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鸣多问道：“沈大先生在所属何人的军队供职？所犯何罪？又是何人保的他？”
“沈大先生是锐狮营的副将，十三年前锐狮营......是长公主与驸马李旦所辖。”陆冉闭眼思索，“醉酒之后误杀剑虎营副将，本当斩首，但是......”
“但是被皇姑妈和皇姑丈所保？”钱鸣多淡淡的说道。
陆冉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丝扇交给紫儿和青儿，“结果沈大先生被革去军功，杖军棍八十，永不录用。并以全部家资抚恤那位被他误杀的副将，”
“十三年前沈大先生开设镖局的时候，三哥还乳臭未干。开设镖局所需银两甚多。”钱鸣多缓缓地说道：“他既被抄家，哪里还有大把的银子开镖局。”
陆冉笑了笑，“要不是有人资助，沈大先生是不是开不起镖局的。也可能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资助与他的。”
“又是皇姑妈。”钱鸣多轻叹一声，“沈大先生不死，我还不会怀疑到她。”
“三殿下找沈大先生行刺二殿下，沈大先生肯定将整个计划告知了长公主。”陆冉说道：“而长公主一不做二不休，杀掉沈大先生，做实了是三殿下刺杀二殿下的事。”
钱鸣多点了点头，“皇姑妈是担心有一天沈大先生会说出她也得知三哥刺杀二哥的事。杀了沈大先生，就死无对证了。”
“沈大先生身上的那块牌子，不知道会不会将三殿下牵连进去？”
“肯定是要有牵连的，但是刺客和沈大先生都已被杀。于三哥来讲......”钱鸣多说道：“也算是死无对证了。”
“冉儿。”钱鸣多说道：“你们三个人都对着我扇扇子，我感觉凉快多了。”
陆冉笑了笑，“说不定沈大先生是三殿下杀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反正不是皇姑妈所杀，就是三哥所杀。”钱鸣多伸了个懒腰，“总之不是他就是她。”
陆冉点了点头。“殿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保护好我们自己。”钱鸣多走到木梯下，看着上面黑洞洞的暗室。“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父皇已在回京的路上。等父皇决定之前，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陆冉走到钱鸣多身边，“难道殿下担心这里不安全吗？”
“六弟陷刑部大牢，二哥死于非命。要是我再出事，三哥可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钱鸣多目光猛地一聚，“冉儿，我们的思路一直都我们四个成年的皇子身上，别忘了，宫里还有两位小皇子呢？”
陆冉也醒悟过来，“他们年龄虽小，但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都是可以成为太子的呀！”
“冉儿，你去安排一下。”钱鸣多站起来说道：“我要亲自见楚湘一面。”
“殿下，”陆冉着急地说道：“太危险了。现在局势这么混乱，我担心殿下......”
钱鸣多拉住冉儿的手，“你还约楚湘在茶肆见面，先不要告诉他我要见他。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的。”
夜色阑珊，睿宇澜的房间里并没有点燃灯烛。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女子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想去哪里？”睿宇澜问道。
“小女想......想回苏州。”
“回苏州可以，但是你暂时不能抛头露面。等将来......我会派人通知你的。”睿宇澜站起身来。“玉娇、如娇你们送如意姑娘上路吧！”
还想对睿宇澜说什么的如意姑娘，看到睿宇澜很快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也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
“如意姑娘，请随我们来。”玉娇说道。
刚刚走下石阶的如意姑娘，突然觉得背后一疼。她睁大双眼，看着自己胸口透出来的剑尖，又看着剑尖消失。
她喷出一大口血，缓缓地跪下，然后慢慢地倒下。
回廊的阴影里，一道漠然的目光看着这一切。睿宇澜静静地走到如意姑娘的身边，“我其实很喜欢你唱的评弹，杀了你有些可惜。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如意姑娘看着睿宇澜的绣鞋，慢慢地闭上双眼。
茶肆，雅室。楚湘喝的还是双份的碧螺春，他依然在远眺着运河。
钱鸣多看着对他的出现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的楚湘，微笑着说道：“楚先生，别来无恙！”
“小民参见五殿下。”
钱鸣多搀扶住准备跪拜的楚湘。“睿辰现在是朝廷缉拿的钦犯，楚先生不必拘礼。”
“楚先生可否上达天庭呀？”钱鸣多直截了当的问道。
楚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楚湘听命于高总管，而高总管......”
“睿辰想请教楚先生一事。”
“五殿下请说。”
钱鸣多看着窗外，缓缓地说道：“皇姑妈与后宫的哪位娘娘交好呀？”
“长公主与后宫的各位娘娘交往都不多。”楚湘瞥了眼钱鸣多，“只是......只是长公主非常喜欢皇九子睿卯。还说要亲自教授他剑法。”
钱鸣多微微点了点头，“那九弟受教了吗？”
“皇上未曾俯允，故而未曾受教！”楚湘躬身道。
钱鸣多闻了闻楚湘的茶，皱了皱眉头，“皇姑妈教授九弟剑法，九弟的母妃要如何答谢皇姑妈呀？”
“回五殿下。”楚湘看了看钱鸣多，“楚湘不知。”
钱鸣多点点头，“高公公知道皇姑妈要教授九弟剑法的事吗？”
“知道，去往行宫的前一日便得知此事。”
“既然得知此事，而不......”钱鸣多笑了笑。他站起身来，“楚先生既是墨衣楼堂主，可知你们楼主的身世否？”
“楼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楚湘虽多方打探，亦无所获。”楚湘问道：“五殿下与楼主合作，不知您可得知楼主的身世？”
钱鸣多走到雅室的门口，“你们楼主是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很厉害的漂亮女人！楚先生的茶，喝得太浓了！”
“五殿下保重。”雅室的门帘微微晃动着，楚湘眼眸里流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
楚湘回到座位是，朝窗外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快步来到雅室。楚湘对他耳语几句，那年轻人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