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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纵横四海

    有点诙谐,几乎所有人都“委托”陈立芊照顾江木泽,好像他真的是她儿子。

    可江木泽不是傻子,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从陈立芊的话里话外,他始终觉得陈立芊多少知道一点有关帼伟的下落。

    他不追问,可能也是想尝试忘记,最起码在工作的时候,他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而工作之余,哪怕只有几分钟,他都会满怀希望地站在某个路口。

    回到上海,与陈立芊简单交流后,立刻又奔赴石家庄张会长家。

    在得到同意后,又前往辽宁,挖走了周明远。

    毫无疑问,他要这个恩人的儿子担任技术总监。

    从辽宁离开,周明远还带走了自己的同事兼老乡叶凌。

    两人携手组织技术团队并投资江木泽,在盐城滨海县工业区租下了将近一百亩地,建成第一家集钢坯冶炼、钢铁锻造、轧钢为一体的工厂。

    是的,这仅仅是第一家!他的野心大得很,甚至比陈老先生和张会长估测的还大!

    随后的日子,工厂日以继夜地生产,一切人才由周明远自行调配,并负责生产全过程;而他则负责继续收购废铁和销售。

    在他的培养下,陈立芊渐渐全权接手销售这一块。至此,江木泽便开始拼命赚钱,因为他还要办第二家、第三家······

    期间,陈立芊的表妹王媛媛加入销售行列;一时之间,公司发展腾空而起。

    为了尽快达成目标,江木泽收购废铁、废钢,还从海外收购废弃渔轮、游艇等中小型船舶回福安拆卸;唯独开采铁矿这种高风险的生意他不做外,其它的只要与铁有关的,他都做。

    很快,第二家冶炼厂在老家福安建成并投入生产;第三家,他选择在南昌;第四家,他在第一家旁边扩建;第五家、第六家······几乎遍布全国各地!

    短短两年时间,他先后建成了七家钢铁冶炼厂,却从未向银行贷款;就算有时资金差一点,他也坚决不向银行贷款!

    因为有关借钱,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受够了!

    如此疯狂创业,疯狂赚钱,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或许赚很多钱,是每个人都想的吧!

    不知是他真的眼光独到还是运气好,那几年废铁暴涨,成品钢自然也暴涨;全国各地的房地产如同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拔地而起!

    他不断建分公司的同时,陈家也赚得盆满钵满;就在那两年多的光阴,江木泽这个名字,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如此还不够,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当下的成就距离帼伟所期望的纵横四海还差很远!

    ——

    时间来到2008年5月,此时的他刚在韩国釜山拍下两艘废弃渔船,又立刻赶往台北。

    到处跑,几乎每天都在到处跑;不论东南亚还是东北亚,他都跑遍了。

    他跑,不仅仅是跑业务,更多的是奢望着能与帼伟在某个路口重逢。因为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在哪里,他只能凭直觉,凭自己的一颗不变心!

    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把她放在心里,时刻惦念她,就能做到类似于意念取物般地把帼伟找回来!

    意念取物,这是特异功能吧?他没有!

    在一次次失望中彷徨,却又在一次次欺骗自己的希望中坚强。无论走在哪条街道,无论站在哪个路口,他都感到恐惧,却又都坚强地抬头挺胸!

    公司已经很大了,大家都已经忙不过来了,但他还是坚持跑业务;因为只有往外跑,才能避开陈立芊,才有机会找到帼伟。

    如此,便是一举两得。

    台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在台北,他没有业务,不过倒有一个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的朋友。

    就像在大陆,喜欢和他做朋友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台北这位也不例外。

    郑晓玲,一位五十多岁的台湾茶农,两人在机场附近的茶座相识,是因为江木泽拒绝品茶。

    他说:身为福建人,我从来不知道茶叶的味道,也不知茶树长什么样。

    她不解:既然如此,为何要占用茶座?

    他答:因为茶座清净,可修身,可养性,静观喜茶人品茶,便可品人性百变。

    见如此知音,她毫不犹豫邀请:不如去我家茶园,感受世外桃源,探究生命真谛?

    广交朋友的他当然很乐意,一下飞机便立刻奔向文山脚下的世外桃源。

    一边欣赏小道边的风景,一边缓步前行;这感觉很美,很轻松,就像回到了幼年时的陈山村,每天傍晚与小雅老师漫步在毛竹林间的小道上。

    不知不觉间,他已踏入一栋闽式别墅的院门,一身端庄雅致着装的郑姐已煮好香茶,只待小江先生入座。

    “怎么样,一路顺风?”郑姐把一盏溢着淡淡香味的高山工夫茶摆在江木泽面前。

    “嗯,风景挺好!”

    品工夫茶,需等待沉淀,再摇晃醒茶,那股淡淡的香味即可泌心渐浓。

    这是郑姐教的,他不太懂,只是尊重地模仿。

    “你找的人,不在台湾。”郑姐理解,也全力支持。

    五十多岁依然孑然一身,她也在等人。

    “你等的人,也杳无音信。”

    “没关系,人生还有几个春秋。可你不一样,太年轻,不如另寻他欢?”

    “不!我是男人,不易老,不急。”

    “也是,这一点我输了。但精神难熬!”

    “不碍事,还撑得住。”

    “这次可停留几许?”

    “不碍事,自由之身。”

    ·······

    原来是同病相怜,都是为情所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有相同之处,即使面对面,也无法相识,更别提相知。

    一个在台北死等,一个满天下到处找;这大概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也是年轻与衰老的优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