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就是想发财、当官,就是一普通女子,没想挡您的路子。”陆婉棠也凑上前,指着这桃树的根说,“把它剪断了就行,这花依然好看。”
“普通女子,有几个做官的?不过陆大人聪慧过人,自然懂。”刘庆丰的小胡子似乎翘了一下,他举起小金剪子,对着残根咔嚓一下,就断了,那断面是新鲜亮色,“有些东西,你留着,就砸手里了,搞不好,这桃树也就死了。”
“我来也想同刘老板做生意,这些粮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如何?”陆婉棠道。
“来人呀,上酒。”直到现在,才有人上茶来。刘庆丰招呼着,“坐,这是大事,咱得喝一个。”
“自然。”陆婉棠也顺势坐下,先把粮食运进来,让粮商们好好回去才是。
“只是,我有一个要求……”陆婉棠道。
“陆大人,这些粮本来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你怎么能与我谈条件呢?”刘庆丰眼中有笑,眼底有刀。
陆婉棠袖中拳头紧握,脸上仍有平淡的笑意:“自然不能说要求,是请求。”
“开玩笑的!”刘庆丰又假笑了两嗓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陆大人有需要,我自然会考虑的。”
“粮商既然来了,如此恶劣的天气,运回去也得不偿失,刘老板既然要了他们的粮食,就请让他们好好回去。”陆婉棠道。
“这是自然,如果他们想加入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这粮食就当是入门费了。”刘庆丰还要白嫖。
“既然如此,那还请刘老板,将他们放进城里来,路途遥远,天气寒冷。”陆婉棠道。
“急什么?”刘庆丰拿起笔墨,“听说陆大人的画也不错,请画一个。”
“谬传。”陆婉棠可见他神色异常,不过就喜欢看人屈服,她便改口道,“我的画技很糟糕,不过如果刘老板要,我也可以画。”
“好。”刘庆丰非常开心,坐在一边等着。
虽然粗陋,也勾画了桃花的神韵,陆婉棠问:“你可还满意。”
“嗯,这还差不多。”刘庆丰下了命令,把城外的粮食和商家都接了进来。
回去路上,陆婉棠久久不能平静:“初七,把孟安然抓来。”
这几个人里面,最有可能突破的就是她了。
“呜~你们抓我干嘛!”孟安然被捆在椅子上,不停地挣扎。
“让你来,是为了帮你报仇呀!”陆婉棠道。
“报仇?我有什么仇,需要你报?”孟安然打量着屋里。
“我只是想见你,并不是要杀你。”陆婉棠亲手为她解开绳子,“我会放了你,只是,你要先听我说完。”
“那你废什么话,快说。”得知没有性命之忧,孟安然也不再挣扎。
“孟家当年会没落,应该是刘庆丰的手段吧。你孟家也是书香门第,只是你父亲爱读书,不喜与人打交道。而刘庆丰便是想尽办法与你父亲搭上线,使了手段,吞没了你家产,毒死了你的父亲。”陆婉棠停了下来,看着孟安然。
先是平静,可眼神中逐渐流露出不可置信,孟安然问:“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事情,不难查,只是我想问你,是选择合作,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呢?”陆婉棠停在她身边,静静等着答案。
“我也没得选,不是吗。”孟安然下巴指着绳结,“解开吧,告诉我怎么做就是。”
陆婉棠点点头,立刻解开了绳子,果然是上道。
“我呢,初来此地,得罪了上官,想要宴请他们,表诚意,希望在永州扎根下来,做出功绩,好回京呀。”陆婉棠道,“听说鹿肉难得,我想就请他们吃鹿肉好了,用碳盆去烤,稍加调料就非常不错。”
“你要谄媚上官?”孟安然皱着眉,“那你绑我做甚?”
“我要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陆婉棠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会替你报仇。”
两人达成一致。
城外的粮和人虽然都进来了,但是被刘庆丰关着,根本没打算与他们做买卖。
既然如此,不如一锅炖了吧。
“初七,帮我传信给金珠公主,让她准备好兵马,守住永州。”陆婉棠提前安排,既然容不下,就易主吧。
华阙楼。
“你看,没有几天,我们又见面了。”刘庆丰满脸得意。
“此前是下官失礼,今日特意来请罪的。”陆婉棠先自罚三杯。
林知府倒显大方:“小陆大人,你要知道,做官嘛,最要紧的是和光同尘,我们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是自然,下官年轻,总想着做出大事,如今才被发配此地,若能得各位托举,我必能重返京城,到时候自不必说的。”陆婉棠一改往日的清正。
“是吧,我就说,陆大人加入我们,今后永州一定会更加强大的。”孟安然道。
“好了,这鹿肉不易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吃过了,别浪费了。”刘庆丰倒是志得意满,显然做了主子一般。
林知府皱着眉头:“小陆大人,日后做事要懂规矩。”
“那是自然。”陆婉棠看着刘庆丰,给了林知府一个我才不会像他这样的表情。
“不知这些粮食,刘老板打算怎么安排呢?”陆婉棠道。
“永州商会的仓库很大,留在里面慢慢卖就是了,那可是我的人拿命换来的。”刘庆丰一口一块肉,嘴角流油,沾到了胡子上。
陆婉棠亲自烤了起来:“这是鹿肩膀的肉,肥瘦相间,肉质鲜美,刘老板,尝一尝~”
皓白的手腕举着肉串,刘庆丰看着美人,眼中有了一丝绮念,直勾勾的看着,手握住陆婉棠的腕子,嘴咬上了肉。
不顾众人的眼神,陆婉棠言语谄媚:“刘老板智谋双全,家财万贯,做官哪有你有意思不是?”
“上道上道!”刘庆丰更是得意,竟然挑衅林知府。
陆婉棠举起铁签子:“这块肉也不错,刘老板尝尝。”
刘庆丰的手搂住了陆婉棠的腰,把她拉入怀中:“真好……”
话没说完,铁签子已经扎穿了他的喉咙,陆婉棠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刘庆丰伸着手去阻止,可陆婉棠抽出头上的发簪,迅速刺入心脏,小指扣了机关,药物便释放出来。
刘庆丰没能说出话来,嘴唇发紫,浑身抽搐,没几秒就咽气了。
“你!”林知府立刻起身,没想到是这个局面,“杀人!”
知州也站起来,躲在一旁。
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五个。
“大人放心,这种狗养着从不看家护院,只知道吃肉,不如不养。”陆婉棠用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毕竟大人不也不喜欢不懂规矩的人吗?”