适被抽离,我坐在地上平稳着呼吸。

    都搞什么?

    我洗干净了手,坐在江恒床边思考一个问题。当我将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思索一遍之后,虽然有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但可以确定没惹过这类角色。

    什么林开,恶欲,猫小喵,那压根是小时候想都没想的角色。

    怎么一个个的都开始参与我的生活了?

    我看了眼江恒,他还是一样的平静。不知道明天听到哥们今晚的遭遇,会是什么反应。

    头疼的厉害,我干脆爬上床跟江恒挤一挤。说是睡觉,其实脑子里乱的很,几乎是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晨八点多,估摸着江恒也该睡醒了,就到楼下买了点小米粥什么的。

    等我提着小米粥回到病房的时候,江恒已经靠着病床坐起来了。

    窗外的一缕阳光闯过树梢,点点树影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偶尔随风轻轻摇晃着。他整个人都像是从光中生出来的,浮着层暖色。

    看见我进来,微微偏了下头,随即皱起眉。

    我已经做好了他兴师问罪的打算,正想着要不要跪在地上大喊几声:冤枉。

    他却冲我招招手:“过来。”

    我顺从的坐在他身边,想着说辞。

    江恒伸出手触碰到我的脸,他的手恢复了人的体温,温热的触感在脸颊上不断游走。摸索着一片皮肤,痒痒的感觉让我不自在的侧过头。

    “你的脸怎么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昨天跟罗航斗法的时候,那个兔崽子把哥们的脸划伤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说你划哪里不好,偏偏盯上哥们这张帅脸。

    因为昨天一直提心吊胆的,又担心江恒,就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破相了没?”

    “没有,很浅。”江恒眉宇间渡着早晨的暖阳:“还是很帅的。”

    要不我说这小子有眼光呢?

    这叫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哥们待了这么久,审美也有长进了不是?

    我把小米粥递给他,添油加醋的将昨天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从跟罗航斗法到恶欲没头没尾的警告,时间紧迫就先省去了我心脏疼和吐血的事,江恒的脸色一沉再沉,我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见一种大祸临头的神色。

    我一看见他皱眉就有些发怵,反正他一皱眉也就没好事发生。

    “得了小哥,别皱眉了,又不是啥大事。”我安慰道,他拍了一下我的头:

    “人家都杀到门口了,还不算大事?等你死了才算大事吗?”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也就没跟他理论,只说了句:“不用担心我,你想想,这几个东西随便拉出来一个就够哥们死好几次了,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啊。”

    “再说了,我就觉得这件事的可信度不高,哥们人缘哪有那么差?都是抢着杀我?”

    江恒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