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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份遗嘱交代两个男人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要告别了。

    其实江木泽自己清楚,他关心的不是刘教授什么时候走,而是她走了,岑砚玲就和自己的命运一模一样了。

    这很难受,令他特别难受!

    他回忆着,担心着,泪水模糊了眼睛。

    输液架上的液体快没了,陈立芊走出病房去叫护士,刘教授才微微张嘴:

    “小江,你过来。”

    江木泽吓一跳,急忙应答着靠近老师,一句话都说不出地点着头。

    “谢谢你,接受了我们!”

    “没关系的老师。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告诉我!”

    “孩子,这是不治之症,不要浪费那精力。一直坚持着,是因为老师还有一个未了之愿。”

    “什么事,老师你说!”

    “玲玲的爸爸,姓岑,名单字‘峰’;早年因为没钱,他跟人出国劳务,说是去了马来西亚,但到现在毫无音讯。

    我现在啊,已经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天了;求你,在我离开后帮我继续寻找,一定要把玲玲交给他!”

    “岑峰!老师放心,你坚持住,我马上把消息发出去!老师,你一定要坚持住!”

    江木泽说着,拿出手机欲走,被刘教授叫住:

    “小江,”刘教授从被窝里拿出一封已经被她捏出褶皱的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江木泽,

    “这是遗嘱,你看就行,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你决定怎么做,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包括我。”

    江木泽想都没想,也没时间考虑,把信封揣进裤兜深处,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走出了病房。

    是的,时间紧迫,他必须要在刘教授临走前,让她见到岑峰!

    此时凌晨两点,他拨打着商会圈子的每个会员和各位会长的电话。

    无人接听!始终无人接听,他焦急地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步。

    最后,唯一一个接电话的,还是他的好兄长陈立海。

    接到江木泽的电话,陈立海也和陈立芊一样,一如既往的开心。

    听了他慌里慌张的诉求后,陈立海便应承了下来,并承诺在两天内找到这个姓岑的,只要刘教授给的信息无误!

    虽然陈立海答应并承诺了,但江木泽还是不安心,也学着他们对付他的,用短信的方式,一一给商会的朋友发了短信。

    如此,他的情绪才有所缓和地回到病房里。

    一夜没睡的两人,坐在刘教授的身边打瞌睡。刘键醒来看到了好久没见却已憔悴得不成样的哥哥,即使满腹疑问也不舍打扰。

    太阳已上杆头,全国各地的朋友们看到了尊敬的江先生发来的求助短信,有人不屑一顾,也有人因无能为力而只好来电问候。

    当然也有上心的,而且还特别上心!

    陈立海先打电话联系了彭会长,彭会长立刻联系福建商会总部,总会长立刻联系东南亚福建商会。

    与此同时,陈立海也通过关系,联系了新加坡和吉隆坡大使馆,一个寻人启事就这样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

    河北张会长也没闲着,先问候了小江,便也立刻联系商会在东南亚的办事处。

    唯独董会长很淡定!他不明白为什么江先生没有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找帼伟,却在找他们完全不认识的一个人!

    为此,他联系了占家人。占家人当然也不认识此人,但他们很清楚,自己一家人是躲着他的。如果也像找这个人这样找,必然有损他们占家的声誉,甚至殃及陈家!

    该懂的人都懂,便不必计较。

    马来西亚马六甲某港口,一家船业公司办公室内,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华人老板无精打采地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莫名其妙的,他感到胸闷,焦躁!

    他整理着桌上昨夜未完成的工作,把最后一叠文件放在架子上,抿了一口来自故乡的苦茶,摘下眼镜,仰头靠在椅子上,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端庄优雅的女人:

    晴,你还好吗?

    那是十几年前,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送他上了一辆开往上海的大货车。

    她很担心很不舍地挥着手,他绝情地钻进了车厢内。

    从此,他们再无联系!

    他内心很痛苦,表面却异常平静地眯着眼。忽然,一位美女下属走了进来,发嗲着来到他身边:

    “阿峰,早啊!”

    他没有理会,依然闭着眼,回忆着与刘晴的曾经过往,和那最后一夜的缠绵。

    美女把几份文件和一份晨报放在办公桌上,关心道:

    “怎么,昨晚上没休息好吗?”

    他还是闭着眼,抬手挥了挥,美女识趣地走出了办公室。

    阿峰!她曾经不是这样称呼他的——他还是很怀念她那句“小峰”!

    那次出了国门,虽然吃了很多苦,也颠沛流离了几年;但如今的他早已事业有成,却始终不敢回到过去。

    那不是因为曾经备受贫穷的鞭打,而是没有信心;不是对刘晴没信心,而是自己太过绝情!

    他内心纠结着,已经纠结了好几载的问题:我是不是要给你个交代呢?或者给曾经的海誓山盟一个交代!

    “岑总,有人找!”

    一位安保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岑总惊了一下站起身,只见安保身后紧跟进来一位身着使馆制服的男子。

    “您好!是岑峰先生吗?”

    “我是,你是?”岑峰有点惊愕。

    “我是使馆工作人员。早上,我们收到来自新加坡和吉隆坡的各大华人商会,以及国内相关部门的通知,有一位姓江的先生有急事找您!具体事宜,请您立刻拨打这个电话!”

    男子说着,将一份传真递到了岑峰手中。

    江先生?岑峰思索着,犹豫了片刻,便用座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此时的江木泽,正独自一人躲在医院的角落,偷看着遗嘱。

    坐在角落里,看完了总共两份遗嘱——一份是给他的,另一份是给岑峰的;而这两份,却写在同一张纸上!

    正如刘键说的,从一开始刘教授的意愿就很明确,可如今的江木泽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他撑着沉重身心站起身,手机响了起来。

    见是境外的电话,他毫不犹豫地接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